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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惩罚(上)

书籍名:《一个繁盛后宫的建立》    作者: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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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瑾和韩妍离开之后,我犹自一样样翻看着案上的东西,越看越生气。服侍的人见我脸色不善,个个都是蹑足屏息,一片安静。直到夜幕低垂,小禄子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上前问我是否要传膳,我这才意识到还一直没吃晚饭呢。强抑怒火,我啪地把手中东西扔到桌上,霍然起身道,“不吃了,朕要出去走走。”
就在这时,忽然内侍通秉,玄瑛求见。
我怔了一下,随即倒笑了,“来得正好……传吧……对了,时间晚了,带他从侧门进来,安静点儿,别吵了大家的觉。”说着,重又坐回了案后。
一盏茶未喝完,玄瑛已被悄无声息地引进了殿中。这次他倒是挺低调的,没再穿他那身华丽的教主行头,只简简单单一身黑色长衫,一头银发也束在了冠中。他大概见殿中气氛不对,脚步停了一下,才有些惊疑不定地叩首行礼。
我随口说了声平身,然后淡淡一笑道,“这么晚了,茗雨是有何急事吗?”
玄瑛站起身,偷眼看了看我的脸色,迟疑一下,却没开口。
我又是一笑,挥退众人,冲他招了招手,霭颜问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他大概见我态度无异,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乖乖走到桌前几步之外,一撩衣襟,重又跪下,嗫嚅道,“陛下,出了一点意外。”
我一挑眉道,“噢?什么意外?”
他垂首答道,“陛下可还记得臣的师弟,玄玮?”
“玄玮……”我故意沉吟片刻,才道,“对了,是不是负责柔然事务的那个?”
玄瑛立时道,“就是他……陛下上次说要见他,正好他因为之前和柔然各方面接触频繁,身份已然暴露,所以臣索性让他把那边事务交接一下,就立即回中原来。臣原想让他先来参见陛下,然后回总坛接任护法之位,哪知……”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一口气道,“他在路上被柔然王的手下追杀,不幸坠崖身亡。”
闻言,我沉默了半晌。他跪在地上似乎有些不安,偷偷一抬眼,正和我的视线对上,他仿佛被吓到了一样,骤地收回目光,头垂得更低了些。这时我心头已开始冒火,脸上却不动声色,轻叹道,“唉,那太可惜了。朕本来想,他是个人才,可以提拔一下呢。”
玄瑛垂首道,“是啊,臣闻讯也是惋惜不已呢。”
我缓缓吸了口气,才道,“朕相信,你一定很难过,同门师弟,这么多年的感情。”
玄瑛终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伤感,轻叹道,“是啊……臣这次提他做了护法,调回总坛,本想着可以兄弟重聚,又得了有力的左膀右臂,正欣喜不已,没想到……唉……”
我看着他一脸惋惜伤感的样子,心中怒火几乎压抑不住,又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平静地开口道,“是啊,朕知道你人手紧,可惜了。”
他一怔,似乎不明白我这话从何说起,只胡乱点了点头,道,“噢……是啊……”
我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厉声道,“人手紧到连贴身护卫都派出去执行任务?看来玄冥教真是无人了!”
他身体一震,猛然抬头看向我,脸上一片苍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陛,陛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上月十七到二十六日,你的十二名近卫中,有八人不知所踪,他们去了哪里?”
“臣,臣得知柔然查到了四师弟的行踪,要暗杀于他,所以急调身边最精锐的人手去保护他,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你从何得知这个消息?”
“是柔然那边的内线……”
“柔然那边的内线?柔然事务不是全由玄玮负责?有人要杀他,他的手下却不通知他,反而千里迢迢通知了你?就算玄玮已经卸任,也不至于人走茶凉得这么快吧?”
“这个……是因为他走得匆忙,未曾和沿途玄冥教的分舵联系,他的手下找不到他,所以只能通知臣了。”
“他手下找不到他,柔然的人却能找到他?是柔然的人太能干,还是我们的人太无能?”
“是……臣无能……”
“无能?很好……是够无能,所以你专门派了亲卫去救他,万里迢迢,还是晚了一步?”
“是……”
“那可曾和柔然的人交了手?可擒了俘虏,可杀了敌人?”
