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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迟到的书信(2)

书籍名:《丰情惠韵》    作者:史济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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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老婆没他那样担心,反正是男孩子,晚上出门只会占别人的便宜而不怕被别人吃了豆腐,整天关在家里还怕闷出病来呢。她无所谓地说:“不清楚,最近跟供销社里的宋大伟打得火热。”

  “会不会又去找那个祝家大女儿了?”贺永昌提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

  “不会吧?听说祝皎月已经订婚了。”他老婆漫不经心地说。

  “订了婚也不是绝对安稳,像阿莲这样的骚货结婚了不照样乱搞?现在的女人早乱了纲纪,不再讲究三从四德,不知羞耻的大有人在。”

  “你也不能把坏事都往女人身上推,男人就都是好东西了?那祝皎月来找过我家鹏飞吗?从来没有呢。”

  “所以我叫你盯紧点,别让他跟那样的人家有瓜葛。不然,他的前途就毁了。”贺永昌吩咐老婆。

  老婆说:“我哪盯得了?脚长在他身上。”

  贺永昌说:“你不会想想办法吗?祝家的女人都有一股妖媚气,公社里的祝家二女儿我就想打发她回家了,留在食堂里惹是生非,早晚是个祸害。前天她自动离开了,也好,省得我费口舌。”

  老婆说:“她若真想跟陆书记发生点什么,离开了公社也照样可以,你管不了也别管了,他们都是单身。”

  贺永昌说:“哼哼,真要是那样,管不了她还管不了陆重山?这是跟谁同坐一条板凳,阶级立场到哪里去了?嘿嘿,到时定够他喝一壶的。”

  “我劝你别管外人,还是管一管儿子吧。你上次不是给他介绍了邮电局的接线员吗?这事怎么样了?”

  “嗯,面是见了,这小子不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真不知如何想的。你明天问一问他,要是愿意就尽快把事情定下来,有个女人管着他心就不会野了,省得像雄鸡似的到处赶骚,二十多了,也该定亲了。”

  贺鹏飞来到爱芝家时,大伟、皎月都到了。一盏煤油灯在桌角静静地燃烧着,发出温馨的光,将众人的面孔照得亮堂堂,看上去更加棱角分明、模样周正。有宋大伟在,买不到煤油的担忧是多余的。贺鹏飞与大家打过招呼,也加入到他们之中。四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围坐一起,自有一种浪漫和激情。宋大伟拿出扑克,说鹏飞来了就好,打牌了打牌了。大家自然而然地照原位坐好,鹏飞与皎月互为对家,跟爱芝和大伟对垒,打的还是“升级”。

  鹏飞偷眼望着皎月,看她依旧面容清秀,肌肤白皙,但确实有些心事,情绪低落,不像先前那般未语先笑、声震四座,打牌也有点心不在焉。

  爱芝扣好底牌,打出一只黑桃A,皎月却迟迟不出牌。爱芝推她一下,说:“皎月,该你出牌了,想什么呢?”

  皎月发现自己走神了,急忙集中起注意力:“好,我出。你打了什么牌?”

  宋大伟说:“上家打的牌也没看清楚,看来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可是思念情郎也不急于一时呀,再说也不用舍近求远。”

  皎月被说得窘迫,抡起拳头打了一下宋大伟,说:“你这人就爱瞎说,我哪有?”

  “好,好,你没有。”宋大伟得供销社里那帮哥们的真传,口才比阿强他们略为逊色,但对付别人却绰绰有余。他的油腔滑调的劲头又来:“按理现在思春是早了点,春天没到,油菜花还没开。现在是冬眠期,连猫呀狗呀都不发情。”

  皎月说:“要是你的臭嘴也会冬眠就好了,我们可落个耳根清净,省得天天听你胡说八道,比苍蝇还烦。”

  宋大伟笑着说:“其实我巴不得你思想开小差,多犯些错误,这样今晚的牌我们赢定了。”

  贺鹏飞说:“那可不一定,该我们赢的还是会赢。”

  “你呀,还是输掉牌比较好。”宋大伟一脸奸笑,“常言道‘牌场得利,情场失意。’牌场跟情场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切勿顾此失彼。”

  “呵呵,难怪你的牌打得这么臭,原来是情场得意,爱芝对你太好了。”贺鹏飞对爱芝说,“爱芝你得制裁他一下,给他吃点苦头,好让他牌场得意一回。”

  爱芝说:“你们别光顾着斗嘴了,快出牌呀。”

  四人停住了口舌之争,专心打牌。牌局战况却呈一面倒之势,爱芝常常抢到翻主牌的权力,宋大伟也不时拿到大王小王,两人配合默契,打出几手妙着,牢牢占据着庄家的位置,轮番升级。皎月手气不好,还一再出错,气得她直跺脚。她还时不时骂一通鹏飞,埋怨他不给逃分的机会。贺鹏飞今天运气不佳,总拿一副烂牌,就算有好牌也没有上手的机会,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K、10、5被爱芝和大伟捉去。宋大伟高兴得手舞足蹈,兴奋地高声叫喊。爱芝也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皎月他们只打到6,爱芝和大伟就顺利地升到了A。

  大伟仍意犹未尽,说:“这么快就胜了,真不过瘾。来,来,再战一局,给你们一次赢牌的机会。”

  皎月说:“不玩了,今天手气太臭。”

  大伟说:“不是手气臭,是你们打牌不专心。”

