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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页

书籍名:《任平生系列》    作者:醉落雪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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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遥听了这话,就侧脸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身旁的曲若水一眼,一探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才一试,脸色就变了,问道:“你这热症不是天生的?可是发病的时候,恨不得人都浸到冰里去,吃得也要是冷的,喝得也要是冷的,对么?”

  “丫头,你知道这种病?”白玉堂却不笑了,走过来问道。

  “这不是病!哥,展大哥,就算他们小孩子不知道,你们也该记得,当初在落阴山,子衡给那山主下得那种毒?”

  “月儿,你说的是唐门‘寒笑’!”展昭问道。

  “既然知道是什么毒,不就有法儿解了么?”白玉堂笑道。

  月遥怔了怔,又走了回去,慢慢地坐下来,半晌才说:“有法儿可解,我却不能解!”

  “为什么?!”白玉堂眼睛又瞪得老大,却见展昭也微微地皱起了眉。

  “哥,你也糊涂了,我跟子衡什么样的关系,怎么能出手去解他唐门的毒?叫人说,我还没过门呢?就压着夫婿,显我的手段么?我不能解!”月遥轻轻摇摇头,笑道。

  白玉堂却急了,怒道:“月儿,你平时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为了人言,就不救人命了么?!”

  展昭忙走过去,扯了扯白玉堂,示意他别着急,对月遥说道:“月儿,你平日倒不是这样想的,那个时候,为了救我,连清秋宫祖传的凝霜剑都叫人拿了去。再说,小唐都不会理会这样的话,你如今提出来,肯定是另有别得缘故吧?”

  月遥忙站起来,走到了展昭的身边,笑着说:“展大哥,你别老把那事儿记在心上,那个原是不一样的。凝霜剑是我的,仍我怎么给人,谁也管不着我。在我眼里,展大哥的命,自然是比这清秋宫重要的!”

  “丫头,难道展昭的命重要,别人的命就是轻贱的么?这会儿,只是解个毒,能费你多少珍贵药材?难道比凝霜还贵重么?”白玉堂冷笑道。

  月遥叹了口气道:“是,是比凝霜还要贵些,是信义!江湖人都知道,唐门之毒,自种自解,清秋宫绝不插手。这么些年来,有多少来求我解唐门奇毒的,都被拦在山门外头!这不是我答应了唐子衡一人的事儿,是清秋宫与唐门之约,我不能为了你是我哥哥,就坏了誓言!我,不能解这毒!”

  “什么誓言?!就是小唐在这儿,也不会就看你在这儿见死不救!你少跟我张口清秋宫,闭口是唐门的,今儿,人就在这儿,一句话,你救还是不救!”白玉堂恼怒地眼都红了起来。

  “哥,你怎么不想想,连我娘都解不了这唐门的毒,凭什么我就解得了?”月遥也不恼,反问道。

  “这……”白玉堂也没话答她,只好怔怔地看她。

  月遥淡淡道:“唐门百年靠得是暗器奇毒,是子衡怕我在江湖上行走,撞上唐门中人,不见得全部认得,再遇上什么凶险,所以,把唐门中暗器毒药细细地告诉了我。这是唐门传儿不传女的绝秘,教给了我唐门中,再没有能伤着我的人,这可是把唐门上下成千门人的性命交在我的手里。若这些法子落到了外人手里,只怕……我若为她解了毒,叫唐子衡怎么回去面对唐氏门人?”

  “可……”白玉堂沉吟着。

  燕亦可却急了,跑到月遥跟前跪下来,求道:“宫主,水儿不会武功,也不是江湖人,不知道怎么会招惹上了唐门。宫主,水儿无辜,求宫主救她一命,我们必定不会把从宫主这里寻到解药的事情说出去的!宫主,求求你,就看在师父的份儿上,救救水儿吧!”

  “你快起来吧!这事儿,我有不得已。若她中得不是唐门的毒,便叫我用什么代价,也一定要救她的命的。可是,就是这个,我救不了!”月遥忙俯身过去扶他。

  燕亦可一狠心,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来,驾在月遥颈间,咬牙道:“宫主,亦可得罪了!无论如何,就算逼着宫主拿出解药,我也得这样了!水儿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大胆,快放开宫主!”清秋宫弟子们一声怒喝,齐齐拔剑,指向燕亦可。

  白玉堂变了脸色,喝道:“小可,快快收刀,别胡闹!”

  “不!不交出解药了,我绝不罢休!”燕亦可眼中已经盈着泪了。

  “小可,别这样,快收起刀来!”曲若水流泪道。

  “不,水儿,我答应了要救你的,说什么也要把你好好的带回去啊!宫主,快点给我解药!”燕亦可手上紧,那锐利的匕首,就将月遥的颈上划出一道浅浅地血痕。

  清秋宫的弟子脸上都变了颜色,已有弟子拉满弓,那箭正指向燕亦可这边儿。

  月遥笑道:“这是怎么了?花厅之内,不许动刀兵,都把兵器收起来吧!”

