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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叫‘温文新赏’,对外的品牌叫‘温新’——你是业内人,你接触过他们吗?”
“有点交情。”
巧了吗这不是?温文新赏——料想跟温文集团是脱离不了联系的。或许是子公司。
不知道林琅在思索着什么,唐玉树刚想追问他,601却被一个家伙推门而入:“你俩腻不腻啊?!”
林琅看到来者,瞬间讪然,羞得下床去也不是待在床上也不是。
唐玉树倒是不怕羞,坐起身来跟陈逆笑:“打了败仗,还不许我挨着我的林琅回一下血吗?”
陈逆撇起了嘴抱怨:“我也是败仗里的一个伤员,可没人给我挨着回血!——别躺了,下床下床!我请客去吃火锅,位子已经订好了!哦,对了——林琅,能不能把你那个朋友叫上?”
“哪个朋友?”
“上次在我家睡、长得很好看的那个。”
“哦。”林琅这才想起来他俩之间的事。
忍不住笑——估计陈逆也想靠挨着顺儿回回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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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大后门有个老牌火锅店,唐玉树说他们本科的时候总来吃。
“没什么糟心事儿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公关行业做得太累了!以后咱俩赚够了钱,还不如开个这种小店——你负责统筹算账,我负责端茶倒水!美得很!”
林琅落座的时候取笑唐玉树的傻话:“你以为开火锅店会比开公司简单?”
唐玉树才懒得计算运营成本:“反正以后是不想做公关了,只是想找个能跟你待一块儿的事儿——那这样:以后你红了,我吃你软饭,挂你身上,当你专属经纪人,行不?”
陈逆也取笑他:“你以为当作家经纪人会比做公关简单?”
唐玉树满不在乎:“我是笨,我没点子——你有啊!你负责给林琅做经纪,我负责端茶倒水!”
“先不说难不难,至少当作家也没那么赚——哪能养得起你们俩少爷?”林琅举了个唐玉树身边可见的案例:“路黎刚出道的时候也算得上关注度很高,如今不也还是得在影视公司兼差才能维持生活吗?”
林琅提到了路黎,陈逆突然想起了陈年八卦:“对哦大羽!路黎现在还‘爱’你吗?”
林琅一口饮料喷了出来:“啥?”
唐玉树急着摁住“出卖兄弟”的家伙,赶忙给林琅解释:“你别听他胡说!”
可林琅偏偏来了兴致,就想听陈逆“胡说”:“一直好奇唐玉树怎么会和路黎认识——快讲快讲!”
陈逆挣脱了唐玉树的压制,给林琅讲起了旧事:“路黎以前在唐玉树妈妈的音乐教室学吉他。正巧那阵子唐玉树在他妈妈那里打零工——就被路黎盯上了。有天路黎跟唐妈打听:老师,那个小哥的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
林琅笑得开心:“唐妈给了吗?”
“给了!”唐玉树无可奈何。
“唐妈当时乐不可支,把唐玉树的电话给了路黎之后,成天跟唐玉树问‘有什么进度’。”陈逆笑得有点吐字不清:“唐玉树这个傻子还按阶段跟唐妈交代:‘聊着呢’、‘人挺好’、‘没兴趣’……”
林琅讶异:“路黎不知道唐妈是唐玉树的妈妈吗?”
“不知道!因为唐妈都只许唐玉树叫自己‘姐姐’!——所以才有这么一遭乌龙!”
林琅还是讶异:“唐妈都不替唐玉树挡一挡……这种桃花?”
“不挡!唐妈看好戏看得欢!”
唐玉树终于抢过话茬替自己澄清了起来:“陈逆故意这么说的——人家路黎当时只是帮兼差的影视公司找新人演员而已!”还特意补了一句以作强调:“就跟帮兼差的影视公司找新人编剧——你——是一个道理!”
陈逆追击:“反正唐妈是真的以为路黎想追唐玉树!”
林琅听这场好戏也听得欢。听完,带着一半揶揄带着一半好奇,问了唐玉树一句:“所以……你从来没有想过要追路黎吗?”
唐玉树被林琅这个问题搞得瞪起了震惊的大眼,半晌后就作势要掐死陈逆:“你看你非要这么讲!”
三人笑闹成一团。
小差开完之后唐玉树又跟陈逆把话题带回到今天去见的这个客户上去。
林琅则掏出手机催促了顺儿一下:“快来!”
