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争执
宵烨拆石膏时宋冉刚好当天有一门重要的专业考试，因此两人约好晚上在宋家碰面。
下午从医院出来宵烨特意到商场买了两瓶宋爷喜欢的白酒，给宋媛买了一条限量版的项链，随后又去当地有名的饭店打包了几样陈爸最爱吃的菜肴。
料到宋冉会从学校直接过来不会回家取车，东西准备齐全的宵烨亲自驾车前往宋宅，方便晚上二人回家。
这些年来宵烨俨然已是宋家的一份子，在陈爸和宋媛的心中宵烨与宋冉没什么区别。如果说他们把宵烨当做亲生儿子一点也不夸张，这人毕竟是他们看着长大，大多时候更是比亲身儿子还要贴心听话。
虽然宋冉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但宋媛却不得不说他比起宵烨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以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宋冉没有宵烨听话，这家伙太有主意。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都不予人说，总是一个人逞强，让人放不下心。
若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这两人，那在宋媛瞧来宵烨更加可靠更适合过日子。
宋冉就像一阵风，让人觉得即使他现在就在你周围可无知何时就会离你而去，他能是体贴入微的情人却不适合做过日子的丈夫。说白了就是没有安全感又不好掌控，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患得患失。
而宵烨就是一死心眼的孩子，只要认定了一个人绝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即使头破血流伤痕累累。
对于自己究竟是怎么生出这样一个极品儿子宋媛也时常在想这个问题，不过一直没能找到答案。
戴着宵烨特意买给自己的项链从楼上下来，见自家老公与老爹又因为一盘棋针锋相对宋媛翻了个白眼走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宵烨身边，用手指指着脖子上的东西问道：“怎么样？漂不漂亮？”
往一旁挪了挪，看着为了衬托项链还特意换了一件衣服的宋媛笑道：“干妈是问我人漂不漂亮还是项链漂亮？”仰起头宵烨笑得毫无心机。
“那你说哪个更漂亮？”
“项链是儿子亲自选的如果说不好看不就说明儿子没有眼光，儿子没有眼光当妈的也没面子不是？再说干妈岂止是漂亮，您那叫做美，和漂亮不是一个等级。”
“小烨啊……”宋媛重新打量着干儿子，伸手在对方腰上拧了一下，随后笑骂：“没个正行！真没想到当初闷老实的乖孩子现在居然学得油嘴滑舌，以后没事少和那些家伙搅在一起学些没用的。”宋媛嘴里那些家伙指得是洪哥那一辈的家伙。这些人都是看着宵烨长大的前辈，他们自然把宵烨当做自己人，无事时传教他一些讨女人喜欢的方法。
不得不说这还挺有用，起码宋媛被宵烨哄得挺开心。
家长永远都为儿女操心，上学时怕他们早恋影响学习防着他们偷摸谈恋爱，而当孩子上了大学参加工作，又担心他们没有时间找对象耽误终身大事。
宵烨与宋冉上学时宋媛从不担心他们二人会早恋，但现在她怕这才二人都给自己来个晚婚晚育，不然为何这么久他二人没一个交了女朋友带回来。
据她的线民所报这二人身后都有大把的女人倒追，只是不知他们为何都看不上。“今天干妈高兴，你说得话很得干妈的心。所以干妈决定奖励你，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掏掏耳朵宵烨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瞧宋媛不是开玩笑而是真打算给自己介绍宵烨马上思索怎么委婉的拒绝。
“妈你可得了吧，你能认识什么女人。”刚进屋的宋冉正好听见宋媛的话，十分不给面子的嗤鼻：“你不会是想把你底下那些失足少女或失婚少妇介绍给宵烨吧？真不知你是打算祸害宵烨还是祸害那些本已经够可怜的女人。”
“臭小子你说什么！”
宋冉永远知道如何轻而易举的气得宋媛跳脚。
“说实话。”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女佣宋冉摊手无无奈道。
宋媛从来都不喜欢和那些阔太太们在一起。这些人大都依附她们的丈夫而生，在家也没什么话语权。管不了丈夫说不得孩子，这些人凑在一起不是打麻将就是逛街买东西，要么就聚在一起数落自己在外养二奶、三奶的丈夫和不听话的孩子。
与这些深闺怨妇在一起时间长了宋媛敢肯定自己一定会疯掉，不过同时她更加为自己‘毒辣’的眼光而感到自豪。
