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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决战健康之--初试锋芒

书籍名:《十里清江曲》    作者:俞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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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樱双手用力,把他圈到了自己的怀中,郑重地道:“小江,现实你不能不承认,你我二人如今只能同生共死,我死了,你借不到兵;我的好多事指靠你去办,你死了,我这儿全砸了锅?你这么生气干什么?”他歪头看看他,忽然笑道:“你生气这样儿还真是诱人!”
  
  慕容江一惊,心中忽觉不对,赵樱已对准他的唇亲了下去,恶狠狠的似乎想吃了他,慕容江挣扎,上不来气,被他托住后颈,躲也躲不开。两人撞翻了一张老榆木椅子,又撞到老榆木桌子上,撞住了慕容江的后腰,生疼生疼,他呜呜两声,赵樱看他动静的确太大,只得放开他,笑吟吟地警告道:“你敢不听话跑出去,我就敢当着予宋金律几十万大军的面亲你,爷可不管人多人少!反正我是不要这张脸了,你若不信,只管试试!”
  
  慕容江给他气得说不出话,片刻后方道:“赵樱,我好好跟着你打仗,你这般羞辱我,你这衣冠禽兽!”
  
  赵樱笑道:“是啊,本来就是啊!小江,你看我倒是相当准,我也从来不隐瞒你什么,你乖乖地,我也好好的,你若不听话,引发了本王这美貌无比的皮相下潜伏的兽性,后果你自负!”
  
  慕容江论口舌之争远非赵樱对手,打起来似乎也不占优势, 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忽然拎起一把椅子砸向他,赵樱连忙躲开,椅子被摔成粉碎。慕容江转身,扬长而去。
  
  慕容江看着任从容等雄赳赳地上了左思明的战船,看那好色的冉小山竟然也可以一块上去,看丁若煦还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仿佛他们不是去打仗,是去出游踏青。他好生气闷,赵樱道:“小江,过来!”慕容江沉下脸,恍如不闻,反倒离他远了些。
  
  赵樱微笑,过去牵了他的手,低声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还是你心里很期待?还不过来,跟我观战!”拉着他上了燕子矶,见左思明治下水军的战船在江上一字排开,严阵以待。左思明甲胄鲜明,站在一艘战船的船头,亲自指挥。
  
  金律的战船果然组成船队,攻了过来,左思明手中的旗子一挥,予宋战船迎了上去,先是一批小船,和金律以以往的方式开展,自是不敌,慢慢退了回来,把金律的战船引到江水中间。
  
  左思明见时机一到,战船呈合围之势包了上去,双方弓箭手出列,箭雨一阵阵在江上交错来往,予宋用的是连发强弓,金律一轮箭射完,第二轮还没跟上,予宋的箭雨已如蝗而至,霎时间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兵士纷纷落水。
  
  后面的石扬眉和俞非儿大吃一惊,两人却均是愈挫愈勇的性子,指挥兵士举着盾牌,只管往前攻,待行到予宋大船不远处,任从容等指挥兵士,四个人一组,手中的飞索抛出,卡住金律战船船舷,同时用力,登时便把小船掀翻在水中,金律兵士多不会水,大半被江水冲走,少数被予宋弓箭射死,一时间呼喝惨叫之声,满江皆是。
  
  金律的套马索甩出时,遇到的是予宋的弯刀镰,纷纷被割断,石扬眉怒道:“南人果然狡诈!弟兄们,给我照死里打!”
  
