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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

书籍名:《风流书生》    作者:lyrel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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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哥儿眼眉一挑:“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只可惜我既不是妾也不是偷…”
  那男人堵了他嘴:“若我早晓得男子竟有这妙处,我才不管…”说着便又低下头来亲吻不休,
  栾哥儿却一推他头:“好没道理,竟把我和那些女人比作一处!”说这话时,却又想到甚麽,不免低下头来神伤。
  那男人见他自苦,慌了手脚,只管心肝肉儿的叫他。栾哥儿借机道:“你们这些男人,总不过是朝三暮四的主儿,偷腥儿的猫儿似的,见着新鲜的便去了,可不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那男的立时赌咒发誓,栾哥儿只管把他一推:“你若要去,便早些去了就是,何必惺惺作态?”
  那男人万般无奈,起身解了腰带上一块玉佩下来塞到栾哥儿手中。栾哥儿一甩手:“甚麽下等货色也敢拿出来糊弄我?恁的瞧不起人呢!”
  那男人只管塞进他手里:“便是我儿子要,也没舍得给他,你倒好!”
  栾哥儿斜着眼睛望了一望,只见那玉是盈盈润润,通体透亮,心里有些动了,面上却啐他:“好没意思的老头儿!这点子东西也好意思拿来现眼!你真当我是为了你的钱不成?”口里这般说着,手上倒是将那玉勾入枕下。
  这话一听诸位看官便知是假多过真,但那男子此景此情听了能如何?自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拉住栾哥儿一番疼爱,倒也不知道是谁伺候谁了。
  好一阵方罢了,栾哥儿唤人来与那男人沐浴更衣去了,又叫过门口龟公拿了打赏的银子,这才梳洗了自个儿着衣出门去了。
  
  栾哥儿一路径直到了薛夔房前,却听见他在里头大声吵嚷,少时又是听得推翻桌椅,砸了花瓶古董。栾哥儿不由惊奇,这薛夔爱钱如命,怎好舍得摔东西?不一刻又见几个女子出来,军事灰头土脸每个好气儿。栾哥儿咪咪眼睛,一甩头发进了屋,便见薛夔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一脸郁郁。
  “大官人这是怎麽了?我来给您消消火?”李栾笑着便过去了。
  薛夔见是他,伸手拉了被子现将身上盖了方吼道:“你来做甚麽?!”
  栾哥儿将那银子一包扔在他面前:“可不是依约前来给银子?我应了大官人的,我坏了大官人的身子,到您好全了之前,那医药费不是我也用这身子赚的钱来还麽?”
  薛夔咬牙切齿道:“你倒是赚了不少银子了,可这几日来我这儿的客都点着名儿要你,你叫我的姑娘们喝西北风去啊?”
  栾哥儿上前呵呵一笑:“这话外道儿了不是?怎麽说我堂堂一个举子给你这小店做那事儿,还是委屈了呢!若是我一朝登了龙门,你还得给我三跪九叩呢。”笑了一声奸薛夔满脸忿忿就又软了一点儿道,“你也别生气,怎麽,刚才那几个姑娘伺候的不好?要不要我——”
  薛夔一缩身回了床上:“你,你别过来——”
  栾哥儿好气又好笑望他一眼:“看你生龙活虎叫了姑娘我还当你好全了呢,怎麽?还伤着?莫不是哪个姑娘碰了你那伤处?”
  薛夔恨恨看着他,心道若不是他叫得那样儿,自个儿也不会火起了消不下,只得回屋叫了平日几个伶俐的姑娘来。可偏偏一到床上,自个儿满心满脑子都是李栾那张白嫩嫩的脸并着水汪汪的桃花眼,再一想这小子几日来在丽菊院扮作小厮,一来二去竟勾搭上了自己的客人。若是他在上头也就罢了,偏他,偏他只是下头那个!而自己竟被这麽个东西给…这就浑身发软,任凭姑娘使尽浑身解数亦是不能得解。今儿亦是第五日了却还是这般,非得听着那栾哥儿的浪叫才硬得起来,可一见姑娘们却又软了。可怜这薛霸王,说不出口,问不来人,竟是无计可施,今儿总是发做起来。
  栾哥儿自然不知这里头儿的曲折,见他如此就道:“薛大官人啊,说好的五日,今儿可是最后一天了。”
  薛夔狠狠一摆手:“滚,你滚!越远越好!”
