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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书籍名:《天狼社之任平生》    作者:江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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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重生凝神注视着手中的剑,细致冰冷的剑锋,完美得令人惊叹,他用光滑的绸巾一遍遍轻轻擦拭,眼光温柔得像看着自己最珍爱的情人。

墨绿色的鲨鱼皮剑鞘放在旁边,猛一看去,与贺兰影的那柄剑几乎完全一样,只是剑身略宽一些,格外透出一股雄浑之气。

燕重生将剑托在掌心,细细审视,明亮的剑身映出了他的眉目,他的指尖轻轻滑过修长的剑身,体会那种细腻光洁的感觉,它是如此完美、如此超凡,就像……贺兰影。

这柄剑与他送给贺兰影的那柄本是一对,战国时代的名器,流传千年,从未分离,燕重生对它们爱逾性命,自从十年前得到双剑至今,几乎片刻未曾远离,直到——其中的一柄归了贺兰影,直到贺兰影离开。

拔下一根头发放在剑身上,轻轻吹一口气,发丝悄无声息地断为两截,飘落下去,燕重生满意地微笑起来,轻轻挽了一个剑花,明亮的火把光芒照映之下,剑光如水银般流泻,凄冷而绝艳。

有脚步声走到演武厅的门外,燕重生静静地等待着,终于门一响,有人踏了起来。

“你终于来了。”燕重生没有回头,淡淡地道。

身后没有声音,良久,燕重生回过身来,眉头微微一挑,眼光里有掩不住的一丝惊讶。

门口站着的是一名身穿校尉服色的普通军官,燕重生明明认得他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副将,身高相貌,全无二致,只是……

看到那明亮得像天上星星一般的眼睛,燕重生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微笑起来。

“别来无恙?”这声音冰冷得可与门外呼啸的寒风相媲美,明亮的眼睛如同寒冬夜空中的星子一般,透出阴森的煞气。

“还好,你也一切都好?”燕重生的语气没有半分波动,锐利的眼光却在一瞬间将贺兰影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个遍,满意于他精神的饱满与锐气的丰盈,看得出来,分别这一年,贺兰影绝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贺兰影坦然走到宽敞的演武大厅中央,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揭去一层与肤色相同的薄皮,露出本来的剑眉星目,依旧是唇红齿白,依旧是俊美英朗,只是稚气已几乎褪尽,黑黝黝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无法轻易琢磨出他的思想。

真的是成长了呢。燕重生欣慰地垂下眼睛,将手中的剑轻轻合入剑鞘。

『嚓』的一声轻响,贺兰影却已拔剑出鞘,冷冷一笑,道:“一年之期已至,我来讨我的债!”

燕重生默默地望着他,贺兰影等了一会儿,见他毫无动静,皱眉道:“怎么,你想赖帐不还么?”

“我欠你什么?”

“你欠我一条命!”贺兰影恶狠狠地道:“你辜负了我的父亲、侮辱了我,你必须用性命来偿还!”

燕重生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良久,道:“好!”

话音未落,两道凝止的人影突然发动,雪亮的剑光耀眼生花,两柄曾经形影不离的利剑挟着劲风,开始进行殊死的拚搏。

贺兰影气势如虹,招招进逼,燕重生沉稳如昔,后发先至,虽不主动出击,但贺兰影凶猛的攻势被他一次次化解于无形,真正是举重若轻,风度俨然。

剑势凌厉而轻灵,两人都是一触即分,不肯用蛮力伤了宝剑,主要在招式与内力上比拼,时间一久,渐渐地就分出了高下。

燕重生惊讶于贺兰影武功的突飞猛进,贺兰影则惊心于燕重生功力的深厚凝重,这个人,真的是如潜龙在渊,深不可测。

眼看着壁上的火把快要烧到尽头,三更已经过半,两人都是汗湿重衣,燕重生见贺兰影的身形明显地慢了下来,突然跳出圈子,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贺兰影也不进逼,凝神收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的武功进步很大。”燕重生赞许地道,贺兰影却觉得这话无比剌耳,冷笑了一声,道:“比你还是差得太远!”

