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还不错，总算没浪费你这身皮相！”余华阳挽着我的手臂下楼，缓步进入大厅。
“承蒙夸奖，我这不是怕给您丢脸么！”我换上微笑，咬牙开口。话说我们今晚的扮相真的不错，很配。我身上是一套花了血本的白色礼服，余大小姐是黑色晚装，两人皮相也足够吸引人眼球。虽说，我这张新面孔让人颇多猜测。
“算你识相！”御姐浅笑盈盈，带我游走在一个个宾客之间。所经之处人仰马翻，杀伤无数。果真战斗力超强！让我叹为观止。
“怎么，被本小姐迷倒了？”御姐转过一圈，坐下休息。
“大姐您的魅力自是无敌。”我体贴的拿过托盘捡了几份蔬菜水果沙拉。
“这句话从你这种妖孽嘴里出来还真没多少可信度。”御姐拿过一杯红酒，轻啜。
“这是哪里话，在下一向忠厚老实善良可欺。”我搅拌着盘子里的海鲜沙拉。
“你都不照镜子的吗？”御姐从我盘子里戳走一只虾。
“再看一遍，还是自认敦厚老实。”我转向附近的落地镜，再次确认。
“果真妖孽！”御姐气结，再次捞走我几只牡蛎，“我还真对你产生兴趣了！真的不考虑入赘我余家？”
“大姐，等着您宠幸的人可以绕赤道一周了，我小人物一个，就不去竞争了。”我起身再次拿过一份海鲜沙拉。
“怎么现在的好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断袖了，哎！”御姐叹口气，拿走整份海鲜沙拉，又将里面的墨鱼扔回我的盘子。
“谢谢赞美！”我微笑，吃下一块块鲜美的墨鱼肉。
“我有赞美你吗？”御姐放下手上的叉子。
“您刚刚不是称我为‘好男人’么？”我拿起旁边的纸巾递过去。
“你，你这样的妖孽还是去断袖的好，姐妹们总算少一害！起来，请我跳舞！”柠檬水漱过口，御姐下令。
“是，我的女王！”起身邀舞，携了美女滑进舞池。
“想不到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女王倚过来，在耳边低语。
“大姐，刚刚那个邀请动作我昨晚对镜练了一个小时，总算对得起你了吧！”我低下头靠过去，配合的恰到好处。
“小苏子干得不错，赏！”御姐靠得很近，几乎整个人贴了过来。
“谢陛下！”我轻笑，眼光假装不经意扫过不远处脸色阴晴不定的陌生男人，低低开口，“陛下，你确定我不会被你的男人分尸？”
“让他去死！”御姐咬牙切齿。我无语，一边哀悼自己的炮灰角色一边思考跑路保命绝招。
“你是在报复吗？”御姐在连续三个旋转之后爆发。
“怎么会，我是在配合大姐你呀！”我轻笑，又来一个下腰动作，吸引了更多目光，那个阴沉男人的脸色更加阴沉。
“再折腾我我会先把你分尸！”御姐狠瞪一眼。
“不敢！”我微笑，一个七百二十度旋转之后再来一个下腰，动作定格，音乐停止，一舞结束。
“苏见，我要杀了你！”余大小姐半靠在我身上，微笑。
“过来了，您多保重！”揽着美女走到休息区，拉开一把椅子服侍人坐下，在阴沉男人到达之前脚底抹油，假装没有接收到御姐愤怒的小火花。
大姐，别怪我不仗义，你那男人一看就是混黑的，小命要紧啊！
洗手间。挽起袖子，接了冷水拍打刚刚被掐的青青紫紫的手臂。那个女人，下手还真够狠的！最毒妇人心，一点都没说错。
“又见面了。这是不是叫做最难消受美人恩？”齐邵的声音在身后凉凉响起，目光落在我的手臂上。
“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很有喜剧效果？”我回头，取了纸巾擦干水迹。
“什么表情？”齐邵向前一步。
“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我退开一步，转身离开。真是有趣，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捉奸的愤怒，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吧！出了洗手间，直直往前走，假装没看见靠在洗手间门口走廊笑得一脸奸诈的上官狐狸。
回到大厅，余华阳不在，黑道男也不在，看来我可以功成身退了。正打算趁人不备悄悄离场，袖子被人抓住了。
“姐夫！”清清亮亮的嗓音。我浑身一僵，慢慢回头。年年身穿黑色燕尾服，规规矩矩站在我身后，小手抓着我袖子，只是笑嘻嘻的。被雷了！这小屁孩，哪壶不开提哪壶！跟过来的上官雅月一脸惊愕，就连在年年旁边保驾护航的杜嘉冉招牌面瘫脸上也多了一丝裂纹。
“小孩子不要乱说话！”我伸手把年年小脑袋转到一边，指指刚刚进来的黑道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到：“看到没，那个人才是你老姐的菜！”