  皎月说:“哪有不专心,是你的乌鸦嘴烦人。”

  爱芝说:“算了,给他们一个总结经验吸取教训的时间,下次反败为胜。”

  贺鹏飞说:“今天就让你们多得意一会儿。也别太高兴了,又不是赌钱。”

  皎月起身要走,贺鹏飞自然一路陪伴。宋大伟对他挤挤眼,说:“打牌输了,其它地方就得意了,别得意忘形啊。”贺鹏飞白他一眼说:“去你的,小心爱芝扭你的耳朵。”

  “就是,爱芝你也不管一管,给他点厉害尝尝。”皎月望着爱芝,期待她说大伟几句,可爱芝笑而不答。

  “哟,两人联手攻击我了,这统一战线还挺强大的,团结一致,共同对敌。”大伟笑着说,“好汉难敌四拳,我投降了投降了。”

  皎月走出门外,顾自向前走去,故意不理鹏飞,免得宋大伟嚼舌头。贺鹏飞却赶快追了上来。

  目送两人离去,宋大伟说:“皎月一人回家什么事也没有,有鹏飞护送反而不安全了。”

  爱芝说:“别瞎说,能发生什么!”

  “就发生这样的事。”宋大伟说着,抱住爱芝,用嘴堵住了她的嘴。爱芝双手拍打着他的肩,想争辩几句已经开不了口。她想挣扎反抗,却使不上劲,双脚已然腾空,身子被大伟抱起向房间移动。

  皎月见鹏飞追来,说:“今天还早,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能回家。”

  贺鹏飞气还没喘匀,便急切地说:“我有事跟你说,皎月。我看你不太高兴,发生什么事了?”

  皎月不去看他惶恐的脸,故作轻松地笑笑,说:“没有,你看我的样子像不高兴吗?”

  贺鹏飞看她笑容有些矫饰,笑得做作,更坚信有她有心事了。他说:“你一向开朗,今天却不同,笑容中带点忧郁,我看得出来。”

  “就是有点烦恼也很正常呀,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谁没有烦恼呀。不关你的事。”皎月说着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不关我的事,那肯定跟乔子康有关对吧?他怎么了?”贺鹏飞又赶上来。

  一句话刺到了皎月的痛处,心里泛起一股惆怅,眼眶里有些湿润。她把头扭向一边,强忍住泪水,默默地走路。鹏飞也不知说什么好,紧紧地跟着。

  夜幕笼罩着小镇,街道屋宇都被灰暗的夜空所吞噬。远处的山峦像一只只巨大的怪兽,若隐若现,变幻出各种可怖的形状。月亮像一把镰刀,孤零零地悬在天际,时不时被浓雾遮挡,偶尔才洒落点惨淡的月光。四周静悄悄的,人和狗都钻进了窝里,懒得出来走动。远处一只猫头鹰凄厉地叫着,听起来十分瘆人。

  他们又来到晒谷场的稻草垛边,鹏飞轻轻叫了一声皎月,动情地拉住她的手。皎月说:“用不着你来同情我。”用力将手挣脱出来,继续向前走。鹏飞说:“你难道不了解我吗,我是真心关心你。”他并不气馁,再次走上几步,拉住了皎月的手,任凭她怎样挣扎就是不松开。皎月委屈地轻声抽泣着,用另一只手捶打他的胸膛。鹏飞小心地眼望着她,任其捶打。皎月打累了,手上的力量渐渐软弱下来。他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抱住了她。皎月不挣扎了,伏在他的怀里,任眼泪纷纷落下。鹏飞抚摸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想开点。船到桥头自会直,车到山前必有路。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办法总是有的,别担心。”

  皎月轻轻抽泣了一会儿,激动的心慢慢平复下来。鹏飞说:“他到底怎么了?”皎月把乔子康被飞行学院淘汰的事简要地说了。鹏飞明白皎月对部队的企盼,听到乔子康的倒霉事,折腾了一大圈还是回到工人的位置上,他的心里一阵窃喜。乔子康的地位下降意味着自己的机会就增多,她感情的天平就会摇摆不定。他问:“你打算怎么办?”皎月幽幽地叹口气:“我也不知道,所以心里特别烦。”贺鹏飞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心里倒巴不得她心烦意乱,她的方寸一乱,他才可能乱中谋利。

  又是一阵沉默。玉人在怀,香艳无比,贺鹏飞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听到了她的呼吸声,闻到了她的体香。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背上游走过来,感觉是那样的惬意。他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发出的响声惊动了栖息路边一棵树上的麻雀,麻雀拍着翅膀腾空而起。树上一根枯枝掉落下来,发出“啪嗒”的声音,把皎月从迷蒙中惊醒过来。她这才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竟伏在他的怀中,这是她初次与男人零距离接触,竟然还很享受的样子,她的脸腾地羞得通红。她用力将他推开,扭头就走。

  鹏飞紧跟上来说:“皎月,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我看这也许是上天安排的好事,能让你重新选择一次。”

  皎月说:“婚都订了还选择个啥?再说,重新选择我选谁去?”

  贺鹏飞说:“不是还有我吗?”

  皎月没好声气地说:“去!你呀,还是多把心思花在那个什么接线员身上吧,以后少来烦我!”

  贺鹏飞被抢白得一时窒息,想刚才还伏在怀里哭鼻子的她转眼就横眉怒目,女孩的心思真不好猜。他只好默不作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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