老公省心，儿子大了不用操心，大多时间宋媛都把精力投入到她在妇联帮助妇女儿童的工作上。也因此她认识的女人不是受不了父母离家出走的边缘少女，就是为情所困选择自杀的精神问题女，再要么就是饱受家庭暴力的已婚妇女。
这些女人怎么看都不适合宵烨。
操起沙发上的垫子宋媛朝宋冉砸过去，破口大骂：“你个小兔崽子要么不回家，一回来就触老娘霉头，上辈子我是不是欠了你的！你怎么就知道老娘不认识其她优秀的女孩子，告诉你我那有大把的美女，怎么样！”
把宵烨拉来做挡箭牌，从人身后探出头的宋冉痞笑问：“哟，宋大小姐、陈太太什么时候成了妈妈桑？手下居然还有大把女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宋冉朝宋媛竖起大拇指。
被宋冉一番奚落宋媛哪里能甘心，可自己又说不过于是她脱下脚上的拖鞋就飞扑上前要把自己不孝的混蛋儿子当做蟑螂往死里拍，因此即便中间有个宵烨拦着她还是试图把手里的拖鞋底子砸到宋冉那张欠揍的脸上。
“阿冉你少说两句……干妈你冷静一点……皱纹……皱纹……”拦在中间劝架的宵烨中途无辜挨了好几下。
打了好半天愣是没一下打中目标，宋媛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看见没有……我干儿子给我买得……你算是白生了……”指着自己脖子上的限量版宋媛朝宋冉得意挖苦。“再瞧瞧你这亲儿子除了会气老娘你还会什么！”
看见宋媛脖子上的东西宋冉眉角微皱，把手伸进衣兜里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放在手里颠了颠，有些惋惜道：“得，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不过瞧来现在不用了，不知能不能退？”
一见宋冉从衣兜里拿出东西好像是要送给自己，宋媛扑上前就把东西抢到手，中途还不忘在宋冉的小腿上踢上一脚出气。
在宋冉的哀嚎声中宋媛拆开包装，只见精美的首饰盒里放着一条与自己脖子上一摸一样的项链，同一天里同一条限量版的项链竟收到两条别提宋媛有多高兴，立刻变脸与宋冉母子情深起来，搂着儿子一顿夸，并承诺两条项链她一三五、二四六轮着戴。随即宋媛拿着两条同样的项链跑到正在一楼书房下棋的两个男人面前炫耀，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儿子没白养。
“你怎么也买了一条？”坐在沙发上宋冉看向一边的宵烨。
“不就是昨天咱俩看电视时广告上演得，我想干妈一定会喜欢。不过我不知道你也会买，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买。”
晚饭时桌上气氛其乐融融，打从宋冉与宵烨搬出去独立后宋家很少这么热闹。
今天不只宋媛的项链被买重，就是宋爷喜欢喝得酒陈爸喜欢吃的菜都被买了双份，这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吃过饭宋爷的意思是让难得回来的二人在家住一宿，但宋冉明天要跟着他的指导老师上庭所以要回去整理资料。
饭后宵烨在一旁帮刚学会打毛衣的宋媛卷毛线，宋冉则分别陪着宋爷和陈爸下了几盘棋，晚上九点多他二人这才开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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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很静，宋冉与宵烨两人都没有开口。
宵烨小心开车不时注意路况，而宋冉则靠在车窗上瞧着车外的灯红酒绿，直至入过一家妇科医院时宋冉突然开口道：“你找过刘蔓了？”
刘蔓，本是宋冉却被宵烨爬了墙又甩掉的女朋友。
虽然宋冉的语气是疑问但听在宵烨耳中却是十分肯定的语气，因而宵烨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我……”转过头看向时钟把脸朝向窗外的宋冉，宵烨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
如果真的有事需要讲明或争吵那么宵烨希望这所有的不愉快都最好在外解决，不要带回他们现在的家，他希望那里一直只有快乐的回忆没有争吵。
把车子熄火，宵烨看着宋冉，问：“她……都与你……说了什么……”
“你认为她会对我说什么？你既然派人查到我在医院见过她，难道没查到她对我说过什么？”说到这儿宋冉转过头与宵烨对视。
“我不是故意派人查你！”宋冉的话令宵烨不安的心慌，马上开口辩解。“我……我……我是见你自医院回来就怪怪地，这才……这才……”慌张的宵烨不知怎么解释才能令宋冉不误会自己。
