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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书籍名:《的哥们的悲苦情色生活》    作者:王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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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还没停稳很多小伙子过来打招呼,这是饭馆拉生意的。两个人下了车,一个小伙子说:“大哥,您的车也停这?”

  程显祖点了点头,心里明白,小伙子见过出租车拉人到这吃饭的,没见过出租车司机也跟着吃饭的。

  吃饭的过程中,程显祖了解到,小红已经不在歌厅干了,她有个相好的叫金德,一个在刑警队干过又下海做生意的警察。有一段时间,监视器材是不许民营的,做这个生意的大都是部队和公安,她的相好的就是在那个时候放弃了警察的工作下了海。小红没说怎么认识的他,最后小红在金德办的公司的工程部找了个差事,就是满处找活。

  “这么说,金德不错,起码他给你找了个正经的差事。”程显祖听完了说。

  “二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老忘不了你吗,就是因为你实在,你别不爱听,你实在得叫人觉得你好像是从月球上来的。这社会谁对谁不错?他到歌厅要花钱,现在叫我跟着他干,他就不花钱,还给他挣钱。我呢也干腻了过去的活,那不是人干的,在这能挣点儿钱也不错,不就是陪他睡觉吗,这有什么呢?”小红说完了一口干掉杯中酒。

  程显祖听了小红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默默地听着。难处这俩字太难写了,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这就是活着的道理。

  小红见程显祖不说话就问:“二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这不好吃?”

  “就是累了,东西不错。”程显祖应付道。

  “小梅跟老黑后来怎么样了,还有联系吗?”小红问道。

  程显祖把老黑和小梅的事跟小红说了一遍,小红有点儿感慨地说:“二哥,在那里面,我跟小梅最好,我就劝过她,别动真的。你在那种地方你是啥?除了挣钱你要再想别的,那你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可后来我看见她和老黑真的动了心我就不劝了,这玩意儿劝不得,果然就落了这个地步,你看我跟金德,虽然不是在歌厅里干了,可我知道,他还是按照买卖的规矩跟我打交道,我也不傻,你有利用我的地方,我也有得益你的地方,大家方便,二哥你说是不是呢?”

  小红越说越兴奋,酒也越喝越多,渐渐地就有了几分醉意,程显祖知道,这样下去就是聊一宿也没完就说道:“天不早了,你赶紧地喝,咱们走吧。”

  “嫂子在家等急了?”小红的眼睛蒙起了一层雾说。

  “是,晚了她不放心。”程显祖说。

  小红叫过伙计结账,程显祖刚要掏钱小红拦着说:“二哥,你是要我把欠你的钱还你呢,还是让我结账?”

  这句话把程显祖问愣了,程显祖不仅一阵的感叹,自己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愣让这丫头片子给逼到了这。

  小红没让程显祖送她,自己“打车”走了,程显祖回到家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让程显祖吃惊的是,大芹不在家。

  程显祖自己沏了茶,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他想等等大芹。每天都是老婆等我,轮也该轮到自己了,程显祖这样想到。又抽了也不知道是几根烟,墙上的闹钟已经指向三点,程显祖有些坐不住了,他决定给大芹打个电话。

  电话里传出了“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他拿着手机不知道是该继续打还是等待,加班怎么还关机呢?也许工作期间不许打手机?想着想着眼睛开始打架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上床上睡去!”大芹进屋叫醒了他。

  程显祖睁开眼看见大芹脸色微红,一脸兴奋的神色。

  “加班加到这个时候?手机怎么还关了呢?”程显祖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盘问过老婆的行踪,现在这样问只是觉得不问倒说不过去了。

  老婆脱了外套拿过程显祖的茶缸子仰着脖子喝了一气说:“手机没电了,我十点钟就下班了,去参加了个聚会。”

  程显祖听了有些纳闷,不是聚会这个词而是这个词从大芹嘴里说出来。

  看着一脸疑惑的程显祖大芹接着说:“这事前些日子就定了下来,是同学聚会,以前我是从不参加的,老头老脸的不敢见人呢。今天下午他们又给我打电话,我说我下班晚,他们说多晚都等着我,我没办法就去了。”

  对同学聚会,程显祖不陌生,可他从来也没有觉得这个聚会有什么必要,也没兴趣,他也接到过邀请只是都回绝了。他认为同学聚会就是对过去的回忆,或者就是把自己带到过去的时光里,可现在混得这样,将来都没奔头,回过头去看过去,那不是更堵心?

