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大闹足疗店
不是说他有了新的专项行动，而是店里实在没有合造的可以充当“饵”的人选。
平静了个把星期之后，一天晚上，约莫九十点钟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又搅得这里不得安身。
这个人年纪在三十八九，长得非常结实。他皮肤黝黑，留着板寸头，看起来精明干练。
我初次见到这个满嘴喷着酒气、神态贼贼的、眼睛亮亮的、上身穿黄背心、着警裤的男子时凭直视判断他可能是一个坏人。
我从来没有为这号人服务过，见他闯进了足疗店，我便吓得躲进了厕所。
怕他冲进厕所欺侮我，我便将门上的销上。我知道这人有的是贼胆、蛮力，担心他一脚将门踹开，我便用弱小的身子死死地抵住厕所的木门。
木门虽然关得严严实实，但并不隔音。我先是听到一阵追逐的嘈杂声——此声音让我想起了老鹰捉小鸡的血腥而残酷的场面。通过尖叫声、埋怨声和责骂声，我知道小妹和梁影被这个野蛮而恶道的汉子撵到了楼上。
当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时刻聆听外面的动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吓得我魂飞魄散。
“嘭嘭嘭！”
“嘭嘭嘭！”
“嘭嘭嘭！”
“惠琳！死丫头，快开门啊！”我听到外面于丽惊慌而焦急的声音。
“阿丽，是你么？！”心里高度紧张的我声音颤抖，问道。
“不是我是鬼啊？！”于丽叫道。“快开门，惠琳！我很怕那个男人，他凶得要死啊！”
“我也怕！不敢开！”我这时只想自保，哪敢救她啊。“我怕他杀了我啊！”
“惠琳，求求你！”于丽哀求道。“啊！救命啊！救------”
于丽的求救声还没有喊完，我便听到了类似于人头落地的“咚”的一声。此声刚落，我便又听到了仿佛丧命的“啊”的一声。
我担心会出人命，便打开了厕所的小木门。这时，我看到那个穿黄背心的人一边瞪着血红的眼晴一边将双膝跪在地上的于丽的头按住。
见状，我怕引火烧身，急忙去关小木门。
说时迟，那时快，我看到那个粗鲁而凶恶的汉子早飞起一脚将小木门踢得半挂在门框上面。我见已无藏身之处，便吓得“呜呜”地哭起来。
“你这个小姐，嚎什么丧啊？！”那个男人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拧出门外。
由于他用力过猛，加上我身体又轻，我一下子便撞到了对面的墙上。
“哎哟！”我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由于疼痛，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哎哟个屁！要是在监狱，我叫你们这些小姐一个字‘息’、二个字‘整息’、三个字‘肯定息’、四个字‘非息不可’！”那个男人凶巴巴地说道。“我要让你们这些狂B大傻之人息B打烊！”
“你有什么权力关我们的店啊？！”披头散发的于丽坐在地上辩解道。
“因为我是警察！”那个男人从裤兜中掏出一个证件，然后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瞪大眼晴看看，上面这个人是不是我！”接着那个男人打开证件指着上面的照片对我说。
“你------真------是------警察------么？”听说他是一个警察，我就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他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难道我不像一个真警察么？！嘿嘿！”那个男人“叭嗒”一声点着了一支软壳中华香烟。“不过人家都说我长得像土匪！”
“我们老板不在！老板娘也不在，阿姨也------”我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男人便打断了我的话儿。
“我是来找小姐的，又不是来找老板、老板娘和阿姨的！”那个男人气势汹汹，令人十分畏惧。
“可我们小姐------怕你！”于丽站起来之后贴着厕所门边站着。“满嘴酒气，熏死人‘物’人命！”她低声嘟囔道。
“是啊，见你像老鼠见猫一样，怕得要死！”我附和道。此时我效仿于丽，也贴着墙站着。
“所以你们就拒绝为我服务，对啵？！”那个男人一边往外吐烟圈一边责问道。
闻言，我们两个都“切”下了头。因为我们两个都被他说中了要害。
“你们四个可不要自作多情啊！”忽然那个男人话锋一转说道。“今天我张大到你们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寻求异性按摩的，也不是为了敲‘大背’。据我的那些外面‘腿子’说，你们这儿可是一个卖娼的窝点，今天我张大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办你们这些女人！”
“我们这儿做的是正规足疗、正规按摩生意！”反应奇快的我理直气壮地说道。
“------”于丽一副老老实实、认罪服法的模样。
“你骗得了我骗不了我的那些外面的‘腿子’，他们说你们这儿有就一定有！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证据也很确凿，你们就不要狡辩了！你们四个若肯‘捅条’的话，我就不把你们抓进去劳教！”那个自称张大的男人脸上显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
“什么是‘捅条’啊？！”喜欢刨根问底的我脱口而出问道。
“你是生活在十八世纪的大小姐哦，连‘捅条’也不懂啊？！‘捅条’就是送钱呗！对于你们这些违反《社会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小姐而言，‘捅条’的概念就意味着要交罚款。《社会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第三十条是这样规定的：‘严厉禁止卖、宿暗娼以及介绍或者容留卖、宿暗娼，违者处十五日以下拘留、警告、责令具结悔过或者依照规定实行劳动教养，可以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宿不满十四岁幼女的，依照刑法第一百三十九条的规定，以迫害罪论处。’你们两个听明白了吧？！”张大神气活现，侃侃而谈。
“你若要钱去找老板！”于丽嘟囔道。
“领导，要交多少罚款呢？”闻言，我诚惶诚恐。
“五千！”张大扯着嗓门儿说道。他的红彤彤的脸上青筋暴突，如在泥地里行走的蚯蚓一般。
“我们没有这么多钱，你若要钱去找老板！”于丽嘟囔的声音越来越低。
“领导，能否少交一点儿啊？！”我哀求道。在哀求时心里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想向他下跪，求他放我们这些可怜的小女孩一马。
“那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法律嘛，不外乎人情！人情到，法律方面还是可以通融的！但不能突破这个数！”说罢，张大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不然，我不好向上面交待！”
看了他的三个手指头，我明白那是三千的意思。这个数字对于我这个乡下来的打工妹来说不亚于天文数字。知道它是底线，愁眉不展的我便忧心忡忡起来。
“你们若不交的话，我只好封你们的门了！”张大又狠铿锵锵地说道。
“到那时你们开不成店可不要怪我啊！”
“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吓得半死的我苦求道。
“哪有那么多钱啊？”于丽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的似的。她呆呆地倚着墙，整个人儿缩小了一大圈。
“老板！老板娘！苏阿姨！快来啊！”这时躲在楼上的小妹大喊大叫起来。
“‘威衣——呵’，‘罗厅’戴红帽，红帽戴歪歪，‘罗厅’没‘假衰’！”梁影大声地骂道。
听到她俩的叫声、骂声，我便知道我们的大救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