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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31九份梦想(23)

书籍名:《地上天使》    作者:水不在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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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OS  反复横跳地被锁,删了更多,拓展版本在凹3,不是本人!!!可能有点BUG或者不通顺的地方,之后会改ORZ这里看会有一些不通顺的地方,情绪也比较缺失,但剧情总体来说影响不大。】
  米哈伊尔听到他说“我冷死了”就哭不下去了,急忙抱起他来,手忙脚乱地烘干他的衣服和鞋袜,正要继续的时候被一把抓住手腕。医生说:
  “别急,米沙。这样就行了,再下去你又要头痛的。”
  米哈伊尔抿着嘴唇,手掌在绷带上留下的污渍像是一对乌黑的眼睛,不带情绪地看着亚伦。忽然,他仰起头,猛地朝太阳伸出手抓了一把。
  他又抓了一下,然后抱着脑袋慢慢地蹲了下去。亚伦推了推眼镜抬起头,感觉到温暖的太阳照耀在自己身上。
  冬天的水汽慢慢地蒸腾,在阳光底下像千万金色的灵魂,星星点点地向维克菲尔德阴郁的天空升去。
  亚伦一言不发地走过去,抓住少年的手腕,强硬地将它从他的脑袋上掰下来。随后,医生一手提着药箱,一手抓着那截手腕,不算快速地大步向城外走去。
  地已经干了。米哈伊尔从没有像今天这么明确、强烈地意识到亚伦是一只比他杀死过的那些怪物更接近教会的“魔鬼”这一概念的吸血鬼。医生的手像包裹着防刮伤皮革的铁钳,拖着他前行的力量绝不弱于任何一个烈阳城里那些他曾经的弟兄姐妹。
  他的脑内耳边充满激烈的锐鸣,每一次呼气的热流都像血从口鼻溢出,双眼因疼痛而滚烫。但是那只手只是冷酷地抓着他往前、往下、向着漆黑的嘈杂的人群里去,向着寂静的漫长的荒野里去。事实上亚伦中途就把他丢上了马车,还分心雇了个车夫,但他紧紧抱着脑袋,只觉得这条路没有尽头,为什么神要责怪在四十年的旷野路上放弃的人?他痛得想在地上打滚,没有那么做不是因为教养也不是因为怕在亚伦面前丢脸,只是出于长久以来的战斗本能。
  亚伦付了钱,还记得祝临时雇佣的车夫度过一个愉快的圣诞节,正要像教训不肯工作的农奴那样把高大的少年拖进屋去,走了两步就心软了——如果他有一颗心。
  他把米哈伊尔抱进去丢在床上,甩掉大衣和外套,然后解开他的衣服。吸血鬼的一只手因寒冷而僵硬,另一只手因持续用力而僵硬,最后烦躁地扯烂了那些扣子。米哈伊尔抱着脑袋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优雅得像在忏悔,医生却神经质地愤怒地笑了两声,地狱里最穷凶极恶的饿鬼都不会显得这么贪婪。
  米哈伊尔头痛欲裂,坐在床边连抿紧嘴唇的力气都不敢动用,手肘渐渐地沉重地压上了吸血鬼的脊背。亚伦抱着他的腰靠在他身上,好像米哈伊尔不是因为疼痛失力,而是深深沉浸其中。
  “米沙、米沙、米哈伊尔,”吸血鬼喃喃说着,“我的胃好暖和。你再不清醒过来,我就要说了,我要说你最不想听的那种话。米哈伊尔,我好饿。
  “米沙,米沙,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了。我又不是一下子变成吸血鬼的,一开始总是很饿,饿过头了就什么都想吃,幸好一切都好冷,尝不出味道来,什么都能吃,但是掉进胃里和雪块没什么区别。米哈伊尔,你还不看我吗?那我要说,我要告诉你,在查莱克你尝起来就像克里斯汀,克里斯汀……”
  亚伦在那里胡言乱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没摘眼镜,思考了一瞬决定不去管它。
  他又后悔了,感到米哈伊尔支在自己背上的手肘像两座山,一座是西奈山一座是锡安山,几百几千万人为它们流血,他压根承受不住。他一歪脑袋枕在少年腿上,呆呆地说:
