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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章 大明燕王棣

书籍名:《重生之永乐风流》    作者:投木桃的芝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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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洪武二十六年,春天。
茫无人烟的戈壁点缀着几点初春的绿意,带着苍凉的风夹杂着细沙扑面而来。身后黄烟冲天,粗犷凶悍的蒙古人已经越追越近。
沈云栩扶着车门举目张望。
地势起伏平缓的戈壁滩上半点掩护也没有,再这样盲头苍蝇的奔跑下去,他们最后一定会落入身后的蒙古人手中。
“昆吾,把马车赶往东面去。”
沈昆吾还带着少年人稚气的脸上,尽是灰尘和汗水,他困惑地说:“那边都是山,没有路。”
“到了山脚弃车登山,蒙古人不一定会下马追上来。”
太祖朱元璋立国之后,蒙古人被驱逐至大漠的北边,但仍不时越过边境施行掳掠打劫。沈云栩的决定果然没有错,他和沈昆吾两个人挨身挤在半山坡狭窄的石洞里面,蒙古人到了山脚之下,割断缰绳把拉车的马匹掳走,并没有再追上山来。
他们想要的从头到尾都只是财物。
沈昆吾带着哭音开口,“公子,马车撞坏了,拉车的马和包袱也没有了,我们还到得了北平吗?”
沈云栩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我们只是运气不好,但钱财没有性命重要。”
沈昆吾用脏兮兮的衣袖抹着眼泪,沈云栩的父亲在冬天去世,他们变卖家业离开苏州的祖家,原本打算到杭州去投靠他的姑母。明明已经走在路上,但是有一天早上沈云栩睁开眼醒来,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昆吾,我们不能再去杭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去北平。”
“为什么啊?”
“你别问为什么,只要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好。”
一夜之间,沈云栩像是长大了八九岁一样,变得沉稳而老练。沈昆吾觉得眼前的人,有点不像他十六岁的少主人,但他还是听从他的话,调转车头,踏着即将消融的冰雪,一路往北地而来。
他们行至保定府的地界,季令已经从冬转到春,这里是大明北直隶所辖的地域,距离目的地北平已经不远,但他们很不幸的遇到了蒙古人的马队。
把马车上的财物洗劫一空,蒙古人又追逐着黄烟去远。
苍劲壮阔的戈壁滩上,忽然响起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
沈云栩和沈昆吾举目张望。他们到这时才明白,方才追逐着他们的,不过是蒙古马队进入边境抢掠的一小部分,他们总共的人数在百十以上。此刻正被旗帜鲜明的大明兵队围阻,全部汇集到一处。
粗犷凶悍的蒙古人,一心想要杀出重围,挥舞着大刀狼牙棒,与围堵的大明兵队在马上厮杀起来。
一时之间戈壁滩上黄烟滚滚,兵器交鸣声不绝。
沈昆吾惧怕地攥紧了沈云栩的衣袖,假若刚才他们碰到的是全部的蒙古人,此刻还哪里有命?
“昆吾别怕,我在这里。”
手背被沈云栩带着安慰地抚拍,沈昆吾慌张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他敲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沈云栩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但是眼前的少主人,还是原来的容貌,还是十六岁的年纪,却让他却觉得非常的可靠和值得信赖。
目光落在大明兵队的旗帜上面,沈云栩的神情突然变得激荡起来。
沈昆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迎风招展的旗帜上面,书写着大大的一个“燕”字。
他感到沈云栩的指节,松开了他的手,然后突然间离开藏身的石洞,像是失控一样顺着斜坡滑了下去。
刚才他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上了这面山坡!
沈昆吾扬声大叫,“公子,小心些!”
话音过处,沈云栩已经整个人从斜坡之上滚了下去。沈昆吾吓得连忙扑下去,把满身尘土的沈云栩扶了起来。
“公子,你没事吧?”
沈云栩攥紧他的手腕,情绪仍然陷在莫名的激荡之中,“昆吾,你看到没有?是朱棣的府军!他们是北平燕王府的人!”
