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雪夜里的悸动
雪，仿佛是天堂的柳絮，在冬夜的S县上空漫天飞舞。雪片，将天地织成一个粉妆玉砌的梦境。玉树琼枝做着春的梦，银装素裹下，仿佛有一束白色的光芒，一股灵动的气息在流转。
瑞雪，是丰年的象征！
江紫若望着窗外的漫天飞雪，孤独如窗前飘零的梧桐叶，寂寞如春蚕在一点点吞噬心叶。
“寞儿，我好想看看你！”西山在QQ表情里找了一个代表心里难受的图片发给江紫若。
“我是一个丑女人，满脸麻子，你见了一定会大吃一惊。”江紫若挑了一张丑陋女人的照片发过去。
“不管你是灰姑娘还是白雪公主，我都想见，都喜欢。”西山第十次恳求她。
“我没视频！”
“我看见你有视频的标志，不要骗我，寞儿，我可是懂电脑的行家，就算你上网隐身我也会捉住你。”
“我的视频坏了。”
“没有呀，我看你的视频是好好的。”
在西山的一再请求下，江紫若终于还是打破了她的聊天原则之一——不与网友视频聊天。
西山点超级视频连接，江紫若点了接受。
他看到她黑色栅栏般长长的睫毛，一双忧郁如水的大眼睛，一头乌黑的长发自然地垂落胸前，白净细腻的皮肤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紫色的风衣，紫色的围巾。
“她的裤子、皮鞋、袜子一定是紫色的，或许她的内衣也是紫色的。”西山猜想。
喜欢紫色的女人大多是爱做诗爱做梦，忧郁不定，困惑不安，淡雅，文静，敏感，脆弱的女人。
“你怎么会长得如此美丽，让我忍不住爱上你？”西山有一丝悸动在心口跳跃，他大胆向江紫若示爱，他的眼里有泪光在依稀闪烁。第一次看到他心仪的女人，竟有一种心痛，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想流泪！”
“想流泪？”
他们几乎同一时间打出相同的三个字。江紫若看到西山脆弱得想哭，看到他迅速关掉了视频。
“算了吧，爱上我你可惨了。要洗衣，做饭，拖地，给我当一辈子奴隶。”江紫若半开玩笑地对他说。
“如果我愿意当你的奴隶呢？”他反问。
“那还得看我愿不愿意让你当。呵呵！”她微笑着回答。
“要不要看我跳舞？”
“要啊！早就想一睹风采！”
江紫若迅速把下载的MP3音乐《月光下的凤尾竹》打开。
重新开启视频。
她跳的是杨丽萍跳的那种孔雀舞。玉立的身段，柔软的骨节，细长的手指，娴熟的动作，专注的神态，禁不住让他着迷。
他深深地陶醉其中，就像在做一场春花的梦，他愿意永远沉睡下去，不再醒来。
在如水流淌的音乐和优美的舞蹈中，他沉醉了，他感动了，他沦陷了，他爱上了她，就像三月的一缕春风想亲吻三月的一朵桃花，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他忘记了他的伤逝，忘记了曾经让他撕心裂肺痛过的江月，再一次坠入爱情的桃花谷。这次，好像比上次还醉得深幽，醉得悠远。
“寞儿，我爱你！你是我从上辈子开始就寻觅了千年才找到的心仪女人，你让我梅开二度，再一次感受心跳，感受痴狂！”在视频前，他长久地注视着她。
一直以来，“我爱你”这三个字，他是不会随便说出口的，因为，那里面包含着太多的责任和重担，有的时候，人是根本承受不起的。在他三十五年的人生经历里，他只对江月说过这样三个字。
他是一个有深度，有涵养的男人，他从来就不会逢场作戏，讨女人的喜欢。公司里二十多岁的年轻靓丽女孩知道他离了婚，纷纷追求他，但他从不理会，也不放在心上。唯有在网络里遇见的寞儿，未曾见过就开始莫名地喜欢，尤其是看了她空间里的文章后，那种内在的气质更是深深吸引住他，今天，第一次在视频前看到她美丽的容颜和玉立的身段，更让他的心儿像风中的花朵一样战栗起来。
“爱我的美丽，我的才华，还是其他？”她愣了半天，才想出这几句话来。
其实，她也喜欢他，从看到他黑色、凄凉的文字，见到他忧郁、俊逸的照片那刻起，他的才华，他的深度，他的执著就已经让她有了一种奇妙的好感。
“都有，都有，爱你的眼睛，爱你的手，爱你的脸，爱你的温柔，爱你的美丽，爱你的任性，爱你所有的一切。”他说。
“我有那么多值得你爱的地方？”
“这些都还不够，我会爱屋及乌，还有你的女儿，你的朋友，只要是你爱的，我都爱。”
她再一次愣住了，一丝丝悸动在胸口跳跃。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努力掩饰自己，假装平静，假装一副无所谓的神态。
“毕竟我们只是网络里的过客，在现实生活中，又会是什么样子？”江紫若想。
“寞儿，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好吗？”西山恳求。
“好。”她点头应允。再一次打破了她聊天的又一原则，他问她的手机号已经不下十次。
他把他的座机，手机，还有办公室的电话统统告诉了她。她只告诉了她的手机号码。
“寞儿，你们那里下雪了吗？”他问。
“今天，刚好在下一场大雪，我们这里已经五年没有下过雪了。”在南方的她说。
“我们那里气温很低，一到冬天，就是冰天雪地，随时可以见到雪花漫卷。”在北方的他说。
“天天有雪景看，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是呀，我也喜欢雪，一看到雪就有点做梦的感觉，浪漫而迷离！”
“寞儿，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你今天不是见到我了吗？”
“不，我是指真实的见到，在现实里见到。”
“我不会见一个网络上遇到的男人。”
“那算了，我等你，等到你想来见我的那天。”
“那你永远也等不到。”
“西山，他好像在步步为营地靠近我。也许，我连最后一个原则也会不攻自破。这个男人还真有他独到的魅力和光环！”江紫若想。
“寞儿，你冷吗？一个人睡的被窝是不是很冰凉？”他的话触痛了她的神经，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寒冬，凄凄长夜没有温暖，只有孤寂和一种很深的疼痛。
“为何偏偏忧郁，孤独这类词语始终像蛇一样纠缠着我？为什么只有伤感、失落和叹息的目光？”江紫若禁不住泪水长流。
她想，隔壁书房的费云翔，也许早已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这段时间，不管他如何讨好她，她就是不理。她觉得他的身子已经不如以前干净，她不想他碰她。
“别哭，寞儿，是我不好，明知道你脆弱，我不该对你说这些话。”他温柔地解释和道歉。
“算了，没什么，我这段时间也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她用纸巾擦了擦眼泪。
看见她掉泪的模样，他忍不住心痛，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