  “对不起,米沙。我骗你的,我没有那么大度,这两天就该是我的,剩下的可以拿去给你发善心……这句大概也是骗你的,我的善心不够好所以到处发也没事,但你的善心最好都给我,都给我……真想要啊。明天是我的生日,其实这种节日没什么意义,但我想什么事都不干,在午夜十二点前洗洗干净,和你在床上躺一整天。要是我的身体能更柔软温暖一点,你会更乐意吗?米沙,现在是你最虚弱的时候,为什么把贞洁祭祷放在我们床头?”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贞洁祭祷”挥手,好像在招呼她过来,最好是穿过米哈伊尔的脊椎刺穿他的脑袋从他的双脚之间钉进地上。然而下一刻,那柄没有剑鞘的长剑真的缓缓浮起,落进他的手中。
  亚伦清醒了,尖叫一声丢开剑就要往外跑,但这回米哈伊尔的双臂真的垂下来抱住了他。
  米哈伊尔低低地说:
  “我又不是在使用你。我是因为……因为喜欢你。在烈阳城的时候,在波托西的时候,我就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要怎么做,我只是想和你……靠得近一点。你不能说这种话,亚伦……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亚伦被他声音里的疲惫镇住了,徒然睁着眼睛好久,然后那些莫名其妙的愤怒和恐惧一点点平息,变成了无处可去的疲倦。
  他跪在地上,双手扶着少年的膝盖,低着头轻轻地说:
  “对不起,米沙。我只是……我知道你今天过得很不好。但其实你可以过得好一点的。”
  “我不想再重复这个话题了,我爱你,亚伦,别的我知道什么呢?”米哈伊尔抓了抓头发,又把手搭在他的后脑勺上,“……我去洗手。洗干净了再回来,好吗?我弄得有点——”
  医生抓住他的手腕,咬住他的手指,吮干净之后又舔掉他掌心手背上的尘土和砂砾咽下去。米哈伊尔用力想要挣脱,他就更用力地把他拉回来,脊背上的肌肉都鼓了起来。
  他舔干净米哈伊尔的左手又去抓他的右手,然后拆掉他眼睛上的绷带拿干净的里侧擦了擦嘴唇,又爬上去舔他的脸。米哈伊尔知道自己应该阻止他但又知道他会因此难过,只能带着哭腔央求:
  “请不要这样对我,亚伦。”
  米哈伊尔抓着他的肩膀哭了起来,绝望地说:
  “不要这样对我,亚伦。”
  “我们很久没做这事了。那天晚上以来都没有。现在我又冷又饿,能吃下五张饼两条鱼。”亚伦没什么感情地说,“更何况,你这个年纪……忍着是很不好的。”
  “我足够健康也可以忍耐!”米哈伊尔立刻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用、用手也……我自己用手也可以吧。”
  “我舍不得你自己弄。”
  米哈伊尔并不笨,但依旧很好哄骗,一下转移了注意力:“自己用手会不一样吗?”
  亚伦噎住了,一下子泄了气,不可思议地推了推眼镜,又摘下来放在一边,凑近前去看他的眼睛:
  “你从来没有给自己做过这个吗,米沙?”
  “没有啊。”米哈伊尔也很疑惑,看他好像不生气了,也小心地转移话题,“难道它不是用来……只会在你身上变成这样吗?”
  “那我不在的时候呢?”亚伦跪坐在他身上,从胸腔里发出无奈的“哈哈”笑声,“比如……烈阳城的时候。哎呀,我又得道歉,其实我知道你在波托西的时候就有这个,呃,冲动。可怜的米沙,怎么对着‘阿诺德’那样的坏人起这种想法呀?”
  “那有什么意思?”米哈伊尔反问道,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而且,而且……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做。”
  “唉,米沙。那很不舒服吧?”亚伦不无同情地说,“你该问我的。至少作为一个专业的医生,我会教你怎么自己解决。”
  “那我也不做。”米哈伊尔固执地说,“如果不是和你,这件事就毫无意义。那是经上所说的淫行,我才不感兴趣呢。”
  亚伦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嘟哝了一声:“这本身没什么可耻的。”
  “是。但我没有做这件事的理由。”
  “可你对着我……?”