“没,没擒到俘虏……去晚了,只找到了玄玮的尸体。”
“没交手?那你那个叫许安的侍卫身上的伤是从哪儿来的?”
“……”
“对了,不只是伤,还有毒,你能告诉我,他中的是什么毒吗?”
“……”
“说不出来?要不要朕提醒你一下,他中的是落花醉,玄玮独门所制……他是去救玄玮的,人没救到,怎么身上却中了玄玮的毒?”
“我不知道……他们回来的路上,遇到偷袭,不知道是什么人,我正在查……”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要砌辞狡辩?要不要朕叫玄玮和你的人当面对质?”
“……什么?”
“没错,玄玮根本没有死!你真应该多看看传奇话本之类,落崖的人,有几个真的死了?”
“这不可能!我明明让他们务必验明正身,确认他死了才……”说到这里,他骤然住了口,呆呆看着我,脸上血色渐褪,接着,他的身体一软,跌坐到了地上。
我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彻底消散,再不愿看他,慢慢坐下,疲惫地揉了揉额角,低声道,“若不是你师兄得到了消息,及时派人赶去救了他,恐怕他真的已经死了……玄瑛,同门学艺,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你怎么下得去手?……”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随即轻笑道,“是,朕都忘了,你有什么下不去手的,这又不是第一次……”
“我明白了!是玄瑾!是他设计陷害我!陛下!您别听他胡说!”
“闭嘴!不思悔过,还在找借口?这关你师兄什么事?”说着我把桌上的一叠纸都扔到了他的面前,“这些证据全是你师弟玄玮的人查出来的!玄玮腿伤未愈,不及赶来,所以请人把这些带给了朕。”
他立时捡起地上的纸,一张一张急速地翻看着,越看动作越慢,终于,他的手一松,几张纸从他指尖飘然落下,他则呆呆坐在地上,再不说话了。
我冷哼一声道,“先是把他的行踪透给敌人,想借刀杀人,没想他命大,死里逃生,于是干脆让你的人化装伏击!玄瑛,你够绝!”
他仿佛骤然回神,猛然抬头看向我,脸上终于显出了惊惧之色。
我见他苍白着一张脸,水眸大张,一幅惊慌失措可怜兮兮模样,心中不由一软,长叹一声,放柔了口气道,“你是不相信朕,还是不相信自己?朕不过赞了他一句,就让你做出了这种事?”
他大概见我脸色转和,惊慌之意顿减,然后渐渐露出了愤愤不平之色,最后终于忍不住道,“陛下!都是师兄!他根本是故意整我!”
我不耐地皱起了眉道,“现在你还说这话?你师兄让你杀人了?就算你师兄让你杀人,你就去杀?别再给自己找借口!”
他张了张嘴,没有接口,却仍是一脸恨恨之色。
看他这样一副不知悔改,桀傲执拗的样子,我心中的怒火又升了上来,大声斥道,“朕不管你什么原因,嫉贤妒能,同室相残,这种事情朕决不允许出现!”
他被我忽然提高的声音下了一跳,猛地抬头看向我,瞬间脸上竟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但立时就换成了倔强之色,只见他梗着脖子瞪着我大声回道,“是,是我干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从前那小子一直欺负我,我就是要他死!可惜差一点……反正臣认了!臣甘领责罚!”
我断没想到一句话竟惹起了他的性子,被噎得一愣,瞪着他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他也瞪着我,眼中又是倔强又是委屈,就是不肯再服软。我们就这么对瞪了半晌,他的眼圈渐渐红了,可偏偏就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我终于被气得笑了出来,“好,你还有理了?看来是最近朕太宠你了,宠得你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说着,再不犹豫,也不待他回答,径自起身,转身大步向内室而去,边走边道,“你既甘领责罚,就跟朕进来!”
我进入房中,从柜中拿出一个小箱,打开,里面是堆瓶瓶罐罐。当我终于从其中翻出了自己要的东西时,才听到他脚步迟疑地进入了房中。我也不回头,打开手中小盒,拿出半寸见方一块药饼,顺手扔进了桌上的香炉中,同时随口吩咐道,“把门关上,过来……”说着,抬手关上窗户,转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这时他已关上门,正磨磨蹭蹭向我走来,眼睛却疑惑地瞟向桌上的香炉。忽然他的脚步猛地一顿,瞬间脸上血色尽褪,眼睛死死盯着那个香炉,脸上慢慢露出了惊恐之极的神色。
我不由一笑道,“怎么,猜到那是什么了?”