  俞非儿看出不对,道:“南人有备而来,还是收兵吧!”却见大半战船被敌船合围,他心叫不好,着人求救,淳于雁台得信,也是大惊失色,在中军帐中坐不稳,带了余下的战船冲出,用火箭射向予宋战船,予宋战船行动不如金律小船快,被烧了几条战船的风帆,趁着一片混乱,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救回石扬眉等人,大半船只兵士却均折损在江面上。
  
  萧家军不能出战,死守在岸上,便擂鼓助威,萧冬白亲自擂鼓,声震九霄。
  
  慕容江凝神观战,唇角慢慢挂上了一丝笑容,赵樱侧头看他,看他凝重的神色,微笑道:“小江,有你是我的福气。”慕容江不语,过了片刻忽然道:“你看,那是淳于雁台,他过来救人了!”伸手就要去拿弓箭,赵樱见他脸色忽然发白,把他扯了过来,道:“干什么?这么远哪能射得着?”忽然又微微一笑:“你这么恨他,他却似乎对你念念不忘,相思入骨啊!在徐州时,一再追问你的父亲:‘叶南江在那里?’”
  
  慕容江冷冷地道:“我对他……不但念念不忘,还刻骨铭心!”
  
  这一战,从东方初明直打到夕阳如血,江水不知是被夕阳还是鲜血,染得满江红遍,凄艳瑰丽无比。
  
  予宋此战大获全胜,金律落花流水,直退到北岸去,予宋官兵待要逼近岸边时,赵樱命鸣锣收兵,萧冬白道:“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赵樱道:“金律的战船并不多,他们大部分的人马还驻扎在岸上,若是上了岸,我军就不是他方对手了。万不可轻易贸进,空自折损兵力。”
  
  战后清点,予宋这一仗折损了几千人,金律却折损了近十万人,船只更是大半都翻在了长江里。自两国开战以来,予宋从未打过如此大的胜仗,一时间,兵士士气大振。
  
  赵樱命人依然严守岸边,不可有片刻松懈,他摆开宴席,召集了将军们在他的帐中庆功,左思明见赵樱笑意盈盈,风采照人,言谈举止,动静有度,心道:“我那女儿,的确是有眼光。我这女婿若是能做了皇帝,和那赵杞倒真是云泥之别。”不由暗自得意,见帐中乱哄哄都是年轻人,他便说要回去歇息,赵樱连忙送了出来,道:“岳父大人,这一向忙,我有许久未去看望月雯,明天我就回去,三天后回来,营中诸事,还请父亲代为操劳。”
  
  左思明道:“好好好。”心满意足地离去,再也不提他当初勾引拐骗自己女儿的旧事。
  
  赵樱回城的第三天夜间,淳于雁台忽然发兵偷袭石头城一带,予宋军队没料到金律这么快便卷土重来,倒有些措手不及,左思明带着战船飞速赶至,与偷袭的石扬眉一场混战,赵樱在城中听到消息,连夜赶了过来,冒着箭雨撵到左思明的战船上,道:“岳父大人,栖霞山那边怎们样?我怕他们声东击西,着人从那边登陆。”
  
  左思明道:“萧将军死守在岸上,若有偷袭的消息,也早该传过来了。想来无甚大碍。”
  
  赵樱拧眉道:“我怎么觉得有些怪异,金律这番偷袭,不会毫无来由。”
  
  左思明道:“是,不会毫无来由。倒是要留心他们偷渡,我已和萧将军交代了,若是在江面上看到木鱼、木桶一类的东西,一定要小心。那下面必定藏的有人。可是他们并未发现。”
  
  混战持续到四更天,各有折损,石扬眉带兵退了回去,赵樱也不回城了,跟着左思明直接到了军营。来回巡查一遍,并无异常,带着云青萍等人顺路上了燕子矶,却见慕容江已在那里,正对着江北金律军营怔怔发呆。
  
  赵樱道:“小江看什么?”
  
  慕容江转头看他,脸色却很不好,看来心情也很糟,赵樱觉出不对,走过去柔声道:“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慕容江道:“你别看我,往对面看。”
  
  赵樱放眼往对岸看,晨雾渐薄,旭日初升。 却见对岸隐隐约约多出七八十条大船来,船高两丈,樯橹分明,虽有桅杆,却未扯风帆。船身通体做青黑色,在清晨的阳光下闪动着微微的光泽,竟像是金属制成, 透着诡异非凡。
  
  他心中一惊,道:“这是昨晚开过来的,他们偷袭石头城那边,果然别有用心!”他沉吟了片刻,又道:“运河过不来,这是从海上过来的海船,沿着长江逆水而上。”
  
  身后的云青萍道:“我看这船连个帆都没有,难道很麻烦吗?真作起战来如何移动?”
  
