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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谁是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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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抢面脂

书籍名:《到底谁是我的夫君》    作者:芳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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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点了灯后,  有了些光亮,周蔻才发现这间地室除了有张床,一张椅子桌子,  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那看守她的丫鬟见她来回看,  嗤笑一声道:“皇妃别看了,  这里什么也没有,  您如今是阶下囚,就别挑三拣四了。”
  她的声音有些耳熟,  周蔻转头看了她几眼,  突然想起来,这个丫鬟原就是合琥馆的人。
  只是合琥馆很大,  高宥不放心她身边有陌生丫头伺候着,  所以一应贴身事宜还是由萱花在照料,但平日里差使送个东西,  传个话什么的,有时候也会用到合琥馆上的其他人,尤其是周蔻有孕以后,  萱花一刻也走不开,  许多贴身以外不打紧的事情,  都是交代别人做的。
  这个丫鬟曾经就给她跑过几次腿。
  原来她一直都是罗颂的人,周蔻心里有了思量。
  她不能窝在这里,  像只待宰的羔羊,罗颂是要拿她威胁高宥的,她绝不能叫罗颂得逞。
  可是罗颂必定会在地宫安排很多守卫,她一个弱女子,根本逃不出去。
  这回没有高宥了,谁也没有了,  她只能靠自己,也必须靠自己。
  *
  “殿下!城门早早就关了,灯桥周围也都查遍了,确实是没有皇妃的踪影,那伙贼人环环相扣,不知谋划了多久。”
  仇副将向座上的高宥禀报。
  谁都看不见高宥此刻的脸色究竟如何,但谁也都知道,四殿下恐怕要急疯了。
  皇妃还有着身孕,又是在殿下眼皮底下,这都能丢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若是有什么闪失,恐怕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距离皇妃失踪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眼瞧着天马上也快亮了,夜里关城门,挨家挨户的搜寻,动静已经很大,窳浑城不可能一直封着,可如今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太诡异了,他们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关闭了四方城门,可那伙贼人挟持着皇妃似乎插上了翅膀,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高宥撑着额,哑声道:“再找!”
  仇副将应是,转头朝元易挤了个眼色,示意他劝劝,便退了下去。
  元易叹了口气,倒杯茶水放在他面前,“先喝口水吧。”
  这个时节,谁也顾不上温茶,冷了一夜的茶水入喉冰凉刺骨,高宥仰头饮尽,重重置了茶盏在桌上,周身都是杀气。
  “我曾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兄长死在自己眼前,我却无能为力,如今我以为我终于有能力能护住自己的身边人,可她还是丢了。”
  周蔻生死未卜,谁也不知道那贼人挟持她,是要杀了泄愤还是什么,一个女子,落在那伙人身上,什么都可以会遭遇上,高宥不敢细想,他一想,浑身的血液都会凝滞住。
  都怪他,若他愿意让她穿那套新衣裳,她就不会和自己闹脾气,也不会故意不搭理自己,归根结底,都是他疏忽大意了,没有保护好她。
  元易默然片刻,方道:“你现在先别急,这群贼人既然筹划了那么久,恐怕所求只会更多,不会轻易伤害皇妃的性命,我看八成,还是冲着你来的。”
  是了,蔻蔻在朔方人生地不熟,谁会费这么大的周折挟持她,说到底还都是被他给牵连了,能对窳浑如此了解,又能有做到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若非是波罗的奸细,那就只有可能是罗颂。
  罗颂....高宥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捏紧了拳头。
  天蒙蒙亮时,馆外的小厮匆匆忙忙进来禀报,说是门口发现了一封书信,上头注明了要高宥亲启。
  高宥忙拆了火漆封缄,里头不过薄薄一张纸,和一缕斩断的青丝。
  纸上写着让他三日后窳浑城外的近心亭中约见。
  高宥手攥书信,看着那缕青丝,心里头那块大石头,却慢慢放了下来。
  还好,既然有求于他,那就代表蔻蔻是安全的。
  *
  罗颂将周蔻关在地室里,虽简陋了些,但一日三餐到底还算叫人及时送过来,只是周蔻没有什么胃口,将饭菜左翻右翻,并没有入口。
  那丫鬟叫犹珠,冷眼看到她不肯动筷,以为是她嫌弃饭菜不好,讥笑道:“这顿不吃,就要等到晚上了,要是中途饿肚子,可没人服侍你。”
  犹珠对周蔻少不了冷嘲热讽,毕竟曾经那么尊贵的皇妃,如今都要由她摆布,想想都觉得痛快。
  她原就是罗颂的人,父兄皆在罗颂手下效力,原来在合琥馆,是帮着盯住四皇子的行踪,但四皇子为人谨慎,身边围得跟铁桶一般,她一个丫鬟,自然探听不到什么。
  也正因为她们一家都给罗颂当差,罗颂是很放心她的,便让她来看着周蔻。
  周蔻懒与犹珠费口舌,将筷子一放,转身坐回了床上。
  犹珠呸了一声,把饭菜都收了,“不吃就不吃,我看你能饿几顿!”