  “宫主!”

  “收起来吧!叫他一个身受重伤之人,也能伤了我?我就真该死了,倒该叫他杀了我呢!”月遥笑道。

  “死丫头,你少说两句废话!”白玉堂火大了起来。“小可,你快点儿给我收了刀!你若敢伤了我妹妹,我绝不放过你!”

  “小可,快收了刀,这样不是办法啊!月遥如果是任人胁迫之人,也不能叫这清秋宫声名一日强过一日了!千万不要做错了!”展昭皱眉道。

  “燕少爷,放了我吧!你是我哥哥的徒弟,我也不想跟你动手,快点放了我,再拖一会儿,有人回来了,怕你真得放不了手了!”

  “宫主不给我解药,我绝不能松手!”

  月遥摇摇头,对着白玉堂笑道:“哥,你可莫怪我,代你教训徒弟了!”说着,眼光一冷,反手一掌,快如闪电,拍在燕亦可的胸口。

  “小可!”曲若水一惊之下,竟然昏了过去。

  “咦?你是被什么人伤着的?”月遥手抚在燕亦可的胸口上,收住内力,惊问道。

  燕亦可又受了月遥那冰冷的内功,只觉得血液都要被冻了起来。

  “真是麻烦啊!”月遥扁扁嘴,轻轻一拍,燕亦可便昏迷了过去。

  “月儿!你……他……”白玉堂忙冲过来扶住了燕亦可。

  “我没杀他!哥,怎么你教的徒弟,跟你一样笨啊!伤成这样,还敢拿刀驾我脖子呢!呀,真是的,好了,虽然唐门的毒我解不得,你这笨徒弟的内伤,我还可以治的!你快点,把他扶到房里去吧!”月遥白了白玉堂一眼,道。

  第六章

  黄昏时,展婧坐在西窗下,伏在案上,研究一副新的九宫图。在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抬头转身,向着身后走来的两人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自那次在苏州一别,这是白玉堂第一次见到展婧。她的气色比那时好了许多,眼睛中又是从小看多了的透彻。在看见他跟展昭走近时,她张了张嘴,似乎是要叫他们的名字,但却依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喉间的仍有轻微地痛楚,这让展婧轻轻地皱眉,但她还是微笑了,没有什么能影响她看见这两人时的愉快心情。

  “二姐!”展昭当然没有错过二姐那一丝痛苦的表情,那样的表情被眼睛记录下来之后,落入心底,悄悄地散开,拉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如果当时他能早一点发现呢?二姐的失声并不像某个人所说的,是因为焦急而引起虚火上升。如果他早一点发觉,二姐吃下的汤药,不仅药材怪异,而且剂量也大的惊人。那么,现在展婧应该还是好好的,依旧可以用那温柔的唤着自己,甚至在开心的时候,调好了琵琶,弹唱一曲。

  白玉堂察觉到展昭的气息又是混乱的,知道他又在那儿胡思乱想折磨自个儿了。这个,他有的时候还真是开解不了,不过,他有办法叫他不去想就是了!

  “二姐!”白玉堂欢快地叫道。

  展婧点点头,一面低头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拿起来,递到白玉堂手里。

  白玉堂接过来一看,就笑了,展婧写着,“小昭,穿这衣衫好看!”

  “是三姐才给我做的!”展昭也笑了,去扶着姐姐坐下来,道。“谁知,才穿上身,就被人给弄脏了!”一面说,还白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笑道:“那可不怨我,谁叫你这猫儿,明明不会喝酒,还偏要学我白爷爷的样子,在那儿装像的!”

  “谁学你!”展昭不屑地反驳道。“你倒叫天下人说说,哪儿有好好的人,却去学怎么做的耗子的?”

  “死猫,你说什么?少来说我,你不过也就是只猫!”白玉堂吼回去。

  “是猫又如何?自来只见人与猫亲近,倒还没见过要与耗子亲近的!”展昭冷笑道。

  “吔,那就怪了!你倒好好一人,怎么每天晚上还要钻在爷爷我的被子里睡呢!”白玉堂得意地反问道。

  展婧听到这儿再忍不住了,忙笑着去拉白玉堂的袖子,然而,已经晚了。

  展昭此时老神在在地道:“第一,那是我的被子,是白爷硬要赖在我的床上,还占了我的被子。第二,听你刚刚的意思,你是承认自己是只耗子了?”

  白玉堂傻眼儿,怒吼道:“死猫,你又往里绕我!二姐,你听听,他多欺负人!”

  展婧无奈地笑,写道:“从小到大都没变!”

