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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
「那就没关系了。……你不是医生吗？这有什么好脸红的？」
男人揶揄似地用手指戳了戳千昭脸颊。虽然嘴角勾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不知为何却感觉不出有侮蔑的意思。修长的手指移到沉默不语的千昭额头，轻梳他的浏海。千昭诧异地发现，自己有一瞬间竟从男人的指尖感受到了温柔。
「要是你介意，那就清理一下也无所谓。你等我一会儿。」
真离开浴室，没多久又回来了。
千昭接过男人抛给他的东西，那是携带型的坐浴盆，通常是女性使用居多，没想到这种情况也能拿来使用。这倒也是，一般人不太可能随身携带甘油。男人紧接着又扔来一样东西。这次是一条润滑软膏。
「应该不需要跟医生一一说明怎么用吧？」
真淡淡说完后，再次关上浴室的门。
千昭盯着手上的东西瞧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他安慰自己把这个当成工作，做完必要措施后，顺便冲了一个澡。颤抖不停的手，用力搓洗着自己的身体。
这也没什么大不了。
男人虽然来历不明，起码长得很帅，态度或许稍嫌傲慢，却不像是心术不正的坏蛋。既然是高级牛郎店的人，被传染性病的可能性应该也不高。再怎样也比深见亲自操刀上阵来得强。
擦干身体穿上浴袍，一打开门，千昭便笔直朝床铺走去。
好几道灯光从天花板投射而下，但光线不是很明亮。尽管如此，坐在沙发上喝酒浅酌的深见，一定能把床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千昭看也不看深见一眼，径自爬上了床。
「你花了不少时间，千昭。」
深见眉飞色舞地说。
「看来是把里里外外都洗得清洁溜溜了吧。好戏也该上场了。你可要好好表演啊？虽然你是个男的，但也可以说是处女开苞吧？」
即使可以不看那张脸，却防堵不了龌龊轻浮的奚落钻入耳朵。千昭一声不吭躺在床单上。
真站在床边，摘下右手中指的银色戒指放入口袋，熟稔利落地脱去衣物。高级西装陆续扔到地板上，只留下一件小小的底裤。
精悍的体格令千昭一阵窒息。
修长的手脚、健美的胸肌，以及结实的小腹。尤其是臂肌健壮优美，宛如希腊神话里的雕像。这是他第一次被同性的胴体吸引得移不开眼光。
真弯膝上了床铺，跨骑在千昭身上俯瞰着他。浴衣的前襟被拉开，大掌探入了胸口。和男人小麦色的手背相较，自己的肌肤显得十分苍白。
「又增加了。」
喃喃低语的男人言下所指的，应该是他的瘀青吧。大掌轻抚着紫色的丑陋斑纹，真缓缓俯下身体。
千昭紧张得浑身如临大敌。肩膀僵硬到不行，脖子也绷得死紧。真的手和唇，温柔无比地描擘千昭的身体，千昭只觉得有点痒，并没有因此被挑起情欲。既没有想象中厌恶，也没有感到恶心。
浴袍的袖子被褪去了。
此刻千昭已经一丝不挂。尽管合拢了膝盖，却藏不住萎靡的性器。
「搞什么啊，怎么没有勃起呢？」
深见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千昭顿时寒毛直竖。比起被真触摸，深见的视线远远让他感到厌恶。
「千昭，你该不是阳痿吧？要不要我介绍这方面的权威帮你看看？」
端着酒杯的旁观者如此讥嘲。深见站在床头，目不转睛打量床上的两人，他再次瞥向千昭的性器，露出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鄙夷表情嘲弄了一番。
真停下吮吻千昭颈项的动作，缓缓起身。那甩头顺平乱发的姿态，像极了真正的狮子。
「喂，你也想参一脚吗？」
听到真如此发问，深见面带不悦地回答『少恶心了，我又不是同性恋』。
「那就回沙发去，闭上嘴巴安静地看。你在旁边会害我分心。」
「你用这种态度指挥客人？」
「是你自己要求表演要越精彩越好吧？」
深见哼了一声，转身回沙发。千昭身体虽然没那么僵直了，但仍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
「……千昭。」
突然被直呼姓名，千昭望向自己身上的男人。
「千昭。」
真也凝望着他。
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一再呼唤他的名字。男人贴近他的脸颊，在耳边轻吻。
脸颊、额头、鼻尖……宛如情侣之间的调情，不断重复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我这次很走运。」
让彼此额头相贴的真这么说。
「走运……？」