  程显祖这样想着嘴上并没说,大芹坐在他旁边说:“我开始想,这些人指不定都老成什么样呢,我去了一看,都神采奕奕的,有的我都认不出模样来了。比如我们班原来的那个小素,上学的时候没有一个男生看她一眼,你现在再看看,珠光宝气的就是个阔太太,听说嫁了个台湾人。还有我们班一个叫小耗子的男生,上学是个受欺负的主儿,一到冬天大鼻涕过河,现在是个IP公司的老板。哎!看着他们都混得比我强,想当初你老婆在班里可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姐,追我的人多了去了,现在再看看我这样……”大芹说完又喝了一口水,程显祖闻到了酒的味道。

  “你喝酒了?”

  “咳!我们原来的那个班长,死乞白赖按着我喝,我哪喝得了酒,开始喝着嗓子眼都冒火,喝着喝着感觉这酒也不难喝。”大芹说完笑了笑。

  程显祖发现,自从大芹进了门到现在,从没用眼睛看着自己说话,她好像是对他说,又像是给她自己说,他想,也许就是兴奋造成的。这么多年两个人的日子从来就不宽裕,老婆几乎就没有机会给自己留点儿时间和消遣,难得有这么一次,她高兴或者兴奋也正常。

  “睡觉吧,再白话天就亮了,明天我还得出车呢,老板一家子走了,这些日子我得抓紧挣点儿钱。”程显祖说。

  大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兴奋劲里醒过来,并没有回答程显祖的话而是说:“我现在才明白了那句老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年底是生意好的时候,程显祖早出晚归地干着,不错,他没法叫老婆跟他们的同学比,他知道即使自己把骨头榨成了油也不行,可他得努力,他不能让每一天白白地过去,趁着自己的身体还好,他觉得只要这么干下去,总会好起来。

  中午的时候,车子的轮胎放了炮,换上备胎的时候,程显祖看着车子的轮胎发了愁,按照现在这个样子,这几个轮胎都得换,这还是上次来庆带着他找那个修轮胎的老头换的,现在已经磨平了花纹,一旦下了雪这样的轮胎非出事不可。

  他忽然想起了来庆,这小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由于牵涉到了四姐,程显祖每次想给他打电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不打不行了,可是要是换了轮胎这几天就白干,这真是狼叼来喂了狗。可是不换出了事那就更赔本儿了,想到这他还是给来庆拨通了电话。

  电话通了,来庆的声音有点儿没精打采:“喂,二哥呀?”

  “你小子这么些日子怎么没信儿了?”程显祖不能回避这个问题,用这句话当了开场白。

  “有事吗?”来庆没往这上说。

  “我的轮胎没法对付了,你上次带我去的地方我忘了怎么走了。”

  “去了你也是白去,那老东西早就叫公安局抓起来了。”来庆说。

  “因为什么?”程显祖听了吓了一跳。

  “不是跟你说了嘛,他的轮胎都是贼赃。”

  “那怎么办呢?”程显祖有些着急地问。

  “二哥,死了张屠户,也不能吃带毛的猪,收贼赃的有的是。”来庆不在乎地说。

  “非得找这样的?”程显祖不放心地说。

  “不找也成,专卖店里来四条固特异的轮胎,两千多块,用着放心使着舒服,你不是不肯掏那么多钱吗?”

  听了来庆的话音,程显祖觉得很不舒服:“你吃了枪药了,怎么说话横着出来?”

