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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页

书籍名:《任平生系列》    作者:醉落雪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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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起身,走到墙边的一个小柜子,打开来,正中间一格上便放了那红漆的匣子。匣子中传有一颗大珠,一开了盖子,便散发出黄色光华,明亮耀眼。

  “寒星,你将那帘幕遮严!”曲老爷又道,一面挣扎着下床,将烛火熄灭。此时,他的卧房之中已经是一片黑暗,只有那颗大珠仍在散发着光芒。

  曲老爷将那珠子放入一个四方的架子中央,搁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了羊脂玉,立在在架子一侧,正对着墙。

  “展大人,你们请看!”曲老爷手指着墙面道。

  不多会儿,墙上竟然显出了一幅奇异的图案,越是细看,越是变化无穷。

  “这个,难道是……”展昭怔怔地看着道。

  “这就是风后八阵兵法图和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传说采自玄女天书!”曲老爷慢慢地道。

  展昭拧下眉,心想,果然是与六宝有关。

  此时,郁寒星扶着曲老爷重又坐回到了床边。

  曲老爷长吁了一口气,道:“这是曲家家传之物!先祖知道,这样东西在曲家一天,就会引起人觊觎,因此,曲家后代不许学武,不许涉足江湖,而且为了掩人耳目而开了玉器商行。但,自从若水中了热毒,我就知道曲家平静不了多久了。因此,若水执意要退婚时,我答应了,也是为了怕连累燕家。小可不过是替若水找了一块好玉,就被人打伤,若是若水嫁了过去,只怕是会麻烦不断。”

  “曲老爷,那又为何要自毁曲家呢?”展昭突然问道。

  曲老爷眼光一闪,有些惊讶地看着展昭,半晌笑道:“展大人,究竟还是叫你看破了!”

  郁寒星却惊道:“自毁曲家?展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展昭微笑道:“莹润阁遇劫,死伤惨重,而曲家家产几乎尽毁,却只有曲老爷一人受伤。那个丫环,也不过是撞上了那凶徒才不遭到不幸,如果那时,她不是出现在了曲小姐的房中,想必,现在也无事!况且,贼人才劫了莹润阁,断不会冒风险再劫曲家,即使来了,也会下杀手。更不会费事把曲家所有家当砸碎,那群歹徒,不是一般的凶残,下手几乎没有活口,曲家又没有武功高强之人,如果真是他们做的,恐怕杀人倒是比毁物更容易了。”

  曲老爷点点头,笑道:“我听说莹润阁被劫,知道下一步必然就是曲家,所以,先一步毁了这家当!”

  “不过,曲老爷,这终究不是办法,那人精明非常,你这一招倒是蒙混不过的!”展昭想了想又道。

  “因此,我有一事求展大人!”曲老爷口气突然凝重了起来。“都道这藏了风后图的羊脂玉是世间罕有的宝贝,可无人知道,真正能叫风后图显现出来的,是这颗玄女珠!只有这珠子发出来的光,能触动玉内的机关!展大人,这珠子,我赠于你,由你怎么处置都好,如何?”

  展昭定定地看着曲老爷好久,才道:“曲老爷,你既然早存了这样的心,为何还要假手于我呢?”

  曲老爷又笑了,道:“展大人,究竟有什么能瞒过你那颗玲珑心?是,我早有毁珠之意,但那是祖传之物,我老了,只怕没几年,就要去泉下与祖宗们会面,我不能担上这毁损祖物的不肖之名啊!展大人,你可能体谅!”

  展昭沉思了半天,过去,轻轻拿起了那颗珠子,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突一用力,那颗玄女珠,便化成了粉尘。

  “展大人!”郁寒星惊叫了声。

  曲老爷却安心一般的笑了,道:“展大人,我还有一事相托!”

  “是曲姑娘所中之毒?!”展昭笑问道。

  曲老爷只是含笑点头。

  “放心,曲姑娘中了唐门寒笑,如今有唐门少主亲自为她解毒,曲老爷大可以安心了!”展昭笑道。

  八月初六,燕家被装点一新,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

  去曲家迎亲之前,燕亦可在镜子前面紧张的照了一回又一回,惹得白玉堂忍不住的笑道。

  “师父,您瞧我这样儿行么?”燕亦可从镜子中皱眉看着他,问道。

  白玉堂笑道:“你再怎么收拾,不还是你么?用不用的,这样大惊小怪,别照了,当心耽误了迎亲的时辰。”

  “哟,对了,真要耽误了!”这话可是提醒了燕亦可,他忙向门外跑去,此时,燕家的管家也正匆忙地跑来找燕亦可,急匆匆地跟他说着什么,倒都是欢喜的模样儿。

  曲若水身上的毒已经去清,但,她毕竟是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孩儿,休养的日子要更长些,无奈,他们的婚期还是推迟了。

