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4)
“是啊建中，我们也要想办法为协会弄一点活动经费吧！每次都是个人出钱，也不能长久啊！”张扬支持杨国强，认为组织这些个活动产生的一切费用，都应该从贾晴空的收入中出。而不是让自己和马建中、杨国强垫钱做这些事情。
“可是贾老师课讲得好啊！我们怎么好意义提钱的事情呢？况且上次报告会的门票钱不是都在我们手里了嘛！”马建中的确是机关待久了，说出来的话天真活泼。
“他课讲得好，我们就应该无条件地顶礼膜拜吗？就应该一切都白白奉献吗？”张扬很是生气，张扬对任何人都产生不了崇拜的心理。张扬的经历告诉张扬，只有信自己是最可靠的。
“那就再说吧。”马建中的积极性不是很高。
“不是在说，是一定要说，现在就说。不仅仅是报告会，贾晴空在拉萨的一切活动我们都要全程参与。经济权一定要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我们不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张扬斩钉截铁地说。
贾晴空和小曼在策划举办一系列的报告会。上次人民医院的报告会虽然成功，但门票钱1万多块掌握在张扬和杨国强的手中，自己并没有得到。以贾晴空“大师”的身份，又不能亲自张口向张扬讨要这点“小钱”，否则自己“8000万”身价的牛皮就吹得太过了。贾晴空很是郁闷。
“妈的！就当那1万多块钱喂狗了。”贾晴空在心里狠狠骂着张扬和杨国强。所以，以后的一系列报告会，贾晴空决定甩掉张扬和杨国强，只和马建中合作。贾晴空认为马建中好说话。况且马建中毕竟还是协会的秘书长，凭自己现在的情况，还不能把马建中也甩掉自己单独干。所以，贾晴空现在只和马建中商量事情，把张扬和杨国强完全甩在了一边。
“妈的！这是过河就拆桥啊！这个混蛋‘大师’，也太不把我们这些老拉萨放在眼里了。”杨国强很是气愤。
“国强，你放心，离开了我们，他贾晴空休想在拉萨蹦跶起来。走，我们去找黄大仙。”张扬狠狠地说。自从上次饭桌上贾晴空说黄大仙为局长在成都看的房子要着火以后，黄大仙就对贾晴空恨之入骨，只是碍于张扬和杨国强的面子不好发作。所以听到张扬对自己说了贾晴空现在的意图以后，破口大骂：“我就知道那个混蛋不是个好东西，还‘大师’呢！老子一眼就看出那是个江湖骗子。哼！他还想搞报告会，做梦吧！老子叫他搞不成。”“局长成都的房子是我给看的风水，他贾晴空却说要着火。妈的贾晴空，真不是个东西！”黄大仙很气愤地说。
“妈的，不行，我要给局长打个电话，非要把他的带功报告会搅黄了不可。”黄大仙拿着张扬的大哥大，拨通了局长的电话。电话通了，黄大仙对局长一通告状。最后，黄大仙满意地收了电话，说：“贾晴空的报告会做不成了，局长不同意。”“哼！跟我玩阴的，你还嫩了点。老子跑江湖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黄大仙还在愤愤不平。张扬和杨国强相视一笑，心里说：“黄大仙都快60岁的人了，火气还是这么大，也不知道平时都是怎么修炼的？”
贾晴空忽然发现情况并不像自己预料的那么顺利。几家已经答应出场地的单位忽然开始找种种理由推脱早就说好的报告会。贾晴空找上门去，这些人都在找借口避而不见。贾晴空碰了几次钉子后，开始有些后悔了。贾晴空逐渐明白过来，自己还是太贪婪了。见到马建中好说话，想完全把马建中玩弄于股掌之上。没有按照他在内地的规范做法，与马建中的协会签订合同，如何把利益摆在桌面上，却想着利用拉萨人的善良独占好处，贾晴空的如意算盘落空了。贾晴空来到张扬的公司开始拜访张扬，希望张扬和杨国强做自己在拉萨的全权代理，以后贾晴空只管讲课，其他的一切事情都交给马建中的协会运作。张扬和杨国强却对贾晴空的事情看得淡了。因为张扬得到信息，皮具厂新建的厂房顶上要全部安装太阳能，工程造价300万左右。张扬和王满堂要开始全力争夺皮具厂300万的工程了。杨国强也有大项目要做。张扬再也没有闲工夫和贾晴空这些所谓的“大师”们扯淡了。
没有了张扬和杨国强在拉萨的全力配合，贾晴空几乎无事可做了。最后，贾晴空心灰意冷，悻悻地要离开拉萨了。小曼坚决不走，要留在拉萨发展。