  慕容江道:“此船有帆,被暂时收起了。就算没有,也运行无误。船下两侧设置有螺旋式木浆,船腹中空,人在船腹中搅动操作,配以舵手,即可前进。船体全身包裹铁皮,船头利如刀刃,可撞破平常船只。甲板上设三层墙楼,安置有强弩机关, 射程可达数十丈。船体两侧有挂钩,置十六条快舟,如此设置,一为防凿船,二为防火攻,若紧急遇险,也可乘小船快速逃走。”
  
  云青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慕容江沉默,无言以对,片刻后一声长叹,道:“韩锦啊韩锦,为了钱,什么他都卖。明知道我在这里和金律对敌,还把船卖给金律国,分明是给我难堪!”
  
  赵樱斜睨他一眼,道:“ 很好,平日里和你称兄道弟,关键时刻就捅你一刀子。如今比来比去,还是我好吧?”顿了一顿,笑道:“倒没想到你还会造船?”
  
  慕容江道:“我哪有这本事?当初韩锦总说他在海上的船有诸般不好,耽误了他为非作歹,几个造船的匠人想出了这个法子,我那些日子恰巧在那里,就从头看到尾,那上面的强弩机关是我安置的。”他顿了顿,无奈何地道:“十连发。”
  
  赵樱顿时笑不可抑:“没想到小江也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一天, 有意思!有意思!”
  
  慕容江道:“现下笑笑也好,等开了战,你就笑不出来了。”
  
  赵樱道:“我笑不出来的时候,你能笑得出来也行!”
  
  慕容江不再和他做口舌之争,找块大石坐了下来 ,苦思冥想破敌之策,赵樱去挨着他坐下,直到日落西山,慕容江未发一言。中途赵樱逗他说话,见他心不在焉,也只得作罢。眼见暮霭沉沉,江水流深,赵樱道:“走吧,回去吃饭吧。”
  
  慕容江低头,却是半天不说话,而后沉沉地道:“我想不出来破解之策。当初造这船的时候,我们把所有可能潜在的威胁都想到了,我该怎么办?”他抬头看着赵樱,道:“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赵樱重复道:“回去吃饭!”把他从石头上拉起,扯回军营中。
  
  五天后,淳于雁台发起了进攻,开着海船过来了。两边甫一交锋,就把予宋的战船撞破了十几条,两边箭雨来往,予宋已不占一点优势,铁爪碰到这样的庞然大物,更是一点用处皆无,慕容江眼睁睁看着予宋的战船被撞破,在水中慢慢沉没,兵士有的侥幸逃条性命,大半不知所踪,江面上一片凄惨的呼叫声。他心口一阵阵揪着疼,只得用手按住,把韩锦暗暗千刀万剐骂了一万遍。
  
  眼见予宋大败,饶是赵樱沉得住气,却不由拧起了眉毛,只得吩咐岸上的兵士死守,金律对南岸的地形还不是很熟,天色一暗,船只慢慢退了回去,他方才松了口气。
  
  这一仗打的愁云惨雾,把几天前大捷的喜悦气氛一扫而空。
  
  是晚众人齐聚中军帐,左思明道:“王爷,这样下去可是不成,我那船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需得另想良策。”赵樱凝眉思索,却苦无良策,只得道:“且等等再说。”
  
  淳于雁台第二日又开船出战,赵樱无奈,只得勉强迎敌,如此五六日下来,予宋的战船日日折损,军心惶惶。淳于雁台这次也似乎吃了教训,耐住了性子,每日里零敲碎打,骚扰不休,惹人厌烦。
  
