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银货两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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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大概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带来的八十多件文物和古董就估价完毕，最后的成交价一共是七千多万，平均每件九万左右，这和森哥之前说的打包价八千万相差了好几百万，虽然总体下浮了百分之十，不过也在森哥的接受范围之内，勉强算是皆大欢喜吧。
尽管已经到了午夜，但是森哥并没有睡，当我给他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几乎是秒接，询问了一下最后的总价格，他沉默了片刻，最后只说了一句话。
可惜了。
其实森哥说的没错，确实是可惜了。
还记得大半年之前，当森哥第一次带我去别墅地下室的时候，望着一排排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文物和古董，我就像是第一次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虽然见到世面，但却小心翼翼的，以为每样东西都很值钱，然而在不断的耳熏目染之后，我发现事实并非如同我想象的那样。
这批货确实很值钱，但就像世界上百分之八十的财富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里一样，除了包括半世琉璃让我寻找的那尊国宝级铜鎏金佛像等少数几件珍品之外，别的文物和古董并不怎么贵重，甚至在国内的市场都没什么销路，之所以被外国人所青睐，主要还是因为五千年的华夏文明悠远流长，不像米国等一些西方国家只有几百年的历史，所以对于这类历史价值和收藏价值远大于金钱价值的东西，外国佬一向趋之若鹜，就好像我首先放在北爷面前的那尊青铜爵，也许在国内只是地摊货，可是到了国外，那就变成抢手货了，价格最少可以翻三倍，而这也是走私文物和古董屡禁不止的最根本原因。
这样计算下来，相对于把货走到国外，卖给北爷就要亏很多了，这确实很可惜，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现在的沿海一带风声太紧，冒然走货说不定就会惹祸上身，森哥为了和林鸿志开赌场又急等用钱，就只能便宜北爷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虽说我这次是把除了有数几件森哥舍不得卖的值钱货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带来了，单价也不尽如人意，可是数量摆在那里，就算是鬼货买不上价吧，一次性能吃下七千万的货，北爷的实力就可见一斑，尤其是当他一个电话就把钱转入森哥提供的账户里的时候，我注意到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就好像是随随便便从某个小卖部里买包烟似的，这更体现了贝爷的财大气粗。
银货两讫，皆大欢喜。
对于这次交易的成功，北爷显得很兴奋，他指了指麻将桌，说道：“小天哥，反正事情也办完了，不如留下来玩两把？”
“这样不太好吧？”
我瞥了瞥外面，说道：“兄弟们一路舟车劳累，折腾到大半夜，让他们在这陪我，有些不太合适。”
其实在交易已经成功的情况下，我已经放下了自己对北爷的提防，因为他这样做没有意义，钱已经打给了森哥，就算他对我们下手，这钱也拿不回来，反而还得罪了森哥，这明显是多此一举的事情，之所以叫我留下来打麻将，估计是北爷独特的爱好，否则他也不会这个鸟不拉屎还满是呛鼻羊膻味的地方支个自动麻将桌了，他一时手痒倒是不要紧，可是我这一天就没怎么消停过，手下还有那么多兄弟要安顿，我哪有时间陪北爷在这里消遣？
“就这个啊，我还当什么事！”
北爷撇撇嘴，说道：“我在附近开了个旅馆，环境是差了点，将就半宿肯定是够了，你让手下的兄弟们去那休息，我再安排些妞过去，这样总放心了吧？”
我还是要开口拒绝，这个时候宇哥眯起眼睛看着我，说道：“小天哥，别不识抬举，这么跟你说吧，在这偌大一个许城，别管是有头有脸的，还是贩夫走卒，只要和我们做的生意沾沾边，那都是以和我们北爷坐在一起打麻将为荣，真以为是随随便便哪个阿猫阿狗都有这种待遇呢？哼哼，这是我们北爷瞧得起你！”
“阿宇，怎么说话呢？”北爷呵责道。
“北爷，是小子无礼了，既然是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今晚我就留下来舍命陪君子了。”我笑呵呵道。
也许宇哥说话有夸大的成分，又或者北爷故意等宇哥说完了才呵斥是一唱一和，但对方已经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拒绝就有些说不过去，甚至就如同森哥兜里从来都是揣着南京九五至尊和娇子两种烟却偏偏喜欢抽后者一样，如果这真是北爷独特的交往方式，那他留我打麻将还真是看得起我了。