「做我们这一行的，不见得每次上床的对像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你是说，我是你喜欢的类型？」
「没错，要抱当然抱漂亮的男人比较好。」
被男人用淡定自若的口吻赞美，感觉真是微妙。
「甜言蜜语也是服务项目之一吗？不过我不是女孩子，花言巧语这一套对我没……啊……」
咚一声，额头被赏了一记头槌。力道不是很重，但距离很近却吓了千昭一大跳。千昭气恼地嘟囔『很痛耶』，真说着『那要怪你自己不好』，边在千昭挨痛的地方印下亲吻。
「我从不轻易夸奖别人，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论长相你远胜于我，却反而夸我漂亮，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哦？原来你欣赏我这张脸啊？」
被真一针见血地问，千昭不由得词穷。
他撇开视线斟酌如何回答。他不讨厌真。可是，说『喜欢』好像也不对。最贴切的说法应该是『羡慕』吧，但又不甘心这样告诉对方。
「……你的犬齿，真的跟狮子很像。」
他知道这样的回答牛头不对马嘴，但继续干耗着一句不吭也不是办法。我们到底在干嘛呢？我跟他躺在床上，又不是为了盖棉被纯聊天。
「你说道边的牙齿？……有些客人是很喜欢被我轻啃的感觉。」
真微微龇牙，露出锐利的犬齿。虽然他有抽烟的习惯，牙齿却很洁白。
「你的容貌对我而言很有魅力。」
男人恢复正常嘴型，缓缓舔了一下上唇。被唾液濡湿的嘴唇令千昭移不开视线。
「的确，你不是让人一眼就惊艳的类型。也不像我这样，光是走在路上就吸引一大票注目的眼光。但是你的五官非常特别，跟一般人不太一样——第一次被你瞪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
「又在说我瞪你了……五官独特的是你自己才对。你是不是混血儿？」
「可能吧。我妈是日本人，我爸的脸我没见过。」
真说着把鼻尖埋入千昭的发际。头皮感觉痒痒的，但千昭没有乱动。
不可思议。
他不讨厌。不讨厌被真触碰的感觉。
身体的僵硬好像也纾解了不少。这个男人有种很舒服的味道，不是来自古龙水之类的，而是他本身的味道。就像有点干燥的草……宛如风吹拂过草原的味道。
千昭不曾身临其境，无垠无际的壮阔草原。
「你的肌肤也很漂亮……温润、柔腻。」
掌心轻巧地停在心脏上方，千昭这才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
「照我的经验判断，这样的肌肤非常敏感。比方说……」
「啊！」
耳朵被啃吻，他不觉逸出细碎的呻吟。
千昭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把嘴巴闭拢。宛如不允许他这样的行为，真深深地吻了上来。上次强暴未遂时，他们并没有接过吻。
「……唔……！」
真的舌瓣探入口腔的瞬间，千昭下意识推开男人强健的肩膀。说来惭愧，这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和人接吻。虽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由于欠缺经验，身体受了不小的惊吓。
「……怎么了？」。
真以坏坏的口吻揶揄他。
「没、没事……」
「放心，不用紧张。把牙根……对，放松一点。我会让你知道，接吻是很陶醉的一件事。」
这句话千真万确。
千昭从不知道，口腔和舌瓣的用处不仅止于摄取营养。真用粗厚的舌瓣卷弄着千昭的舌。热情却不鲁莽的深吻，将千昭翻搅得气息紊乱。真的舌瓣在千昭口腔肆无忌惮地探索，舔划着齿列，嬉戏般戳顶上颚。
发动侵肆的不止是舌头。
双掌在千昭身上游移摩挲。指尖沿着头发抚至脖颈，又一路向下摸到锁骨。肌肤就像划过一道道酥麻的电流，令千昭手足无措。那种汗毛一根根竖起的感觉并非出于反感，但也称不上所谓的快感。
真的大掌旁若无人地抚摸平坦的胸口。
蓦地，指尖捏了一下俏挺的乳首。
「……唔！」
一股不知名的热流窜过全身。
宛如有朵小小火花贯穿髓内深处，点燃通往情欲的导火线——类似茅塞顿开的感觉。
尾椎骨涌起一阵酥麻。
察觉到千昭的反应，真的双唇在他胸口流连厮磨。好几次都刻意避重就轻地掠过乳首，把千昭撩逗得心焦难耐后，才重重地在上面舔了一口。
「……嗯……」
好不容易压抑住吟叫，呼吸却转为粗重。
「这里，舒服吗？」
不是的。他摇头否认，身体却无法撒谎骗人。
红肿的乳首俏生生挺立，一被吮吻就有甘美的电流窜过背脊。舌尖的勾勒碾弄是难以抗拒的折磨。