挥手打断宵烨断断续续的话语，宋冉靠在车座上有些疲惫道：“你不用对我解释什么，我只想知道她打掉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眼睛盯着宵烨。
在宋冉的注视下宵烨点点头。
看见宵烨承认宋冉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一个感觉，何形容不出来，但是很难受。
闭上眼睛再睁开，宋冉一把揪住宵烨的衣领吼道：“所以你找人把她强拉到那种小医院强行堕胎！宵烨啊宵烨，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这几年你别的没学会玩女人到是学得明白！”
见宋冉此刻居然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质问自己，宵烨心中猛然蹿出一把火，抬手挥开宋冉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张狂道：“那又怎么样，是那女人犯贱自己贴上来。不过就是买了几束花去了几次高级会馆，她就自动送上门任我玩，我为什么要拒绝。”
宵烨的态度令宋冉很反感，他甚至不敢去认眼前这个家伙是他最好的兄弟。“孩子呢！那是你的孩子！”
冷笑两声宵烨毫不在乎的笑道：“是我的又怎么样，反正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我不过是把‘它’还是个细胞的时候处理掉，这有什么了不得。这个女人居然妄想用肚子里面的东西要挟我，真是笑话!”
见宋冉不吭声宵烨凑上前笑问：“你现在是想为她出头？凭什么？前男友？宋冉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那不过就是个女人。为这个东西与我翻脸你觉得值吗？”收回身子宵烨掏出一根烟点燃抽起来。
往常他是绝不会在宋冉面前抽烟，因为宋冉气管不好闻到烟味不但会咳嗽还会头晕。但今天，此时此刻宵烨却希望撕毁宋冉脸上那份淡然。
“咳咳……咳咳……”捂着鼻子宋冉摇下车窗大口吸气，转头怒瞪着宵烨。“无耻……“瞧宋冉黑了脸宵烨突然觉得心情大爽，于是故意把嘴里的烟吐到对方脸上，凑上前对不停咳嗽的人道：“宋冉，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我是玩了那女人怎样？我玩得是她的身子，而你，玩弄的却是她的感情。在看见她露出羞愧与悔恨时你是不是心里高兴地不得了，嗯？你不也只是把她当做打发时间的玩物。装作很喜欢，装作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装成一个好男人……其实你更无耻，比我无耻。”
“你要否认吗？你不会告诉我你真喜欢她吧，既然都是玩玩何必这么认真。”
直至今日宋冉才发觉自己竟然一点也看不了解眼前的人，他是变得这么陌生。“我不否认，你说得对我是不喜欢她，可我宋冉也绝不会随便把女人骗上床玩完甩掉。”
“别说得这么难听，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
“宵烨你告诉我你为何选她，就因为她当时跟了我？”
掐掉烟头宵烨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爆笑的笑话。“宋冉……你真是太把自己当做一回事儿了。我也再告诉你一遍，我不过就想知道重点大学里的女人与做台的‘小姐’有什么不同才找了个试试，结果很令人失望。腻腻歪歪装纯情，见了钱还不照样衣服一脱两腿一叉，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的要价倒是不低，不过带出门还是很有脸面。至于为什么是那女人不过就是巧合而已。”
深吸一口，宋冉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会发狂杀人。
用力甩上车门宋冉冲到马路中央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去，离开这令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看着宋冉下车头也不回的拦车离去宵烨重重一拳砸在方向盘的喇叭上，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在刚刚说出那样的混账话，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释放出憋在心里的一口气。
宵烨发觉自己快要被折磨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