他一下转过头,满眼惊骇,嘴唇只是哆嗦,仿佛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也不再废话,伸手就去抓他的手腕。他本能地一躲,我自然没捉到。我抬起头,看着他,冷冷道,“躲什么?你不是甘领责罚吗?”
他呆了一下,我不再理他,伸手又去抓他。这次他犹豫了一下,我不待他反应,已一把将他拽过来,按在床上,抽下他的腰带,就把他的双手反绑了起来。
他这才回过神来,一边开始挣扎,一边惊惶地道,“陛下!不!陛下!”
他大概怕惹得我更加生气,并不敢用力,我也不去管他,自顾自拉起他,让他靠在床柱上,把他反绑的手捆在床柱上,这才起身道,“朕知道这东西困不住你,不过如果朕明天来的时候,发现你把绳子挣开了,那朕就往香炉里再加一次药,记住了吗?”
他的身体已止不住颤抖起来,却不敢再挣扎,只口中不停叫道,“陛下,不要!我不要!……”宝石似的明眸中,已盈了一层雾气,还不忘一眼一眼看向香炉。这时炉中飘来的香气,味道已有些变了,他神色更加惊惶,望向我的目光中已带了乞怜之色。
我的气终于消了些,叹了口气道,“知错了吗?”
他呆了一下,眼中露出了挣扎之色,口中只是,“我,我我……”结巴个没完。
我等了片刻,终于放弃,笑道,“好,有骨气!”说着,掏出袖中锦帕塞到了他的口中,然后退开一步道,“那你就在这好好想想吧,明天朕再来看你!”
他怔了一下,便开始剧烈地摇头,口中呜呜不休。我只做不闻,看也不看他,拿过桌上香炉,放在床边案上,然后径自转身,出门。
反手关上门,我这才长出一口气,靠在门上,苦笑着摇了摇头。玄瑛,别怪我,这次是你太过分了些,同样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次如果不让你吃点苦头,长点记性,只怕总有一日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那时让我如何处置?而且,这些日子以来,我和他情谊日深,对他日益宽容,难免让他恃宠而骄,失了顾忌,也是该扳扳的时候了。
我听着房中隐隐传来的呜呜依依的声音,想着刚刚他脸色惨白,骇惧乞怜的样子,心中怒气渐消,竟又开始心软起来。意识到这点,我恍然一惊,不敢再留,咬咬牙,一狠心,终于拔足,急急而去。
外面恭立的众人见我出来,慌忙迎了上来。我定了定神,先吩咐众人不得入内,然后犹豫一下,便向后院先生那边走去。自己的卧房已让给了玄瑛,总要再找个地方睡觉么,之前匆匆把先生扔下,如今正好过去赔礼,对了!我忽然想到,我们似乎还有事情没做完呢……思及此处,我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哪知我来到先生那里的时候,那里却正好有客。原来晚膳之后,谢曦过来看他,两人正对坐下棋,晴霞锦帆并几个宫人陪在一边。
见我忽然到来,众人惊诧之后,连忙跪下行礼。我抢过去,扶起先生和谢曦,然后抬手让众人平身。转头看到桌上点心,我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未曾用完饭,顿觉腹饥难耐,顺手拿起两块扔到了嘴里。
先生不觉一怔,问过方知我尚未用饭,连忙吩咐人备饭。
谢曦见状便要告辞,我连忙拉住他,笑道,“没事没事,朕就是闲来无事过来坐坐。朕吃朕的,你们继续,当朕不存在便是。”
他动作一停,视线淡淡扫过我抓在他腕上的手。我才反应过来,霍地收回了手。他抬起眼,清润的眸子望向我,目光在我脸上停驻了片刻,这才垂下眼,应了一声好。我掌中兀自残留着他腕上肌肤细腻温润的触感,却看着他转开视线,再不瞅我,心中不由一空,又有些发堵,心情再次低落了下去,直到饭菜上桌,我有事可忙,那份黯然才渐渐消散。
风卷残云扫荡了大半战场,我腹中终于有了充实的感觉,手上的动作渐慢,眼睛也终于得了空。当然,我一抬头,首先是望向了窗前对弈的两人。只见暖暖的烛光下,一人清俊,一人温雅,春兰秋菊,各有其美,但一样养眼,让我的目光再舍不得移开了。
我边看边吃,心情渐佳。而那边的两人,谢曦恍如不觉,先生却似乎感到了我灼热的目光,落子越来越慢,耳根渐渐红了起来,并有逐步向脸上扩散的趋势。
我正看得高兴,只听旁边有人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我循声望去,却见锦帆正怒瞪着我,想来我刚刚饱餐秀色的情景全让他看在了眼里。晴霞闻声连忙拽了拽他,我倒不以为意,只撇了撇嘴,转过头,继续我的大餐。
就在这时,忽然自打开的窗户外,传来了隐约的呻吟呼叫之声。众人的动作均是一停,纷纷侧耳倾听。
慢慢地声音渐大,已能听出仿佛是在叫“陛下”。众人顿时不约而同看向了我。我怔了一下,旋即恍然:糟了!肯定是玄瑛把口中的锦帕吐出来了,这下可麻烦了!此处行宫狭小,我和先生是前后院,我的卧房到这里直线距离不过十几丈,所以叫声竟传到了这里!