  在燕亦可看来,只要是能娶到曲若水就好了,哪里还在乎是早半个月或者晚半个月的。

  可是,白玉堂听了那话,却冷笑了好一阵子,道:“那你就把她拉在身边,呆上几年,过过那看得着,碰不着的日子,到时你要还说得出这话来,我认你做我师父!”一边儿说,一边儿愤愤的把眼光落在展昭身上。

  展昭脸很低,装做不明白的喝茶,其实,燕亦可能看着那玉一样的脸上,染上了红霞。

  “白五侠!”燕如月也穿着喜庆颜色的衣裳,轻轻地走进了厅来。

  “燕小姐!”白玉堂起身,点点头。

  燕如月怔着看了他一会儿,眼前的男人,永远都能那么自然的骄傲着,那双晶亮的眼眸光芒四射,锐气袭人。但,也有时,会是柔软的,不过,那柔软藏在旁人轻易看不到的深处,原本也不是要叫别人看懂的。

  “小可与水儿能有今日,多亏了白五侠,如月特来道谢!”燕如月微笑着道,所有的胡思乱想都在瞬间隐没,她就又回到,那溺爱一般的宠着弟弟的、常常要独自撑起燕家门楣,却不会叫苦的燕大小姐。

  白玉堂笑道:“你该谢的人无数,唯独不该谢我!你该知道,我是最不愿意帮他的那个!”

  “是该谢的人自然许多,但只凭五爷收小可为徒这一桩,也该先来谢过你!如月左思右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五爷好!”燕如月说着一挥手,一个丫环抱上来小小坛子酒。“这是合欢酒,就送给五爷,当是送了小可和水儿的喜气给五爷。请五爷拿去与心爱之人共饮,也能天长地久、此生相许!”

  白玉堂看着那一坛酒,嘴角勾起了漂亮的弧度,合欢酒?!如果拿去与那只猫儿共饮,一定会如燕如月所说,会天长地久、此生相许!

  不过,说到酒……

  “小唐,小唐,你这家伙,窝在这儿做什么?”白玉堂找遍了燕家,终于在后厨房,找到了正极没出息的,偷吃的唐子衡。

  “你来了,吃不吃?嗯,这个八宝鸭的味儿还真不错呢!”唐子衡见了他,立刻撕了一条鸭腿塞到他手里。

  白玉堂一闻挺香,接过来就着啃了两口。

  “咦?怎么还有酒?”

  “去,这酒可不是给你喝的,这是合欢酒!”白玉堂白了他一眼道。

  “哦,你还在惦记着那事儿呢?”唐子衡坏笑着道。

  “还说呢,你不是要帮忙?”白玉堂瞪他。

  “月儿说有她呢,叫咱们两个不要把好事做坏了!”唐子衡无所谓地说。

  “你告诉她了!”白玉堂简直要气的昏过去了。

  唐子衡苦笑道:“不告诉她,我就得睡客房去,你说,我敢不说么?”

  白玉堂使劲儿瞪他,一面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似乎在骂“没出息”之类的话。

  “你有出息,那你还自己干这事儿啊?做什么拉上我们?”唐子衡懒得理他。

  “喂,别吃了!”白玉堂一把把唐子衡拉了起来。

  “喂,去哪儿,喜宴还早呢,先让我吃点儿,省得挨不到时候就饿了,唉!你让我拿着鸭子啊!”唐子衡被拖得踉跄,却还没忘记挣扎着去抢那鸭子。

  “快走,去找丫头!”白玉堂脚步飞快。

  “那,这个给你啦!”月遥从袖口里摸出一个小瓶儿来,递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狐疑地接了过来,打量了半天。

  “是并蒂莲花的花蜜!”月遥小声地道。“这可不容易得啊,你别乱糟蹋!”

  “难道,这个就是……”白玉堂的眼中开始放光。

  “两件事,第一,成不成看你的造化;第二,我和子衡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月遥眼睛亮闪闪地说。

  “知道了,我还能把你们给买出来么?真是的!”白玉堂敲了她一下,笑嘻嘻地走了。

  新房内,红烛摇出温暖的光色。

  燕亦可侧脸看着曲若水,脸上也在烧着,或者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

  曲若水轻轻地伸出了手,握住了燕亦可的,她温柔地注视着他,想,终此一生,终于是要握住了这只手的,永远都不会再松开的手。

  燕亦可新婚,所有人都是一脸快乐满足的样子,唯有白玉堂,一大早就是一脸郁闷非常的样子。

  韩彰还想问问他是怎么了,可是被蒋平捂着嘴拖了出去。

  “那小子生气的时候,你还敢去惹他!”蒋平很无奈地摇摇头。

  “咱们又没有招惹到他?他在生哪门子的气!”韩彰是个相当不赶眼色地人,这样问题还要问么。

  蒋平摇摇头,道:“二哥,我觉得你很有福气!”

