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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每天为枕边人写篇悼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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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朕每天为枕边人写篇悼词》    作者:半勺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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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掠不依不饶地又将李立的手抓回来,追问:“你是不是只愿和我共寝,换了其他任何人都不行?”
   “萧掠,你同那些我想要杀掉的人,”李立闭上眼眸,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没有任何区别。”
   萧掠被噎了一下,但很明显他并没有被吓到,语气相当嚣张,“不过你现在不能杀我,毕竟我是你在这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李立无言以对的样子令萧掠很是愉悦。
   “须屠说见你这位男美人如此讨我欢心,他也想试试睡男人的滋味,”萧掠状似随口说着,却是在解释方才宴会上李立所误解的事,“他说江南美人多,将来他的铁蹄踏平江南之时,他要我作为东道主,请他体验一把男风。”
   “萧掠,”李立突然睁开双眼,用口型无声说道,“须屠的野心不止边域,江南在他眼里是一块肥肉,你真的觉得他会拱手相让?”
   “当然不,我了解他的野心。”萧掠凑在李立的耳边,嘴唇若有若无扫过耳垂上的绒毛,暧昧缱绻,“与他结盟,如同与虎谋皮。”
   “你有自知之明便好。”
   萧掠懒散地“嗯”了一声。
   李立皱眉,预备问萧掠何时结束与须屠的虚与委蛇,“你打算……”
   耳垂一下子被萧掠含住,舔舐。
   李立无法忍受这样的刺激,扭动着身躯推拒他,可是腰却被那人牢牢箍住,萧掠如此紧实地抱着他,好像要把他揉进身体里似的。
   “立儿,这些天记得待在房中,切莫出门。”
   “……为什么?”李立喘息着问,他目前虽然被限制自由,却可以在守军注视的范围内走动。
   “你这般聪明,不妨猜一猜。”萧掠吻住李立的唇。
   一夜的疲累让李立无暇思考,白天萧掠被须屠邀去视察军营,李立才有时间耐心琢磨萧掠的告诫。
   萧掠让他不要走出房间,那便是房外有什么东西是他惧怕的,亦或是房外有什么在惧怕他的出现。
   李立被抓到这里已过了三月有余,须屠堡垒中的营房布置、往来人员李立早已烂熟于心,并没有东西令他惧怕。
   排除前者,剩下的便接近于事实真相了。
   有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人就在外面,而李立的出现与否,对其十分重要,结果关系到李立自身的安危。
   赤月中午来探望李立,李立的饭食一直由她照顾。
   赤月名义上是须屠的妾室,所以这里的很多侍卫都不敢对她怎么样。
   须屠的妾室有很多,赤月并不是他最喜欢的那个,这给了赤月来探望李立极大的便利。
   “赤月,最近城中可有来什么人?”
   须屠下令关闭城门,没有开城手令的人一律不得进出,因此一旦有人进城,应该会得到多方瞩目。
   赤月能走动的范围比李立广,李立试图从赤月这里探听一些情报。
   赤月果真有李立需要的消息,她兴奋地点头道:“对,有……使团,是奴带他们,驿馆下榻。”
   赤月的汉文有所长进,但是“下榻”这个词,李立并没有教过她。
   “兰朝来的使团,他们想要见须屠?”
   “是,休战,”赤月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化……干戈为玉帛。”
   这丫头,会说的词汇愈来愈多,李立教了那么久,她也没有进步如此之快。
   “唉,”李立瞟了一眼赤月,“你与使团中的谁交好?”
   “交好?”
   李立无奈道:“谁和你说话最多?”
   “一个姓邓的客人,”赤月笑嘻嘻地回忆,“二十岁上下,总是对奴鞠躬,说话咕噜咕噜的,很可爱。”
   听赤月描述,这个人应该是朝中言官邓鸣的嫡子邓蟠,邓鸣是黄正谦一系的官员,个人才干有限,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被他单独拎出来上奏。
   邓蟠倒是比他爹沉稳许多,这几年得了黄正谦的提拔,仕途顺畅,此次加入使团大约是为了增加政绩。
   李立对邓蟠没有多余的意见,但是他觉得赤月对这位兰朝的青年才俊似乎热情过剩。
   “你是不是喜欢他?”李立直言不讳。
   “客莫乱说,”赤月羞红了脸,极力否认,“奴当他是朋友,他会讲故事,关于江南的,好多好多。”
   印象中,邓蟠是个闷葫芦,别人家的嫡子,二十岁娶妻生子的大有人在,再不济,也该早早定下一门亲事。
   但是邓蟠却因为其木讷寡言的性子,京中贵女皆嫌他无趣,至今也没能谈成亲事。
   邓蟠会和赤月主动攀谈,会不会是邓蟠先对赤月有意呢?