“你真正用心习武不过三年时间,我练功比你早了十几年,这是没法比的。”燕重生诚恳地道:“你这两年的进步确实神速,但要记得扎牢根基,切忌急躁,有的时候,欲速则不达。”

贺兰影凝目看他,见他说这话时态度中肯,纯出自然,心中不由一动。他曾与燕重生朝夕相处两年多,对彼此的身体和性情都极熟悉,燕重生确实一直都很关心他,虽然……

贺兰影心念转动,微微一笑,收起了剑,道:“没错,泰山不可能一日堆起,沧海不可能一日填平,我还年轻,尽有磨练的机会,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燕重生见他已能沉得住气,不骄不躁,心中愈喜,淡淡地道:“随时恭候。”

两个人锐利的眼光对在一起,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再一次较量着锋芒,良久,贺兰影绽开笑容,眼光竟是说不出的温柔。

燕重生心中一跳,按捺住不切实际的期盼,道:“你走吧,明年再来。”

贺兰影灿然一笑,道:“一年很久,我怕忘了你。”迈步向燕重生走来,竟是神态轻松,全无防范。

燕重生心中一动,急忙后退,脚下一个踉舱,身体己不听使唤,直直地向后倒去,骇然望着伸手把他抱在怀里的贺兰影,问道:“你使药?”

贺兰影嘻嘻一笑,道:“兵不厌诈!”

燕重生凝目望他,什么也没有说,细细回想方才贺兰影从进门到现在的情形,竟想不出他什么时候下的药,心中一片混乱,现在的情况,可超出了他的意料。

贺兰影并不慌张,从怀里摸出那张面具戴好,将燕重生半扶半抱着向外走去,燕重生全身麻痹,无力地倚在他身上,勉强移动脚步,却一点儿使不上力,全凭贺兰影架在他腰间的双手借力,托着他回房去,一路上穿过空荡荡的院子,没有遇到一个人。

“你还是那么谨慎啊。”贺兰影轻笑道,知道燕重生是为了等他到来,将人都支了开去。

燕重生冷冶地道:“你快走吧,我不会追究这件事。”

贺兰影微微冷笑,却不说话,稳稳架着他回到寝室,这里与一年前几乎毫无变化,贺兰影轻车熟路地把燕重生带到内侧的浴间,剥光他的衣服放入巨大的木制澡盆,亲自烧了热水倒进去,为他洗沐。

燕重生闭目不语,凝神静气,体察内力,可惜丹田内空荡荡的,凝聚不起一点真气,他试了良久,终于叹了口气,放弃努力,睁开眼睛。

贺兰影嘲笑地望着他,手上不停,已将燕重生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顺手在他强健的胸肌上扭了一把,低笑道:“这么久没见,想我不想?”

燕重生淡笑一下,还未说话,感觉股间一痛,贺兰影竟将一根手指插进了那个从来没有人碰触过的地方,他身子一僵,脸上剎那间变了颜色。

贺兰影痛快地望着他震惊的样子,暧昧地笑了起来,抽出手指,在穴口缓缓按揉,突然又并起二指用力插进去,满意地看见燕重生皱起了浓眉,脸上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怎么,怕了么?你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么?”贺兰影用力搅动手指,撑开邢强韧的穴口,让温水灌进去清洗内部,狞笑道:“你就没想过自己会受到这样的惩罚么?”燕重生为体内的不适皱紧眉头,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贺兰影见他难堪忍耐的模样,心头大快,又看见他一丝不挂的强健身体完全暴露在自己眼前,不由得欲火中烧,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抱起他,湿淋淋地扔到床上去,胡乱扯掉了自己的衣服,翻过燕重生的身体,用力顶入。

燕重生闷哼一声,无力的身体绷紧起来,剧烈地颤抖,贺兰影再次用力,完全侵占了他,感觉那火一样热的柔软包裹住自己的昂扬,竟是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兴奋得全身如欲炸裂一般,急促地喘息着,咬牙切齿地冲撞,一次又一次,放纵地破坏着眼前这个强壮的男人。

他已想望了许久、筹划了许久,处心积虑,为的就是此时的复仇雪恨,他要伤害他、狠狠地伤害他,这是报复,是为自己曾经受到的耻辱而进行的疯狂报复。

他就是要侮辱他、破坏他,彻底摧毁他的尊严与自信,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燕重生紧紧咬住牙,忍受着那撕裂的痛苦和无奈的恐惧,紧窒的甬道被硬撑开来,鲜血成了润滑剂,贺兰影的出入不再那么困难,稍稍放缓了动作,俯在燕重生身上,用力搓弄他充满弹性的蜜色肌肤,就口去咬,留下一个个清晰的牙印,冷笑道:“怎么样?我的技术还可以吧,当年我可是让升平姐欲仙欲死,对我爱入骨髓呢!”

