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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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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页

书籍名:《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    作者: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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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幕降临,谢府红灯高挂。
  苏长衫穿了件半新不旧的衣裳走进府邸,一路看到所有下人脸上喜气洋洋,脚下生风,原本垂下的嘴角扬起来,心说:总要给主人家几分面子,挂着脸像什么?
  酒席安置在暖阁,人已经到齐,他是最后一个落座的,出于歉意,他冲谢奕为抱了抱拳,“对不住三爷,我来晚了。”
  谢奕为笑笑:“世子爷能来就行。”
  丫鬟婆子们上菜间隙,李锦夜和张虚怀从怀里各掏出几张银票,摆在苏长衫手边。
  苏长衫看也不看,便往怀里塞。
  玉渊好奇:“这是作什么?”
  李锦夜一笑:“明日是他生辰,这是送他的寿礼。”
  “这人什么都不爱,只爱银子,寿礼也只收银子,多少年没变过。”张虚怀伸手点了点他:“你说你俗不俗!”
  “大俗即大雅致。”苏长衫抚着杯沿。
  玉渊忙道:“哎,我的那份李锦夜你帮我送了吗?”
  李锦夜安抚她道:“送了,去年就双倍。今年虚怀成了亲,也该双倍。”
  张虚怀素来铁公鸡一个,每年送完银票总要酸上几句,今年什么都没有说,只笑笑。
  娶了媳妇,果然性情大变。
  苏长衫长眉入鬓:“三爷,不好意思,我喧宾夺主了!”
  谢奕为哑然,半天道:“不知道明儿是你的寿辰,没有准备。”
  “此刻准备也来得及啊!”苏长衫摇着扇子,随口一说。
  “三叔不用准备,他身上就有好东西!”玉渊笑道,“那玉葫芦送人挺合适的,三叔你给他。”
  谢奕为看着一无所知的侄女,心里哭笑不得,众目睽睽下只得解下腰间的挂件。
  挂件是一对玉葫芦,原是用剩的料子,高家的琢玉师傅闲着无事,便打磨出了一对玉葫芦,给玉渊小姐把玩。
  玉渊嫌葫芦和糊涂音近,随手就给了他,谢奕为这些年一直随身佩戴。
  玉葫芦解下来,递到苏长衫手边,“世子爷,不值什么钱,拿着玩。”
  苏长衫没去接,默然的望着谢奕为,那一双眼睛里仿佛有静水深流。
  片刻后,在他掌心挑出一只,“三爷留一只吧,也算个念想。”
  这话一出,席间三人脸色都变了变,唯独高玉渊笑道:“也好,总不能让世子爷一人占尽了糊涂。”
  苏长衫眯了眯眼,笑道:“我说三爷怎么这么傻,原是戴了葫芦的原因。”
  谢奕为听着这话里有话,蓦的一咬牙,“我看世子爷还是把葫芦还我吧,免得也沾了傻气。”
  “傻人有傻福啊!”苏长衫端起酒盅,“三爷,花好月圆。”
  谢奕为深吸一口气,“世子爷的花好月圆也不远了,敬世子爷。”
  苏长衫一口饮尽,垂下的那只握着玉葫芦的手,几乎在发抖。
  这时,李锦夜开口道:“北狄刚刚传来消息,阿古丽又拿下两个部落,她传信来银钱和粮食上吃紧。”
  张虚怀忙道:“那可怎么办?”

第五百一十八章  我心里有你就行
  李锦夜:“银钱我已经着人送过去了,粮食没办法。”
  玉渊想了想道:“我今年好几个庄子收成不好,存粮不多,若那边急着要,还是能凑出一些的。”
  李锦夜摇摇头:“不用,让她自个想办法,如今边关查得紧,运粮之事,动静太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张虚怀想了想,没吱声,低头喝酒。
  李锦夜暗下踢了他一脚,“鬼医堂备下的外伤药,我已经书信孙焦,让他想办法混在西北大军的粮草中运过去,有钱,有药,她死不了。”
  张虚怀心中一凛,忙笑道:“三爷,不好意思,关心则乱,来,明儿大喜,我敬你一杯,恭喜恭喜!”
  玉渊端起杯子,“三叔,我敬你!”
  李锦夜也举杯,“三爷,敬你!”