一时间我又羞又窘又有些无措,竟不知如何是好。耳听叫声渐渐转响,果然是在叫我。我从未想过陛下这两个字,也能被人叫得如此低回婉转,勾人心魂,特别是这叫声夹杂在一声声难耐的呻吟之中的时候,直让人听得面红耳热,口干舌燥。
我正自心头怦怦乱跳,只听锦帆开口道,“什么声音?谁啊?”
我猛然抬头,只见锦帆一脸莫名其妙,晴霞羞得脸都不敢抬了。先生则脸颊绯红,垂着头,眼睛死死盯着棋盘,手指紧紧攥着棋子,身体似乎都绷紧了。只有谢曦好一些,怔了片刻之后神色一变,然后骤然转头,脸朝窗外,再不看我了。
耳听锦帆还在不住追问,我清了清嗓子,干笑了两声,这才道,“没事儿,春天到了,闹猫呢……”
锦帆立时眼一瞪,又要说话,这时窗外的声音忽然一停,但片刻之后又再响起来,不过这次终于不再是简简单单陛下两字了,声音中也带了哭腔,“陛下……臣知错了!知错了!陛下,您饶了我吧……嗯……陛下……我错了!我错了!陛下……不,主人!主人……嗯,嗯……主人,主人你回来,好不好……”
声音愈加涩腻娇媚,锦帆骤然住口,似乎终于明白过来,脸慢慢红了。而我只听得百抓挠心,再也坐不住了,腾地站起身,胡乱道,“我,我……我去把猫赶开!”说着,箭一般冲了出去。
匆匆赶回寝宫,只见寝宫门外侍立的众人,个个脸上通红,表情怪异。我挥了挥手,叫他们都回去歇了,这才大步进屋,直入内堂。
当我砰地一下推开门的时候,就见床上玄瑛正眼巴巴望着这边,见我进来,立时惊喜地叫了声,“陛下!”然后,眼泪刷地就下来了。他一边哭一边挣扎扭动着,脚上鞋早不知被踢到了哪里,双腿在床上胡乱地屈伸摩擦,折腾得床榻嘎吱嘎吱响个不停。他脸上本已是透染霞彩,这回更红了,上面泪水混着汗水,涟涟而下,头上的发冠歪在一旁,半边银丝流泻下来,披了一肩,整个人狼狈至极。
我怔了一下,叹了口气,迈入房中,反手关上了门。就这一会儿功夫,那边已经急切地叫了无数声陛下。我又叹了口气,边走边道,“你是要叫得整个行宫的人都听到吗?”