燕重生后背猛地一僵,没有说话,贺兰影突然愤恨起来,狠狠按住他,用力抽插了数十下,两具强壮的身体激烈地碰撞着,发出yin糜的声音,强烈的磨擦带来强烈的快感,贺兰影几乎无法控制,颤抖着释放出了激情,扑倒在燕重生背上,紧紧抱住他,一口咬在他厚实的背肌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鲜艳的色彩和血腥的气味刺激着贺兰影的心,使他兴奋莫名。

燕重生与他一样剧烈地颤抖着,但不是因为极致的快感,而是因为强烈的痛楚和极度的羞辱,贺兰影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心情越发好了,笑瞇瞇地把他翻过来,自己伏在他身上,亲吻他的嘴唇,低低地笑道:“感觉怎么样?”

燕重生脸上全无血色,神色却相当平淡,眼光中除了痛苦,竟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怜惜之意。贺兰影愣了一下,用力拍拍他的脸颊,道:“我可比你当日温柔乡了呢!”燕重生目光一点,仍旧一言不发,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贺兰影霸道地扒开他的眼,让他看着自己,狞笑道:“你不是这样对我的么?现在自己尝试一下,是不是很喜欢?L他精力充沛,虽然才刚发泄过了一次,昂扬的分身却丝毫没有疲软的迹象,用力扳开燕重生的双腿,深深屈起,使他的秘处暴露无遗,再一次冲撞进去,冷笑道:“这是不是现世报,来得快?”

燕重生咬紧牙关,默默地忍耐着,身体虽然无力,神志却异样地清醒,痛楚的感觉无边无际,而比这更刺痛他的是铺天盖地的悔意。

贺兰影在他身上横冲直撞,直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放过了他,燕重生固然被折磨得惨不堪言,贺兰影也累得不轻,压在燕重生身上沉入了梦乡,他知道燕重生为了等自己来,早已做好了安排,绝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打扰,是以放心入睡,竟没有半点担心。

燕重生勉强缓过一口气,松开已经咬到麻木的牙关,齿间的血腥气使他苦笑了一下,尝试着动动手脚,还是只能微微移动一点手指,完全使不出力。

嗯,竟是前所未见的厉害迷药呢!

胸前一片沉重,传来久违的温暖,燕重生静静地望着在自己胸前沉睡的贺兰影,眼光是含着怜惜的温柔,像在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即使他刚刚恶毒地伤害了他,他也没有恨他。

是的,不恨他,有的,只是几乎把自己淹没的痛悔!!原来,这种痛苦竟是如此的不堪忍受。

一滴泪缓缓流下他失了血色的脸颊,燕重生控制着自己的气息,不愿让胸膛的起伏打扰贺兰影的休息,可心中的痛苦是如此强烈,使他几乎无法承受,第二滴泪水迅速滑下来,落在贺兰影的头发上,在残烛的微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朔风凛冽,层云高卷,辕门外大旗猎猎而动,大校场上,鼓声雷动、杀声震天,万余名将士正在操练,接受大将军的检阅。

远远的高台之上,骠骑大将军燕重生威武的身姿如标枪般挺拔,镇定自若地发号施令,令旗所指之处,众将士齐心而动,可排山、可倒海,气势磅礴,无坚不摧,每个人望向大将军的目光,都是既尊敬又佩服,燕重生的大将之风无人能敌,令行禁止,顺服者众。

最后一通鼓声响过,燕重生令旗当空划过,『咄』地一声插在令台边缘,演练结束。简短的点评之后,大将军转身离去,众将士亦顺序各归本部,潮水般退下的人流中,还夹着纷纷的议论,赞佩大将军的无上威仪。

远远的却有一名低阶校尉纵马缓行,明亮的眼睛盯着远去的大将军健硕的背影,直到燕重生转过营帐看不到了,他才低下头来,轻笑了一声。

“好威风、好煞气!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权在握、风光无限是么?三军敬仰、无往不利是么?燕重生,这一切,都使你很骄傲、很得意吧?哼!”

