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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书籍名:《任平生系列》    作者:醉落雪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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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抬头看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辩解几句,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头应了声“是”。

靳寒不再看她,转身追着展婧去的方向,走了。

小雨跪在那里呆了一会儿,下意识地也去抚了下自己右手背上的痣,半晌,幽幽地叹息了声。


“二姐?!”白玉堂万万没料到,站在他们房门外的,竟是最该在床上静养的展婧,忙忙地伸手扶她进房,察觉她指间冰冷,又去倒了热茶,叫她捧着暖手。

“二姐,你怎么走出来了?你该好好休息才是!”展昭担忧地看着姐姐,虽然仍然是笑的温暖,但眉间却掩不去一丝淡淡地焦虑。

展婧摇摇头,只是笑着,她此时心乱如麻,有些感觉纠结于心、影影绰绰叫她抓不住头绪。此时,偏偏又说不出一个字,若叫她写下来,却是只能空对着纸墨,都不知该从何处落笔的好。

“二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想吃什么了?再不然是想要什么玩意儿了?你告诉我,我去替你弄来!”白玉堂看着展婧,认真地道。

展婧听了白玉堂的话,就笑了起来,在她看来,白玉堂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一张不常笑的俊脸、好看的眉眼、对着亲人朋友时才会显出来的天真的孩子气;说不到两三句话,眼光就忍不住要往展昭在的方向移过去;也丝毫不会掩饰关怀与守护的态度。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察觉白玉堂跟自己弟弟之间那情谊有些不同呢?这个展婧也说不太清楚。不过,她确是最早一个知道的,那时小心翼翼地在大姐三妹面前提起,还吓着了她们。然而,又有什么呢?若是两人真是气息相通、心意相连,任什么样的挫折伤害,都只会叫他们靠得更紧,是永远都拆不散的。

因此,她们还是打心底里头喜欢白玉堂这个男孩儿,把他当成自家弟弟一般的关怀照顾。那是她们最自私的想法儿,对于展昭来说,爹娘会故去,姐姐们也终究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娘子。那时,他该如何?在她们三姐妹的眼中,弟弟长到多大,也永远都是宠得再多也嫌不够的弟弟。就算是他不再需要她们宠爱着,自己也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生活,但最起码也不想叫他是孤零零一个人的。

展婧拍拍身边的椅子,叫白玉堂坐下,一面轻轻抚着他的头发,笑着在他掌心里写道:“你都这么高了,叫我抬手都摸不着!”

“二姐,你还不能说话吗?”白玉堂看得这样,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地疼。

“快好了!”展婧不以为意地笑。“我写字倒好,你小时不是赞我写字漂亮么?”

“二姐,你别担心,我就写信去把月儿丫头找来,叫她给你治病!”白玉堂看展婧这样说,更是心酸。

展婧眼光亮了下,又写道:“是了,怎么不见月儿和小唐?他们也不来看我?”

展昭在旁笑道:“清秋宫有事,月儿回去了,小唐自然是跟着她的。”

“你们小时候就像是粘在一起,到哪儿都是一块儿的!”展婧眼睛亮亮地,似乎想起了他们儿时的许多趣事。

“婧儿!”正在这时,靳寒推门而入,一脸的担忧神情。

“姐夫,怎么了?”展昭站起身来,问道。

“正好,小弟,求你替我问问,怎么又惹了你二姐生气,连药都不吃就跑出来了!”靳寒对着展昭无奈地笑道。

“二姐,你没有吃药?这怎么行?好好吃药,病才能好呢!二姐,不会你也跟这只猫儿一般的怕苦吧?”白玉堂笑道。

靳寒这时冲着门边挥手,小雨捧了一碗汤药进来,走到展昭的跟前,只是低着头,有些瑟缩地样子。

“婧儿,小弟和玉堂都在这儿瞧着你呢!快吃了药,我陪你去休息一会儿可好?”靳寒温柔地注视着展婧。

展婧的眼光只看着小雨,又是冷笑了一声。

展昭虽然觉得奇怪,但也说不上是怪在哪里,又记挂着姐姐地身体,就接过了药碗来,递到姐姐面前。展婧轻轻地将脸偏了过去,还是不要吃的样子。

“二姐,我现在都不怕药苦了呢!不然,我先喝给你瞧瞧?”展昭笑着,将药碗放到自己嘴边。

展婧却突然伸手,拉住了他,轻轻皱着眉冲他摇摇头,终于还是看了小雨一眼,接过药来一饮而尽。放下药碗,又拉过展昭的手,在他掌心里写道:“你在姑苏,办案之时要处处小心提防才好!”

