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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醉不成欢

书籍名:《十里清江曲》    作者: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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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樱这边却迎来了银夏国的使者团,他做了皇帝后,银夏国首次来访,自当隆重迎接。使者团带来了骏马两百匹,均出自银夏境内的河套平原。还带来了安平公主送给他及三个小皇子的各色礼物。给他的礼物中有一件厚厚的银狼皮斗篷,珍贵无比。
  赵樱握着那斗篷,百感交集,心道:“安平如今,怕是不恨我了吧。从前她在汴京,父母庇护宠爱,恣意妄为,哪知道这人间艰险。如今许是体会到了,作为皇家儿女,实是有许多的不得已!”
  
  午时他在大庆殿国宴招待来使,眼光逐一扫过各人,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着一般官员的衣服,夹杂在人群中,却是低着头,赵樱暗叹一声:“讨债的来了。”
  既来了,就躲不过,席间使者团的长官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我银夏国主有一封信函,要这位使者亲自交给陛下,还有几句话和陛下要单独说说。”
  赵樱道:“好,跟我来吧。”
  那人站了起来,跟着赵樱退席而出,两人一路往宫中走,赵樱低声道:“你来干什么?”
  那人却是银夏国主李翾宇,竟扮成一般官员混在使者团中,也低声回答:“你说呢?”
  赵樱道:“我怎么知道?”
  
  李翾宇笑道:“赵樱,你是想赖账吗?那一年你在健康打仗,给我送的信上说什么?”
  赵樱道:“什么信,我不记得了。”
  李翾宇伸手掐住了他的胳膊,道:“好你个无赖,果然想赖账!”赵樱甩开他的手,道:“进房再说,别在这儿动手。”
  两人进了他平日起居的勤政殿,赵樱把余人打发了出去,着云青萍在外面牢牢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方接着道:“李翾宇,真动起手来,你可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我赵樱倒也没打算赖账,当时确是形式紧急,我是迫于无奈,谢谢你鼎力相助。现下我却想从良了,不想和你勾勾搭搭的。你有什么要求,提吧。”
  李翾宇冷笑着看他半晌,道:“提了你就能做到?你让谢文韬退兵五百里,给我让些国土出来,我就饶了你!”
  
  赵樱道:“休想!我一寸土也不会给你让!你说别的吧。”
  李翾宇道:“别的?别的我稀罕什么?赵樱,你骗得我发兵去打金律,原来是拿着我戏耍!我有和金律打仗那一天,就有和金律联手那一天,这两年,那淳于雁台单往我那里派使者就五六批,请我和金律罢战,和他联手,我为了你缘由可是没有答应他,你可着人去看过我一眼没有?说得好听,解了你健康之困,就遂顺我一次。你果然是个骗子!”
  赵樱微笑,一脸惫懒相:“为了我?不见得吧,你银夏的国力比起金律相去甚远,你和他联手,你能占什么便宜?他对付完了我,接着就会对付你,你那一年抢了人家的河套平原,我就不信金律不记仇,别听淳于雁台骗你了。我目前的兵力,比起他似乎也错些,不过黄河北的地盘是我的,我早晚要收回来。还不如我这边和他开战了,你接着去抢他的粮草,顺便把从前大蒙国的地盘再划拉过来一些,咱俩也狼狈为奸一回。”
  
  李翾宇看着他清明俊雅的脸,却是又爱又恨,突然伸手,把他一把抱住,道:“咱俩狼狈为奸了何止一回!不过我却觉得淳于雁台似乎比你要实诚些。”赵樱不再躲闪,任他抱着,接着道:“别说这个,这次你不来,实则我还想派人去找你。你给我这二百匹马,可是远远不够,把你的河曲马再卖给我一些如何?你也知道,我予宋气候不行,出不了好马,对付不了淳于雁台的草原蒙古马。该多少银子,我给你。”
  如今天下产马之地,集中在银夏的河曲地带和金律境内的草原上,马喜干燥冷凉的气候,予宋因气候湿润温暖,不适合马匹的生长,赵樱因为马匹之事愁了两年,见李翾宇送上门来,自是不能放过机会。
  