  栾哥儿只是一笑,银子扔下了,抚着怀里那块玉佩抬腿就走:“大官人可保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山水总有相逢——”
  薛夔只觉得喉头一热,一口血吐了出来,翻身倒在榻上,只余进气儿了。
  栾哥儿却自得其乐,打后院儿出了那丽菊院,伸手自怀里拿出玉佩,借着月光看着上头细细一个篆字“杜”,笑得甚是开怀。
  预知那薛夔与栾哥儿之后如何,且听下回“薛官人求医遇不淑 花公子夜话乱心神”。
  
  
作者有话要说:大人们,某L很爱很爱你们,这个文,是某L脑残的残留物,大人们。。。忘记吧,哈哈
第九回
  诸位看官观小老儿多大年纪?有猜二三十的,已有猜四五十的,那位说得好,小老儿既说是“小老儿”,怎的也该有个七老八十才是?怎的,望着不像?这便是您少见多怪的了。这人世间阴阳和合,五行里相生相克,总不过是轮回千万互补互生。如此番书中所云者也大多不过弱冠之年,便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风流不羁在人间。便是上回书说到那呆霸王薛夔受了刺激竟至不举,就也愁坏了一众大小姑娘。
  看官莫急,这薛夔大官人坏了身子,姑娘们着甚麽急?这便是哈哈哈了…您且想想,薛大官人往那好处说便是怀柔众美、风流多情,若往那儿坏里论,便是花心刻寡、喜新厌旧的了。姑娘们对他是又爱又恨,爱的是他风流手段,那活儿又粗又长虎虎生风;恨的偏也是那子孙根,恨不能整日里他只和自个儿独处一处才是。然而薛大官人这些日子竟是老猫拜了观音像豺狼信了释迦佛——吃素了,别说是日里相好的姑娘一个没见,就是新鲜粉嫩的小娘子也不来会了。只把一群姑娘媳妇儿们想得人比黄花瘦,卷帘凋西风。
  可看官们都是晓得的,这薛大官人并非转了性子不爱那千娇百媚,只不过… 那俗话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似薛夔这样的既非大丈夫也非小丈夫,充其量也就是个“伟丈夫”。如今伟丈夫不举,何伟之有?也难怪这薛大官人躲起来不见人了。
  薛夔躲了几日,心里那荒凉之感渐渐散了,便又涌上些不可遏止之怒气来。一是气自个儿不中用,堂堂男儿怎会这般无用;二是气那李栾,竟是变着戏法儿要来戏弄自个儿,可自个儿偏偏还是上了他的当。如此反复几日,薛夔把心一横,先把这毛病治好了再说。
  丽菊院的后门儿这就又热闹起来了。京城里的大小大夫也请的差不多了,谁见了薛夔都是拍着胸脯作保,一两帖药下去薛夔只觉得身内火热,恨不能见个洞就捣鼓进去,可真对个美人幽穴,脑中眼前却又是栾哥儿那娇声白肉,身上抖得一抖就又败下阵来。如此再三,薛夔恼恨之极叫人砸了大夫的医馆,这可就无人敢来了。薛夔又急又气,便又找那偏方来用,直把鼻血补出两碗来,还是无用。阿盛是开丽菊院的,平日里自然会遇着些客人那玩意儿不行的,往常多半会用些古古怪怪的药方添些趣味。这时节想起来薛夔心里虽是有些不愿,但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免不得悄悄说与阿盛,打发他去抓药,又千叮咛万嘱咐别给人瞅见。阿盛自是满口应着,打角门出了丽菊院不提。
  这头儿薛夔身为其苦,那头儿栾哥儿却是满心欢喜。待要问为甚麽,看官们当真不明白?想那栾哥儿说在丽菊院帮忙时,也不过是说做个普通杂役,以来观望那薛夔究竟是何样人,二来这京城烟火之地免不得有些达官显贵的私下来访。就算寻不得大官人,有些小官人的也是好事。不想在那地方来的男人看了他便不再望那女子一眼,只是与他混做一堆,这也是莫可奈何之事。栾哥儿倒也绝非甚麽善主儿,横竖是寻欢作乐的场子,何妨共醉一场?只不过没想到那薛夔好脾气,既没寻他晦气,亦没有挑三拣四。偶有几次栾哥儿打窗下见到个似是而非的影子,心里便觉有趣。有人来听墙角,便刻意更卖力气些。谁又晓得那当真是薛夔,竟还有了这些密事儿?栾哥儿玩耍了几日,得了那块玉佩,便又有了主意,遂辞了薛夔,全身而退。
  回了客栈,本去寻花间甲,谁知他小厮却说他家公子与杜公子出门去了。李栾心里不悦,自个儿不过几日不在,这花间甲竟就另投了他人怀中。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众看官皆知,真要论个前来后到,只怕栾哥儿远不是杜彦莘的对手。更何况,他怎的又忘了分明是自个儿一意玩耍冷落了花间甲,此刻偏又怪到旁人身上。其实也怨不得栾哥儿,世间人谁不如此?当真出了啥事儿,头一个想到的便不是自个儿,都是他人的不是了。
  咱们在这头儿细细说话,那里栾哥儿是心内煎熬,又是气又是急。想着自个儿对花间甲已是极敬极宠的怜爱着,便是弄他时亦是极有分寸,恨不能含在口中化了他去,这家伙却不知好歹。思及此,索性赌气睡下,蒙头呼呼大睡。
  
  第二日起身亦是日上三竿,李栾伸个懒腰,开了窗只觉得通体舒畅。换洗时候小童问说今儿午饭用些甚麽,栾哥儿张口就是:“花公子吃…”就又自己打了个嘴巴,唬的小童不敢多话了。
  隔了一阵李栾才叹口气:“罢了,也没甚麽。你替我看看,若是花公子起了,便请他一同用饭吧。”心里也道这几日原是冷落了他的,便即盘算着点些好菜算是赔罪。
  小童躬身替他绑腰带:“我先前儿见着花公子的小厮,他说花公子昨儿回来后也没说甚麽话,只是脸上有些怠情儿。晨里吃不多又怏怏的,竟是病了的模样。”
  “病了?请大夫了麽?”李栾一挑眉毛,“昨儿回来?莫不是见了甚麽人?”