回到自己房中,燕重生在亲兵的服侍下褪去盔甲,接过茶喝了一口,命众人退下,亲兵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请军医来看望,燕重生摇了摇头,命他们都退下,接替叶伦来服侍他的密使冯安望了望他脸色,也悄悄退下了。

燕重生缓缓走入浴间,脱衣检视,给自己换药更衣,再把血衣放入灶中烧毁,才慢慢走回寝室,在床上躺了下来,望着暗淡的帐顶,苦笑了一下。

真是自作自受啊,一念之差,竟然想还给贺兰影一个公平,没想到这种事果然是非常、非常难以忍受的。

“这小子,已经学会使诈了呢,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燕重生想到贺兰影后来在床上的生龙活虎,再想想他比武时流露出疲劳之态时的自然,不能不佩服贺兰影现在心机深沉了许多,几乎连他都骗过了。

“看来以后对他可要小心谨慎了呢,再上一次当,只怕命就不保了!”他微笑起来,伸手从怀中摸出那块小小的金牌,亲吻了一下,这牌子他总是贴身藏着,没人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眼,除了他,没人会注意到这件奇怪的小东西,包括那个使这东西产生的人。

“他心里永远不会有你的,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去接近他?亲自培养出一头不知感恩的小狼来,让他反噬,为的是什么?”燕重生又一次在心里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将金牌合在胸口,倦怠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只是为了还债吧,因为辜负了昭王爷,因为起了贪婪之心,觊觎了自己原该一生守护的珍宝。

“什么时候……会结束呢?”他默默地想着,贺兰影挺拔的身形、明亮的眼睛,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里,咬牙切齿地对他道:“快了!你等着!”

“好,我等着呢,不过我也不会束手待毙,你得有足够的实力打败我才行!”他微笑起来,将金牌牢牢握在掌心,坚定地道:“等你真正成长起来的时候,我就放手!”

春光烂漫,万物欣荣,这一天燕重生练兵结束,刚刚回到帅帐坐下,突然有传令兵火速奔来,通知他有钦差大人到。

燕重生一怔,立即率众出迎,得到的圣旨却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旨意中责斥他身为边关主帅,竟然与敌国私通,叛国枉君,辜负圣恩,立即革去一切职务,押送回京候审。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敢置信地望着传旨的钦差。

燕重生通敌叛国?此话从何说起?十几年来他镇守边疆,威望素着,西北边塞全仗着有他才得保平安,国家平定富足、百姓安居乐业,燕大将军功不可没!

他会通敌叛国?这怎么可能!?

圣旨中责斥他与敌方将领过从甚密,这倒是事实,但并非通敌卖国,而是对方将领由于对燕重生真心敬重,不但不敢犯境,还时常派人送来礼物,燕重生当然也会回礼,但那都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多是些打猎所得的猎物或者时令的土产,虽然不值钱,却表达了彼此的情义。

西北大好男儿多热血激昂,惺惺相惜,这种往来完全是男子汉之间的彼此敬仰,燕重生公私分明,从来没有因私废公,他手下数十万将士眼睛雪亮,都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对这莫须有的指控,顿时鼓噪起来,群情激愤,扬言要把这传旨的钦差碎尸万段。

钦差大惊失色,他早知这差使不是好相与的,苦着脸对燕重生道:“大将军,下官也知道大将军必是受人陷害,可君命难违,不得不走这一赵,还望大将军手下留情,不要为难下官。”

燕重生最初的震惊过去,平静下来,淡淡地道:“与你不相干,只怕是朝中有跟燕某过不去的人。”

钦差大喜,忙道:“正是正是,朝中难免有小人作祟,不过圣心如月,一定是明明白白的,大将军一时受人构陷,必有真相大白的时候,不过君命大如天,既然圣旨命大将军回京候审,还请大将军这就将兵权交卸,随下官回京覆旨。”