  李翾宇眯着眼看他,受用无比,笑道:“听说你又扩军了?叫你的一个什么小情人带着,拿这马是不是打算去讨好他?”
  赵樱道:“胡说!哪有这等事。我要马是为了和金律开战做准备,你却东拉西扯。安平怎么样了?”
  李翾宇听他提起安平,却忽然重新愤怒起来:“提起你那个好妹妹,哪像个女人!我这两年,被她折腾惨了。天天在我的王宫中闹得鸡飞狗跳,把我的十几个侧妃欺负的哭哭啼啼,不成样子。什么中原的公主,简直就是个泼妇!”
  赵樱一听大怒,上手一把掐住他脖子,按在一张椅子中,回骂道:“李翾宇,你敢骂我妹妹!谁叫你娶那么多妃子,安平在予宋多温文贤惠的一个女子,都是被你给逼的。”
  
  李翾宇冷笑道:“温文贤惠?你中原的温文贤惠原来就是这个标准?赵樱,你妹妹什么样,你最清楚!我容忍她这么多年,看的还不是你的面子。单凭这个,你也得补偿补偿我,不然我回去休了她!”一边说,一边手上用力,把他按进自己怀中,赵樱一听他想休了安平,态度立时好了起来,顺手扳住他的脸,端详了片刻,夸赞道:“你越来越英俊了。这两只眼,啧啧啧,还是恶狠狠地,不过真是招人疼哪!想做可以,还得和银夏王宫中一样,你得让着我。”
  李翾宇怒道:“你……你……说的好好的……”赵樱笑道:“什么东西好好的?我答应你遂顺你一次,可没说谁让着谁。我比你小,你当然得让着我。怎么?上次伺候的你不周到,不满意了,一心想反攻?你打的过我吗?要不咱俩过几招,谁赢了听谁的!”
  
  李翾宇道:“过招就过招,来!”一拳挥了过去,赵樱侧身闪避,李翾宇力大无穷,在战场上驰骋纵横,论近身擒拿格斗却不是赵樱的对手,几下子就被他掀翻在了床上,赵樱顺势又扯开了他的衣服,笑道:“安平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说不定你根本就不中用,还在这儿逞什么威风?还是乖乖地听我的吧!”
  两人撕扯纠缠在一处,玩笑一般打打闹闹,却终于慢慢情热起来 。
  
  叶南江也不知道自己能碰上这般尴尬的事情。
  他急匆匆地跑进宫,想找赵樱商量九流的事情。赵樱平日里居于勤政殿,叶南江听说他在这里,熟门熟路就找到了地方。云青萍却拦住了他。
  叶南江道:“云青萍,你为什么拦我,赵樱在里面干什么?我找他有急事,要不你去通报一声。”
  云青萍已觉出勤政殿中的情形有些不对,有口难言,说不出话来,向来呆呆的脸皱得像个苦瓜。
  
  叶南江越发奇怪, 往前凑了几步,云清萍伸手扯住他,低声道:“皇上和银夏国的使者在里面商量要事,不让人进去,小江,你停停再来好吗?回头我去叫你。”
  叶南江顿住,凝神,他自小练暗器,耳力高过常人数倍,连云青萍都听出不对了,他又如何会听不见,而且一听就明白,呆了片刻,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守着,当心有刺客。”
  他是真心实意地提醒,九流的人的确进城了,云青萍听来,却别有一番意思,跟着叶南江道:“小江……你……我……他……”他嘴笨,也说不出来什么,待他想起来要如何解释,叶南江早走的不见踪影。
  
