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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善良打动最火爆马来女警(3)

书籍名:《铿锵紫罗兰》    作者: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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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几年之后,幸运地等到了又一场流星雨。记得那天几个朋友爬到楼顶,一个男生对着流星大喊:“神啊,给我一份好的工作吧!”另外一个哥们儿也不甘示弱,大喊道:

  “神啊,给我一个女朋友吧。”我的天啊,流星不会嘲笑他们吧?

  接着我给牢房的女孩子们讲了一个我听到的美丽传说:“如果在你喜欢的人的手上顺时针画一个圈,你在下辈子就还会遇到他\/她。如果对方是男人需要画在他的左手,如果对方是女孩子,需要画在她的右手。”

  “如果反悔了呢?”一个女孩调皮地问道。

  “那就找到他\/她,再在他\/她的手上逆时针画一个圈就OK了。”我回答道。

  “画了圈下辈子他就能和我在一起吗?”一个女孩傻傻地问道。

  “不一定。”我接着说道,“画了,只能代表能遇到,但是能不能彼此爱上,要看你们的缘分了。但毕竟相遇,就有了机会。”

  然后许多女孩子扬言出狱之后要找某人画圈,这就是美丽传说的魅力之所在。

  生活总是需要有梦想的。

  海南女孩子小晓讲的两个女孩子嗑药的经历令我愕然。小晓说道,在一次迪厅的“围剿”活动中,一个女孩子正在药性发作,神志不清,当警察抓住她的时候,她费解地说道:“我都隐身了,你怎么还能看见我?”

  嗑药对我来说,肯定属于不愿逾越半步的雷池,所以我好奇地问海南女孩嗑药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幻觉。她说道:“还有一次,另一个女孩子药性发作后,扒在墙上,自称自己已经变成了壁虎。”

  她也讲述了自己嗑过一次药的经历,一会儿感觉像是烈焰焚身,一会儿又感觉置身于冰天雪地。我以前的朋友圈还没有人有过这种经历,所以小晓的这些讲述对于我来说充满了新奇。

  苏州女孩子珍妮告诉我,她年轻的时候也尝试过毒品。但是现在长大了,懂事了,不再那么无知了。所以有的时候客人要求一起玩摇头,她一般都会拒绝;有时候怕得罪客人,只好把药丸藏到舌头下,跑到卫生间偷偷吐掉,然后出来还要假装很high的样子。

  我感到很难理解,为什么客人要坐台小姐陪他们一起使用毒品呢?假设他们想high,就自己high翻天好了,何苦要拖别人下水,去干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呢?

  有的小姐为了顺利拿到小费,不得不“舍命陪君子”,只不过此君子,非彼君子,乃“瘾君子”也。有的小姐则学珍妮这样,用跑到厕所吐掉毒品的方法来蒙混过关。

  我也不懂为什么有些人如此青睐毒品呢,难道是索然无味的生活使然?这么深奥的问题,岂是我能想明白的?既然百思不得其解,又何苦为难自己去想呢?

  “骨感美人”开辟了新的话题。聊起了她男朋友的一件搞笑的事情。有一次她的男友也因为打架之类的小事被关进了拘留所。释放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衣服都丢了,最后硬是偷了一件穆斯林的大白袍子,套上回家了。

  这时有人提议让我再讲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因为厌倦了总是听马来西亚或者风月场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想了想,说道:“好吧。那我给你们出一道心理测试题吧。”

  大家都跃跃欲试。

  我开始说道:“分别用一句话或者一个词来形容一下你看到下列这些事物的第一感觉:大海、森林、井和咖啡。”

  美琪第一个回答:“大海让我想到了深邃;森林让我感觉神秘;井令我感到害怕;咖啡代表了一种品位。”

  小玲的回答是:“看见大海我会很开心啊;森林让我觉得有点怕;井,想象里面有清澈的井水,很想喝;对咖啡的感觉,苦。”

  小容的回答我没有注意听,只记得她说到咖啡的时候,给出的评论是不喜欢。

  大家迫不及待地让我揭示谜底,我说道:“‘大海’代表未来,‘森林’代表事业,‘井’代表你的家庭观念,‘咖啡’代表你对性的看法。”

  听到之后大家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我不是什么心理学家,不敢说这个测试的准确度有多少,权当娱乐。

  但是仔细想想,这测试也许还有几分准确,因为美琪这么有风情的女人,肯定会觉得性代表了一种品位了,而有着童年被施暴过的阴影的小容肯定觉得性有点令人生恶。

  小玲问我:“这测试准吗?”