  “花公子不让请。”小童立起身来,再替他拉拉后襟。“倒说是见的杜公子。”
  李栾一推他:“去,叫厨房熬些清淡的粥来送去。”
  小童应了转身拉开门去了不一刻,却听见廊上有甚麽摔了的声儿,又听得有人忙着说该死又是收拾的声儿。李栾探头看得一眼,见是自花间甲屋里传来的,不由皱皱眉,这就信步过去了。
  门斜斜掩着,里头小厮并着小二都在地上收拾。花间甲歪靠在榻上,一头乌发竟没有扎起来,一束的垂在胸前,更是衬得他面如秋霜,唇如春花。偏偏那眉微微皱着,手上捏着毯子的边儿,正愣愣望着外头的景儿发愣。
  李栾一皱眉,倒也没忙着进去。等着里头儿拾掇干净了,转头望见自己小厮端着粥来了,这就接过来方才叩门。
  花间甲抬头一见是他,先将那手缩到毯子里去了,只管扭了脸不看他。他那家丁见这个模样,不敢放李栾进来,却也不敢打发他回去。李栾呵呵一笑,拍拍他肩膀道:“还不去把那些腌臜扔了干净?”
  家丁如释重负松口气,忙的去了。李栾自进了屋,回身合上房门转头笑着行过来:“我听着你不大好,特意叫厨子给你熬了粥来。”
  花间甲哼了一声突地笑了:“我倒是谁?原来是风流的李大官人!”
  “这可说得我诚惶诚恐。”栾哥儿只管嘿嘿笑着过去坐他榻上,伸手拿了勺舀了一点儿,放在口边轻轻吹着。
  花间甲眼睛一瞟:“我看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您李大公子不在屋里歇着,也不到哪个姐儿屋里,可不怕愁死人家?”
  李栾慢慢吹着那粥:“你又听谁胡说八道了?我这心便是明明白白的,你总不信。”
  花间甲往里边挪了挪,似是怕沾着他似的:“我可没说要过你那心肝脾肺肾的!”
  李栾叹口气,将那勺沿着碗口放好:“花魁啊,我的好花魁,你可当真冤枉我了。”
  一听这“花魁”二字,花间甲面上一红,却又哼了一声:“便是空头白牙的哄人你最行。”
  李栾腆着脸靠过去:“花魁啊,我何曾哄骗过你?你便是不要我了麽?”
  “好没意思。”花间甲一推他,“你这几日风流快活还会记得我?还不滚远些?”
  李栾这一听这话儿便是吃飞醋的味儿了,不由更笑着凑近些,捏着他的手只管挠他手心:“要分离。除非是天做了地。要分离。除非是东做了西。要分离。除非是官做了吏。你要分时分不得我。我要离时离不得你。就死在黄泉也。做不得分离鬼。”
  “说得煞落!”花间甲瞪他一眼,倒是没把手收回来,“说吧,都勾搭了多少姑娘了?”
  “我不就勾搭了你一个?可我当真没看出花魁你是姑娘来。”栾哥儿呵呵一笑,“不过姑娘就姑娘,你变了姑娘,我也变。我变一只绣鞋儿在你金莲上套。变一领汗衫儿与你贴肉相交。变一个竹夫人在你怀儿里抱。变一个主腰儿拘束着你。变一管玉箫儿在你指上调。再变上一块香茶也。不离你樱桃小。”
  花间甲何曾听过这些个,登时一张脸就红了个透:“偏是乱说!”就又捏他嘴。
  李栾只管嘻嘻笑着:“卖俏哥。你卖尽了千般俏。白汗巾。棕竹扇。香袖儿里笼着。清溜溜押几句昆山调。谁人不羡你。伶俐更丰标。是那一个有福的婆娘也。独自受用得你好。”
  花间甲笑得一笑,却又垂目下来一叹。栾哥儿心里一动,捏着他手道:“方才还好好儿的,这又是怎麽了?”
  花间甲歪着头道:“…也没甚麽。”就又道,“我没问你,你倒审起我来了,好没道理。”
  “你就是审我,我也没甚麽好瞒的。”李栾正色道,“花魁啊,花间甲,我说我去丽菊院,根本没动过那些姑娘一指头,你信不信?”
  花间甲只管看着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栾哥儿道:“若说没看那定是假的了,但我当真与她们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你我都如此了,你还不明白我是何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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