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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脆弱: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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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高层面的医源性损伤

书籍名:《反脆弱:从不确定性中获益》    作者: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
    《反脆弱:从不确定性中获益》章节:更高层面的医源性损伤,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由于缺乏对医源性损伤的认知而受影响最大的两个领域是:社会经济生活和人类的身体(正如我们在塞梅尔维斯的故事中所见)。这两个领域一直以来都是低能力和高干预并存的领域,人们往往无视自发运作和痊愈的存在,更别提自我成长和改进了。

正如我们在第3章中所看到的,有机体(生物或者非生物的)和机械体之间是有区别的。一个有工程导向的人往往会将周围看到的一切问题都视为工程问题。这在工程领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但如果是猫出了问题,最好是请一名兽医而非电路工程师来治疗,更好的方法是,让宠物自行痊愈。

表7–1罗列了各个领域内一系列旨在“改善问题”的尝试及其后果。请注意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在所有例子中,这些做法都是在否认反脆弱性。

表  7–1  各领域中让系统变得更为脆弱的干预及其产生的影响

领域  干预的例子  医源性损伤的成本

医疗健康  过度治疗

否定人体的随机性,如稳定进食、恒定温度等

增加而非减少药物

脆弱性

医疗错误

身体更弱(但寿命更长)的人类,更有钱的制药公司,对抗生素产生耐药性的细菌

生态  对森林火灾的微观管理  日益恶化的总风险  ——  更大的“森林火灾”

政治  中央计划

美国“为了稳定”而支持腐败政权

信息不透明

革命之后的混乱

经济  “不再有繁荣与萧条的循环”

[格林斯潘(美国),工党(英国)],大稳健(伯南克)

国家干预

优化

为罕见事件定价的错觉,风险价值法,规模经济的错觉,无视二阶效应

脆弱性

危机一旦发生,影响更大

对亲政府的老牌公司的支持压制了新创企业的发展

易受攻击,伪效率

大问题爆发

商业  积极的建议(江湖骗术),关注收益而不关注风险(规避风险)  骗子牟利

公司破产

都市  城市规划  市场衰败、市中心没落、犯罪增加

预测  无视过去糟糕的预测记录,仍企图预测“黑天鹅”事件(第四象限)  隐性风险(人们根据预测结果行事,结果将冒更大的风险)

文学  编辑试图更改你的文字  讨好读者的,更具《纽约时报》风格的商业化文字

子女教养  足球妈妈(或爸爸),消除孩子生活中的所有随机性  孩子思维的观光化

教育  整个概念建立在干预的基础上  荒谬——儿童思维的转型

科技  新事物狂热症  脆弱化、异化、钝化

媒体  高频率的无趣信息  噪声/信号筛选机制被打乱干预

鲸鱼能像鹰一样飞吗?

社会科学家和经济学家的头脑中并没有关于医源性损伤的认识,当然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它,当我决定教学生认识经济和金融模型中的错误时,没有人把我或者我的想法当真,偶尔有人试图与我争辩,也只是要求我说出“理论依据”(这就像塞梅尔维斯的故事一样),却从未意识到,我所针对和讨论的正是理论的错误,或者不考虑理论的可能误差所产生的影响,就盲目地使用理论。

其实,拥有理论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我们当然可以脱离理论进行严谨的科学研究。科学家们所称的现象学就是指对实证规律性的观察,并无明确的理论支持。在我的三元结构中,我将理论归入“脆弱类”,将现象学归入“强韧类”。理论是极其脆弱的,它们兴起又消亡,循环往复;现象学则更经得起推敲,我不相信人们会意识不到,现象学是“强韧的”、可用的,而理论往往言过其实,在物理学领域之外决策时并不可靠。

物理学享有特权,它是一个例外,这使得其他学科模仿它就如同鲸鱼想要像鹰那样飞翔。在物理学领域,随着理论的发展,误差越来越小,所以,说“牛顿错了”显然很抓眼球,是一些耸人听闻的科学小报的绝好素材,但最终这只是捏造事实;更中肯的说法是:“牛顿的理论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并不准确。”牛顿力学原理的预测惊人地准确,除了当物体在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运动时,你不会指望自己在下一个假期的旅途中达到这个速度吧。我们也经常在一些头版头条上看到虚假信息,声称爱因斯坦有关光速的理论是“错误的”,而用以证明他错了的工具是那么复杂且精准,以至于他们所阐明的观点在或近或远的未来对你我来说都无关紧要。

另一方面,社会科学理论却似乎多有分歧。在冷战期间,美国芝加哥大学推崇“自由放任”理论,莫斯科大学所讲授的却正好相反——但两国的物理系所讲授的内容即使不是完全相同,也大体一致。这就是为什么我把社会科学理论放在三元结构图的左栏,因为对现实世界的决策来说,它们超级脆弱,在风险分析方面也不稳定,说它们是“理论”实在让人感觉不妥。在社会科学中,我们应该称这些阐述为“幻想”,而不是理论。

我们必须构建一种方法来处理这些缺陷。我们不可能再等上24个世纪。在医学领域,医源性损伤会因人口基数大而分散(因而是平均斯坦),而社会科学和政策所带来的医源性损伤则不同,由于权力的集中,其产生的伤害可以一举摧毁我们所有人(也就是极端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