  我说:“这个我也不能下结论啊。我只知道许多心理学家的研究表明,人对食物的看法是和他对性的看法相关联的。”

  珍妮问我:“当时你玩这个测试,你的答案是什么?”

  说到这里,我要佩服自己的记忆力了,这个测试题还是9年前,我参加一个民间诗人的聚会时听到的。当时是一个女诗人说给大家听的。

  我对大家说出了我的答案:“‘大海’让我想到了海市蜃楼;‘森林’让我想到了绿野仙踪;‘井’让我联想到了希望;‘咖啡’嘛,苦苦的。”

  就像大家打趣美琪的那个“很有品”的回答一样,大家也嘲弄了一番我的“苦苦的”回答。我记得当年那女诗人的回答是:“咖啡,很享受。”

  在大家讨论着各种五花八门的答案的时候,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孩宣布出狱之后她就从此退出马来西亚“娱乐圈”了,请大家赏光来吃她的“金盆洗手宴”,地点是某火锅城。

  这真是个好消息了,毕竟她算是脱离苦海了,可以离开这无边风月,开始新的生活了。希望她出去之后真的可以脱胎换骨。

  这时看守的马来女警喳喳走过来,喊我的名字,我从地上站起来,走到铁栏杆旁边。

  喳喳对我说:“Will you be released tomorrow?”(你们明天是不是要被释放了?)我回答说:“Not sure.”(不确定。)因为昨晚我们以为今天我们能被释放,结果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所以现在真的不敢随便断言何时能被释放。同牢房的女孩子以为她要通知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呢,都异常激动地凑过来。

  喳喳说道:“Tell your friends to be quiet.I just want to talk with you.”(让你的朋友们保持安静,我只想和你讲几句。)我示意大家别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喳喳又说道:“Through these days,I found you are really a nice person.Whenyou are released,do take care of yourself.”(这几天,我发现你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当你被释放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很吃惊,喳喳能跟我讲这样的话,同时我也很感动,在我待在最痛失尊严的地方、饱受最痛失尊严的折磨的时候,终于有人给我一点尊重了。

  喳喳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大家一阵骚乱,以为她给我透露了什么重要信息,问我:“她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没讲什么,就说让我出去好好照顾自己。”

  “不会吧,她说了好几句,就这么个意思啊?”大家将信将疑地说道。

  “是真的。”我解释道。

  “她平时那么凶,今天是怎么了?”大家都很费解。

  说到“凶”,喳喳在这里的女警中肯定是名列前茅的。大概除了那个被大家称为“凶婆”的不包头巾的常打人的那个女警,就数喳喳最凶了,经常发脾气用马来语骂人。但是“凶婆”自从那天被“黑头巾”发飙震住后,就收敛多了,所以喳喳就跃居榜首了。尤其是美琪和她的梁子应该算是最深的。因为拧美琪耳朵的人就是喳喳。

  尽管大家都不太喜欢喳喳,她的受欢迎度远远低于那个“牙套小女警”,可是公平来讲,我觉得喳喳并不坏,只是脾气臭了点。而且我觉得她在工作上也是尽职的,因为其他女警大都在值夜班的时候偷懒,趴在桌子上睡觉,但是她从来不,这点还是值得肯定的。

  宿怨与偏见常常会蒙蔽我们的双眼,但是我还是想公正地说,马来族也不乏良善之辈。

  有件小事我印象非常深刻。记得有一天下午,学校宿舍的网断掉了,而我当天有一篇文章赶着写,需要上网查资料。于是我打车到了一家星巴克咖啡厅,在那里继续奋战我的功课。后来,我看到店员开始打扫地面,整理座椅,准备打烊。

  也许是过于投入了,我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了店里最后一位顾客了。晚上11点多了,我离开了星巴克咖啡厅,可是这家店不是位于繁华地段,这个时间非常难找到出租车。我走到对面的24小时营业的7—11超市门口碰运气,希望能有出租司机正好到这里来买东西。另一方面,我试图打电话给有车的同学,让他们来接我,可郁闷的是,手机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没电了。真是祸不单行啊。

  我站在超市门口半个多小时了,还是不见有出租车过来。这时里面一个非常年轻的马来男店员,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走出来问我,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口。

  我告诉他事情的原委,他说可以借给我电话打给同学。我用他的手机给两个同学拨打了电话,可是他们都不在服务区,暂时无法接通。唉,真是天要绝人,人不得不绝啊!我把手机还给了那个店员,他问我是不是没有接通,我说是的。

  本来他主动借手机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可是没想到今天碰到马来版的“活雷锋”了。他说:

  “你可以等我几分钟。我干完我的工作,可以送你回去。但是我希望你别介意,因为我只有一辆摩托车。”

