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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耽爱的纵溺夜晚》    作者:和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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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气,实在不像个二十二岁的青年。
「偶尔也该自己动手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懒惰。」
伏见无可奈何地屈下身,帮冬贵脱掉外套和背心。就连松开领带和袖口这点举手之劳,冬贵都不肯自己动手

「上天给你一副好手好脚,不是让你用来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思进取呢?」
伏见的话中透着几分寥落,冬贵弯起唇线回答『因为我高兴啊』。
「就为了一句高兴而伤害他人,委实令人难以苟同。馆川男爵夫人……她这一生等于完了。就算她要拿刀杀
了你,也是合情合理。」
「她想知道真相,我就告诉她。至于心理受创什么的,那是她自找的。」
「你就不在乎会把人给毁了?」
「毁了又有什么不好?等你们变得一无所有,就可以得到解脱啦。我也可以顺便打发无聊。」
知道冬贵本性不止淫乱的人,屈指算来大概只有自己、嵯峨野以及俊贵。或许是早已看穿冬贵的本质,见到
露出本性的冬贵时,嵯峨野并没有特别讶异。
生性聪明冷酷的冬贵,打击他人时不会有半点踌躇,偶尔撞见他这神祕的一面,总教人不寒而栗。然而,他
平常却表现得一派懒洋洋,只因本质上他对万事万物都无动于衷。今天和馆川夫人之间的争执,肯定是他刻
意暴露本性所致。
正由于精神比谁都要强韧,所以冬贵不会被外界的批评毁谤所伤害,能不为外物所动地过他爱过的生活。
「何必去管别人的死活。义康。我要的只有你。只要有你在就够了。」
「……你还是这么会撒谎。」
「听起来像撒谎吗?」
「怎么不像?要不然你也不会三天两头就跟别人鬼混在一起。」
冬贵环住伏见的颈项,啃咬着他的耳朵呢喃说『这还不简单』。
「你不喜欢我这样,可以天天来找我啊。」
「不可能。」
他根本办不到。
若是和冬贵无底洞般的欲望奉陪到底,伏见的下场就只有自寻死路。
「那就没得商量了。」
如此傲慢的话也唯有冬贵说得出来,伏见不禁露出苦笑。
「是啊。跟你这种淫乱成性的人,根本没什么好说的。我没来找你的时候,你陪多少人上过床?」
弯下身的伏见吮吻着嫩红的乳首,冬贵微微扭了一下身子。
「算了也是白算,反正天一亮就忘光了。十个人还是一百个人又有什么差别呢?唯一的不同只在于那个人是
你,或者不是你。」
冬贵的语气带着几分惆怅,伏见只觉得心头似乎一热。
「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明明就是来者不拒。」
「你自己还不是跟我以外的女人上床?」
「不行吗?」
「与其便宜了其他女人,还不如全部给我。」
或许他以为伏见并不在意,所以才大大方方放任自己放荡的行径。
殊不知伏见有时会恨他入骨,巴不得扭断那纤细的脖子。
只是,问得再多仍旧枉然。
冬贵离不了性爱,而伏见不可能随时满足他的需求。到头来,冬贵只能对外寻找鱼水之欢的对象。
「义康?」
如果冬贵只想在他身上追求肉欲,他就只能回应这些。
他们两人的关系早已走向末路。找不到任何出口。
尽管如此,他还是割舍不了对冬贵的执着。
淫荡的肉体,残酷与纯净并存的复杂心灵,两者都深深吸引着他,让他比谁都要执迷于冬贵。
「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对你?」
伏见一边呢喃一边隔着布帛抚弄茱萸,冬贵扭着身躯逸出性感的呻吟。
「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琥珀色眼眸诱惑般地凝望自己,他费尽心力才勉强煞车,不让自己被囚禁。
抛却寂寥把感情上锁,伏见努力让自己沉溺于淫欲中。仿佛能看透伏见内心的纠葛,冬贵勾起了艳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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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多亏了你啊,伏见。每次遇到你缜密的计算,其他单位都得叫苦连天。」
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被上司搭讪,伏见回了个笑容说:
「您过奖了。」
与俄罗斯之间的关系日趋恶劣,最后说不定得动用武力解决。政府下令大藏省草拟战争经费,但评估发行高
达数亿圆的国债和战时外债的结果,只得到一句『不可能』的结论,为了避免国家财政破产,伏见主张应该
极力避免开战。
「有你这样的优秀人才,是我们的骄傲。我在内务省的同僚面前也特别有面子。」
「这都是前辈们教导有方。」
伏见淡淡地回答。
「嵯峨野公爵一定也很引以为傲吧。好久没聚聚了,待会儿要不要去喝一杯?」
「很感激您的盛情邀请,不过我今天已经有约在先,不得不告辞了。」
「这样啊,那就改天吧。」
嵯峨野吩咐他,要他今天去新桥的待合茶室参加私人聚会。
搭电车来到新桥,和熟悉的老板娘打过招呼后,老板娘告诉他聚会已经开始了。下意识整理了一下领带,伏
见随着老板娘前往别院的一间包厢。
在座约有十人左右,全都是政经界的要角,气氛已是酒酣耳热。
「好久不见了。真抱歉,会议多耽搁了一会儿。」
「没关系。我们先喝了。」
嵯峨野倨傲地点点头,用视线示意他入座,伏见便走向末座坐了下来。
享用酒席当中密谈仍毫无延滞地进行,伏见镇定自若地坐在一隅旁听。
远处依稀传来欢场打情骂俏的声音,这个包厢内却在正经八百地谈论国政,感觉有些不伦不类。
这些人虽然都是政经界的要角,却没有实际操纵政治的力量,只是他们的意见或多或少会反映在政治动向上

「义康。你的意见如何?」
「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后辈,怎么敢说得上意见……」
「叫你说,你说就是了。」
聚集在此的全是嵯峨野的多年好友,伏见虽跟这些人见过面,但不想太逾越。伏见踌躇地望向嵯峨野,他似
乎只是单纯征询伏见的看法。
「我们都想听听大藏省的第一把交椅有什么看法。」
「是啊。我跟伏见第一次交谈,好像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大胆推测新内阁无法持久,简直语出惊
人哪。」
曾有过数面之缘的高山议员,一手握着酒杯兴致勃勃地说。
「嗯。你说理想主义和民主主义的蜜月期迟早会结束,果然不到两年时间就验证了你的看法。这种洞烛机先
的敏锐真不是盖的。」
被人提起自己过去的丰功伟业,伏见感到有些窘迫。
日本是在明治十八年开始实施内阁制。初期的民主政治并不成熟,政府与议会一再对立下,情势演变为没有
政党支持便无法推动议会政治,于是在四年前,成立了史上第一个政党内阁。
然而,彼此的诉求和主张南辕北辙,却只为了确保政权而不得不携手合作,又怎么可能相安无事地走下去。
正如同伏见所预料,首相到头来只得放开触礁的政权,拱手让给政敌政友会。这种冷眼旁观必然会导出的结
论,伏见并不认为有什么值得赞许。
「我认为当前的着眼点,是俄罗斯的动向。」
「俄罗斯?」
大部分领土都埋没在冰雪中的俄罗斯,需要冬天也能使用的不冻港做为军事据点。因此俄罗斯积极南进,成
为与满清、韩国相邻的日本一大隐忧。
再加上满清在中日战争中败北,将辽东半岛割让给战胜国日本,更引发了以俄罗斯为首的诸国不满,促使日
俄关系持续恶化。
不仅动荡不安的外患影响国内股市,发行公债以扩充军备也造成银行利息低迷,压迫了民间的经济。
人民被不景气和增税压得喘不过气,正欠缺标靶来发泄愤怒的矛头。若不找个宣泄管道,实在制不住国内社
会的现况。
「你觉得日英联盟没用吗?」
「不论和哪一国结盟,在俄罗斯眼中,日本都只是东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国。他们反而会更极力向我国施压
。」
政府也为了避免开战绞尽脑汁,但成功机率微乎其微。
「照这么说来,只有开战一途啰?」
一名列席者如此提问,伏见回答,『就国策来说,确实如此』。
站在公仆的立场上,伏见无法提出反战,但他由衷认为没有比战争更愚昧、更消耗国力的行为了。一旦爆发
战争,身强体健的壮丁就得投入战场,削弱国家的生产力。把国家预算都拨给了国防军备,人民并没有因而
受惠。国防预算占去了总预算的三成,政府只能研拟增税,强行把人民又剥了一层皮。
他无意把民众的不满归咎于国防政策,但就现实层面来看,日本仅存的国力并不足以应付战争。更糟的是,
政府为了筹措战争经费,居然把脑筋动到探勘新金矿的头上,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领导人民的政府竟妄想
要一夜致富,只能说是想钱想疯了。
「话说回来,有个这么优秀的接班人,真羡慕嵯峨野公爵啊。」
身为财界重镇的氏家对伏见微微一笑。
政界的动向瞬息万变,但伏见有自信能确实掌握。
由于他的推测极少失误,大家都对伏见的慧眼和嵯峨野的教育成功赞誉有加。
「嵯峨野啊,你还不打算把伏见带回来?当初他在高等文官考试拔得头筹,内务省和大藏省不是还为了抢人
抢得头破血流吗?」
「急什么,这小子还得磨练个几年。他啊,表面上是人见人夸的青年才俊,私底下都把我们这些老人家说的