不过这样也正好，吩咐阿伟和阿海带着手下的小弟跟着北爷的人去休息，我和赵青山就留了下来，为了公平起见防止上家喂牌，北爷和宇哥相对而坐，出于礼貌，我坐在了北爷的下家，两把牌下来，我随手打出了一张“三万”，假装不经意道：“对了北爷，沿海一带风声那么紧，据我所知，现在很少有走货的，正是这个行当生意低迷的时候，你吃下这么多货，就不怕亏本么？”
眼下虽然已经接触到了北爷，也准备明天收集他做假血玉的视-频证据，可是要打掉这个犯罪团伙回收那些文物和古董，又不能引起森哥对我的怀疑，最好的办法无疑就是从走货路线下手，只要拿到了赃物顺藤摸瓜，这件事就彻底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亏本？怎么可能？等等，六条我要碰！”
北爷碰了赵青山的六条，他打出了一张二桶，继续说道：“正因为现在的行情低迷，大家都甩货，价格才能压低，不过我这可不是为了低买高卖囤货，你们没有路子可不代表我没有，这么跟你说吧，就你带来这批货，我倒手出去，至少赚个五千万没有问题！”
“厉害！”
我伸出了大拇指，心中一动，我问道：“北爷的路子可是北上？”
北爷微微一愣，他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
我笑着解释道：“北爷说话有些东北口音，再加上你的绰号，我大概猜到你是北方人，北方也有沿海地区，虽说海港不如东南沿海地区这几个发达，但是吞吐量同样很庞大，我就想到你是不是舍近求远了。”
“哈哈哈，真不愧是森哥认的干弟弟，只凭这份聪明才智，难怪你能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内闯下自己的名号，果然不同凡响！”北爷同样伸出了大拇指夸赞道。
“北爷谬赞了。”我连忙摆了摆手谦虚道，看来北爷对我另眼相看并非是没来由的，只是我没想到自己的名气已经传到了一省之隔的许城，从北爷的表述来看，他显然对我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
“这可不是谬赞，而是后生可畏，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服老是不行啊！”
北爷感慨了一句，紧接着就傲然道：“小天哥想的一点都没错，不过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从港口走货，而是从丹城先偷运到朝-鲜，然后进入韩国，最后才走的海路。”
斯～
听到北爷这样说，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这条走货线路听上去简单，但却需要强大的人脉和背景，要知道朝-鲜一直都是个闭关锁国的国家，唯一和国内算是接壤的城市就只有丹城，别看只有一江之隔，可是要把货运到朝-鲜谈何容易，更何况南-北-朝-鲜一直都处于敌对关系，从朝-鲜运货到韩国更是难如登天，偏偏北爷就做到了这一点，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想清楚了这一层，我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似乎就是因为这次不经意的走货，我大概触摸到了一个庞大集团的冰山一角，如果经过组织的调查最后证实了这一点，只凭这个意外收获，那可就是大功一件，说不定我就能获得更多的减刑了。
心里这样暗自窃喜着，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在这个让人敏感的话题上继续纠缠，而是话锋一转聊起了许城本地的风土人情，就这样不知不觉熬了一夜，当我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口袋里已经多了厚厚的一沓现金。
没办法，今晚实在是运气好，赢了两万多块，相较而言，赵青山就差了一点，不过也有两三千块钱入账，也许在别人看来不算多，可是对于一直以来过惯了苦日子的赵青山来说，这也是不菲的收入了。
在车上小憩了一会，又随口吃了些早餐，阿伟和阿海等人就来找我汇合了，眼瞅这两个家伙没精打采的样子，我揶揄道：“怎么搞的，昨晚在小姐身上操劳过度了？”
“小天哥，你就别挖苦我们了，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你还真以为那些小姐的质量能高到哪去？”阿海抱怨道。
“就是。”
阿伟符合道：“好家伙，兰博基尼的身材，五菱宏光的脸，也不知道北爷是怎么想的，难道在他眼里，我们就那么饥不择食？”
没想到阿伟和阿海遇到的会是这种情况，我顿时哑然失笑，而在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打来电话的是秦暮雪，我缓缓走到了相对僻静的角落里。
深吸了一口气，我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缓缓开口道：“喂？”
“小天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边的秦暮雪用一种让我觉得无比陌生而又淡漠的语气说道：“合同我已经拟好，现在只差你的签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