展昭诧异地看着二姐,才要问些什么,却见二姐眼神有些迷离。

靳寒上前,扶起了展婧,笑道:“这药方里加了安息草,大夫说婧儿是得多睡,病才能好得快!来人,送少夫人回房去。”

靳寒冲门外叫了声,几个丫环抬了一张藤制躺椅进来,靳寒将展婧抱到躺椅上,细心的用披风盖好她的身子,那几人小心地将展婧抬起,去了。

靳寒跟着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看着展昭笑道:“小弟,婧儿她可问了你什么吗?”

“二姐夫,这话怎么说?”白玉堂眉一立,目光炯炯地看着靳寒。

“许镖头的事儿,我还没有告诉她,怕她受不住,若是她问起,你们且先敷衍过去行吗?”靳寒轻声道。

展昭又看了靳寒一回,笑道:“姐夫放心,这个时候,我们会少跟二姐说这些话的!”

靳寒微笑着点点头,离开了。

展昭与白玉堂对视一眼,压不住心里的异样感觉,怎么这会儿偏偏觉得这志远镖局处处都透着怪异?连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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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上寒山寺,是黄昏,夕阳残碎,映着寒山寺的碧瓦黄墙,虽已秋深,仍是满院青松翠柏。若是不知情况的人,必定还会叹一声,好一派安详清静的佛门景象。

展昭与白玉堂并肩立在寺门前石阶之上,又不约而同地握紧了手中剑。

“在佛门清静地,若咱们还动起剑来,死后难免要下地狱的!”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那人的白衣在落日余晖下,衬出叫人目眩神迷的颜色,好看得很。

白玉堂笑笑,无所谓地道:“猫儿,放心你死不了,况且,死了便下地狱,我也陪着你!”

展昭听了,笑道:“若有白五爷在,我倒是安心了,白五爷是绝下不了地狱的!”

“猫儿,后面的准保又不是什么好话吧?”白玉堂斜睨了他一眼,跟这只猫一起时,得处处留神些,否则难免被他七转八转的,把人绕在里头。

展昭忍着笑,道:“是好话呢!倒真是夸你!像白五爷名扬天下的大侠,那地狱鬼使来拘魂时,也难免要经心些。若误捉了你去,难保不会把人家好好儿的地狱闹个天翻地覆的,便是不闹,有好东西也被你偷尽了……”

话还没了,白玉堂已经扑过来,笑着揽住了展昭脖子,道:“死猫,白爷常常让你就是了,你还不够,闲了拿我取笑着玩儿!”说着,对着展昭那正勾起漂亮弧度的嘴唇咬了下去。牙齿落到展昭唇上时,倒不再用力,生怕咬疼了他一般,只用舌尖沿着精致的唇线一路描过去。

展昭轻呼了一声,往后缩着躲。谁知白玉堂那无赖,早就死死地按着展昭的后脑,另一只手还紧紧揽着他的腰,偏偏越是无赖越有力气,展昭又不好真运劲力推开他,还真一时也挣脱不开。

“白玉堂!”好不容易把那张怎么看都是一副贼眉鼠眼耗子像的脸推远了些,展昭就觉得自己的脸似乎是要烧起来一般。

“猫儿,你今儿吃了多少葡萄,怎么这么甜?”白玉堂笑得眉眼都弯了下来,还一边意犹未尽般地再舔舔自己的嘴唇,又往展昭这边靠。

聪明人怎么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回?!

展昭这时再没防备,他就是个傻瓜!眼光一闪,手抢先一步扬起来,一枝袖箭“嗖”地一声发了出去。

白玉堂只一个闪身,却还是动作飞快,又把展昭缠回了怀里。

“白玉堂,你再闹,我真恼了!”展昭吼道,只是脸红得诡异,叫他这怒吼都缺了好些气势。

“小猫儿,若真心拿袖箭打人,对准了再来,叫人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你的袖箭都打不中我,不是要笑话你?!”白玉堂嘻皮笑脸地道。

展昭不答话,只咬着嘴唇恨恨地看他。

“好猫儿,你也学着别人些,总是这么薄皮儿,一闹你就恼,多没意思?”白玉堂仍是笑着。

“白玉堂,什么时候,你也胡闹?还想人不恼?!”展昭还是冷冷地瞧他,咬牙切齿地道。

白玉堂瞧着展昭,明明是羞得不行,还得做出严肃正经地样子来,还真是忍不住要笑他。不过,白玉堂也知道这会儿再逗展昭,真惹恼了他,可不是卖几块桂花糕就能哄得他高兴。

“好,我不闹你!”白玉堂举双手投降,笑道。“我命苦啊!陪你来办案子,生怕哪里照顾不到了你,又要被你取笑。这会儿才玩一下,你就恼了,还拿袖箭打我!早知道我也不躲,像我这么活着,也真是没有什么意思了!”

展昭听了这话,再做不出来生气的样子,眼光软了下来,道:“我哪是真心打你?你也不想想,光天化日之下,又在这大庭广众,你也好意思!”