  她骂骂咧咧的端着饭菜走了,周蔻独坐床边,想着该怎么逃出去。
  这儿什么也没有,唯一能知道地宫出口,还能随意走动的只有那个犹珠,她想出去,就必须在犹珠身上做文章。
  可犹珠是罗颂的人,对她也不善,恐怕想劝说她什么及时回头没有用。
  地下虽然阴潮,但冬日里,难免还是冷得慌,薄被裹在身上,脸又开始刺拉拉的干疼,周蔻从袖套里拿出面脂,没有镜子,她只能抹在掌心里化开,然后搽在脸上。
  小小一间地室,很快都弥漫了面脂的香味。
  犹珠回来,嗅到了这香气,质问她道:“这是什么味道。”
  周蔻没搭理她,闭目凝神。
  犹珠也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最是爱美,这清清甜甜的香味,一闻就知道是上好的香料胭脂,她恶从胆边生,想着将军交代了不许伤着她,她不能真对这四皇妃做什么,但抢她一点东西总归不为过。
  她开始在周蔻身上翻找起来,边翻边道:“你到底藏了什么,快给我看看!”
  周蔻嫌恶地拨开她的手,正想推开人,可脑海中电光闪石之间,突然想到了什么。
  于是她由着犹珠去翻找,最后犹珠将她的面脂抢走,打开一闻,正是这个香味,浓郁极了。
  犹珠喜滋滋道:“这么好的面脂,可不便宜吧。”
  周蔻心念一动,故意青了脸很不甘道:“你还给我!这是我从京城带过来的,御医专门研制的,能使肌肤胜雪,白嫩光滑,你快点还我!”
  犹珠一听,更是不会还她了,她打开漆蓝盖,扣了一点抹在脸上,顿时乐得眉花眼笑,但转头又恶狠狠地对周蔻道:“你用了那么多好东西,少用一盒怎么了,我告诉你,如今你可不是皇妃了,这几天你都得听我的!”
  果然此话一出,对面人就安静下来了,但那一双眼恨恨盯着她,似乎要在她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周蔻还是没去动饭菜,犹珠以为她还在因为自己抢了她的面脂怄气,但顾念她有着身孕,把她自己饿着没关系,要是肚子里那个有什么闪失,恐怕自己就得倒霉了。
  她将碗碟往她面前一推,命令道:“快点吃!”
  周蔻当然不会听她的,扭过头去不说话,但犹珠看到她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犹珠踢了踢桌子,呵斥道:“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告诉将军了,他自有法子治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许是周蔻真的很怕罗颂,不情不愿端起了碗,但还没吃一口,脸色顿时煞白,手里的碗也应声落在了地上,摔成几瓣。
  这下犹珠发现,她一直捂着肚子,表情似乎很痛苦。
  犹珠慌了神,忙摇着人道:“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周蔻哆嗦着嘴唇道:“我胎一直不稳,不能断了坐胎药,不然就会小产。”
  小产...犹珠吓得六神无主,喃喃道:“那怎么办...”她忙起身,“我..我去找将军。”
  周蔻拉住了她的袖子,“你找他也没用,他也得找郎中,郎中要进这地宫,恐怕得费一番周折,到时候我孩子都得保不住了,这样吧,你去馆内给我拿坐胎药,就在药房里,都是开好的方子,现成的药材。”
  说的也是,可是...犹珠看了她一眼,怀疑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周蔻疼得汗珠子往下掉,用尽力气吼道:“我都这样了,难道还会跑了?你原就是在合琥馆当差的,最是熟悉,又脸熟,如今合琥馆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你去悄悄拿药没人会管你,我告诉你,要是我的孩子有什么闪失,别说你了,就是罗颂,殿下也得让他赔命!”
  犹珠一想,周蔻都这样了,她又不知道地宫出口,也跑不出去,自己在合琥馆当差,拿些药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总得先让她把胎保住吧,要是孩子没了,事情可就闹大了。
  她咬咬牙,就离开了地室。
  等人走远了,原本瘫在床上的周蔻,这才慢慢直起身子,露出一双极清明的眼眸,哪里还有半点病痛。
  高宥自打收到了书信,但也不肯放松,仍旧让人在窳浑城内大肆搜寻。
  他一直想不通,那么短的时间内,若不是贼人手眼通天了,又怎么会逃出了窳浑城。
  但几乎都搜遍了,仇副将也找不到一点踪迹。
  仇副将回合琥馆复命,出来时碰到了在外焦急等待的萱花,她一见到仇副将,几步上前问道:“仇将军,还是没有我们皇妃的下落吗?”
  仇将军摇了摇头,“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就连城内所有酒窖的酒翁都一个个查了,恐怕皇妃早就被他们转移出了窳浑城,殿下说贼人也是要求在城外碰面。”
  萱花捂脸痛哭,“都怪我,我该跟着皇妃的,不该让她一个人去看篝火,如果我跟着皇妃,也许...也许贼人也就不会...”