贾晴空离开拉萨的时候，张扬和马建中去送。天还黑着，张扬就开着车上路了。因为没有休息好，张扬哈欠连天，迷迷糊糊地直丢盹。贾晴空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微闭着眼睛，手里捏着一串佛珠，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马建中坐在后面的位子上滔滔不绝地说着。张扬的车速在120码左右。快到曲水县城时，张扬迷迷糊糊地看到几头猪在过马路。当张扬猛地睁大了眼睛，看清了前面的几头黑猪正排着队，悠闲地散步时，车子眼看就要撞在猪的身上了。张扬一脚急刹车，车子没有停住。车子左面的轮胎还在路面上，右面的两只轮胎离开了地面，车子的尾部翘了起来，倾斜着急速向拉萨河冲去。张扬赶紧向右打方向，哐的一声巨响，车子右面的两个轮胎着地了，左面的两只轮胎又脱离了地面，车身继续倾斜着向右面的村庄冲去。张扬手忙脚乱再向左打方向，只听见当的一声，车子右面的后车胎撞在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张扬惊魂未定，最后身子一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张扬打开车门，走下去看。好在马路上前后都没有车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电光火石之间，张扬一颗就要蹦出胸口的心脏落回了原来的地方。车子的尾部被大石头撞得凹了进去。贾晴空和马建中都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张扬试着重新发动车子，还好，发动机并无大碍，方向盘似乎有些松了。张扬试着往前开了开，问题不大。张扬又把车倒回贾晴空、马建中站立的地方。
“上车吧！没有问题。”张扬对依旧心有余悸的两个人说。贾晴空和马建中重新上了车。张扬驾驶着车子继续往机场走。一路上大家都不再说话。张扬的瞌睡也吓跑了。张扬抖擞起精神，终于把贾晴空送到了机场。
“张扬，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车子都不好好开了。”贾晴空握了握张扬的手，开玩笑似地说。
“哪里，哪里。欢迎贾老师再来拉萨。”张扬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送走了贾晴空，张扬和马建中回到了拉萨市里。张扬把马建中送回了家，自己开着车走了。张扬还要去找个修理厂，把车子修一修。
“唉！这些个‘大师’啊！都透着那么一股子邪性。妈的！今天差点就把老子丢在拉萨河里喂鱼了。”张扬一边想着，一边转悠着，最后终于找到一家差不多的汽车修理厂。张扬把车子开进了修理厂的大门。
几天以后，张扬坐在办公室里想着那天差一点车毁人亡的景况，心里有些后怕。张扬喝了一大口茶水，心里稍稍平静了些。马建中走了进来，一进门，马建中就对张扬诉苦。
“张扬，我的自行车丢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偷的。我正念咒咒那个贼呢！”马建中说完，嘴里果然开始念念有词。
张扬也是一阵苦笑，说：“建中，我们最近接触的都是什么人啊？你的自行车丢了，我的桑塔纳进了修理厂。怎么每次接触一个‘大师’，我们都要损失点什么啊！”
“建中，我算你们协会的什么人啊？不行，你得给我发工资。”张扬半真半假地说。
“张扬，哥哥记着你的情呢！你的车子怎么样了？严重不严重啊？”马建中很关心张扬的车子。
“正补漆呢，问题不大吧。”张扬说。
“那就好，那就好。张扬，我今天刚接到电话，下个月又要来一个‘大师’，是修炼‘龟息大法’的。张扬，你看，能不能再辛苦你去贡嘎机场接一接。”马建中说完了，脸红红的，好像很不好意思。
“什么？又来了一个‘大师’？”张扬嘴里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建中，我告诉你，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奉陪了。我真的怕了这帮子‘大师’了。一拨一拨，蝗虫一样，呼啦啦向雪域高原扑来。建中，拉萨人民口袋里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些‘大师’们这么啃啊！”张扬一口气说了很多。
马建中只是尴尬地笑着，一句话也不说。
“贾晴空不是给你们协会贡献了一些钱吗？你就用那些钱招待他们吧！反正是取之于‘大师’，用之于‘大师’。”张扬想起了贾晴空想尽办法也没有拿走的那笔钱。
“张扬，这次协会出油钱。”马建中拍起了胸脯子，一下子大方了起来。
“噢！这倒还可以考虑考虑。”张扬往椅子上一靠，语气调侃起来。反正是冬季，闲着也是闲着。皮具厂的生意忙了一阵后暂时也还没有动静。张扬的心里也想见识见识这些个五花八门的“江湖人”。张扬心里把这些人统称为“江湖人”，并不认为他们是什么“大师”，有多么了不起。
“建中，这次这个‘龟息大法’的‘大师’来了，一定要签好协议啊！省得到时候又出一些破事情。”张扬提醒着马建中。上次马建中和贾晴空没有签协议，贾晴空想利用马建中的善良把费用独吞。张扬和杨国强与贾晴空周旋了很久，才没有让贾晴空的如意算盘得逞，为马建中的协会保住了一笔活动的费用。贾晴空最终悻悻地离开了拉萨。
“唉！这还没干事情呢，就先算计上了，就开始钩心斗角了。”马建中情绪忽然不高了。
