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自有安排，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想怎样，不由得他们想怎样！姜总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关键就是林九江一句话，乔红军想插手也插手不了。好了，我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些。喝酒，喝酒！”他对那两个喝得正酣的女郎吆喝着，打了一个响指。两个俄罗斯女郎喝得有点多了，听见查理·黄的响指，知道黄要他们干什么，于是把浴袍一脱，就在平台上跳起裸体舞来……
她们旋转着，猛烈地抖动着硕大的乳房，在佟希仁和查理·黄的面前跳起艳舞，做着各种舞姿和挑逗的动作，她们做得很专业，也很投入，不时地转身，从餐桌上拿起伏特加狂饮，这也是她们跳舞的一个环节。有一个甚至把查理·黄的大烟斗噙在嘴里，让烟斗在查理·黄面前晃来晃去，意欲让他侍候她吸烟斗。查理·黄把古巴烟叶填进烟斗，为她点火，浓烈的怪怪的烟味飘散开来，俄罗斯女郎把乳白色的烟雾喷在查理·黄的脸上，黄夸张地吞吃着那烟雾，一副十分受用的样子。
佟希仁把江雪带到姜总旁边的位子，姜总一边是尤欣，一边是江雪。这是佟希仁的刻意安排。他向姜总介绍江雪：“江雪小姐，合唱团的着名演员。”
“客串，”江雪简洁地纠正，“四中的语文教师。”
“久仰久仰，我最尊敬的就是教师。”姜总说着，伸出手来握手。
林布旁边坐着的副总汪涛，30多岁的样子，很老成持重。他规规矩矩地坐着，把腰挺得笔直。他大约觉得旁边这位小姐气氛太紧张了，便趁服务生倒茶时，把靠近林布的茶杯挪了挪：“小姐贵姓？”很悦耳的男中音。
“我叫林布。”林布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
“我叫汪涛。”他给林布递过来名片，“有空请到集团来玩。”他客气地说。
“《广南晚报》是你们管的？”林布看着名片，没话找话。
“下属报业。常看吗？”
“不常看，没钱买！”
“说笑话了，喜欢的话，我倒可以每期给小姐派送！可以给我电话吗？”
“当然，我没卡片，写写吧！”林布渐入佳境。
“就在我的卡片背面写吧！”
林布龙飞凤舞地写上名字电话。
“哦，是林布，刚才我想到一种水果叫布霖。”汪波没话找话。
“很好吃，我很爱吃。”林布顺着话题。
有几个会喝酒的女孩子在场，气氛很好。姜总很高兴，一个劲地夸佟总会安排，知情解意。大家喝了不少酒，都有些兴奋。佟总吩咐上来名贵的水果。大家便转移到沙发那儿。
佟希仁坐到姜总旁边，给姜总递了一块火龙果：“清清口，很去火的。尤其是喝了酒，一定要吃上几块。”他殷勤有加。
“姜总，周末我安排一下，到一个地方，好极了，保证你从未领略。”
“不会吧，这么玄的地方，在哪儿啊？”姜总很感兴趣。
“到时再说，你给时间我安排就行。”他悄悄说，“就你一个，别带任何人！”
姜总会意：“就是你鬼点多。”
“究竟什么地方？广南广北，没有我不清楚的去处。”
“鱼王昌！”佟希仁脱口而出。
“哎呀，我说佟总啊！你不弱智吧！”姜总大失所望，“听说鱼倒是不错，就是环境太差。佟总，你也太没品位了吧！”他忽然大声地说。
“此鱼王昌非彼鱼王昌也，姜总，到时你就知道了，保证你眼界大开。”
“但愿吧！”
佟希仁忽然神色凝重，十分认真地与姜总耳语：“我说老兄，你的报告有没有给林市啊！”
“没呢，但是，都找了好几回了，我想各方面的关系沟通好，再给他送，万无一失了，领导一拍板，不就行了。这事有难度，但事在人为嘛！请放心。”姜总力求说得客观一些。
“姜总，我佟希仁办事可是认真，该跑的路子我都跑了，你知道我佟希仁不是小里小气的角色，该出手时就出手，该花的都花，没问题。”
“这就好，不过，这事也要在上半年解决，到时候，财政也下来了，水到渠成嘛！”
“有你这句话，我就有交代了。”佟希仁看到了光明。
“林布方面我再负责加强印象，有你买单就行，对吗？”
“当然，义不容辞。”
尤欣见佟希仁只顾在和姜总说悄悄话，对她的话题避而不谈，心里有些急，她们可不光是来吃饭的。她便不管不顾地说：“佟总，我们什么时候谈？”
“不用谈了，尤小姐，还谈什么呀！”佟希仁大大咧咧，把尤欣弄得莫名其妙。
“谈合唱团的事啊！”
“我已经交代秘书了，到时办就行了！”
“真的？那太谢谢佟总了。”尤欣伸出手，郑重其事地说，“握一下。”
“到时签个协议，双方都规范一下，具体细节我会派人去协助你们理顺。”佟总一本正经地说。
尤欣觉得佟总这次太爽快了，真该刮目相看。她本来一直认为佟总太滑头，她原来对佟总不抱太大希望。
“等会儿就去办吧！”江雪对尤欣说，其实是对佟总说。
“好啊，现在就办，我给秘书打个电话，让他下来接你们到办公室去，协议书我都签好了。尤小姐如没意见，签上尊姓大名，留一份下来给我就OK了。”
事情顺利得令人吃惊，林布有些不相信这是真的。虽然还不知道佟总会给多少，但同意给，就特不简单了。