  白玉堂又祭出自己天下无敌的无赖本领来,俯在展婧的书案边,笑道:“二姐,你从小就最帮我的,不管了,你现在还是要帮我,不能叫展小猫把我欺负下去了!答应啊,二姐,快答应啊!”

  展婧被缠不过,只好写道:“应你就是!”

  “二姐,你可别偏心外人啊!”展昭赶紧说,眼睛闪呀闪的,好像挺紧张的样子,其实细想想,从小到大,自己的姐姐们,还真都对白玉堂挺偏心的。不过,就是白玉堂的亲人们,对自己偏心的更过,所以,还不是太显了。

  展婧好笑的看看自己弟弟,再看看靠在身边儿赖皮的大白耗子,有点狡黠地一笑,在纸上慢慢写道:“既然他是外人,你为何在人家被子里睡呢?”

  展昭一张脸红了个彻底,谁成想,从不取笑人的二姐,居然也学着开始打趣他了。嗯,看来他得重新考虑是不是叫二姐继续在清秋宫住下去了,跟着月儿那丫头,还真学不出什么好来。

  白玉堂却美得心花都开了,也不害臊的更往展婧身边凑凑,坏笑道:“二姐,你是不知道,这只小猫离了我睡不着呢!不过,就是有的时候,脾气太差!二姐,你快教教我,怎么叫猫了顺了毛才好呢!”

  “白玉堂,你少在二姐面前胡言乱语!”展昭过去一把把白玉堂揪到一旁,真是的,那再怎么说也是姐姐啊,也亏他好意思说这样的话出来。

  展婧摇摇头,笑着写道:“没有办法,你担待他些!”

  “姐!”展昭无奈地叫了声。

  展婧站起身,把展昭拉到一旁坐下,一面又走向床边,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

  “二姐,你找什么?我来帮你!”白玉堂忙走过去,玩笑么,什么比讨好二姐更重要呢!

  展婧便拿了两块玉玦出来,玉玦上编了精致的剑穗,一红一白,鲜明的很。展婧拿着在他们两个跟前晃了晃,伸手去要两人的佩剑。

  白玉堂当即明白了,立刻咧着嘴,把自己的画影递了过去。展昭脸更红了,把巨阙握得紧紧地,就是不肯松手,却被那只死老鼠在肋下轻轻搔了几下,趁着他躲避时,一个不防备,就叫白玉堂抢了去,也递到了展婧的手里。

  展婧轻轻将原来的穗子解下,又将自己手中给系上去。红色的那条系在画影上,白色的那条系在巨阙上,笑着端详了阵子,才又将剑递了回去。

  “猫儿,这玉上是什么花儿,我怎么没见过?”白玉堂凑到展昭跟前,笑着问道。

  展昭又瞪了白玉堂一眼,这花儿,叫他怎么说,于是,忿忿道:“我哪里知道?怎么不问二姐?!”

  展婧看了弟弟一样,倒是好笑了起来,自己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个魔王,当初跟着白玉堂,一起把她们三姐妹抬出去骗吃骗喝捉弄人玩儿的时候,都不知道不好意思,此时,却害羞了起来。

  于是,就往书案前,抽出一张花笺,提笔再上面写了几行,递到了白玉堂跟前。

  白玉堂接过来看,正是一首诗。

  “稽首慈云大士前,莫生西土莫生天。

  愿将一滴杨枝水,洒作人间并蒂莲。”

  “是并蒂莲么?嘿嘿,二姐,你把这样的玉送给我和猫儿,这个合适么?”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瞧瞧白玉堂现在的表情就懂了。

  展昭眼光一凛,一把将画影抓了过来,道:“不合适啊,还回来!那么贵重的东西,你道谁舍得给你!”说着,就伸手去解那玉玦。

  “你敢动!敢给我解下来!二姐送我的,凭什么你说拿回去就拿回去啊!”白玉堂伸手去抢。

  展昭冷笑道:“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是娘临终前交给姐姐们的,说是以后我有了心……”说到这儿,展昭忙住下了,老天,这话要说走了嘴,还不知道得叫这耗子得意成什么样儿呢!

  不过,白玉堂那万般聪明伶俐的,哪里听不出话音儿,当即死皮赖脸地贴上去,道:“有了什么?说啊,猫儿,怕什么,说出来叫我听听,果然不是我该拿的东西,我还你便是!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呢?”

  “白玉堂,你够了吧!”展昭已经抓狂,完全忘记了二姐还在这边儿坐着。

  展婧摇摇头,她真是拿这两个人没有办法,现下又发不出声来阻止他们,只好用桌上的石头镇纸敲了敲桌面。见那两人抬眼看着自己,展婧又将一张纸递到白玉堂手里。

  “这并蒂玉玦,是展家祖传。娘亲交给了我,叫我替小昭留心。要看那人物品格都好的,才能交托。玉堂,你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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