“建中，这不叫钩心斗角，这叫亲兄弟明算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把各自的利益摆清楚了，才能够愉快地合作。有了协议，对彼此都有个约束。”张扬开导着马建中。马建中机关待久了，书生意气太重。
“好，就听你的。”马建中最后说。马建中走后，严文斌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张哥，老马又来了？”
“是啊！又来了，又要让我去接‘大师’！”张扬苦笑着说。
严文斌犹豫了一下，说：“张哥，我觉得那些个‘大师’都不实在，就像个江湖骗子。你可要小心啊！”
张扬微微一笑，说：“文斌，你不觉得这是多么有趣的人生吗？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让我们入戏吧！好好体味百态，做一个好演员。”
严文斌笑了，说：“张哥，这么多年了，你本质上还是一个诗人，没有变。”
“诗人……诗人……”张扬喃喃着，忽然就沉默了。张扬现在离诗人已经太遥远了。
“张哥，你知道我今天在宗角禄康菜市场遇到谁了？”严文斌又说。
“谁啊？”张扬不太感兴趣。张扬正想着皮具厂300万的工程。
“小曼啊！就是那个会说宇宙语的女人。”严文斌说。
“噢！她啊！她在菜市场做什么？不会在卖菜吧？”张扬说。张扬都把那个贾晴空的助手小曼忘记了。
“哈哈！和卖菜差不多。她在卖书，就是他们那个门派的功法书。我站着看了一会儿，没有一个人买。”严文斌有点幸灾乐祸。
“噢，改行卖书了，也不说宇宙语了？”张扬一点都不同情小曼的遭遇。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张扬说完，就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那个小曼。张扬有些疲惫了。严文斌见张扬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路中，微微叹了口气，带上门，悄悄走出了办公室。
终于可以清净一阵子了。一天，张扬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严文斌推开门走了进来。
“张哥，有两个老乡要见你。”严文斌说。
“老乡，干什么的呀？”张扬问。
“张哥，见了就知道了。神人啊！”严文斌说。
张扬一听又是“神人”，马上就来了兴趣。
“他们现在哪里？”张扬问。
“就在外面。”严文斌说。
“那就赶紧请进来吧！”张扬说。
严文斌走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和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两个年轻人的长相一看就是西北人。其中一个圆脸，眼睛不大，脸色红扑扑的。仔细一看，淳朴中透着一丝狡诈。另外一个是一个驼背，国字脸，肤色白净，头发乌亮。圆脸的年轻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装好的纸箱子。见到张扬，年轻人很热情。
“你好！张总！我叫庞玉龙，他叫徐昌盛，都是老家来的。刚到拉萨，请多多关照。我和文斌在老家的弟弟是朋友，他弟弟介绍我来的。”庞玉龙介绍着自己，丝毫没有初次见面的拘束感。徐昌盛驼着背，对张扬献媚似地微笑着。
“看来这个庞玉龙是个见面熟。”张扬心里想着，和庞玉龙握了握手。严文斌给他们泡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
“快请坐，喝杯茶。没有高原反应吧？”张扬招呼着。
“就是过唐古拉山口时有点头晕，其他就没有什么了。”庞玉龙说完，把手里提着的纸盒子放在茶几上。
“来拉萨准备做什么生意啊？”张扬望了一眼茶几上的纸盒子。
“张总，做这个。”庞玉龙边说，边打开了纸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台白颜色的机器。
“张总，这是摇摆机。你不知道，内地都卖疯了，几乎人手一台。”庞玉龙说。
“是吗？就这个机器卖疯了？”张扬望着这个简陋的摇摆机，对庞玉龙的话将信将疑。
“张总，这台机器先放在你这里，你试着用一用，如果效果非常好，请张总多多宣传。可以把它介绍给张总的朋友，朋友再介绍给朋友，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渐渐知道的人就多了。过几天，我们还要讲课，请张总多带几个朋友参加，给老乡捧捧场啊！”庞玉龙的嘴巴真是会说。
“行！你们举办讲座的时候通知一下我，我去学习学习。”张扬答应了庞玉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