  谢奕为嘴角弯了,一一回敬。
  喝完,他将一碟桌上的花生米,挪到苏长衫面前,“世子爷,这杯酒我敬你。”
  苏长衫目光落在那盘花生上,突然毫无预兆的开口,“那衣服可曾试过了?”
  桌上三人都一脸的懵:什么衣服?
  谢奕为只得硬着头皮道:“世子爷在锦衣坊为我定做了一件喜服,试过了,很合身,我就为这事敬三爷。”
  玉渊微惊,锦衣坊的衣服那可是价值不菲,三叔这酒,该敬。
  苏长衫端起酒杯,漆黑的瞳孔里有什么东西在翻涌,随即,他笑了笑道:“不谢,回头我大婚的时候,你还我一件喜服即可!”
  谢奕为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苏长衫在他肩上拍了拍:“玩笑话,三爷别当真,来,今日不醉不归。”
  ……
  酒过三巡,玉渊便与李锦夜先行一步回府。
  张虚怀想着明日这府里即将办一场盛大的喜事,而自己与阿古丽的婚事却是仓促行事,心中又是亏欠,又是想念,一个人自斟自饮,自怨自念。
  而苏长衫却因为酒精助兴,眼睛里有了昔日几分浪/荡意气,隔着灯笼的光,目光贪婪的向谢奕为看去。
  其实他的酒量很好,但今日这酒,喝的是伤心酒。
  人是不能喝伤心酒的,一喝就醉。
  “奕为,我送你几句话。”
  谢奕为看着他,脸色有些微妙。
  “人啊,只有回不去,没有过不去。就算过不去,也得过去,你放心,这事我过得去。”
  语速慢,是因为醉了。
  这话,压根不是送给谢奕为的,怕是说给自己听的。
  说完,他挣扎着站起来,唤了声“大庆”。
  大庆忙上前把人扶住,“爷?”
  “回府吧,爷想喝杯热茶,泡个热水澡,舒舒服服躺自个的床上,这日子一天天累的……”
  喊着要走,脚步却没挪。
  他从盘子里拿起一颗花生米,捻在手心里,又缓缓放下,“还有一句话。”
  他紧跟着说:“一个人啊,看清自己很难,面对自己更难,谢奕为,你看清你自己没有?”
  谢奕为张张嘴,想说自己“看清了”,却没发出声音来。
  苏长衫染上醉意的一双眼黑得像浸过水。
  他拧着眉,在慢慢地,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说了最后一句,“谢奕为,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苏长衫,你也会后悔的!
  他自己对自己说。
  ……
  母亲走得早,父亲性情大变,唯一不变的,是对他的那份爱。
  这些年他活得肆意妄为,没上没下,跟着李锦夜造反掉脑袋都不怕,可现在,他怕了。
  他想把谢奕为留在身边。
  可是,拿什么留呢?
  自己这点念想在他眼里,狗屁不是!
  苏长衫喉咙发干,掀起车帘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不知怎地,他又想去谢府。
  过了今夜,他就是那个女人的了。
  过了今夜,他和他再无半分可能。
  “调头,回去。”
  大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爷,你说什么?”
  “回去,回谢府!”
  “爷?”
  “闭嘴!”
  苏长衫一脚踹在马车壁上,车身晃了晃,惊得马一声嘶鸣,大庆忙勒紧缰绳,调转马头。
  ……
  谢奕为此刻已经着人将张虚怀送去王府,回到书房,手拿一卷书。
  书上每个字都认识,却不知其意,苏长衫最后那几句,不停的浮在他的脑海里。
  “爷,不早了,该歇了,明儿还要早起呢!”
  青芽的话刚落下,突然,书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苏长衫歪歪扭扭的走进来,目光虚虚的往他这里扫一眼,然后踉踉跄跄的走到贵妃榻前,往后一倒,人歪下了。
  他领子松着,为了透气,头枕着自己的左手臂,也不知道是醒是睡。
  大庆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了不是,干巴巴的叫了一声:“三爷,您看?”
  谢奕为叹了口气,“今日就让他睡这里吧。”
  “这……”
  “青芽,着人备热水,醒酒汤,拿一套我的干净衣裳来。”
  “是,三爷!”
  谢奕为看了大庆一眼,“你也去吧,着人和国公爷说一声。”
  “三爷,我就在院子外头守着,您有事就喊。”
  大庆把门掩上,谢奕为起身走到榻前,蹲下来,手心摸了下他的额头,额上有汗。
  他拿起屏风后的毛巾,替他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