  叶南江走出宫外,太阳白花花地一片茫然,他的心中也一片茫然,暗道:“还得云青萍出动御林军,我怎么忘了和他说了?”却也不想再回去找云青萍了。他慢慢往前走,心中却是酸楚难当,忽然又是一阵眩晕,强撑着靠在一堵墙上,总算没有躺到地下去。片刻后清醒过来,却靠在墙上不敢乱动,心道:“赵樱啊赵樱,我用了一年功夫想通了,回来和你妥协,你却又出这等幺蛾子,咱俩还真是有缘无份哪!”迷惘中忽然一人到了眼前,问道:“小江,你怎么了?”
  叶南江抬眼去看,却是冉小山,便道:“我适才有些头晕,这已经好了。”
  冉小山看到他,却是欣喜无比,道:“你这一段儿去平叛了?一直没见你。”
  叶南江道:“可不是,接着又出海了一趟,你这是去哪里?”
  冉小山道:“也是没事干,正准备去花楼里溜溜。”
  叶南江笑道:“花楼?我也和你去看看吧,银子我出。”
  冉小山却犹豫,挠头,片刻后都:“我自己去也还罢了,又带你去,我怕皇上知道了不饶我,你别难为我。”
  叶南江挑眉看他,道:“小山,这就不是好朋友了,话说从前我大哥任从容在扬州开了艳蹊楼,我可是三天两头去,你还怕带坏了我不成?”他往前凑了一步,道:“你不答应也可以,把借我的钱都还给我。况且,我有要紧事和你商量。”
  冉小山风流好色,花销极大,俸银总也不够用,恨不得去贪污一些,叶南江自卖了一回房子后,钱却多得花不完,冉小山就总是来借,却从不说还,每到他府上还顺手捎些古董字画去卖,叶南江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家当,也完全不在乎,因此被他诳去了不少。
  冉小山苦着脸道:“我暂时没有钱还你,我有许多美貌小妾,要不你挑两个抵账?”
  叶南江被他恶心到,哼一声,道:“你用剩下的,我才不要。你要么答应我,要么还钱,自己看着办。”
  冉小山心道那皇帝不是人家用剩下的,也没见你说什么。当下收起浮想联翩,咬牙道:“好,我答应你!走,我带你去千红苑,见见我在洛阳时的旧相识。”
  千红苑的妈妈出来了,是个三十余岁的女子,名叫胜秋,扮相相当的雍容华贵,几可与后宫妃子们相提并论(叶南江私下里的评价),骨子里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风骚(冉小山光明正大的评价)。
  她一见冉小山,立时激情澎湃,风骚无比,连拉带推地把冉小山扯了进去,对跟在后面衣衫暗淡的叶南江却是待理不理,叶南江也不在乎,只游目四顾,拿专业的眼光评判了一番,发现千红苑的格局和当年的艳蹊楼极为相似,不由增了几分好感。
  胜秋道:“冉大人,我家小尹还在雅颂阁等您,等得可是心急死了,你这会子才来,生生辜负了我那女儿的心,快些过去吧!”
  冉小山道:“好好,你忙你的。”
  千红苑是临安最大的勾栏之地,多有王公大臣在此地寻欢。冉小山怕碰见熟人,遮遮掩掩带着叶南江进了雅颂阁,一个窈窕秀丽的女子相候在那里,叶南江一看见,却是微一疏神,见那女子秀雅清丽,神态相貌与丁若煦却有七八分相似。
  那女子和冉小山十分熟稔,上来施礼,伸手攀住他的手臂,冉小山道:“小尹,你来见见,这位就是咱予宋朝大大有名的叶南江将军。”
  那女子当下裣衽为礼,笑道:“见过叶将军,小女子本名杜小尹,和冉大人是旧交,在洛阳时就熟识,洛阳城破流落到了临安,半年前和冉大人相逢,今日得见将军,荣幸之至。”
  叶南江笑道:“杜小尹?这名字我也曾听闻,有一副对联可否出自姑娘之手,‘与脂同艳,与粉同香,与钗同坠,与环同摇,与妖娃同欢,我封你色中恶魔;见酒就醉,见色就迷,见贼就遁,见钱就取,见我等就疯,定自称花里神仙。’横批:舍我其谁?”
  冉小山羞怒:“叶南江!你记这些东西倒是好生清楚!”
  杜小尹却用袖子掩住口,轻笑起来,叶南江跟着微笑,笑容如春水荡漾,波光潋滟,杜小尹一个失神,心道:“怪不得听说他是皇帝的幸臣,果然一笑倾城。”