吮舔的水渍声让他羞赧得恨不得塞住耳朵，却又控制不住自己挺起胸口送上去迎合。明明是男人，却从乳首得到淫靡的快感，我到底是哪里吃错药了？千昭低吟着『别再舔了』想扭身闪躲，只可惜他的力气比不过真。
「啊，啊……！」
被犬齿轻啃揪咬，千昭不自觉逸出惊喘。一定被深见听见了吧。他急忙咬住下唇，真却抬起头把舌尖探向他双唇的唇缝。
「别忍住声音。」
「可、可是……」
「你呻吟的声音好诱人……你看……」
顶向自己的下身已然坚硬茁壮。比起还处于半勃起状态的千昭更亢奋。
真扣住千昭的手腕，牵着他的手触摸隔着底裤的雄伟。千昭战战兢兢把手贴上去，触及之处灼热得惊人。
手指不禁收拢裹住那根热源，真『唔…』地发出含糊的性感呻吟。
明知道真这样的反应也是服务项目之一，却还是心跳加速。千昭试着触摸真的头发。真微微一笑，轻啃他的耳垂。
「呜……」
又爆起一朵酥麻的火花。
不止乳首和耳垂，仿佛有不计其数的情欲火种潜藏在全身各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是什么现象？
人类的皮肤感觉怎么可能这样说变就变？皮肤上、下，甚至更深层的地方，燃起一簇簇的火苗，化成醇蜜扰乱千昭的呼吸，要带领他前往未知的领域。千昭也是个男人，他知道局部的性快感。尽管他自认是个清心寡欲的人，自慰的时候还是会兴奋。
但是，那跟此刻感受到的却有天壤之别。
「嗯……！」
真的舌瓣滑向锁骨。他从没想象过，会从这种地方得到快感。
打个比较另类的比喻吧，他怀疑自己的身体一直裹着某种保护膜。直到现在揭开那层透明薄膜，才有了人类肌肤应有的感度。
「啊……」
股间被轻巧揉捏，颈项被吮吻着，千昭逸出了模糊的媚喘。深见一定听见了吧。他无法不去在意沙发那个方向。从千昭的位置虽然看不见深见的脸，仍旧感应得到被凝视的视线。
「千昭，看着我。」
真吐息灼热地呢喃，啾一声亲吻他的嘴唇。
「你还有心思去想别的男人？你只要专心看着我……感受我一个人就够了。」
宛如吃醋般的抗议，让胸口一阵鼓噪。他很清楚，这是男人的演技。只局限于今晚所演出的剧本。
……然而，这如果是一出戏，自己何不也一起人戏？
既然横竖都得跟这个男人性交，倒不如扮演一个心甘情愿投怀送抱的角色……又或者，让自己陷入这样的错觉中。
「千昭。」
下了床总是桀傲不驯的嗓音，透着煽情的性感。
看吧，这个男人的演技多么出神入化。驾轻就熟地卸除了千昭的心防。上次俨然是头凶猛的野兽，现在却像个正牌情人般爱抚他，挑逗他的情欲。
千昭做了个深呼吸，伸长双臂搂住男人宽厚的背。
他在心里做出决定，今晚就把自己的一切交给这个男人吧。
真旋即察觉了他的心思。
侵略的动作转趋大胆，千昭的双腿被大大打开到难堪的角度。膝盖不由自主地僵直，却没有打算并拢。
全身沐浴在甜美的爱抚与啃吻中，千昭不知不觉忘记了深见的存在。
3
自己的体内，有个陌生的自己。
二十九年来，从未显露于外的自己。千昭的喉间逸出陌生的香艳呻吟，眼角滑下因激情而涌出的陌生泪水。
意乱情迷中脱口而出的媚喘，依稀残存在记忆里。
不要、好棒、停下来、不要停、还不够——一句句支离破碎。
他被迫跪趴在床上，真则躺在他的身下构成69体位。接着，他被要求对男人进行口淫，后穴同时遭到手指狎虐。沾了润滑剂的指尖长驱直入，在千昭体内进出亵弄。分身被含舔的他无处可逃，只能揪着床单，不停逸出细碎媚吟。
从内侧被摩擦前列腺，千昭瘫软得上半身都快支撑不住。
他半伏在床面上，脸颊贴着眼前雄浑的屹立厮磨。好想尽情舔弄这根色泽、形状和自己有着微妙不同的傲人粗硕，但现在的他被挑逗得气息奄奄，一个不小心恐怕会咬伤男根。自己居然会想去舔吻他人的、甚至是同性的阳具，简直教人难以相信。或许是真成功地引出了，潜伏在千昭体内深处的肉欲淫兽。
体内宛如有熊熊欲火在燃烧。
连指尖和发梢都敏感得不得了。真的唇离开了千昭的屹立，囓啃起他的大腿内侧。虽然啃得相当重，但那份疼痛也化成了恼人的快感。真舔着嫩白腿根处留下的美丽齿印，手指由原来的两根增加到了三根。
从自己后穴不住收缩的反应，他知道已经准备就绪了。
身为替人体进行诊疗的医生，专业知识告诉他，借由直肠可得到性方面的快感。但这中间其实有着个人差异。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可能的，然而——事实大大相反。
官能小说所指的『酥疼』是怎样的感觉，千昭总算体验到了。
身体深处焦渴得不知所措……他切身领略到，在那种境况下被发掘出的强烈性欲，会让一个人淫乱到多么可怕的地步。
够了，快插进来——一想起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千昭全身就像煮熟的虾子一样滚烫，反刍起被贯穿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