“北平燕王府?”沈昆吾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公子你完全不认识他们啊。”
沈云栩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沈昆吾看到他的唇边漾开一丝苦涩的笑容,像是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才会有的了悟和沉重。“的确,我完全不认识他们,现在的我,跟他们半点瓜葛也没有。”
“公子,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沈昆吾开始有点怀疑,他的少主人从斜坡上滚下来,是不是有点摔坏了脑袋?
“我没事。”
沈云栩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沉静地站立在戈壁滩之上,任由干燥清凉的风吹动他衣袍的下摆。远处的厮杀声渐渐低了下去,大明的兵队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这一仗清剿,起码有很长的时间,蒙古人不敢再越过边境来掳掠打劫。
沈昆吾钻进破烂的车厢中扒拉了半天,最后苦着脸爬出来。
“公子,真的只剩下几块木板。”
沈云栩被他逗得一笑,豁达地说:“剩下的路程已经不多,我们走路去北平!”
落日之下,一辆拉着满满木炭的牛车,在北平都城南面的顺承门前停了下来。
沈昆吾把钱袋取出来,把里面最后的一点铜钱倒出来,递到了车夫的手上,牛车在咿哑声中驶远。沈云栩从牛车上下来之后,一直微仰起脸,目光沉静地打量着高大的城墙。
北平,这座大元昔日的大都,如今燕王朱棣的就藩之地,他终于来到了这里。
原本坐马车只需要一两天的路程,但因为步行的缘故,他们主仆在路上多花费了三四天,此刻满身的疲累以及风尘仆仆。走到最后,沈云栩实在是走不动了,身边正好有辆牛车经过,沈昆吾于是求得车夫的答应,载了他和沈云栩一程。
把身上最后的一点钱也交出去之后,紧接着下来,他们的吃住都成了问题。
“公子,你在北平有可以投靠的亲人?或是朋友?”
沈昆吾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开口。他是沈家的家仆,自小就跟随在沈云栩的身边,沈家在北平有没有亲友,他其实相当清楚。果然,沈云栩轻轻地摇头,“没有,一个也没有。”
“那我们怎么办?”
沈昆吾简直想要哭出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上无钱,他们还怎样过活啊?
沈云栩想了一下,“我们在城门下蹲一晚,明天再想办法吧。”
“啊?蹲城门?”
沈昆吾瞠目结舌地看着他,半天才嘣出一句话来。
按沈云栩所说在城门下蹲一晚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多逗留了一会,守城门的士兵便走过来驱赶,“干什么的?没事别在这里挡路,要过夜到前面找间破庙去。”在路上风餐露宿了几日,他们的样子不比乞丐好看多少,看守城门的士兵是把他们当成流浪者了。
沈云栩领着沈昆吾,两个人进城之后走走停停,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座残破不堪的土地庙栖身。
北平的春季,多风多沙尘,冷风把破庙的门窗吹得呼呼的作响。沈昆吾牙关发抖,既是冷,又是怕。破庙荒废良久,不知道会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
“昆吾,你如果冷了,靠到我这边来。”
沈云栩靠在神案下面,咬着牙把鞋袜逐一脱下。从来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他的脚后跟早就被磨破,血水沾在袜子上,他忍着痛硬是撕扯了下来。沈昆吾看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自小金娇玉贵的少主人,几曾受过这种苦楚?沈云栩的姑母守寡多年,家财丰富膝下无子,假若他们没有改变主意前去投靠,又怎会沦落到眼下的惨况?
“公子,我们到底为了什么来北平?”
沈云栩抬起了头,如玉石般黑亮的眸子,映出了冷冷的春月的清辉。
“昆吾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活到二十五岁,在做着些什么?”