话当耳边风。」
嵯峨野的话中夹杂了几分酸溜溜的挖苦,心中有数的伏见内心苦笑不已。
「不过,伏见将来还是要进政坛吧?」
「时局动荡的时候,正需要有远见的领导者挺身而出。义康虽有这个资质,但能不能善用就看他自己了。我
并不打算伸出援手。」
「你也太严格了。」
四周响起哄堂大笑,伏见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知道,这是嵯峨野的真心话。嵯峨野有意将伏见栽培成
自己的继承人,让他成为下一代的政治龙头。伏见虽然深信自己有足够的才干和器量,但嵯峨野的期待偶尔
仍会让他觉得窒息。
「百姓动不动就闹什么示威游行,真是不好伺候。我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啰。」
言下之意似乎希望人民最好闭上嘴巴,任由资产家和政治家操控。
这就是这个国家的国政。
冬贵曾说过『你所扶植的国度迟早会衰亡』,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伏见迷恋着任由人们欲望糟蹋而迈向凋敝腐化的冬贵,又怎么可能把国家带往希望和繁荣之路。他并没有这
样的雄心壮志。他对政治既没有信念,也没有理想。然而正因如此,他才不希望这个国家就此腐化。
他绝不让冬贵一语成谶。
话题渐渐转移成普通的闲聊,伏见找了个机会起身离席。
他有些挂意中途去如厕却迟迟不回的高山。
伏见很快就找到在洗手间附近乘凉的高山。
「高山先生,您怎么了?」
「我好像有点醉了。抱歉,你专程来找我吗?」
「我只是想来上个厕所。」
高山笑着朝他点点头,接着寓意深长地凝视伏见。
「——话说回来……有人说清涧寺公子的生活起居都是你在帮忙打点,真的吗?」
「是啊,我们是从小就认识的老交情了。」
「我听说前阵子有个为他着迷的义大利贵族害相思病,回国不久就与世长辞了。」
「嗯。这件事不能全怪冬贵,只能说是树大招风吧。」
轻佻放浪的冬贵,一举一动经常受到外界瞩目。远从义大利来日本购买美术古董的贝纳多?阿尔菲利公爵,
和冬贵之间的绯闻,更由于对方是显赫贵族而闹得沸沸扬扬。
阿尔菲利公爵和冬贵只是有过一夜温存便对他魂牵梦萦,不仅每晚走访清涧寺邸,最后更相思成疾缠绵病褟
。这段媲美深草少将连续百夜拜访小野小町的悲恋,还被写成系列报导轰动一时。
「大家都说,见过他的人无不念念不忘。要是他真有这么大的魅力,我也想找个机会一亲芳泽哪。」
「您有这个意思的话,我可以为您安排。」
尽管兜了老半天圈子,老者的心思伏见仍一猜就透。趁这个机会卖人情给高山,不算亏本生意。
「哦?那我得付多少代价?」
「谈钱未免落于俗套,只要您答应两个条件就行了。」
伏见面不改色地回答。
「什么条件?」
「跟冬贵之间只能有一次的关系。清涧寺财阀今后有需要您的地方,也请您务必伸出援手。」
「这个代价很昂贵啊。而且还仅止一次?」
「这是为了你们彼此着想。」
伏见暗示他和冬贵多做纠缠只会惹祸上身,高山闻言旋即同意了。
「有意思。那就万事拜托了。」
「好的。高山先生您喜欢哪种风格?」
「帮他打扮成花魁的模样吧。」
「没问题。」
高山低笑了几声后,认真打量神情恬淡的伏见。
「你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难道你都不会吃醋吗?外面的人都说,你是清涧寺公子的姘夫。」
「冬贵一向不安于室,我哪有闲功夫一一吃醋。」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倒是很看得开呀。」
自己此刻的心境可以用『看开』来形容吗?
明明是这么惆怅,又这么寂寞。
偏偏就是斩不断这段情。
要是能彻底死心该有多轻松,却碍于冬贵不肯放他自由。
也或许,是自己不让自己解脱吧。
是他自己无法割舍。
双手、双脚、指尖、颈项,像蛇一般缠绕全身——无穷无尽的执着。
自己为他抛弃一切,事到如今又怎么甘心失去冬贵。
再也没有人比自己更丑陋了。冬贵把自己改造成如此丑恶,却有着一双永远保持澄净的眼眸,伏见恨透了他
,却也……爱他入骨。
10
正要走入清涧寺邸大门时,伏见发现庭院那头缓步走来一位意外人物而停下脚步。
「……柴崎先生。」
「早,伏见。」
柴崎报以和蔼可亲的笑容。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您。」
伏见并不知道在晚宴上认识后,冬贵和柴崎还保持来往,口气不自觉带了点火药味。
「我刚刚送冬贵回来。」
也不知是否洞悉伏见的想法,柴崎大方坦承自己让冬贵在外留宿一晚。亏他是个大有知名度的文艺作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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