第十九章 堕精灵
一缕灰发的残影闪过，摩西科林瞪大眼睛看着站在三米开外的贝洛里特，什么时候……
“小小精灵还敢无视本尊！”慵懒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随后一拳揍上摩西科林的背心，还未来得及防备的摩西科林飞撞向面前的大树，参天巨木摇晃两下，漫天的树叶纷纷扬扬萧萧而下。
“咳……咳……咳……卑鄙……”摩西科林趴在地上，黑色的血随着咳嗽滴落在青草上，“嗤……嗤……嗤……”沾上血液的草叶竟被腐蚀出大大小小的洞。
“真是肮脏，堕落的精灵。”肯瑞奇不屑道，飞扬的灰发、半眯的金眸不可一世的傲慢。
“无知，这不过是圣水的副作用而已！”摩西科林吼了回去，失去理智的声音，泄露了他深藏在眼眸中的忧虑与恐惧。
肯瑞奇一个闪身过后，半蹲在摩西科林身前，捏住他的下颚抬起他的头，邪魅的笑道：“真是嘴硬，连灵魂都透着腐尸的臭味，还在这里狡辩！”
“无……知……”摩西科林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划过脸颊的黑血为他的信仰染上了悲壮，如果注定的结局是死亡，那么请允许他在这之前燃烧梦想！
将积蓄的黑血奋力吐向肯瑞奇。有机会！趁着肯瑞奇一瞬的失神，摩西科林挣脱了肯瑞奇的束缚，团身一滚，抽出藏在靴筒中的匕首，转身刺向呆滞在一旁的贝洛里特。但是，与肯瑞奇拼速度无异于自寻死路！
肯瑞奇从他正面一脚踹飞闪着绿光的剧毒匕首，一记侧鞭踢踢上摩西科林完美的侧脸，顺着惯性刚猛的力道将他重重摔在地上，洁白的牙齿和着黑血呕了出来，然而，摩西科林嘴角却噙起一丝得逞的微笑，身上散发出一缕缕肉眼可见的黑气，数息之间周围树木的生气全部被他汲取，迅速枯萎焦黄，风咋起，落叶如黄沙迷了所有人的眼，摩西科林身上的伤全然褪去，战斗状态呈几何速度提升。
“有意思。”肯瑞奇兴奋的舔舔上唇，金色的兽瞳里迸溅出战斗的狂热。双手变成墨色，手背的指根处暴长出森白的骨刺，流溢着金属质地的光辉；有条不紊的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条洁白的方巾，对叠之后蒙上鼻、口，眼角微微下弯露出一个少年特有的可爱笑容：“游戏开始！”
风再起，肯瑞奇所过之处落叶全部从叶基处被画成对称的两半，飘忽的残影形同鬼魅！摩西科林也不再示弱，双手的指缝间多了六根两尺长的秘银粗针，翠绿的光芒昭示着它的剧毒！风者，无影而无形，与自然之风同化的摩西科林简直是无处不在！
“轰——轰——轰——”能量相撞的爆炸声四下响起，一株株参天古树默然承受着这无妄之灾。
“凯尹，小奇好像进化了一点。”韩萧边说边丢出几个光盾，将贝洛里特和自己护在绝对防御之下。通常情况下他的兴趣是观战。
“这一点点进化距离它的完全形态还远着呢！”赫达抱着韩萧悠闲的点评着，萧儿再长胖点儿手感就更好了。某个无良的人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将萧儿喂得更可口些，完全不担心他舍生忘死战斗的神宠。
“精灵之森似乎发生了比预想中还要有趣的事情了，凯尹知不知道圣水是什么？”韩萧歪着头，一双眼睛好奇的睁得大大地望着赫达。
实在受不了萧儿那副可爱的模样，轻啄了一下**的粉唇，很满意的看到萧儿的小脸变得红扑扑的以后，赫达宠溺的微笑道：“不知道！”
韩萧脑门上青筋直蹦，嘴角抽搐两下，恶狠狠挤出一个字：“笨！”不理某个笑得异常得意的某人，韩萧将全部心思放到了打斗中。
肯瑞奇对于摩西科林**的恢复力颇感头疼，打了这么久连个伤痕都没能留下让嗜血的它很是困扰。周围的生气被摩西科林转化成自己的能量，这广袤的森林无异于一座巨大到取之不竭的能量库，究竟如何才能打败这难缠堕精灵呢？
“居然在战斗中走神，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冰冷的针尖在肯瑞奇眼角留下一道细微的长痕，艳丽的血液染红了肯瑞奇的金眸。
“你还是第一个在本尊身上留下伤痕的人，值得纪念！”血的腥味让肯瑞奇彻底兴奋起来，周身泛起淡金色的光芒，那可是成年神兽特有的皇者之光！不仅速度更快，连思维也比平时清晰了数倍。突然一丝灵光闪过，一个狂妄的想法诞生。“那么，接下来但愿你的恢复速度能赶上本尊骨刺的速度！”肯瑞奇不断加快速度，终于当它的速度变成摩西科林的十倍不止时，摩西科林已无法再在风中藏身。肯瑞奇的骨刺连残影都没有留下就在他身上留上了数百道伤痕，旧伤还未愈合，新伤接踵而至。黑色的血更深的激起肯瑞奇残暴的凶性。爽，爽，太爽了！它甚至故意放慢了两分速度来享受这近乎于虐杀的**！