  当下三人坐下,叶南江道:“你的相貌,和我一个妹妹有些相似之处。”冉小山道:“是丁若煦吧,我也觉得有些像。”
  这时杜小尹的丫头送了酒菜进来,杜小尹道:“叶将军想用什么酒,可否再叫一个妹妹进来斟酒?”
  叶南江道:“我不会喝酒,不用了。”
  杜小尹是个极其善解人意的女子,微微一笑:“那我们这儿有才送来的 苏州姜文堂的米酒,劲道温和,将军要不要尝尝?”
  叶南江侧头想了想,道:“这个我似乎喝过,还行。可以少喝一点,你们一次一杯,我一次一口。”
  杜小尹着人拿了来,就由自己的丫鬟给他斟酒,自己挨着冉小山坐下。
  叶南江尝尝那酒,清冽微甜,芳香醇厚。待酒过三巡,他酒量果然不行,纵是米酒,也已微有醺意,冉小山看看他,道:“别喝那么多,玩点什么吧。”叶南江点头答应,将盏中余酒一饮而尽,看到墙上挂了一架瑶琴,道:“小尹姑娘会唱歌吗?咱俩来唱歌吧,我抚琴给你伴奏如何?”丫鬟送上琴来,他先伸指试音,接着调弦,轻轻拨了一曲《秋水吟》,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空旷清灵,却是动听之极。
  杜小尹道:“小女子佩服,敢问将军想要小女子唱什么歌?”
  叶南江道:“我最喜《卜算子》曲调, 词随意,捡你最喜欢的。”手中转韵为卜算子,杜小尹微一思索,和着琴声唱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但愿君心似我心,永不负相思意。”她声音温柔婉转,余韵悠长,尽是山水连绵不断之意。
  一歌甫毕,杜小尹微抬头,却看叶南江眼中似乎有泪光浮动,心中了然,不由柔声道:“将军可是想起了远方的亲人?”
  叶南江微笑不语,杜小尹不再问,和着琴音又唱道:“片片蝶衣轻,点点猩红小。道是天公不惜花,百种千般巧。朝见树头繁,暮见枝头少。道是天公果惜花,雨洗风吹了。 ”
  叶南江道:“姑娘可是嗟叹自己的身世?”杜小尹也是一笑不语, 接着唱道:“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叶南江叹道:“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听她接着唱:“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叶南江顿住不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想从良么?”
  杜小尹低声道:“烟花女子,哪个又不想从良?”
  叶南江转头看冉小山,笑问道:“既是你的旧相识,你为什么不给他赎身?你不是经常给人赎身吗?”
  冉小山尴尬,片刻后到:“我有多少家当,你又不是不清楚,哪个月不去找你借钱?那几个都便宜。小尹实则并不招客人待见,但有个西京第一才女的名声,胜秋就对她看得极紧,身价银子竟要万金,我哪有这个钱?”
  叶南江道:“是啊,我看着也是,她对人似乎不热情,跟艳蹊楼的姐姐们有些不大一样,好像不适合干这个。”他难得正眼看女人,却因为杜小尹和丁若煦的几分相似让他有了好感,当下一时兴起,道:“你把胜秋叫来,我来给她赎身。我这一段儿钱多的花不完,不花白不花!”
  冉小山看着他,总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却也只得叫人唤了胜秋过来。
  胜秋听说冉大人有请,慌了慌张跑了来,叶南江着杜小尹拿来纸笔,写了几行字,道:“你着人拿了这个,这会儿就去找我府中总管,跟他要一万两银子,作为她的身价银子,回头我给她脱籍。”
  胜秋绕是见多识广,也张着嘴愣住,杜小尹却是慌忙跪了下来,叩头道:“多谢叶将军,小女子以后就是将军的人了,任凭差遣,无所不从!”
  叶南江摇头道:“那可不行,我却不能要你。你跟了小山吧,有难处就来找我。我平常不在临安,你叫小山往梨花营送信。”