  “那我就跟你做了呀。”
  “那时候的我一定会拒绝你。”
  “所以,那时候我们就没有做这件事。”  米哈伊尔说,“你看,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亚伦?”
  亚伦给他气笑了:“你在这里教训我吗,库帕拉神父?”
  “是你在教训我,爱德华兹老爷。”米哈伊尔嘟哝着顶了一句,鼓了鼓脸颊转过脸去,“……我去烧热水。”
  “抱我过去。”
  米哈伊尔就这么一手抱着他去洗手洗脸洗头发,把脱下来的衣服叠整齐,还帮他也擦了擦,然后慢悠悠地走回卧室,从箱子里抽出一条床单,叫它自己拉直了,把原来那条换下来。
  他坐在床沿,亚伦还是坐在他的腿上,一句话也不说。
  斟酌了一会儿,米哈伊尔决定说些他也许会想听的:
  “我八岁的时候……一直想见你,亚伦。《加尔文福音书》里应该有那张插图,就是……马克西米利安·迪布瓦画的——你。罗林斯那里有原本,八岁那年伊莎贝拉给我上艺术课,带我去……看。然后我病倒了,整整两个月都没能下地。”
  亚伦眨着眼睛验算了好几遍,仰头问他:
  “在齐格弗里德联邦的时候,在去砍皇帝脑袋的路上,你有没有在‘坟山’附近看到过一座白色巨塔?”
  “看到过。我还登上去了。”
  亚伦听起来同以往一样和缓了:“那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米沙?”
  “圣灵祝祷修道院的钟楼,齐格弗里德联邦最伟大的建筑之一。我是去主持安魂弥撒的,‘九人会议’的那九位。是你做的吗,亚伦?那我真不应该祝福他们。”米哈伊尔懊恼地说。
  “你当然没有祝福他们。”
  亚伦看着他低垂的睫毛,碰了碰他的嘴唇,慢慢地抚摸他柔软雪白的头发:
  “你祝福的是我。我走到那里,用完了最后一个名字,从头开始当‘哈利’。坎迪·凯恩拜托我为她拖延一点时间,不要让那九人达成什么协议,我忘记了,我不在乎,我把他们全杀了。你见过海盗吗,米沙?玛利亚告诉我的,海盗会把讨厌的敌人绑起来,叫他们一个接一个走跳板。最后我也爬到了跳板上,闭上眼睛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叫我,他不知道我的名字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但他爱我,从来没有人这么想要我活下去,也许坎迪·凯恩和米迦是,可你爱我,你希望我得到幸福,为你没办法救我而忏悔,你为我哭了那么久……你要我等一等。我离开了圣灵祝祷修道院,一路上都在听那个声音,等我醒来,就到了波托西。”
  要是之前得知这件事,他会快乐得睡意全无,说完就哈哈笑起来,也许会在米哈伊尔怀里打滚,现在他有点失望。但米哈伊尔依然睁大了眼睛,亚伦以前给一户人家做过家庭教师,那家的少爷在生日的早晨跑到楼下,看到客厅里堆满的礼物时就是这样的神情。
  米哈伊尔的声音有点干涩,不过很快就和往常一样快乐了:
  “这么说来,这么说来我其实救下你了吗?”
  亚伦和他抬起的手擦肩而过,灵活地滑了下去,又跪在他的腿间,下巴搁在他的膝盖上:
  “米沙,米沙,我一直有这样的预感……在查莱克的时候,一开始我不想见你,因为在森林里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米哈伊尔·库帕拉,我怕你才是那个救我的人。可我忍不住……既然‘祂’叫我来波托西,哭着求我活下去,告诉我未来一定会有好事发生,那么为什么不可以是你?我那时明知是不可能的,可要是……”
  “米沙。”他低着头,双拳紧握,“你那时候……觉得痛苦吗?”
