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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决战健康之--诱敌深入

书籍名:《十里清江曲》    作者: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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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江道:“脱就脱,谁怕谁?”背对着他,伸手解衣带,手却哆哆嗦嗦地解不开,赵樱从后面把他衣带一把扯断,慕容江还是有些怕,道:“ 那烛火,能不能灭了?”
  
  赵樱道:“能。”反手一挥,掌风到处,烛火顿灭,他在黑暗中问道:“你还有什么要求,一次说完!”
  
  慕容江低声道:“你十天内发兵,其余没有了。”
  
  赵樱道:“你不求我温柔一点?”却听不到他的回答,只有轻微却急促的呼吸声,听得出他很紧张,赵樱伸手抱住他,抚摸他的脸,手指渐渐摩挲到了嘴唇,便亲了下去,唇舌纠结,却极是温柔辗转,慕容江不躲不让,很是顺从,似乎与他情投意合。赵樱却忽然间顿觉无趣,又放开了他,叹道:“唉,你这般顺从,我反倒不好意思了,做人岂可乘人之危?算了,算你欠着我吧,哪天咱俩心情都好了,你再还我。”
  
  慕容江在黑暗中沉默不语,片刻后道:“谢谢你。”
  
  赵樱道:“可以饶了你,但你不准走,晚上陪我睡。”
  
  慕容江道:“那不好吧,青萍他……在这里。”赵樱道:“青萍出去了,二十天后才能回来。爷刚好缺个半夜端茶倒水的,你就替替他吧。”
  
  结果慕容江也做不来端茶倒水的活,睡的人事不知,待睁开眼,已是天亮。赵樱就躺在他身边,手中拿了一张信笺,聚精会神地看。
  
  慕容江醒来,照例有一段懵懵懂懂的过程,赵樱侧头看看他,道:“你醒了?”意料中没听到他的回答。过了片刻,慕容江道:“想喝水。”
  
  赵樱给他端了水过来喝几口,自己把剩下的喝掉,接着又躺到床上,郑重地问道:“小江,什么叫‘铁索横江’?”
  
  慕容江喃喃道:“铁索横江?那是当年太阴神教在巫山下设的十八关口,主管十八关口的是……魔教长公主岳逢萍,那第一关就叫铁索横江。若有船不听指挥强行闯关,开动机关,江上会忽然升起铁链,船只就进退不得……”他忽然翻身坐起,问道:“你怎么会想起这个?”
  
  赵樱把一张纸举到他脸前,上面是韩锦风流妩媚的笔迹:“铁戟沉沙浩荡风,锁却寒水浪涛声。横刀漫搵英雄泪,江上依然数峰青。闻听贤弟欲与金律开战,为表寸心,不日兄将有大礼送上,请笑纳。韩锦”
  
  赵樱道:“这诗虽然狗屁不通,却是一首藏头诗,藏了铁索横江四个字。”
  
  慕容江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恰如月下莲开,清雅动人,赵樱道:“不敢,小江,这大清早的,可不敢这样对着我笑,我是衣冠禽兽。”
  
  慕容江连忙敛起笑容,正色道:“快起来,咱去江边走一趟。”赵樱犹自躺着不动,被他搬住肩膀扯了起来,催道:“走,江边去,耽误不得了。”
  
  两人请了左思明出来,沿着长江一路向东走来,走过老虎山、幕阜山、栖霞山,慕容江道:“我们要找一块水势平稳的地段设置机关,而且还不能让金律知晓半点风声,将来把金律的战船引过来。左将军认为那里合适?”
  
  左思明对长江水道甚是熟悉,当下在栖霞山下找了一处江面,道:“此地最为合适,江面开阔,水势不急,便于安装机关,况江流到此微微转向,与主战场有青山阻隔,我军也好遮掩此事,只是如何做到隐秘不为人知,却有些麻烦。”
  
  赵樱道:“事关重大,我把三十六个云侍卫全部调过来,再调两千精兵,将此地圈禁,若有人接近,杀无赦。岳父再挑二百个水性好的兵士,跟着慕容江安装机关,这二百人,机关安装完毕前不得随意离去,安装完毕后找地方监禁,确保万无一失。同时,我们要不断从石头城、燕子矶那边向金律发动进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另派人从采石渡江,抄后路去打劫他们的粮草,截住劫不住无所谓,只要分散他们的精力就行。”
  
  他转头看着慕容江道:“小江,安置机关需要几天?”
  