  其间有一次,任从容试图把金律的大船引诱到南岸水浅的岔道里去,淳于雁台却是不上当,吃定了和他们一日日硬拼。
  
  这样一日日苦耗下去,赵樱接到了临安皇帝的圣旨,斥责他拒敌无力,限他一月之间把健康之战拿下,否则按律法论处。
  
  赵樱坐在江边大石上,手中握着那卷黄色的圣旨,怔怔看着万里长江送流水,心道:“果然是皇家无情,不反击,就一定要死,别无他途。既然如此,赵杞,我也只有不客气了。”
  
  云结绿看着他失却了往日的淡然优雅,满面忧愁,伏在他膝前,道:“王爷,你别着急,明天我和青萍都上战船,杀得一个是一个。真打不赢,咱就走,那赵杞怎能拿得住咱?”
  
  赵樱微笑,伸手轻拂她的秀发,道:“丫头,两国交战,凭个人之力,怎会有用?这打仗么,有时候可用奇兵计谋,有时候,就是这样硬拼。我们兵力远远不及敌方,能撑到今天,实属不易。皇上他本就没打算给我活路,这圣旨,也是意料之中。咱回营去,待我写一封书信。”
  
  他坐在案前颦着眉写信,却让青萍和结绿站得远远的,这次用的是工整秀雅的簪花小楷,与给淳于雁台的狂草书信大相迳庭,底下端端正正签上赵樱二字,接着用火漆封好,道:“青萍,此信事关重大,你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送到银夏国主李翾宇手中,要越快越好。而且万万不可让别人知道信的内容,特别是安平公主。”
  
  云青萍道:“我亲自跑一趟,沿路换马,日夜不停,十天内走到。”
  
  赵樱道:“也好,这样我也放心。”云青萍立即出去准备,赵樱以手支颌,坐在案边,神色却是悲喜莫辨,过得良久,轻轻叹口气,低声道:“第二回了。”
  
  云结绿奇道:“爷,第二回什么?”
  
  赵樱笑道:“小丫头,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心道:“爷这回亏大了,得找个机会捞回来。”
  
  第二天,机会送上门来。
  
  慕容江在赵樱的营帐中找到他,道:“睿王爷,那一日韩锦送强弩来,随船还有一封书信,您可有印象,我扔哪里去了?”
  
  赵樱皱眉道:“不记得了,你扔了么?你这人真是无情无义,旧相知给你的信,也是说扔就扔,现下找它做什么?”
  
  慕容江道:“我给韩锦传了讯去斥责他,问他为什么卖战船给金律,他却说那船就是送我的大礼,但钱也不可不赚,所以先卖给了金律,还说破敌之法就在随船的书信上,可是信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当时也在场,你见了没有?”
  
  赵樱道:“我没看见。”
  
  慕容江脸色沉郁,片刻后道:“睿王爷,我们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苏繁那边传来了讯息,叶梒已杀了那两个国师,夺回执政权,现下和其瑞正式开战了,可是兵马不足,被围困在其瑞国境内,叶梒还受了伤,我……担心的很,想问问您,能不能提前发兵?”
  
  赵樱自昨日给李翾宇送了一封信,心情也一直郁郁,片刻后冷笑道:“你真偏心!如今我的状况,比叶梒强到哪里去?你就不替我想一想?”
  
  慕容江道:“我知道。”
  
  赵樱道:“知道你还敢说!慕容江,我真服了你,为了叶梒,你怕是连命也都可以不要吧?”
  
  慕容江沉默片刻,低声道:“可以!只要你能发兵,我可以不要命。”
  
  赵樱突然转身看着他,眼光却是愤怒无比,几乎要打他个对穿,片刻后道:“我不要你的命,我想要你这个人。你陪我一夜,我就发兵。”
  
  慕容江毫不犹豫地道:“好!”见他的书案上置了一壶酒,伸手去抢了起来,就要灌到口中去,赵樱这一下彻底大怒,冲上去一巴掌把酒壶扫到了地下, 冷笑道:“本王不愿对着一个死人唱独角戏,你给我乖乖地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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