  米哈伊尔终于知道他在闹什么了。
  “亚伦,”他凝视着眼前的黑暗,一只手轻轻按在亚伦头顶,“除了那次,我从来没有生过病。”
  亚伦开始拉扯他刚才没来得及扣上的裤子,他说:“别这样,亚伦。”
  “米沙,米沙,对不起呀,米沙。可我……”吸血鬼苍白的双手按在少年的大腿上,压低的声音听起来越发沙哑,成了一种明目张胆的引诱,“你也别说这话,米沙。我不是为了道歉,我不会为了道歉给任何人做这种事。我只是……米沙,让我……让我尝尝。我真喜欢你,今天晚上更喜欢你了。刚才我都是胡说的,都是因为你弄伤自己说的气话。”
  “你……饿了吗?”米哈伊尔抿了抿嘴唇,尽量笑得好看一点。
  “不。对不起,米沙,那也是气话,我乱说的。人类也配跟你相比较吗?没那回事。”亚伦迅速改口,把脸贴上去蹭了蹭,又把碍事的眼镜摘下来丢掉,喃喃说道,“……我想和你靠得近一点。我知道你今天很难过,但今天是平安夜,我要跟你干这事,然后我就里里外外都拥有你了。”
  “亚伦,我——”
  米哈伊尔神情茫然,目光涣散,望着黑暗张开嘴不知该如何回答。现在他全心全意地沉浸其中了。就像每一次他们长久地亲吻直到他让亚伦的嘴唇和舌头都暖和起来柔软下来一样,亚伦总会因为他活过来活下去的。
  他不想变成捅进联邦农奴喉咙里的烙铁,所以他捧着亚伦的脸颊把他推开,结结巴巴地说:
  “不,我、我不想要这个,亚伦,你会痛的。”
  “我想要,米沙。痛多了就不痛了,但冷到什么时候都是冷。”亚伦哑着嗓子说。
  有那么一瞬间,亚伦闭上眼睛,幻想米哈伊尔替代那团陌生的但陪伴他更久的血肉填补他的心。一个微笑需要调动的肌肉比这要复杂得多。
  米哈伊尔听见什么东西——也许是那颗密特拉的心——急促地跳了四下,然后是越来越慢的三下,再接着是两次相隔遥远的挣扎,一切重归寂静。
  “对于人类来说,你的味道可能都很不错。”亚伦扶着他的膝盖点评道,“我不是为了尝味道才……但是你的味道实在太好了。米沙。”
  他想了想,释然地笑出了声,坐在米哈伊尔腿上,看着他叫道:“饼和葡萄酒!”
  话音刚落,他自己又咯咯笑个不停,简直有些疯狂的意味。米哈伊尔也笑了,两只流淌着黄金的蓝紫色眼睛弯弯的,看起来和他十六岁的时候一样耀眼又天真。
  “好呀。我会拯救你的。不过要委屈你一下,神国里只有我一个,你来的时候,也没有十二营那么多的天使在两边迎接你。”
  亚伦的笑容僵了一下。米哈伊尔仍然迷幻地微笑着,双手摸索着覆在他的脸颊上,感觉到里头残余的自己的温度源源不断地溢出来。亚伦和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会逐渐变得温暖、柔软,下一次开始的时候仍然冰冷僵硬,而他不厌其烦。
  “再笑一笑。”米哈伊尔恳求道,“虽然我看不见,但你现在一定很好看。”
  “那你说,米哈伊尔,好米沙。你知道我要你说什么。”
  于是米哈伊尔温顺地说:“这是我的身体,你拿去吃;这是我立约的血,今日为你流出来,使罪得赦。[8]”
  亚伦的嘴唇凑过去,在少年优美白皙的脖颈上蹭了蹭,然后弹出獠牙刺了进去。米哈伊尔的血和他十六岁时一模一样,在查莱克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个稚嫩的、漫长的祈求和祷告就是为了让他在临死前尝一尝这个。
  米哈伊尔弓起背,把脸埋在亚伦的衣领里头。
  “没关系。不会痛的。”亚伦拍拍他的背,“你可以直接进来,我这里又没别的用处。”
  “会痛的。”米哈伊尔猛地支起身来,胡乱地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才找到嘴唇,又赌气般地转过头,小声说,“会痛的。请不要习惯……亚伦。”
  亚伦无奈地发现他又哭了。米沙总是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哭,好像痛得要命。但乐观点想想,他不会为任何其他人流这么多眼泪。