三个女人，像打胜仗的将军，从电梯里直笑到18层佟总的办公室。刚才秘书要下来接，尤欣说自己上去得了，又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当秘书把协议书递给尤欣时，她们三人的眼光不约而同地在协议书上寻找赞助金额那一栏上的数字。
她们三人异口同声地“啊！”了一声。
秘书是个小个子男人，很年轻。他见尤欣她们神情怪异，关切地把脑袋凑上来，和她们一起看那协议，想看看有什么不妥。
“有问题吗？”他小心地问。扑过来一股大蒜的气味，把尤欣她们熏醒过来。
“没，没，没问题。”尤欣有些结巴。
林九江忽然想给尤欣打个电话。
那天午后，尤欣没有对他表示恶感，她对他的举动显然是接受的，尽管她醉得很厉害。他能够感觉到她的顺从，他之所以没有更进一步，皆因为他还把握不住，后果会如何？他要的是一种长久。这长久他盼望了多少年，眼看就要实现了，他不能打无把握之战，功亏一篑。这不是林九江之所为。单纯要一个女人？那太容易了。在金蚂蚁的总统套里，是唾手可得。可是尤欣，她不仅仅是一个女人，她简直是自己从青年时代开始至今的一种精神梦想，一种寄托。她的肌肤，她的神态，她的所有隐秘的私处，她的令人晕眩的体味和口气，是林九江从未领略的叫做高贵和优雅的东西。一想到这些，林九江几乎让自己想象出来的这些美丽概念感动了，似乎也把自己引领进一种高贵与优雅之中。
自那天以后，他没有勇气给尤欣电话。
现在，有一个借口可以给她报喜或叫做祝贺。昨天佟希仁特意告诉他，他决定赞助一笔款给合唱团，同时以“金蚂蚁”冠名合唱团：“当然，这一切却是为本届政府的政绩着想，两个文明一起抓嘛，还有，主要是支持一下尤欣团长。”
他当时对佟希仁的话不置可否，佟希仁只好怏怏地放下电话。
他让李海回自己办公室去，他想清静一下。
林九江给尤欣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尤欣想不到是林九江，她淡淡的但不失礼貌地和林九江对话。
“佟总同意赞助和冠名，是真的吗？”
“真的，已签了协议。谢谢你林市长。一定有你的功劳。”
“哪里，是你们的工作出色，为社会肯定，对企业文明有帮助，自然会有人支持。”林九江很客观地说。
“市长，有空请到合唱团指导指导。”
“好啊！”
“就这样，再次谢谢您。”尤欣把电话挂了。林九江情绪很好，他听不出尤欣有什么不快。
女人就是女人，总得有男人追捧。尤欣一点也不记恨，还一口一个谢谢。林九江很受用。
刚才由老江引起的不快，便也烟消云散。林九江突然想起吴教授明天要回京城，今晚是广南大学赵浩燃为吴教授送行，请他一定赏脸光临。他想今晚还是单独与吴教授聊聊为好，便又把李海叫过来。
“吴教授方面有什么安排？”林九江问李海，李海以为他问的是今晚的宴会，便说：“吴教授明天回京城，赵副校长安排在鱼王昌。”
“这我知道，我说的是博士课程的事。有什么学习方面的问题？”
李海走到他办公桌上，翻着桌子上的文件，从中抽出一份：“这是我早上送过来的，考试复习提纲，一些重要的地方，吴教授都做了些记号，这是重点。”
林九江这才发现有这样的东西，上午他来不及看。只见吴教授在提纲上圈圈点点，做了记号，有的还做了提示。林九江很高兴，说：“我再看看吧，答案也有了吗？”
“在后面的附页里。”李海翻到那几页。
“别的同志也有这些东西吗？”
“提纲是有的，附页是吴教授特意写的。”
“代我谢谢他！对了，给他准备一些礼物，土特产嘛，京城人也是喜欢的。让阿男去办吧！你告诉他一声他就明白了。我那里还有一些烟和洋酒，也给他送一些。讲课费是赵校长那边付，我们就不管了。”
林九江事无巨细，交代得挺仔细的，李海在这点上自叹弗如。
“哦，对了，你说今晚在哪里，鱼王昌？”
“对，是这样，前几天有人请吴教授到那里吃饭，他对鱼王昌印象很好，说跟他在日本讲学时经常去的餐馆差不多，主要是红鳟鱼刺身特别棒。赵浩然也乐得省钱。”李海连忙解释。
“是不是要让他们改在别处？”
“环境怎么样？要清静些才好！”
李海听出林九江的弦外之音，是怕那里太吵杂，不方便，就说：“我跟赵浩然了解一下，商量后再请示你。”
“什么话，李海，是人家大学请客，不是我们政府请，客随主便嘛！算了，就让他们去张罗吧，不过，请餐馆那边安排一下，挑一个地方。”林九江非常委婉，把话都说到点子上。
“还有，饭后我们单独请吴教授再坐坐，大学方面的人就不必参加了。或者就到广北温泉去，他明天是几点的飞机？”
“下午3点一刻。”
“那好，就这样定了。”
李海听林九江一番关于安排的说法，又学到不少为人为官之道，发觉出了一身汗。他本想今晚到合唱团，听郑天一吹苏格兰风笛，看来，只好泡汤了。不过，他倒希望林九江别让他跟班去广北温泉，那他就自由了。林洁早上还来过电话，约他晚上去苏格兰牧场喝酒：“明天是星期六，休息，可以喝个通宵。”林洁强调说。
林洁这个女孩挺有意思的。和她相比，李海自觉老气横秋了。其实，林洁也就比他小3岁。真是各领风骚三五年啊！三五年就是一代截然不同的人。
合唱团的女孩都挺有意思。李海便有点心猿意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