“咦？可是姐夫不是答应大姐要入赘的吗？我不喜欢那个人，只喜欢……”年年瞪大眼睛，在我的眼神威胁下终于把即将出口的“姐夫”二字咽了回去。余大小姐来的很及时，瞪我一眼后带着年年过去应酬。杜嘉冉表情古怪的看我一眼也跟过去了。
“姐夫？哈哈，恭喜恭喜！”上官雅月笑得一脸灿烂，瞥一眼旁边的黑道男，施施然转身走远了。
三步之外的男人黑脸黑面黑口，浑身散发着冷气。我脑子里迅速计算着被情杀的可能性，抬头一笑，转身就走。刚迈出一步，肩膀已被人压住。好想抬头望天，神，你抛弃了我！接收到御姐远远抛过来的邪恶视线，感觉更冷了。那个在我的眼里邪恶万分的眼神，到了后面黑道男的眼里则成了媚眼，而我，就是那个勾引人老婆出墙的万恶奸夫！果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栽在你们姐弟手上了！
半个小时后，和黑道男勾肩搭背从小花园回到大厅。舞会正酣，余华阳正领着年年跳华尔兹。小心闪过众人走进去，轻轻一个旋身，在大姐头腰上一拉一带一推将人送进黑道男怀里，同时将年年捞在手上。就身高来说，我有179，年年还没展开不到170，这一点还是很相配的。暂且不去顾虑两个男人跳华尔兹会不会造成混乱，单是杜家大少爷那里我就交代不过去，只好拖了小孩踩着舞步往外退。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屁孩却来了劲，死活不肯离开，一边嘻嘻笑着一边拼命把我往场子中心拉。
“苏见哥哥，这是我第一次跳女步呢，陪我跳完啦，姐夫大人！”小孩淘起气来气不死人不偿命。
“年年，你是在挑战我的耐性还是在考验你嘉冉哥啊？”手上略微用力在小孩腰上捏一下。早知道这小屁孩这么难搞的话就不答应那黑道男了！啥叫遇人不淑，我总算知道了。
“嘿嘿！陪我啦！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以前他们都不让我参加的。那，苏见哥哥，我们去楼上看照片吧！”小孩突然话锋一转，拖着我往外走。我了然，回头果真看到了杜嘉冉媲美锅底的黑脸。我敢说，今天我的上帝抛弃了我！
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已经不记得了，是如何被齐邵拉上车也不记得了。喝酒果然会误事！我的酒量不错，啤酒，白酒，不说千杯不醉也差不多。但是，如果换成红酒，一小杯就会把我放倒。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橙汁里会掺红酒啊！
我不担心会出现酒后乱性的场面，也不担心会被人趁人之危。虽说齐邵人品没啥保证，但我对自己有信心。所以，第二天一早我在齐邵的床上醒来时也没有担心。倒是齐邵有点怪异，脸上留着可疑的红肿痕迹，鼻梁上还贴了创可贴，从敞开的睡袍里也能发现胸前一大片青紫。
“你昨晚去做坏事啦？”我坐起身。衣服扔了一地，皱巴巴的，可怜我那大笔治装费啊！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齐邵脸色不善，坐在窗边揉药酒。
“那也是你做坏事在先。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在我睡着之后不要靠近我半米之内。”忍着笑扫一眼齐大少爷的新造型，裹着睡袍进浴室洗漱。从浴室出来，齐邵刚好揉到胸口的大片瘀伤。我过去仔细看看，下了结论：“按这面积来说，这个应该是踹的吧，而且不止一次？”齐邵瞪我一眼，没有应声。
我酒品不错，倒下就睡，不哭不闹的。但前提是别靠近我，最起码别碰到我。这是日子最艰难的那几年里养成的习惯，很容易伤人。后来日子好过了，习惯也慢慢改了，却在酒醉时保持了下来。齐公子昨晚铁定是想做坏事，结果偷鸡不成米倒是蚀了大把。
“你的衣服还在，老地方。”齐邵闷闷开口。
拉开衣柜，果然以前的衣服都在，连挂的位置都没变过。随手拿了一套休闲西装一边换一边好笑：“怎么齐先生还有收藏垃圾的癖好？”里面的衣服全是齐邵当初帮我买的，虽然我不常穿，每季也都会从意大利空运过来。至于牌子我倒是从没关注过，齐邵出手还是很大方的。
“有早餐吗？”把自己衣服拿袋子封起来，等回去干洗。
“再有半个小时就可以吃午餐了。新阳路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要不要去试试，现在过去时间刚好。”齐邵已经换好衣服。
“你想这个样子出去？”我指指他鼻子上的创可贴。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齐邵不屑，却仍是把刚粘好的创可贴撕了下来。