他呆了一下,立时住了口,然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这时,我已走到他的身边,发现他倒真是听话,那么挣扎,背后腕间的绳索一点事儿没有,仍是紧紧系着,只是腕上肌肤却已有些红肿破皮了。
这下我是真有些心疼了,再也忍耐不住,拿起桌上茶壶,浇灭了炉里的香……好吧,好吧,就这样吧,认错了就行,没必要非让他被醉梦折腾一夜,对不对?……面对自己的心软,我自嘲地这么想着,伸手开始解他腕上的带子,口中还劝慰着,“好了,好了,听到也没关系,他们又不知道谁在叫,总共也没两个人知道你来了。”
结果他哭得更凶了,全身都被带得剧烈颤抖起来,之前那种难耐的扭动却停了下来……药性没那么快下去,估计他这是羞愤委屈之情压过了欲望。
我解开了绳子,他却僵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哭,口中还喃喃道,“这回你,你满意了?……丢,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你杀了我吧!”
我长叹一声,也不知这是谁收服谁呢。抬手摘下他的发冠,扔到一边,用手指轻轻梳理好他被汗水打湿的零乱长发,然后,弯下腰,扯起衣袖,擦拭着他脸上斑驳的汗水泪痕,柔声道,“放心吧,朕的身边人个个可靠,没人会到处乱说的。”他恍若不闻,只是呜呜地哭。
无奈,我伸手把他揽过来,让他的头靠上我的胸口。他身体有些抗拒,全身紧绷着,却并未反抗。
我抬手轻抚着他的头发,和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朕都不生气了,你倒没完了?若是你下属做出那种事,你说,你能不生气?茗雨,成大事者,要有大心胸……手下能干,这并不可怕,手下都是废物,这才要命!到了你这个位置,武功甚至智谋都已非最重要的,知人善任,能够聚拢人心才是最关键的。你那么做,只会寒了手下人的心,以后还有哪个敢尽展才华,还有哪个会全心帮你?日久,人心离散,上下死水一潭,你身边只剩庸庸碌碌之辈,无一可用之人……难道你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
他没说话,哭声却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只剩轻微的抽咽,靠在我怀里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我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叹息道,“你啊,有点小聪明,就是不用在正地方上!叫朕怎么放心?这次玄玮没事,算是万幸,若他真死了,从柔然到总坛,那么多他的手下朋友,你真觉得能一直瞒下去?一旦事情败露,朕若不处置你,怎么向那些人交代?怎么让玄冥教上下心服?……话说回来,傻东西,真不知你干嘛要那么做?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为朕立下过那么多大功,从当日宫变,到江南之役,到剿灭擎宇楼……桩桩件件,朕都记着呢,难道你还怕这个教主之位被别人抢跑了不成?……你啊,就这么信不过朕?难道朕说了这么多次,还不能让你放心?……以后可别再做傻事了!”
他把头埋在我怀里,许久,没有开口。我也不着急,只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长发。终于他抽噎了一下,然后,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我松了口气,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便欲起身。哪知我刚直起腰,衣襟却被他一把抓住,动不了了。我呆了一下,用手扯了扯。不松手。我没辙了,坐到床边,捧起他的脸道,“怎么了?”
此刻的他面赛桃花,眼睛却像烂桃,眼帘低垂,颊上泪痕斑驳。他低着头,咬着唇,只不说话,水润的唇瓣被他咬得娇艳欲滴。
我心头怦然一跳,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唇。
他却如受电击,身体猛然一颤,睁大了雾湿的眸子,望向了我,那两粒宝石似的眸子到是一如既往,璀璨动人,红艳的双唇则是有些傻傻地半张着。
我脑中嗡地一下,如被蛊惑了一般,缓缓低下头,吻了上去……细腻甘美的唇瓣顷刻让我理智全失,猛然收紧手臂,把他锁在怀里,放肆地开始反复蹂躏他的双唇,然后渐渐深入……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然后,一点一点慢慢放松,渐渐软了下去,抓住我衣襟的双手,不知不觉间已扶住了我的手臂,整个人都软在了我的臂弯之中,鼻中情不自禁地哼了出来。
他轻轻一声嘤咛,却让我如闻雷霆,忽地清醒过来,然后,猛然放开了他……天!差点犯错!现在这几个已经让我焦头烂额,可不能再添孽账了!