  慕容江道:“船太多太大,要层层安装,最快十天。”
  
  赵樱道“那好,我们想尽办法,也要把这十天撑下来。”
  
  慕容江带了一队水军,十天时间几乎泡在水里没有出来。任从容和范簪花都过来给他帮忙,丁若煦跟了过来,两只脚甫一沾水,就惊跳起来:“啊呀呀呀!好凉啊!”
  
  慕容江从水中钻出来,道:“你女孩子家下来干什么,好好在岸上呆着。”丁若煦道:“三哥,你几天没吃饭了?”
  
  慕容江侧头想了想,道:“不知道,你去给我拿个馒头过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饿了。”
  宋辞欣在一边风流倜傥地道:“三哥,你就吃点馒头吗?那怎么成?还是洒家亲自去给你做几个菜吧!”
  
  慕容江皱起眉头看他,道:“你下来,给我帮帮忙,别整天东游西逛的。”
  
  宋辞欣委屈道:“那小煦她不是东游西逛?我还给你押送铁链来着!你偏心,你偏心她也不会嫁给你!”
  
  慕容江怒道:“你给我下来,大哥和二哥都在水里!”
  
  宋辞欣无奈,只得委委屈屈下了水,慕容江却又心有不忍,道:“也就几天了,过几天你就要和大哥去东女国,你想见我也见不到。”
  
  那边赵樱天天带着战船和金律在江上鏖战,一日日苦撑,打不过就走,挂起一个免战牌,被淳于雁台指示兵士在江上污言秽语叫骂不休,赵樱听在耳中,只是微笑。结绿听不下去,跳着脚回骂,赵樱笑道:“丫头,你一个人,怎能骂过那么多人?还是养精蓄锐,过两天跟着我上战船吧。”
  
  十天后,机关安装完毕,慕容江累得坐在江边,走不回军营,被任从容给背了回来。赵樱也说到做到,筹备往东女发兵,他本想从左思明部下抽调五万人马,孰料左思明却死活舍不得,赵樱也无法驳了岳父大人的面子。最后,翁婿两人一起去游说萧冬白。萧冬白一听大惊:“我就这八万人马,王爷您再调走五万,我还剩多少?我这将军做的什么意思?我们不能等健康之战了却再发兵吗?”
  
  赵樱道:“我已答应了人家,早些发兵。况叶梒如今却在危难之中,等他脱困了再发兵,锦上添花怎及的上雪中送炭?他若脱不了困,其瑞这大片国土,一个大铁矿,可就没了指望,届时我们还极有可能受到金律、其瑞两国的夹击。而且,点名要你萧家军的是叶梒和苏繁,他们素闻萧家军英勇善战,忠诚护主,可见萧将军带出的兵士那是天下闻名啊!远征其瑞和在此力据金律,都是为国为民的一片忠心,本就没什么分别,萧将军何必执著于此?”
  
  萧冬白给他说的如在云里,还未答话,赵樱接着道:“等健康此战一了,我给你就地征兵五万,再从韩锦那里购置连发强弓两万把送给你,钱我出。让慕容江帮你操练这五万兵马,他爹就是金律上将军叶云烈,专职新兵及侍卫训练,他能做到对症下药。将来你也好接着和金律对敌,你意下如何?”
  
  萧冬白苦笑道:“那……好吧。”
  
  五万大军开拔这一天,慕容江随着队伍越走越远,却是舍不得回去。
  
  打头的是随军出征的萧家军副将萧阑珊,及范簪花、宋辞欣。萧冬白拉住萧阑珊絮絮叨叨地交代事情,慕容江和他二人挥手作别,范簪花已上了马,却又跳了下来,把背上的一个包裹交到慕容江手中,道:“我知道你和淳于雁台有不共戴天之仇,回头交上手,你若打不过他,就用这个捉了他!”
  