  韩彰眼睛立时亮了起来,得意道:“那是自然,我打小啊,人家算命的就说是我好面相,非富则贵……唉,你莫名其妙说这个干吗?”

  蒋平摇头,叹息道:“二哥,像你这么笨的,还闯荡江湖这么久,都没出什么大事儿,你说这是不是傻人有傻福!”

  “你什么意思?!”韩彰抓狂。

  “唉!”蒋平仍然是充满了怜悯地看了韩彰一眼,叹息了声,走了。

  “玉堂!”展昭笑着走过来。

  白玉堂用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下子,你说他怎么就那么糊涂,忘记了一点儿,永远不要对这只猫降低了戒备心。

  其实,昨晚一切都顺利的很。他们都喝了不少的酒,而且,吃多了甜品的展昭,也压根没察觉到酒中奇异的清雅甜香。所以,白玉堂把他圈在床帐中时,就见识着了,谁都没见过的迷离眼神。

  他啄着他的嘴角时,还能尝到那唇上迷人的香甜。白玉堂看到那只猫儿在笑,脸色微微红,却没有挣扎也没有躲开,而且笑得比平时更温存、更带点儿媚惑。

  这样顺利,简直叫白玉堂有点喜不自禁,心里一面盘算着,明儿无论月遥要什么,他都得给她去弄来。

  吻落到展昭的锁骨上时,他有些怕痒般地缩了缩肩,微笑地在他耳边唤了声,“玉堂!”

  白玉堂抬起头,对上那双笑意盈盈地眼眸,怔忡了片刻,才绽开了笑,想低头覆上那总是带着甜蜜味道的唇时,背心里突然一麻。

  白玉堂一愣,昏睡前看到的最后的光芒来自展昭的眼睛,那只狡猾奸诈的猫,居然在这个时候点了他的睡穴。

  “玉堂,你怎么了?”展昭笑嘻嘻地问他,他心情很好,不错,其实是太好了。

  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白玉堂合着唐子衡打的鬼主意,他猜也猜的出来。不过,他喜欢看那白耗子以为一切如意之时,突然被摆一到的愤怒表情。

  “你不知道我怎么了?”白玉堂冷笑。

  展昭坐下来,微笑的为自己倒了杯茶,道:“玉堂,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呃?!你知道什么?”白玉堂有些紧张地吞口口水。

  “少装蒜!玉堂,你该知道,我只是讨厌被算计!”展昭淡淡地道,说完,起身就走了。

  白玉堂挠头,他还以为展昭会拔剑呢,结果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只是讨厌被算计?嗯?”白玉堂细细地想了想,眉梢又挑了起来。

  只是讨厌被算计是吧?也就是说别得他都不讨厌喽?!

  “死猫,你去哪儿,等等我!”白玉堂腾地跳了起来,追了出去。

  “师父,展大哥,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呢!”燕亦可站在马车前,有些不舍地拉着白玉堂的手,道。

  “嘿,我们在这里,不是打扰的你跟你的小媳妇儿不得安生?”白玉堂调侃了他一句。

  “师父,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正经!”燕亦可红着脸抱怨道。

  “大胆了,你小子,敢这么说师父!”白玉堂瞪他。

  展昭笑道:“行了,玉堂,还在玩么,走吧!”

  展昭是急着回开封府去的,虽然曲家的事暂时告一段落了,但展昭觉得事情远不会那么简单,反而是越来越复杂了起来。

  假冒朝廷命官、凝霜剑上的明黄穗子、还有那块足可以乱真的龙纹金牌,展昭总觉得这是在透露点儿什么讯息一般。

  “展昭,咱们就不能先到三姐家住两天再走么?”白玉堂苦着脸问道。

  展昭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随手丢过去一个小盒子,道:“三姐叫给你的!”

  白玉堂一愣,接过来,打开,里头躺着两只扣在一起的金锁。

  “这个……”

  “怎么,不想要,还来啊!”展昭伸手去要,却被白玉堂一把拖进了怀里。

  “死猫,你还敢气我!看着没?都锁在一起了,你想跑都跑不掉!”

  “有什么,反正钥匙在我这里呢!”展昭动一动,让自己靠得舒服点儿。

  “什么?还有钥匙?在那儿,快点给我,我要溶了它!快点儿!”

  车厢里又是一阵子吵闹,那赶车的,依旧是展家的旧家人,还是不着急,仰头看天,八月的天气还真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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