他被我骤然推开,扑倒在床上,茫然地看着我,明眸盈雾,樱唇半张,粉颊生晕,银发散乱。
我慌忙垂眼不敢再看,口中胡乱地道,“那个,屋里好热,我去把窗打开,对了,把窗打开,让药气散一散!”说着转身欲逃。哪知下一刻手已被人一把抓住,大力一拽,我顿时身形不稳,扑在了床上那人的怀中,然后唇上一温,已被狠狠吻住,接下来的事情就再不由理智控制了……
我们在床上翻滚纠缠,急切地撕扯着彼此的衣服,昂贵的织锦与丝缎碎成片片,散开飘落。
他火热滑腻的身体紧紧攀附着我,手臂搂着我的头颈,狂乱的吻印上我的脸颊颈间,将我体内的火扇得愈加旺盛。双腿难耐地缠上我的腰间,急切地磨蹭着我的腰侧后背,下身坚挺在我小腹上不停磨擦挺动,越来越烫。
我深吸一口气,向后躲开,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个捣乱的小东西。顿时一声呻吟溢出了他的喉间,他猛地仰起了头,挺起腰,主动把那东西往我手中送来。我再不客气,握住那东西,便快速地撸弄起来。他的呻吟再难止歇,一声高过一声,最后已是气促声嘶,然后,骤然一声尖叫,灼热的欲液,已在我手上喷洒出来,人则瞬间瘫软下来。
此时的我也到了极限,顺势分开他的腿,就着手上的白浊,猛地将两指送入了他的体内。他一声惊呼,身体骤然绷紧。我不待他反应过来,已并指在他体内快速抽送起来。听着他的惊呼渐渐变成呻吟,身体的挣扎慢慢变成了无意识的扭动,双腿也重新缠到了我的腰间,之前排拒着我内壁放松下来,变得柔软湿润……我知道,是时候了。
于是,我抽出两指,将早已坚挺的分身抵在他的穴口,一点一点顶了进去。他身体一颤,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臂,双眼骤然睁开,惶恐地看向我。我低下头,轻轻吻上他的眼睑,然后是脸颊,红唇,口中不停地柔声道,“没事,没事,放松……”随着我的声音,他的眼睛渐渐闭上,身体果然慢慢放松下来。我趁势猛地一顶,终于完全进入他的体内。他闷哼了一声,脸上一白,双手却紧紧抱住了我的后背。我再不迟疑,一下下抽送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终于逼出了他一声声破碎的呻吟。他双目紧闭,胡乱摇着头,脸上又是绯红一片,浮着一层晶莹的汗水,樱唇开合,灼热的喘息急促粗重,夹着一句句混乱的叫声,“不!慢点,慢点!啊……主人……那里,那里!快!”待我依言对准了他体内的某处猛烈撞击起来,他的口中便只剩了声声尖叫。忽然我猛地一个抽插,他的叫声瞬间拐上了云端,与此同时,我们一起到达了欲望的顶点……
事毕,看着心满意足,窝在我怀里,几乎立时睡着的某只小猫,我不由开始发呆……完了,又犯错了!……算了,事已至此,睡吧!于是,再不多想,吹灭床边蜡烛,抱紧他,拉过一旁被子盖住两人,闭眼,睡觉。
然后,纵欲的结果就是,次日一早,我是腰酸背疼,而他的嗓子几乎完全哑掉。
我趴在床上,看他在朦胧的晨晖中,勉强睁着两只肿肿的眼睛,一边撩水洗澡,一边不停地清着嗓子。我打了个哈欠道,“急什么,天还没亮呢。”
他呆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脸上一红,低声道,“现在人少!”
我立时明白过来,“你怕别人看到你?易容不就行了?”
他郁闷地道,“我又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来得匆忙,什么东西都没带。”然后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霍然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自是不明所以,不过莫名地有些心虚,干笑两声道,“那个,一会儿我送你出去!”
当我们从寝宫出来的时候,果然四周不见人影。淡淡的晨雾笼罩着寂静的庭院,整个世界宁谧而安详。
我深深吸了口早上清润的空气,然后举步,带他直奔寝宫的后门而去。
一路之上,也曾碰到过几个侍卫宫女,不过他们远远看到我都是急急跪倒行礼,没人敢细看我身边紧紧裹着斗篷的人。如此走到后院玄瑛终于松了口气,宫门就在眼前了。
哪知,就在这时,从一旁假山之后转出两个人,一男一女,劲装结束,正是锦帆和晴霞,可能是刚练功回来。两人大概没想这么早会在这里碰到我,均是一愣,然后眼神不自觉就瞟向了我身边,然后,僵了。
我身旁的玄瑛也傻了,他也没想到这会儿会碰到熟人,而且这俩熟人还不怕我,直勾勾地瞪着他看。虽然带着帽子遮住了部分面孔,但锦帆晴霞与他数次相见,轻易就认出了他。
我心中暗叫糟糕,早知道不送他出来了,这下人家肯定会想到,昨夜我房中的人就是他。
正想赶紧说点啥岔过去,那边锦帆已叫了出来,“是你?无耻!”