  慕容江道:“这什么?”
  
  范簪花今日分别在即,大方无比,在慕容江耳边轻轻道:“天罗地网!我丐帮镇帮之宝。这可是我最后一件宝贝了,你不能白拿我的,把我能用的暗器都给我吧。”
  
  慕容江把前些日子做的暗器拿了出来给他,也是唯一一次不是他自己偷走的。
  
  五万萧家军越走越远,任从容和丁若煦押尾,慕容江呆呆地看着他两个人离开,丁若煦回头看看他,再看看他,突然打马又跑了回来,跳下马冲到慕容江面前,伸手抱住他,哭道:“三哥,你一人留在这里,会不会寂寞?这天下的女子,恐怕你就不怕我,要不我留下嫁给你吧, 可我又不想嫁给你!我总以为你是我哥哥,你以后可怎么办呢?”
  
  她一边哭,一边颠三倒四地说,慕容江就颠三倒四地听,待听明白,却微笑起来,伸手给她擦眼泪,道:“不用,小煦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不要这么勉勉强强要嫁给我。不用几年,我就回去了,咱们还在一起弹琴唱歌。 好妹妹,别哭了,你再哭下去,我就连你也怕了。”
  
  任从容折了回来,道:“小煦,上马!”
  
  丁若煦不敢违拗,乖乖上了马,任从容看着慕容江道:“小江,接下来的仗,我们不能陪你打了,你千万好自为之,只要能活着,我们就有团聚的一天。”伸手拉住丁若煦的马缰绳,打马绝尘而去。
  
  慕容江直看得那烟尘看不见,忽然被抽空了力气,颓然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去,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赵樱正在帐中安排部署兵力,如何迎敌,如何作战,最艰难的却是如何把淳于雁台和大批金律战船引到栖霞山下机关处, 淳于雁台这些日子和赵樱斗智斗勇,变得沉稳了许多,再也不轻易上当。 赵樱道:“让我亲自去引他,他看本王的面子,也许就过去了。”
  
  左思明道:“不可,王爷,你作为一军统帅,怎可轻易涉险?还是老夫我去!”
  
  他的两员副将却道:“他未必上当,咱上次引他去岔道,他就不去。”
  
  慕容江正走到帐门口,听他们议论纷纷,便接话道:“我去!”
  
  赵樱抬头看着他,道:“你去?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慕容江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暗道你岳父在这里,不信你敢对我动手动脚,接着道:“淳于雁台恨我至深,我若出面,定能引得他过来。”
  
  赵樱道:“是啊,他定会飞蛾扑火一般地冲过来,也许连兵刃都扔了,也有可能。你先坐一边去!”
  
  慕容江依言坐到一边去,神色是不容质疑的决绝,待他把人都打发了出去,方道:“我一定能引他过来,你不相信我?”
  
  赵樱道:“我信,他对你相思入骨,又怎能不过来?换了我,我明知有诈,拼命也要过来。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慕容江道:“你信口雌黄的本事可真大, 两国交战,在你口中,都成了儿戏。”
  
  赵樱笑道:“治大国如烹小鲜,打仗自然也就是儿戏。你去可以,但必须和我在一起。”他眼光扫到慕容江肩上的包裹,道:“你打了包裹准备去哪里?是打算跟着那五万大军走吗?”
  