  “我刚睡着就叫你给吵起来了,你在哪呢?”对于程显祖的埋怨,来庆也没反应。

  “我拉活呢,你怎么现在还睡觉,现在活好拉你在家里睡觉?”

  “你说个地方我找你去。”来庆说。

  “我再对付半天,晚上上四姐那去吧。”程显祖说。

  来庆犹豫了一下说:“成,晚上那见吧。”

  虽然轮胎不行了,但还不至于不能用,程显祖决定先拉一阵,晚上见着来庆再说,心里头想着,收拾着换轮胎的家伙正要上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提着两袋大号的大塑料袋站在身后:“师傅,您这车走吗?”

  “走。”程显祖一边答应着一边看了一眼,见她这塑料袋里装的都是“羊蝎子”(羊的脊椎骨)。

  上了车程显祖问:“买这么多?您不是开饭馆的吧?”

  “开什么饭馆?我们那口子爱吃这口儿,今儿来了几个朋友,点着名要这个,非要上外边吃去,外边吃多贵呀?还不卫生。我就跑超市里买来,您瞧多新鲜?”女人说。

  送完了这趟活,程显祖心里想,老婆和自己也爱吃这个,只是多长时间没有想着正经鼓捣点儿吃的了,不如也买一些拿回家去,等哪天回去得早让她给煮着吃。

  天快黑的时候,程显祖买了羊蝎子决定先送到家里,然后再去找来庆,把车停在院子大门口,进门碰见街坊二大爷。

  “二大爷,吃了吗您?”程显祖打着招呼。

  “都什么时候了不吃饭?小子,你属耗子的了,昼伏夜出了,难得见你人影呀?”二大爷满嘴酒气地说。

  “我干的这差事没工夫呀!一睁眼就该账,您瞧我买这羊蝎子真不错,您拿几块吃去得了。”程显祖打开塑料袋说。

  “我连羊肉都嚼不动了,我还吃羊蝎子?你成心是怎么着?”二大爷瞪着眼睛说。

  程显祖开了屋门把羊蝎子放在冰箱里,转身出来锁门,看见二大爷还站在那。

  “还走是怎么着?”二大爷问。

  “这才到哪呀,还得拉会儿呢。”

  “你媳妇还没回来?”

  “她也早不了,有时候比我回来得都晚。”程显祖没明白二大爷为什么问这个。

  二大爷嘬了嘬没牙的瘪嘴说:“小二,你这儿来,我有话跟你说。”

  程显祖说:“什么事呀,我这要走呢,要不然您进屋说来,外边怪冷的。”

  “不用,我就在这跟你说,别光顾了挣钱,那都是身外之物。迄小我瞅着你长起来的,爷俩不戒心,你看现在多少人钱挣来了,祸也跟来了。”二大爷说着还四下看了看好像很神秘。

  “我这不是发财去了,我得养家口,您的孙子不是上着学得用钱吗?”

  “这我知道,我也业障(受罪)一辈子了,你得关心关心你媳妇,女人不能放家里就不管了,家具要没人管放长了时间还散架呢!”

  二大爷这些话叫程显祖摸不着头脑:“二大爷,您别绕道我(不直接),您要说什么?”

  “你媳妇老有个男人把她送回来,就送到胡同口,我上茅房的时候就碰见好几回。”

  “二大爷,您眼花了吧?谁送她呀?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程显祖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这院子里好些人都看见了,可谁也不说,也就是我告诉你,我眼花了大伙眼都花了?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此时的程显祖心里已经乱了,他不相信二大爷说的话,他更不相信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老婆会有什么意外,可二大爷的话真真切切地说在这,他这么大岁数也不能无中生有,到底是谁有毛病呢?

  看着站那发愣的程显祖,二大爷嘱咐说:“沉住了气,先别问她,哪天拿她一回,你可得抓紧,现在是送到胡同口,别等着给送家来,那就什么都晚了。你放心,二大爷给你盯着,一有风吹草动我就给你送信去。你媳妇是个老实人,也许是诸葛亮玩儿狗,一时的糊涂,架不住现在的坏人多呀!”

