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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听这话,如遭雷击,目光如电般向李锦夜看去。
陆征鹏直起腰来,脸上带着说不出的决绝之意。
“皇上,十多年前,蒲类王野心迢迢,明里向咱们大莘国称臣交好,暗中却一统北狄十几个部落,想与我天朝抗衡,您为让大莘国永久昌盛,这才命白方朔灭了蒲类异族,怎么到了安亲王的嘴里,就变成了蒲类是无辜的呢?皇上啊,他可是您嫡嫡亲的亲儿子啊,子怨父,大祸临头啊!”
“孽畜!”
宝干帝蹭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拿起手边的端砚,狠狠砸过去,“你可是在心头恨着朕?”
这一砸,正正好砸在李锦夜的胸口,他胸口一片发麻,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并不知道皇帝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也不去猜测他会不会把这话听进去。
他脑子里只有漫天的刀剑声,化成了悲歌,烈火烧遍草原,忠魂粉身碎骨。
多少次在梦魇中才能出现的惊心动魄,此刻统统浮现在眼睛,李锦夜神魂惧裂,痛不可挡。
他望着地上碎成两半的砚台,似是眩晕,举手伸掌,抵住了自己的额头,“您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您说我敢怨吗?”
“王爷!”李公公一听这话,吓得魂飞魄散,大吼道:“慎言啊!”
“让他说,让他说!”皇帝指向李锦夜的手,不停地颤抖着,神情里,目光中,都是怒意。
李锦夜撩袍,缓缓跪下,“子不嫌弃母丑,儿不嫌家贫,我自幼生在蒲类,长在蒲类,大莘国于我而言,那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地方。皇上为宗庙社稷,为天下苍生屠城,生为亲安王我不敢怨;可就像陆征鹏所言,我身体的一半流着蒲类人的血,为这一半的血,难道我不能生怨?不该生怨吗?”
说完,他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皇帝,正要开口,一口鲜血突然喷涌而出。
宝干帝一看他激动至此,心里怒意顿时吓跑一半。
李锦夜用衣袖擦了擦唇边的血渍,冷笑道:“连这一半都不能怨,你们又何苦把我生下来,把我生下来后,又何苦将我送过去,我若自小长在宫里,活在大莘,岂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父皇,我生来便是个错误,能活着更是个错误,如今连一个小小的陆征鹏都能将脏水往我身上泼,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可清静?若这样……”
李锦夜缓缓站起来,略一低头,似是想笑,却没笑出来:“请父皇赐我毒酒。”
第四百五十九章 禁卫军上门
王府,花厅。
周遭一片 鸦雀无声。
玉渊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又过去一个时辰,宫里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她心急如焚。
江锋上前劝道:“小姐,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玉渊沉默不语。
“小姐,要不要把三爷请下山,然后往世子府那边送个信去?”江锋这话说得很含蓄。
玉渊却一听就明白:“延古寺就算了,暂时还没那个必要;世子那边怕是已经有了消息,他的人脉比我们广,若真有什么,周大人那边他会去求情的。”
江锋点点头。
玉渊闭上眼,此刻她最需要的,是冷静。凉州城牵扯到阿古丽,阿古丽牵扯到蒲类……
玉渊猛的睁开眼睛,目光越过江锋朝罗妈妈深深看了一眼。
罗妈妈微微颔首,无声道了一句:“小姐,放心。”
玉渊正要松一口气,却见老管家满头是汗的跑进来,“王妃,宫里的禁卫军来了。”
玉渊耳畔轰鸣,猛的站起来,一时间眼前居然有点发黑,连忙撑了一下桌子,胳膊肘竟一直在发颤。
“有,有多少人?”
老管家抹了一把汗:“十来人。”
“所谓……”玉渊说到这里,已经破了音,狠狠的清了清嗓子,“所谓何事?是要来拿人吗?”
“安亲王妃别紧张!”