燕重生冷笑一声,心下雪亮,什么『朝中难免有小人作祟』,只怕就是这『圣心如月』者对自己起了疑忌之心,想要除掉自己了。

哼!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现在西北边境安定,西凉国这几年由于内乱而分崩离析,无余力与中原对抗,是以自己这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也就暂时用不着了。还有长公主的关系,虽然自己一向秉公办事,俯仰无愧于天地,但居上位者难免多疑,自己出身延泽郡王府这一条,就足够皇帝猜忌的了。

也罢,反正现在边境太平,戍边将士在多年的训练下早已兵强马壮,国家安危不必挂心,而贺兰影也已远遁,自己一无挂碍,可以放心离去。想到这里,燕重生微微一笑,起身解下金甲,除下帅盔,取过帅印、令符一起放在桌上,对钦差道:“印鉴俱在此地,请大人验看接收。”

钦差用眼角余光扫着四周虎视眈眈的众将士,战战兢兢地走到桌边验看了,命人收起来,小心翼翼地道:“如此就请大将军随下官返京面圣。”

燕重生一身布衣,两手空空,只佩有随身宝剑,淡淡地道:“大将军这个称呼,还请收回,燕某从此与朝廷再无瓜葛,山野草民,不必进京面圣了。”

此言一出,钦差与众将大惊,早有性急的将士叫道:“大将军!昏君无道,妄信谗言,您怎么可以任他们胡作非为?咱们这就反进了京去,为您讨个公道!”

众将齐声应和,群情激愤,挥舞手臂、刀枪烁烁,钦差吓得面如工色,只差一点便要前后失禁!

燕重生大暍一声,止住了鼓噪,朗声道:“燕重生十六岁进入军营,十数年来为国尽力,行事对得起朝廷、对得起众将士、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如今一走,不是为了自己的声名,而是早生退意。”

一将含泪道:“大将军,我跟您走!”

众将顿时纷纷叫嚷,要跟燕重生解甲归田,燕重生断暍一声,怒道:“我这么多年来尽心竭力,练兵带将,所为何来,难道是为了自己么?你们身担重任,肩负着保国安邦的使命,岂能说走就走!你们都走了,边境怎么办?中原百姓怎么办办!?”

众将惭愧,激动地望着他,不知如何是好,燕重生放缓了口气,又道:“边关之事,皇上定然已有安排,不日会有德高望重的大将到来,你们不可意气用事,凡事以国以民为重,这才不枉了我这些年的教导!”

众将见他去意已决,素知他刚正不阿,言出无返,心下大痛,有人已泪流满面,更多的人热泪盈眶,哽咽难言,燕重生与众将士相处多年,心中也是不舍,虎目含泪,抱拳道:“多谢各位兄弟的深情厚义,燕某终生不忘!”说罢大步走出帅帐,众人一拥而出,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却不知如何是好,燕重生呼啸一声,他的坐骑紫骝马疾驰而来,燕重生飞身上马,回头冲大家朗然一笑,道:“后会有期!”

一直在燕重生身边服侍的的密使冯安突然冲了出来,大声叫道:“大将军,您不能走!您……您不能离开皇上!”燕重生身中皇帝所赐的剧毒,每月必得服食解药,否则性命不保。

众将突然省悟,忙围拢上去,想阻止燕重生离开,燕重生长笑一声,提缰纵马,从众人头顶飞跃而过,一片惊呼声中,稳稳落在了人圈之外,帐外早有众兵聚集,却无一人上前阻拦,人群像潮水般闪开,让出一条通道,燕重生如电的目光扫视一圈,看到众军士饱含依恋敬仰的目光,心里一热,喉头哽咽,抱拳作谢,催马直行,一人一骑,眨眼间去得远了。

“拦住他!拦住他!”钦差徒劳地叫喊了两声,在一片恶狠狠的眼光中乖乖地住了口,伸手抱住帅印和令符,心想:有这两样东西回去也可交差了,燕重生虽然逃脱,但想来他的剧毒无人可解,左右不过是一月之命,不用过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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