  “你的眼泪也是甜的,米沙。”亚伦想到这里,就说,“你吃过吗哪吗?这时代也只有圣徒有可能吃到了。我当然没那个荣幸,但你的眼泪尝起来一定有那么甜。”
  米哈伊尔小心地将他平放在床上,说,我也想和你贴的近一点,伤疤有什么关系呢,我又看不见。少年的眼神看起来那么真诚可怜,他只好照做。
  亚伦往他身上蹭了蹭,“抱歉,米沙。我就这样了,一开始总是冷的。好在以后应该不会变太多。”
  米哈伊尔的体温又升高了一些,好像一颗可以自己调节温度的冬天里的太阳。他短促地笑了笑,低头亲吻亚伦头顶的发旋。
  接着是额头、眉毛、眼睛、鼻翼和嘴唇。
  屋子里没有点灯,维克菲尔德的天也早就黑了。亚伦在黑暗中又放松了一些,甚至轻轻笑了起来。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微妙的引诱。
  米哈伊尔亲吻他的胸口,他就连应激反应都做不出来。米哈伊尔把他抱在怀里,他就忘记自己姓甚名谁,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
  米哈伊尔罕见地从背后抱着他。少年的胸膛紧紧贴着他背上的每一道见不得光的伤痕,亚伦的整条脊椎都在身体里发出铁链摇晃的声响,很快就无力地缠着那一堆骨头陷进怀抱之中。
  米哈伊尔在亲吻他的下巴、脸颊、鼻梁和嘴唇,他稍稍睁眼就能看见那头乖巧的白发和小半张带着红晕的脸颊。米哈伊尔拥抱他的力度正好,再多一点就会让他感到疼痛,再少一点会让医生警觉地做些挽留。
  米哈伊尔的呼吸声简直像是撒娇讨好,反正亚伦这么觉得,并且会抓着他的手臂,努力地去亲吻他,米哈伊尔会低头舔掉他的睫毛上的水珠。
  现在,亚伦从头到脚都暖和了起来,像一个波托西的春天。他被米哈伊尔紧紧抱在怀中,其实不这么做他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和心思,但他喜欢这样的米哈伊尔。米哈伊尔所受的教导养成的观念叫他不愿意支配任何人,但他总会这样抓住亚伦,亚伦想要的就是这个。
  米哈伊尔的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把他的脸颊按在自己剧烈鼓动的胸口。他知道自己最喜欢又有些恐惧的部分要来了,米哈伊尔不再说话,不像之前那会儿一样叫他“亚伦”,如果他为了避免叫出声而不回答,米哈伊尔还要委屈一下;米哈伊尔远比人类高大又及不上神的标准的年轻躯体笼罩住他,像一棵年轻的树拥抱一根初冬的芦苇,他只能紧紧抓住米哈伊尔的手臂,不受控制地陷入更深的罪恶感中。
  直到他颤抖着连说两遍“我吃饱了”,米哈伊尔才停下来,稍稍松开他,侧躺在他的枕头上。
  借着少年瞳孔的微光,他模模糊糊地分辨出那张年轻美丽的脸颊上尚未消退的红晕,在乖巧的笑容上它们看起来好像只是一点远远望见喜爱之人时的羞涩。
  米哈伊尔侧着脸,稍稍抬了抬下巴,索要一点奖励。于是他给他一个吻,主动往对方身上靠了靠,好一会儿才勉强抬起手放在那头白发上。
  医生的手指抖得厉害,尝试了几次,只能把少年的脑袋压在自己胸口,低声说: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米沙。谢谢你……为我遭受的一切。”
  米哈伊尔毛茸茸的脑袋在他单薄干硬的胸口蹭了好一会儿,找到一个喜欢的位置,用往常的清脆响亮、却又带了点粘腻的声音说:
  “晚安,亚伦。”
  “晚安,米哈伊尔。”
  ·
  亚伦做了一个好梦。
  他偶尔也会做梦,一般会梦见米哈伊尔穿着教皇般红白金三色的长袍,腰间束带、头戴三重冠冕、手持权杖和圣杯,从头到脚洒满伊甸园的珠宝,慢慢地走在升往天国的云一样的阶梯上。他跟在后边跑,脚和小腿忽然分开了,血线呲啦一下崩裂,接着是膝盖、大腿,再然后是手腕、手肘和肩膀,他像木偶断线一样散了一地。他像活人喘息,肺却像风箱呼啸,然后心脏又像死去的哈利那样炸裂。不过不要紧,他是吸血鬼,他不需要这两样——但是,他的右眼掉了下去,发出小皮球那样沉闷的声音,好像冰锥把这个零件和脑袋之间的机关弄松了。最后是左眼,世界彻底黑了下去,他会从梦中醒来。