“小奇，不要杀他！”贝洛里特尖声叫道，他始终无法接受族人的死亡。
“哼。”被阻挠的肯瑞奇不悦的冷哼一声，全力一脚踢中摩西科林的肩头，摩西科林直直摔了下来，跪在贝洛里特面前，膝盖没入根盘节错的地表足足半尺深，黑色的血迅速从泥土中渗了出来。
“哥哥！”贝洛里特不顾一切冲出了光盾的绝对防御，记忆中温柔的摩西科林哥哥，记忆中总会用温柔的声音给他讲故事的哥哥，记忆中不会用嘲讽或惧怕眼光看向他的哥哥……腹部横穿而过的长针提醒着他那一切不过只是记忆而已，百年光阴弹指过，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往事终究已成为年华的纪念。
“为什么……”泪水滴落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却终恨自己不懂世事莫测。莹白的手抚上黝黑的俊颜，模糊的视线迷失在记忆的光影之间。那温暖的怀抱依稀有着回忆的味道，耳边的‘对不起’是谁的呢喃，那么温柔……那么遥远……
在摩西科林袭击贝洛里特的下一刻，肯瑞奇暴怒着用利爪捏碎了他的心脏，可他依然伸开双臂抱住中毒昏倒的贝洛里特，喉咙中上涌的鲜血让他无法言语，艰难的抬起手臂想为那个孩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只是——
死神已迫不及待收取他的猎物，那颓然垂下的手终究无法倾诉心底的忏悔：对不起……我的小王子……对不起……我的女王陛下……
精灵的死亡不同于任何一个种族，他们美丽的身体将化作最原始最纯粹的元素，游离于天地，又永生寂灭。
摩西科林的遗体上飞出无数光点，莹莹之火也让烈日无光。聚集的光点好似解脱的、快乐的、无忧的跳动着离别的舞蹈，带着草香味的夏风吹来，光点飞落四散，枯死的老树又结出新芽，精灵连死亡拥都如此醉人的美丽！不过韩萧对这种美丽显然兴趣不大——
“凯尹你的宠物跟一样笨！杀了他我们怎么找线索？”韩萧一脸凶巴巴的骂道。赫达无辜地想着萧儿迁怒人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而自知犯错的肯瑞奇则把贝洛里特半拖到巨树下，让他斜靠着巨树，而它则‘嗖’的一声变回原形，钻进贝洛里特的衣兜里闷头睡觉，坚决奉行沉默是金。
“萧儿先别生气了，看看那个小精灵，他的情况好像不太好。”赫达无奈的转移话题，罪魁祸首跑路了，他可不想萧儿的怒火燃到自己身上。
“哼。”韩萧一掌拍开扣在他身上吃豆腐的咸猪手，不满地走到贝洛里特身旁，为他检查起来。
“他怎么样了？”赫达看到韩萧眉头紧锁，略略担心的问道，他可不希望他的宝贝儿又做什么危险的事。
“毒已经从伤口渗到五脏六腑了。”真是麻烦的小精灵，“我马上应真元力帮他把毒驱出来就行了。”放在贝洛里特背心处的手发出白色的光芒，韩萧将自己的真元力一点点渡进他体内，随着嘴角溢出的黑血，贝洛里特脸色渐渐有了血色，不过依然昏睡不醒。
“凯尹，我发现了有趣的东西！”韩萧兴奋的说道，这可是不小的线索啊。
“什么东西？”赫达用丝帕细心为他擦去额上的汗珠。
“毒。”韩萧舒服的窝在赫达怀里道：“摩西科林用的毒居然是从尸油中提取的尸毒！”
“那是什么东西？”尸油、尸毒究竟是什么赫达倒是闻所未闻。
“呵呵。”韩小狐狸得意的就差没摇摇尾巴了，大眼睛骨碌碌一转，正色道：“叫声相公给小爷听听，小爷就给你说！”
“萧儿，为夫是不是太久没有疼你了，忘了谁才是相公？”赫达的魔爪**的摸着萧儿的**，还故意拧了拧。
韩萧浑身一僵，小脸轰的一下就红透了，结结巴巴讨好道：“凯尹……我……我错了……”
“那叫声相公来听听。”看到萧儿可怜兮兮的样子，赫达不知有多想化身成狼扑上去，但是——自作孽的某人在心中第N+1次狂骂另一个自己！
“相你个头！”韩萧恼羞成怒，哼等小爷我再长5年，一定把你疼的下不了床！韩小狐狸在心中相当狰狞的发誓。
“好了，好了，那见多识广、博学多才的萧儿陛下就给我讲讲那是什么东西吧！”赫达可不想他的宝贝儿又往他身上打什么主意，那骨碌碌自转的眼睛盯得赫达心中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