玄瑛的脸腾一下红了,然后转白,然后转绿,然后转青,然后,人影一闪,他已扑到了锦帆面前。锦帆惊呼一声,不及反抗,瞬间被他擒住咽喉,再说不出话,身体剧烈挣扎起来,脸色渐渐转青。晴霞这才反应过来,扑过去就要救人,却被玄瑛一挡一拂,就跌在地上,动不了了。
我怔了一下,急忙跑过去,心中却忍不住哀叹,这个傻东西啊!本来人家不一定确定,现在可是再无怀疑了。当我赶到的时候,锦帆已经半死了,我连忙拉住玄瑛的手道,“别别别!”
哪知这会儿玄瑛已急红了眼,一把挥开我,吼道,“滚开!我要杀了他!”
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抬眼看锦帆已不动了,我也急了,叫道,“杀什么杀!昨天让你别出声,你非不听!现在弄得整个行宫的人都听到了,你都要杀了灭口不成?”
他呆了一下,脸上一白,手终于慢慢松开了。
锦帆跌到地上,摔醒过来,然后趴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咳嗽,同时还不忘抬起头,狠狠地瞪着玄瑛。
玄瑛已经顾不上看他了,一脸彷徨委屈,眼圈都红了。
我叹了口气,转向锦帆道,“锦帆,你若不想给你家公子惹麻烦,今天的事情就一个字也不许提,更不能对别人说起,你记住了吗?”
锦帆愤愤看着我道,“用你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乱嚼舌根的三姑六婆!”说着,一脸不忿地又转向玄瑛,到底忍不住骂了一句,“不害臊!”
我一把拉住身旁要冲上去的玄瑛,急忙挡在两人之间,脱口道,“锦帆你好歹看在人家给你洗了一个月衣服的份儿上少说两句好不好!”然后,瞬间噎住,回头望向又黑了脸的玄瑛傻笑了起来。
这时那边锦帆已问了出来,“你说什么?什么洗衣服?”
我转过头,支吾了两句,最后才道,“在临安那会儿,你们天天给我留那么多衣服,我哪儿洗得完?谢大哥的我洗了,你的,就由他代劳了。”然后又忍不住补上一句,“第一天洗烂的衣服也不是我干的,是他,那天他是第一次洗衣服……”
看着锦帆惊诧之极的眼神,我还欲再说,忽听身后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哦?第一次洗衣服?”
我骤然回头,只见玄瑾白衣如雪,正站在不远,似笑非笑,看着玄瑛,接着道,“师弟还真是健忘啊?”
我怔了一下,不由问道,“什么?”
玄瑾看了我一眼,悠悠道,“当初刚入师门,每月会有一次比试,输的人负责下月洗衣打扫之事。所以自第一次比试后,我就再没自己洗过衣服……师弟,我记得当初我的衣服,好像都是你在洗吧?那时你还总是边洗边喃喃骂着什么,无事穿丧服,家里死光光,对不对?怎么说忘就忘了呢?”
我骤然回头看向玄瑛,只见玄瑛呆了一下,傻傻道,“你知道?那你还……”然后他猛然露出恍然之色,大声道,“我明白了!当初你之所以只穿白衣,就是因为白衣容易脏,可以让我多洗两次,对不对!”
玄瑾嘴角微微一勾道,“师弟,你终于明白了?”
玄瑛脸都气红了,叫了声“你!”就要扑过去。
眼看这两个又要打起来了,我连忙大叫了一声,“玄瑛!”成功地止住了他的动作,然后故作愤怒地道,“好啊你个玄瑛!原来那天你是在故意耍我!”
玄瑛一呆,脸色一变,立时道,“那个……陛下……时间不早,臣告退了!”说着躬身一礼,然后一闪身,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再也忍耐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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