催促完之后林琅又回忆起这个名字——“温文新赏”。于是点开收藏夹里的一个网站,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温文新赏”。
在“法人”那一栏里,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个认识的名字。
但是在“股东”那一栏里,又非常意外地看到了另一个认识的名字。
“我打断一下你俩——”
唐玉树和陈逆停下了聊天:“嗯?”
话在嘴里绕了好几圈,林琅才顺利说出口:“这个温文新赏是路黎给你们介绍的……客户?”
“对。”唐玉树点点头。
“路黎和这个温文新赏……有什么关系吗?”
“估计……朋友?或者合作过?我也不晓得。”唐玉树这般回答。
“路黎……这个人的人品怎么样?”
“很好啊——但你放心!我不骗你——我说过我是
42 谵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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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不太确定能不能相信唐玉树对路黎这个人的判断——唐玉树简单,可别人都很复杂。
之前在酒吧被路黎以含糊不清的理由拒绝了《新影》电子刊的连载邀请,此刻林琅想起来,总觉得那番话有几分怪异——“其实我现在这种状况,也没指望还能从业画漫画。放《新影》上多点人看也算的——我也能给你开个70块钱一集的稿费。但是……哎……”
虽是在醉醺醺地状态下这么回复的自己,但他的话语里至少透露了几点重要信息:一是他不介意把作品刊载在《新影》上;二是他不在意稿费;三是他有难言之隐——致使他对于作品或者说他作为作者本人的自主权并没有把握。
可是,是什么原因让他对于自己的作品失去了自主权呢?
林琅又回想起了那一晚路黎朋友圈发的那条情绪化的动态:“温文怎么还没倒闭?”
这条动态或许与他的难言之隐脱不了干系——本因此,林琅以为路黎与温文或许有什么纠纷。可如今在温文集团子公司的股东名单里看到了路黎的名字,林琅一瞬间又觉得摸不着头脑。
路黎……到底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而那厢唐玉树和陈逆还在误以为“林琅吃起了醋”而努力地辩解着。
林琅从思索里走出来,瞥到了顺儿站在店里张望的身影。
没有贸然对他俩说出自己发现了“路黎是温文新赏的股东成员”这个事实,而是顺水推舟地就着“吃醋”说了一句:“我逗你俩玩儿呢!——顺儿!这边!”
循声望来,顺儿于是走进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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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方方地跟林琅唐玉树打完招呼,视线触及陈逆的时候,顺儿又羞怯怯地抿了嘴。
刚刚为了“殴打”陈逆,唐玉树坐到了陈逆那一侧去。现在顺儿正准备在林琅身边的空位落座时,林琅又把唐玉树喊回来:“你来我这边。”
于是顺儿就只好羞怯怯地坐到了陈逆身边去。
顺儿的人生以“纵情地嬉笑怒骂”为指导原则。
在”喝酒喝到烂醉“这件事上,顺儿从来没有觉得尴尬过。
可是见到陈逆的第一眼,闹了林琅一路的顺儿突然就乖了。
那天晚上顺儿是在陈逆家里睡的。
因为喝多了,脑海中的一切都变得飘忽不定,只有陈逆无比坚定地存在着。
那夜的顺儿很恍惚。恍惚间好像有红烛摇曳,还有喜帕盖头——就跟电视剧里演的古代婚礼一样;还有林琅和唐玉树站在门口,笑着对自己和陈逆说:“到时间了”;好像还有唐玉树和陈逆挤眉弄眼打暗号:“就是哥教你的……”然后林琅便把他打跑了。
他俩跑了,屋子里就只剩自己和陈逆了。恍惚间,红烛和喜帕这些东西又全都没了。
顺儿知道这是自己喝多了,思绪混乱的缘故。
但洞房是真切发生的。
眼见过陈逆上臂靠近肩膀处有一圈像是野兽咬下的疤。
顺儿问他:“怎么搞的?”
“你忘了?”他反问自己,倒像是自己应该知道一样。
可顺儿实在想不起来,恍惚间只觉得彼此是初遇的陌生人——我怎么会知道?
没这么说,顺儿只是撩拨着眼前的少年:“让我再咬一口。”
那天夜里的一切都很恍惚,却又很真切。
翌日醒来的时候床头柜上留了一张纸条:我上班去了,茶几上是给你留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