沈昆吾想了一下,却是摇头。他与沈云栩同岁,距离二十五岁还有九年,他一向是今天吃饱不管明天如何的性情。
“想不来。”
“……我已经知道。”沈云栩似是叹息地低喟了一声,九年之后,沈昆吾还是像如今一样的憨厚纯朴。而他,生命却像琴弦一样嘎然而止。他虽然不能亲眼见到,但知道身边的人将会因为他的离去而悲伤。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重头来过的机会,他就一定要改变这个哀伤的结局。
“昆吾,在我面前有一艘大船,鼓足了风力向着礁石碰撞过去,你认为我能怎么办?”
“当然是立即让船停下来,否则就撞坏了。”
沈云栩苦涩地一笑,“我不知道船能不能够停下,但是因为这个原因,我选择了来到北平。”
沈昆吾疑惑地看着沈云栩,虽然不能理解他话中的含义,却从他身上看到了决心。冷风呜呜地从窗外灌进来,两个人靠在一起睡去。天明的时候,沈云栩醒来,身边已经不见了沈昆吾的身影。
“公子,我出去一会。”
足下的地方,用树枝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沈云栩在破庙之中走动了一下,运气总算还不错,后院的浅水井汩汩地流出清水,他俯身洗净了手脸,沈昆吾已经捂着两只白面馒头踏进门来。
沈云栩皱起了眉头,他们身上已经没有钱,沈昆吾还哪里来的馒头?
按他的性情不会偷或抢,难道他——
沈昆吾窘红了脸,从身上摸出几张皱巴巴的纸钞。“馒头不是我讨来的啦,我,我身上其实藏了一点点钱。”昨夜他没有把私房钱拿出来,以致两个人都空着肚子入睡,他此刻显得很不好意思。
两个人坐下来,就着浅水井舀上来的凉水啃馒头。
沈昆吾是饿狠了,几口就消灭了手中的馒头。沈云栩笑了一下,把自己的馒头掰下一半递给了他。
“吃吧,你知道我一向吃得不多。”
“公子——”
沈昆吾咬着剩下的馒头,“我身上的钱不多,维持不了几天。前面的巷子有人家正在修房子,我问过了,他们可以让我在哪里做工。等我挣够了路费,我们就动身回江南好不好?”
说着,他眼眶都红透。
他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远离家乡,第一次如此举步维艰。沈云栩伸手去揉乱他的头发,动容地说:“昆吾,难为你了。”
“公子,我出门了。”
沈昆吾抹干眼泪站起来,沈云栩叫住他,“昆吾,我和你一起去吧,他们或许愿意多雇一个人。”
虽然沈昆吾极不乐意,但沈云栩最后还是跟他一起出了破庙。
修房子的那户人家,正是缺人手缺得厉害,所以虽然沈云栩看上去弱柳扶风,但管工还是同意只给半个人的工钱把他留下。沈昆吾被派去搬运砖块木材,管工把一把花锄丢给沈云栩,指着堆放在墙角处的花木幼苗说:“你负责种花,有不懂的就来问我。”
别的事情沈云栩或许做不来,但栽花种木还是难不倒他。
他参差错落地把花木栽下,身后有人走近,男子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是谁让你这样栽种花木的?”
《燕棣乱弹(既是史料也是八卦)》--------------------
第五弹:帝王气魄。
据说朱元璋晚年曾经让儿孙们聚到一块做对子。宫门之前有仪仗卫队经过,风吹动马尾飘来飘去,于是朱元璋出上句为:“风吹马尾千条线。”
皇太孙朱允炆马上对出了工整的下联:“雨打羊毛一片毡。”风对雨,吹对打,马尾对羊毛,的确非常工整,但是千条线,一片毡,相对朱棣的回答就显得异常的软弱无力。朱棣当时脱口而出的下句是:“日照龙鳞万点金”,这种气魄光彩,帝王气象,连朱元璋也开始替朱允炆的前途感到担忧。
叹,朱允炆假若终老在皇帝的宝座之上,或许会是一位仁柔的君主,但他永远也不会有朱棣那种兴武治国的奇魄伟力。……“我大明百年基业,不割地,不赔款,不纳贡,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能有这种雄主气势的,历数明代只有成祖朱棣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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