  二人正说着话,二大妈跑了出来:“死老头子,你胡说什么呀你,小二别听你二大爷的,他老年痴呆了,喝两口猫尿就胡说八道。”说完拉着二大爷进了屋,屋里传出二大妈埋怨的声音,“你瞎说什么?这要叫他们两口子打架你缺德不缺德呀?”

  “我眼瞅着小二让人给戴上绿帽子不言语我就不缺德了?”二大爷反驳道。

  程显祖站在院子里听着两位老人的话,心乱如麻。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嘱咐自己:即便二大爷说的是真的,也就是个男人送老婆回家,这么晚了有个同事顺道送她回来这也没什么呀?大街上是亮的,胡同里可是黑的。

  手机响了,是来庆:“二哥,我给你找了四条带子在我车里呢,你什么时候到呀?”

  “我这就去,你在四姐那等我。”

  “咱俩最好一块去。”来庆说。

  “我在家呢,一会儿去。”程显祖觉得有点儿蹊跷,来庆什么时候这么黏糊了呢?转念又一想,自己也许摊上难缠的事呢,哪还有工夫想他?

  “这样吧,你也别拉了,我一会儿接你去!”来庆说。

  程显祖放下电话开了门走回家里,他坐在沙发上点上了烟,满脑子都是二大爷刚才说的话,虽然他给自己找了理由,可还是闹心。屋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虽然家具是旧的,老婆和自己结婚的照片挂在靠床的那面墙上。那是他们俩结婚以后一年照的,那个时候还不时兴结婚照。说老实话,程显祖就没正眼看过这张照片,它已经成了这家里的一部分,不能没有可又没再引起他的注意,今天看着它心里的感觉真的不一样。那是夏天照的,两个人都穿着衬衫,照片是黑白的,可他还记得老婆穿的是一件粉色的衬衫,她留着短发只是“刘海儿”烫得打了卷儿。他使劲地盯着照片,感觉照片上自己的眼睛没有老婆的有神,他还记得照这个照片的时候摄影师提醒他的话:“那位男同志,乐着点儿,别老皱着眉头呀!”

  就是这张最后他也有点儿皱眉头、老婆喜气洋洋的照片,在这个墙上挂了这么多年。程显祖就这么看着,他似乎想从老婆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老婆的眼神也在看着自己,那熟悉真诚的眼神好像在说:“老程,你瞎琢磨什么呢?”

  是呀,自己是不是多想了?男人要是小心眼可丢人。老婆对自己的忠诚简直就跟院子里那棵槐树一样可信而真实,可二大爷凭什么说这些呢,特别是二大爷说的那句话:“我眼花,大伙都眼花了?”

  看来二大爷说的是真话,只是二大爷说的话和他的推论是不是一回事的问题。想起自己干了这个活,走的时候老婆还没睁眼,回来的时候她睡着了,或者是自己睡着了她才回来,她心里会是什么感觉?想起老婆那天参加同学聚会的时候说的那句“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程显祖心里一阵的内疚。

  窗户外头传来了汽车的声音,程显祖知道来庆来了,他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门口,来庆从车里探出头来:“走吧!”

  “你不进来了?”程显祖问。

  “嫂子在家呢吗?”

  “没有,我是送点儿东西才回来的。”

  “那我进去干吗,看你?”

  来庆把轮胎放在程显祖的后备厢里,程显祖锁上门俩人上了车。车子拐出了胡同上了大街,程显祖发现方向不对就问:“你这是朝哪开呀?不是上四姐那去吗?”

  来庆俩眼盯着前方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呢,今儿咱们不去那了,我家附近新开了个羊汤馆东西不错,咱俩上那喝点儿去,我也把车放家里,现在查得紧,我也不敢喝酒开车了。”

  “说好了的怎么又不去了?”程显祖问。

  “我心里头乱!找你聊聊给我个准主意。”来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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