  他也没有对米哈伊尔说谎。梦中的断裂没有痛感,就远远算不上噩梦。他在梦里还能看见米哈伊尔,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今夜,他梦见了自己六七岁时候的一个礼拜日。父亲罗贝托和哥哥哈利一早就在大厅等待,他睡懒觉起晚了,心虚地朝他们吐舌头,头顶的管风琴在烛火下散发着肃穆庄严的光辉;管家文森特走过来,用斗篷和围巾把他裹得鼓鼓囊囊。母亲凯瑟琳穿着礼拜日的礼服,牵着比自己小一岁的妹妹莉莉从楼梯上下来。
  外面正在下雪。
  ——分割线——
  因为修改的缘故删除了很多东西,所以此处补充几百字的设定。
  世界观设定:《太阳神典》的原文只说地分四极,但是古代的学者认为地面是平的,加上航海士在当时很难克服海洋自身的魔力和其中的魔法生物,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认为世界是四棱锥形状的,船只在穿越四条“地脊”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实际上是近圆锥,顶上是北冰洋、亚巴顿领土和升天之所,往南是死神之国和无尽之海,目前除了坎迪·凯恩,没有任何人从中生还。
  窄门设定:第二圣战中的再临圣子带来的试炼之门,原本是恩赐,但随着密特拉本神遭受污染,“窄门”也遭到了污染,从“恩赐”变成了一种变相的谋夺,只是披着“等价交换”的外壳。具备任何一种世俗欲望(包括拯救他人和简单的吃饱穿暖)的灵魂进入其中,都会在“实现愿望”的同时失去自身的一部分,类似黑契约。走出窄门的灵魂不是因为“纯洁”,而是因为愿望得到了“满足”。
  窄门背后呈现的世界与时间也是根据接受试炼的灵魂的愿望展开的,展现的更多是“被试炼者的愿望”而非真实的可能。比如米哈伊尔想救亚伦,所以进入了“能够拯救亚伦”的情景,但会受到各种阻碍,被污染的“密特拉”因此可以带走更多的属于他的东西(但是科斯特罗玛和“亚伦”为他偿还了);斯坦利在门后是遇到了需要帮助的人,自愿献出了自己的心,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窄门,因此成为了圣徒,也因此疯了。
  圣徒的力量设定:非常唯心,本质是二级神祇,但并不是很依赖信徒,但是“爱”可以加成(毕竟这是纯爱频道)(不是),总是就是非常霓虹少年漫的那种我强所以我强(日式西幻嘛)。外貌更多是心态因素,越接近青年和少年的临界点越强(至于原因当然是作者好这口),比如米迦和米哈伊尔。伊莎贝拉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心态崩了,但还是很强,原因后面会写不过也没啥好隐藏的,总之就是她也在吃神。坎迪·凯恩是真正的魔法师,借用各类神祇和自然的力量,类似于本文的圣殿骑士,但前者是主动借用后者基本只能被动接受;其他巫师和法师的本质还是夺取。
  吸血鬼:敌我同源警告.jpg一开始教会并没有专注亚伦一个,他换了密特拉的心之后才开始被重点关注。因为送走了一半的灵魂,所以对痛苦的感知反而降低了,耐受和恢复都比其他人高。
  作者有话说:
  浪国【基础俄语几】有个备份,粉见搜数字或者文名,看完取关就行了,just出于安全考虑。
  ·五饼二鱼是新约耶稣用五饼二鱼喂饱两千(还是几千)人的梗。
  [8]改自马太福音26:26~30,耶稣指着饼和葡萄酒说,这是我的肉和血,今日为你们流出来。吃了可以得救得永生(但写这种东西我一定会下地狱)。
  ·关于这个梦,为了避免误会,我直接剧透,不想看的快点划过,不要看作话(因为作话的电脑端分段在手机端好像会没有所以打点废话缓冲一下):  不是做梦,进窄门了。目前门就在米沙的灵里面,一个比较玄妙的状态,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