  仇副将打断了她的花,“萱花姑娘,这个同你没有关系,即便你跟着也没有用,当时那几个随侍都没挡住贼人,更何况你一个女子,贼人是有备而来,你也别太自责了。”
  萱花一抽一抽的,她许久没哭得这么伤心了,“可怎么办...皇妃要是出事了...我...”
  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仇副将默默递了张帕子给她,“别哭,你放心,殿下一定不会让皇妃出事的。”
  萱花道了谢,但眼泪还是止不住,仇副将便陪着她,一直等她好了些才离开。
  穿过抄手长廊,她正要回屋祈祷,见跨院边上的小门闪出去一个人影,鬼鬼祟祟,萱花留了心思,跟了上去。
  那身影应当是个丫鬟,她七拐八绕去了药房,出来时兜里鼓鼓囊囊的,眼神闪躲,萱花心下了然,应该是个偷药材的小贼。
  这合琥馆的药材本就不是他们的东西,人也不是他们的人,萱花现在没心思去为了这点不相干的小事出面,转头便回去了。
  犹珠依着周蔻的吩咐,将药偷出来,去厨房煎好了,再通过机关进入地宫,给周蔻送去。
  吃了药,周蔻面色果然好了很多,也不喊着肚子疼,犹珠也就放下心来。
  既然没事,就不必报给将军了,不然将军还以为是她没伺候好,指不定要平白惹出许多是非。
  周蔻掂着空药碗道:“这安胎药,每日早晚都要服用,一天都不能断了。”
  犹珠嫌麻烦,自己还得到上面偷摸去煎药,可想想她也待不了两天,辛苦就辛苦些,把将军安排的差事做好了就成,待到事情结束,她就离开合琥馆,到时候谁会记得她一个小丫鬟。
  唯一麻烦的就是,她得要在上面走动了。
  不过也不打紧,她面生得很,平日里四处当差,任谁也想不到她。
  周蔻也是在赌,她故意让犹珠去上面偷药煎药,为的就是让她引起注意,可合琥馆不是皇子府,如今她丢了,指不定一团糟,也许一直到出去,也没人会在意犹珠这个小丫鬟。
  但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一天又过去了,高宥还是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他只能相信周蔻真的被贼人带出了窳浑城。
  虽然心里存了个疑惑,但为今之计,只能多把注意力放在对近心亭的排兵布阵上去。
  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房间,他朝外走着,即便是寒冬腊月,雪飘在他身上,高宥也不觉得冷。
  合琥馆很漂亮,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各有各的景色宜人,但高宥一点赏景的心情也没有,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点点往前走,两道奴仆见了他垂手问安,他也恍若未闻。
  过了垂花门,每隔几步就栽种了一株梅树,红梅点缀了银白一片,格外刺眼,梅香漫溢在四周,一个丫鬟见到他,赶紧低头福了福身。
  高宥从她身边走过时,空气中的梅香里还掺杂着另外一股香气,好像在哪里闻过,但他也没细想。
  合琥馆真的很美,窳浑城主迎他到来的第一天就说了,这合琥馆是罗颂费了万金所建,原是要自己享乐的。
  朔方十二城,窳浑不过其一,罗颂都能下了这么大的手笔去建这个合琥馆,可想而知这几年,他在朔方百姓和朝廷身上,搜刮诓骗了多少钱财。
  高宥不是没见过贪官,但竟敢内外勾结,冒领军功的,罗颂还真是头一个。
  他的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只等写了折子递上京城,罗颂这个什么狗屁青寰将军,也算是做到头了。
  李震之死,算是他给罗颂敲了个警钟,要是罗颂自己识相,也省得他再动手惹一身腥臊。
  那掳走周蔻的贼人,几乎可以断定就是罗颂所为,他们摸查遍了窳浑城上下,并没有发现波罗人的踪迹。
  都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他还是大意了一步。
  头疼,高宥揉了揉额角,与此同时,他收到了京城中的来信,一是说波罗使者已经签订好了与大爻的互市协议,离京返程,二是岐山王被太后狠狠斥责了,听着消息,恐怕年后就要回封地。
  还有一封信,是皇后派人寄来的,问候了周蔻有孕的事宜,多番嘱咐,还说向皇帝提了让他们尽早回京的事情。
  高宥捏着薄薄两张纸,去了周蔻房中。
  这一天一夜下来,他睡不着吃不好,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看着一切如旧的陈设布置,总觉得他一回头,蔻蔻还窝在美人榻上绣虎兜帽,然后抬头冲着他笑。
  要是蔻蔻和肚子里的孩子真出了什么事,只怕他会发疯。
  绣绷子还支着,随手放在榻上,那套他不许她穿的新衣也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边,高宥记得,就在昨天上午,周蔻还坐在妆镜前描眉敷粉,他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身,凑在她耳边说,你好香。
  高宥自嘲一笑,笑到一半,他的笑容又渐渐凝固住了,他想到什么,猛然抬头,阔步出去。
  两道的梅树依旧娇艳动人,高宥停留在某一株下,梅香之中,还残留了那将要散去的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