  杜小尹伏地不起,片刻后哽咽道:“是,那我就跟冉大人了。多谢将军,将军若不嫌弃,我叫你一声哥哥。”
  叶南江起身,要去扶起她,晃晃荡荡却站不稳,听得外面大堂中管弦丝竹之声响起,想是夜场开了,他微笑道:‘这里和艳蹊楼真是好生相似,妹妹,走,咱们到外面凑热闹去。”拉起杜小尹,抱着琴就想出去,冉小山连忙拦住,道:“ 干什么?”
  叶南江实则一直心不在焉,这时忽然想起正事,道:“ 我正要和你说。”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道:“九流大批的杀手进城了,是冲我来的。我刚才来时,觉察到他们已到左近了。我出去弹琴,把他们引出来,我的禁军离得太远, 赶不过来了。我引他们出城去,你去找云青萍,让他带着云侍卫和御林军赶到城北西湖畔苏小坟处包抄,这次一定要一网打尽,我是实在没有精力再和他们折腾下去了。”
  冉小山听得事关重大,慌忙离去。
  大堂中央的台上正是一派歌舞升平。叶南江扯着杜小尹走上台,走道那琴师面前,道:“你让一让。”那琴师愣住,看看跟过来的胜秋,胜秋一脸惊慌,使眼色让他让开,他只得抱琴让开。
  叶南江不客气地坐在他的位置上,眼光一一扫过台下的众人,思忖片刻,心道:“还没来全。”却已感到杀气在台下暗涌。他对停下来的舞姬道:“姑娘们,来,接着跳,《虞美人》!”伸手拨动琴弦,杜小尹在 他身边坐下,抱了一具琵琶,与他琴声相和,两人一起唱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琴声激越,琵琶悠扬,两人一个声音沉郁低柔,一个声音清灵柔美,混合在一起,却是说不出的和谐优雅,扣人心弦。一群舞姬跟着歌声翩翩起舞,少年窈窕,容华艳艳,衣带当风,婉转流回,一时间,满堂花醉,众客皆痴。
  叶南江桀然一笑,回眸看看杜小尹,杜小尹报以一笑,两人接着唱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舞女们长袖翩跹处,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闹到近四更天,众人都累了,叶南江伸手拿起一个杯子,里面不知是水是酒,他一口饮尽,颓然伏倒在琴上,昏睡过去。
  杜小尹凝神看他,看他眼角忽然慢慢流出泪来,低声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叶南江却是无声无息。茫茫人世间,沧海变桑田,这心中的悲歌,却如何能唱完?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正此时,大堂中的帷幕轻纱忽然无风自动,数道杀气从台下、各处窗外扑了进来, 直袭台上昏睡的叶南江。
  叶南江却忽然睁开眼来,原来他是装醉,见一道流光砸向自己心口,竟是一个人和两只银钩一起扑了过来,他足尖轻点,飘然而起斜身避过,反手几点流星,射向那厮肩头,那人侧身,银钩自下而上反攻,叶南江在空中飞脚踢他手腕,待他回手闪避,借机飞掠出去,在两丈外翩然落下。这几下交手兔起鹘落,却无声无息。 叶南江对着那人笑道:“这会儿才来?”
  话未落,几十个杀手一起袭了过来,叶南江在刀光剑影杀气重重中一 飞冲天,接着反身在空中一折,从一扇窗子中飞身而出,众杀手跟着穿窗而出,霎时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上班了,没法儿日更了,今天多贴一点......亲爱的大熊猫般珍贵的读者们,对不起,写的不好,将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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