“咦?若不是光天化日,也不在大庭广众,你就由着我了?”白玉堂得意道。

“白玉堂!”展昭又吼一声。

白玉堂眼光一闪,笑嘻嘻地将展昭拉了过来,伏在他耳边笑道:“猫儿,别变脸,有人跟着咱们呢!”

“白玉堂?!你还说!”展昭何等聪明的人,当即又推了白玉堂一把,“嗖”地一声又是一枚袖箭飞出,这会儿可是又快又狠。

白玉堂后撤了一步,在空中旋了半圈,手里飞蝗石倏忽间出手,打中了袖箭,那袖箭竟改变了方向,直往他们左侧树林里飞去。

那袖箭去是反而更快更急,只听林中有人闷闷地轻呼了一声。展昭身子一晃,便飞向了传出人声方向,只见一个人影飞一般地去了,地上还留有点点地血迹。

“猫儿,怎么不追?!”白玉堂冲过来。

“不急,这些人终究都还会回来的!”展昭看着那人去的方向,脸上带着一丝讥讽似地笑。


寒山寺中一片宁静,若非是空气中还有隐隐约约地腐败味道,这里应该还是那四大皆空的清净佛门。
正如他们所料的,两具尸体都已经不见了,佛台上灰尘间,留下了很清晰新鲜的痕迹,钟楼上曾将人穿身而过的钟槌上还有斑斑的血迹。

白玉堂在后面的禅房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听听前头也没有动静,有些担心展昭,便急匆匆地又赶到了前院去,却看见展昭蹲在佛殿一角的一棵树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有发现?”白玉堂走上前去,问道。

“嗯!”展昭点点头,指着树下一堆杂草,“玉堂,你瞧这些蛋壳!”

白玉堂低下头去看,杂草之中竟然有一堆碎蛋壳,看那残片,便能知道蛋应该不算太大。

“应该是鸟儿的蛋吧?这么小!”白玉堂问道。

“从树上落下来的?”展昭沉吟道。

此时,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磨擦声,白玉堂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寒气在四周弥漫。他抬眼去看展昭,却见展昭也绷紧了身体,正看着他。两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抬头。一条碗口粗的大蛇自树顶浓密的枝叶间游了下来,在见着他们抬头时,突然弓起身,猛得扑了下来。

那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两道寒光划破了将暗未暗的天空,下一刻血光如雨,那条大蛇自树干间落下,撞击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乌黑的血,顺两把剑的剑锋上滴落,风一起,浓浓的血腥味道散开,催得人心口烦闷。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展昭白玉堂同时出剑,落剑的位置都是相同,恰在蛇的七寸处,瞬间,那条大蛇便身首异处。

展昭低头去看,蛇腹处还有明显的突起,应该是吞入了食物还未消化。

“奇怪!”展昭低叹了声。

“怎么?”白玉堂问道。

“这样大蛇,若是腹中食物尚未消化,应该不会再攻击人才是?可这个…玉堂,你瞧!”展昭以剑尖指了指那蛇腹的方向。

白玉堂只略略一迟疑,上前,一剑挑开了蛇腹,却惊见被大蛇吞在腹中,竟是一人,头脸已经被消化尽了,只剩大半个身子。

“唔!”白玉堂忍不住一阵恶心,躲到旁边吐了起来。

展昭一边过去拍拍他的背,一边拣起一根树枝,轻轻地将那遗骸从剖开的蛇腹中拔了出来。仔细看过去,那人腹部竟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洞。

“玉堂,是他!”展昭惊叫了起来。

“呕!什么?!”白玉堂止不住的干呕,但仍勉强问道。

“那天被钟槌穿身的人!你瞧他身上那伤!”展昭指着那人道。

“嗯?!别,别叫我看,恶心的几十天都不想吃饭!”白玉堂一听这个干呕地更厉害了。

展昭无奈地摇摇头,道:“在开封府不知道见了多少死人,也没这样过呢!”

“呕!那能一样嘛!”白玉堂不服气地低吼。“什么人死得比他还恶心啊!死蛇,要吃也不吃干净些,还剩着!活该它也活不长!”

展昭拍着白玉堂的背,一手拿着树枝,轻轻地拔着那人的尸骨,却突然发现了一件东西,于是走近过去,低头去看。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边还留有一丝残余的昏黄,看不清楚。展昭只好忍着扑面而来的酸臭气,将那东西拔了出来。

是一块小小的铜牌,大概也就有半个手掌大小。

“猫儿,脏死了,别碰!”白玉堂喘着粗气道,他白大少爷什么都受得了,就是受不了这些恶心兮兮、脏兮兮的玩意儿。

展昭眼光却一下子收紧了,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垫着手,拾起了那块铜牌,还顺手擦拭了下上面的血污,看着上头刻的字之后突然愣住了,那里赫然写着“志远”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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