   “赤月,你与他相处,他有退路,而你却没有,这一点你要想清楚。”
   “奴知道的。”赤月低声回答,她方才只称邓蟠为朋友,现在却是默认的姿态。
   赤月不善于掩藏自己,李立看出她亦心属邓蟠,只希望她在这过程中别吃亏才好。
   李立不再深谈,转而问道:“使团中领队的人,你可有看清他的相貌?”
   赤月一边回忆,一边慢慢说道:“中年人,长着两撇胡子,不胖也不瘦……”
   这些说法都太过笼统,“他可有什么特征?”
   “是了,”赤月突然想起,“他的左脚不好走路。”
   李立明白她说的是谁了,工部右侍郎刘世,这人因小时候从马上掉落摔断了腿,落下了残疾,走起路来左右并不协调。
   但是在京城内,没有任何人敢嘲笑刘世,其一,刘世的父亲刘文故是当朝宰相,权倾朝野;其二,除开远在滇南的萧氏一族,刘氏是当朝的第一大族,刘世是刘家的中流砥柱,同时也是瑞王背后的重要支持者。
   这个使团中,同时有支持太子的黄系一派以及支持瑞王的刘系一派,如此构成,很符合李立父皇的一贯作风。
   李立的父皇——兰朝恒帝沉醉于帝王心术,多年来深谙制衡之道,刘家和黄家的争斗已经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实,恒帝却依旧装成和事佬的样子,这样一来,他这皇帝的位子便坐得稳稳当当。
   即使这两派的争斗正在不断地消耗兰朝的国力,恒帝依然无动于衷。
   但是听赤月所说,使团中两派相处良好,并未发生龃龉,李立觉得应该是此次出使的目的符合两派共同的利益。
   身为皇族,李立怎会看不清,刘、黄二族虽然嘴上说效忠帝王,实际上一个个的都在为自己的家族谋划。
   须屠对边境的连番侵扰,兰朝军队的节节败退,让这二大家族产生了危机感,此前他们从未将须屠放在眼里,这次却眼巴巴地赶来须屠的地盘。
   所谓的“休战”、“化干戈为玉帛”只是好听一点的说法,须屠是一头野兽,要么举起武器赶跑他,要么就抛给他一块肥肉,让他暂时返回自己的巢穴。
   刘、黄二族怎肯浪费大把的金银,支持恒帝整肃军队。目前最快捷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向须屠割地、赔款。
   李立露出嘲讽的一笑,心里想着这些人恐怕还不知道,宁王萧掠也在须屠这里做客呢。
   真是好热闹的一场戏。
   “远客,”赤月一声唤醒了李立的沉思,只见她犹豫了片刻,“邓公子向奴打听一个人,那个人和同……伴在这里走失了,是你吗远客?”
   “那你告诉他了吗?”李立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神情自若地反问了一句。
   赤月摇摇头,“不告诉,你同意了,我再告诉。”
   相处这么久,赤月从没有问过李立的名字,总是“远客远客”的称呼他,李立不说,她也并不好奇。
   她是如此善解人意的姑娘,因此她的回答完全在李立意料之中。
   “不用告诉他我的存在。”
   “放心吧,远客。”
   赤月逗留了一会就要出去了,走时她有些紧张地对李立说:“邓公子替别人问的,他不坏的。”
   李立挥挥手,“知道了,他不坏。”
   赤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替李立掩上房门。
   李立独留在房间,直到赤月送来的饭食冷透,他也无心吃一口。
   邓蟠应该不知道他代为打探的那个人,就是已经“战死”的十四皇子。
   皇兄做出出卖亲兄弟的丑事,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绝不可能透露给处在核心之外的邓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