  我简直是心花怒放了,又怎么会介意,赶忙说道:“非常感谢。”

  等了一会儿,他下班了,我坐上了他的摩托车,我们出发了。我很少坐摩托车,来大马,这更是第一次坐。颠簸的路面,让我觉得害怕,我抓紧了这个马来男生的腰部,他接下来的举动让我很尴尬。他马上推开了我的手,说道:“不可以。不可以。”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抱歉。仅仅是因为路面非常颠簸,我有点害怕,所以不得不扶住你。”我打消着这个单纯男孩的误解。

  他还比较通情达理,说道:“好吧,当路不平的时候,你可以扶住我。”

  不停的颠簸把我颠得都傻掉了,以至于到了平坦的路上,我忘记放下自己的手了,马来男孩马上跟我说:

  “现在路不颠了。”我这才反应过来,马上不再扶住他。

  聊天中得知,他叫阿米罗,今年17岁,是Form5的学生(相当于中国的高三学生),闲暇时在7—11超市兼职。

  到了学校宿舍门口,我下了车,掏出了钱包,问他:“谢谢你。我该付你多少钱呢?”

  “不用。不用。”他连连摆手说。

  我留下了他的电话,承诺以后会请他吃饭,以示感谢。

  第二天我兴奋地向朋友们讲述自己昨晚是怎么被一个乐于助人的可爱的马来小男生送回来的,可大家却觉得我实属侥幸,并提醒我以后别做这么冒险的事,怎么可以随便相信陌生人?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愈演愈烈。也许就是那个马来男生清澈的目光让我相信了他是个好人吧。

  正如一个诗人所说:即使上当一千次,即使受骗一万次,我仍相信——总还有一句话是真的,总还有一片情是纯的,总还有一滴血是热的,总还有一颗心是金的。”

  这一次我乐观了,所以生活就回报给了我乐观。

  几日之后我如约邀请了阿米罗吃饭,我带上了隔壁的女孩杰西,而阿米罗也带上了一个朋友一起来赴约。

  我请大家到一家必胜客比萨店去。两个腼腆的马来小男生始终不好意思用餐,我问他们为什么不肯吃,是不是这里的食物不合他们的心意。

  他们低声地说道:“不是的。我们可以用手么?”

  原来是我和杰西使用刀叉,他们却习惯了马来人的传统用餐习惯,用手吃饭,又怕失礼于我们,所以始终坐在座位上不动。我马上表示不介意,他们才开始用餐,果然是极度淳朴啊。

  我开玩笑地对阿米罗的朋友说:“你的朋友阿米罗很传统很保守。那天尽管路那么颠簸,他都不让我扶住他。”

  阿米罗的朋友笑着看着他,阿米罗脸一下子红了,一脸无辜地说道:“那时我很害羞。”

  餐厅里的四人聊着,笑着……此刻,种族、宗教、文化差异,都在友谊面前被淡化。

  对阿米罗的回忆刚刚让我感到一点温暖,但眼前的现实又把我带回冰窖。换班的女警突然把墙上的书写板上我们28人的关押日期改写成了12月20日。这意味着我们还要在此多待2周。

  大家停止了聊天,也屏住了呼吸,绝望地看着墙上的书写板。这几天,我们看着这块板子上我们的关押日期,从12月4日被改成12月7日,如今又莫名其妙地被改为12月20日,眼睁睁地看着被释放的愿望一次次落空。

  我抓住栏杆,欲哭无泪。坐牢这么多天以来,现在的心情最糟,女警喳喳之前给的祝福带来的安慰已荡然无存。我还有机会出去么?如果我根本就出不去,又何来到外面之后好好照顾自己呢?

  不知道费安娜编了什么谎言骗我的父母,如果要等到20号才能被释放,那不是再完美的谎言也要穿帮了?如果20号再生什么变故又没有出去,我岂不是要像那个女孩子一样在牢里过生日了?不,不可以。

  一个女孩子问我:“要是明天我们还出不去怎么办?”

  我说:“明天已经是我忍耐的极限了。如果明天还是出不去,我从后天开始绝食、绝水,拼了。”

  她们都以为外表看起来柔弱可欺的我只是说说而已。但是我的骨子里是桀骜不驯的,我心里已经暗下决心了,与其每日在牢里屈辱地活着,还不如以死抗争,就让活着的人替我笑看藐视人权、藐视生命者的报应吧。

  女孩子们开始自我安慰,说道:“也许只是写错了。明天我们就都出去了。”

  我祈祷如此。

  每个人都如坐针毡,今夜又是个集体失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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