“那，现在可以动身了吗？”我站在门口问到。昨天出门时没有带钱，从这里到我家车程就要一个多小时，有免费车自是不错。
仍然是那辆拉风的红色跑车。齐邵对车子有着一种偏执的热爱，车库里起码停了十几辆各式名车。还记得当年齐大公子带我进入车库，十几把钥匙一字排开，任君选择，很大方，很豪迈。也记得当时我的回应：“你要是给我一辆自行车我会更开心。”然后第二天几十款高档自行车就被送了过来。
做床伴，齐邵可以得满分。做情人，那是绝对不合格的。所以我们一直是床伴关系，从不谈感情。跟一个不懂爱的人谈情，除非脑抽了！
车子停在广场路，熄火了。“忘记加油了。”齐邵很生气。我无语，从这里走回家的话，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吧！
“需要帮忙吗？”上官雅月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对上我的目光，那张狐狸脸笑得更加灿烂。我就一直不懂，为什么这上官大少最近对我兴趣怎么那么大，避都避不开。
上官的车是一辆黑色奔驰。我坐在后座，齐邵在副驾。车子驶过新阳路，却没有停下，车速也越来越快。瞄一眼后面的几辆车，不禁感慨，最近流年真是不利，搭个便车也会碰上PK！看样子应该是那上官大少的仇家吧！
车子驶出闹市区后突然加速，把后面跟踪的人甩下一大截。正想松一口气，前面巷子里又冲出一辆车。噗噗两声，是加了消音器的枪声。子弹在后车窗上留下了两个浅浅的小窝，看来上官的车子防弹性能不错。
车子就要驶出市区，外面太空旷，如果被围堵后果不堪设想，对方人太多了。看上官的意思是要开上一条岔路，我坐不住了。
“换人，我来开车！”从副驾把齐邵扯到后座，我窜了过去。
“你会开车？”齐邵从后面狼狈的爬起来，问。
“如果不想死就快点！”我仔细打量着周围环境。
上官没有说话，看我一眼就换了位置。
“你到底会不会开车？”车子几个蛇行之后，齐邵坐不住了。
“几年没碰车，手生了。”我抽空回答。确实有点手生，近四年没碰车，不手生才怪。“别妨碍我，出问题不负责！”我抢先开口，把上官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试了几下，手上来了感觉。真不愧是好车，性能一流，手感超好，当然如果能改装一下的话更好。不过要是换成齐邵那辆跑车，效果会更好。
一个急转弯，避过前方撞过来的车头，转入另一条路。“你要去哪里？”打开定位导航，我问。在自家地盘就能这样明目张胆的下手，看来上官的麻烦不小，并不是甩掉几两车子那么简单的事。
“这里！我上官本家。”上官伸手点了一个位置。我了然，车头一转换了一个方向。后面的车辆紧紧追上。
“喂，那是反方向！”齐邵皱眉质疑。
我并不回话，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到了大路，90度转弯之后车头一拨上了市内高架桥。后面两辆车反应不及造成追尾，一声巨响之后爆炸起火。另外几辆车也跟上了高架。这里的高架错综复杂，如果不熟悉路况非绕晕不可。车身又中了几枪，看来还可以撑一段时间。
“坐好，抓紧！”我提醒到。仔细计算着目前的距离，控制着车速，然后一踩油门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即将下坡的时候突然转向撞开护栏飞了出去。飞出高架，安全着落，又滑出老长一段，还好那两人反应快没受什么伤。追踪的车子被抛在高架上乱成一团，有人徒劳的连发几枪。
“到了，是这样开进去还是看看情况再说？”车子驶近上官本家，我减缓车速。
“开到门口吧，已经没事了，那里都是我和齐邵的人。”上官看我一眼才回答。
“刚刚，我们是在飞车吗？我一直以为你不会开车。”齐邵总算缓过来。齐邵是家中独子，不会出现上官这样的境况，顺风顺水的，最多也就是被绑架，这种惊险场面应该是第一次接触。
“年轻的时候玩过几年赛车。”我轻描淡写。以前玩过好几年赛车，什么路况的都玩过，巷道公路高速山路，比今天的要复杂的多危险的多。不过那时是为了赚钱给钱宝贝筹药费，现在是为了逃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们没年轻过啊！”我笑笑，转过头。这俩大少，目光太深太杂了。
“看不出来。”齐邵摇摇头，上官若有所思。
停下车，上官一个人进了大宅，我和齐邵坐上齐家的车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