  慕容江道:“我们江湖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义。我是你的人质,怎么可能走?这是小花给我的,是一张大网,为昆仑山上产的野桑蛛丝制作而成,柔韧轻薄,刀枪不入,为丐帮的镇帮之宝。”
  
  赵樱道:“给我看看。”
  
  慕容江道:“本就打算给你。”解下包裹扔给了他,道:“我看你那三十六个云侍卫,身手敏捷,动作协调一致,就由他们来使用这张网,若我真能把淳于雁台引过来,他的船队就会跟着过来,我和他动手,并不占优势,也许会败给他,届时由云侍卫趁乱用网捉了他最好,我就可以杀了他。”
  
  赵樱拿着包裹,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绕道慕容江椅子边,俯首笑道:“小江,你待我真好,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舍得送给我。晚上别走了,陪我睡吧,咱俩好好说说话。”
  
  慕容江感到他的发丝几乎要拂上自己的脸,连忙站起来,道:“ 我还有事。”甩开他施展轻功溜了出去。
  
  赵樱兵力部署完毕,这一日正式向金律发起了了全线进攻。
  
  慕容江上了一条战船,伫立于船头,手中拿着他的七连发强弓,头发束在头顶,竟是用一枚银色的步步生莲簪住,一身莲白色衣衫,在江风中烈烈飞舞。赵樱站在他身边,手执一柄长枪,着淡紫色扇纹锦衣。两人一个清逸挺拔似风中白莲,一个俊雅华贵如月下牡丹,这般并肩而立,在江上格外抢眼。
  
  赵樱侧头看着他堪称绝色的容颜,真心夸赞道:“小江,你今天真漂亮,我从没见你穿过新衣服,原来是不敢穿,太扎眼。头上这朵莲花,与你相得益彰,更是美绝人寰。”
  
  慕容江微笑道:“我今天就是要扎眼一点,不然他如何看得到我?”
  
  赵樱道:“你打算色诱人家吗?”
  
  慕容江道:“如果色诱有用,也不妨一试。”他转头,眼神冷厉决绝,看着赵樱道:“睿王爷,如果这一战我死了,劳驾你把我烧成灰,送到东女国叶梒那里去。”
  
  赵樱怔住,片刻后微笑道:“是,人家夫妻鸾凤和鸣的时候,你就坐在你的骨灰坛子里看着。”忽然凑到他耳边,咬牙道:“慕容江,你再给我胡说,我就堵住你的嘴!”
  
  慕容江侧头,充耳不闻,凝目看着金律青黑色的海船渐渐逼近上来,忽然道:“你看,那有黑鹰标志的船!”
  
  赵樱道:“是的,前些天淳于雁台坐的就是这条船,我在江上带着人和他打了十来天,他却不怎么出手,架子端的十足。”
  
  两边战船越靠越近,慕容江反手抽箭,他的箭尖利而细长,连着搭了七根在弓上,张弓,慢慢瞄准了淳于雁台身边 几员副将。
  
  淳于雁台也远远地看过来,八年前,慕容江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如今已成了一个翩翩少年,人间多少轮回,世事沧海桑田,他一时没认出慕容江,却看着这个少年如此熟悉。
  
  慕容江凝神,运气,突然连射七箭,箭箭直指淳于雁台身边副将。箭去时先是缓慢无力,无声无息,却忽然越来越快,发出凌厉怪异的声响,仿佛地狱里夺命的 冤魂, 淳于雁台身边一阵大乱,几员副将刹那间四死三伤,惨呼惊叫声一片。
  
  淳于雁台突然把金枪往地下重重一顿,大喝道:“叶南江,果然是你!”
  
  慕容江道:“不错,是我!淳于雁台,你能活到今天,让我重新遇见你,很好!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八年!”他一字字道来,声音清亮缓慢,凝重刻骨,传遍江上,余音袅袅不绝。
  
  淳于雁台举枪指着他,道:“叶南江,你叛逃八年,如今竟敢公然与我金律对敌!犯的可是叛国欺君的弥天大罪,你还不束手就擒?”
  
  慕容江冷冷地道:“何为叛国?何为欺君?我是堂堂正正的予宋人士,祖籍就是这金陵。我父叶中邸,出身江南武林世家‘惊秋叶’,任予宋前朝殿前副都指挥使。我当年被迫更名改姓,亡命天涯,都是为你所害!我爹爹,我兄长,那个又不是为你所害?今天,我叶南江就恢复本名,与你金律国,与你淳于雁台为永世仇敌!我若杀不了你,你就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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