这时,一禁卫军大步走进来,冲玉渊抱了抱拳,“奉皇上的命令,除夕夜王爷交待王妃收进里屋的年礼,请立刻交与我,皇上要查。”
玉渊低头,眼中风云涌动,好不复杂。
片刻,她复又抬头,冷笑道:“看可以,但有一句话,请一定转告给皇上。”
“王妃请说。”
“我安亲王府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这日子没法过了,过了也没有意思,请皇上赐我和王爷毒酒。”
那禁卫军一愣,没料到这个安亲王妃要他带的话,竟然是想去死,半天才咬牙道:“我一定带到。”
玉渊莞尔一笑,朝罗妈妈道:“妈妈,你把人带去。”
“是!”
禁卫军又是一愣:“王妃不需要跟过去看看吗?”
“我心中没鬼,要看什么看?”玉渊冷笑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
卫国公府。
大庆推开书房的门,在苏长衫耳边一通低语。
苏长衫惊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都是真的?”
大庆垂下头:“爷,都是真的,这会禁卫军已经到王府去查那份年礼,那年礼……是从黑风寨送来的。”
苏长衫惊得目瞪口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世子爷,咱们该怎么办?”大庆心急如焚。
“走,我先去趟王府看看。”
苏长衫撩起袍角就往外走,被大庆一把拦住,“爷,你这会可禁 着足呢!”
“禁足?禁人我都要去!”
苏长衫大喝一声,左脚刚刚踏出院子,右脚顿了下来,大庆避之不及,一头撞在他后背上。
“爷?”大庆捂着前额。
苏长衫却好似全然没有听到,慢慢扭过头,眼中的热度一点一点褪去。
“我不能去!”
大庆:“……”
“我是他们夫妻俩最后的退路,事情还不到那一步,宫里是个什么情况,王府能不能查出东西,我一无所知,这会去便是忙中出乱,反而落人口舌。”
苏长衫深吸一口气,“大庆,继续盯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回我。”
“是!”
苏长衫等他离开,背着手在院中来回踱步。
凉州之事,他早就算准福王那头会有后招,也再三提醒暮之小心,以暮之的性格,他绝对不会粗心大意,唯一的可能便是福王那头抢了先机,暮之晚了一步。
事以至此,圆是圆不过去了,急也是急不得了,就看如何往下发展。倘若谢奕为在,他有什么主意呢?他会劝自己如何做呢?
想到这里,苏长衫“啪”甩了自己一记耳光。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在想着那人,亏心不亏心?
那人又没长三头六臂,他能有什么办法?
苏长衫抚着火辣辣的半边脸,突然有个念头闪过,他大喝一声,“来人?”
二庆上前:“爷?”
“国公爷可在府中?”
“不在府中!”
“你立刻去找他,就说我说的 ,让他想办法约周大人喝茶,把今儿的事情透一点给他。”
二庆有些不确定:“爷,周大人会……”
苏长衫冷笑一声,“不会也得会,谁让我是他女婿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老话,可不是白说的。”
……
王府里。
禁卫军看着一堆的古医书,目光有些怔愣。
罗妈妈笑眯眯道:“军爷,我家王妃素来爱看医书,王爷宠她,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医书都搜罗来。前头我家王妃去了南越,成婚后,王妃又说想往西戎和北狄去瞧瞧,王爷舍不得她吃苦,说把医书寻来也是一样的,您看,都在这里呢,您翻看翻看。”
禁卫军眯了眯眼睛,“我能否再看看库房别的东西。”
“可以可以,只是看了别说出去,这些可都是原来高家留给我家王妃的,王妃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连王爷都不让看呢!”
罗妈妈脸上瞧着应对得游刃有余,心里却是胆战心惊。
真正的年礼是北狄蒲类特有的百年老参,一整块狐狸毛,还有一堆珠宝。
狐狸毛在绣娘的手中,老参和珠宝原本的确摆在库房里,但年初一的时候小姐回门,便把它们一股脑的带到了高家库房。
当时她还玩笑说,王爷要是知道了,还不说小姐拿着王府的东西,贴补自己的娘家。
小姐叹口气道,这些东西虽放在她的院子,总觉得心不安。王府人多嘴杂,陆侧妃又是陆家的眼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