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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如此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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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原谅我这次,可好?

书籍名:《卿卿如此多娇》    作者:三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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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畔的烛灯不知何时熄灭了一盏,  罗帐内的光线霎时间昏暗下来,笼上一抹压抑气氛。
  虞逻知她性子娇,也见惯了她嗔怒的模样,  却是第一次见她神色如此冷冰,心头猛地涌出一抹极不好的预感,  他伸手把她柔软身体往怀里抱,  紧紧锢住。
  “凉州之事,  是我错了,可我与你在祁连山相遇,  却并非偶然。”他忽然开口,  下巴慢慢地贴上她颈窝,胡子已经刮过,但仍然冒尖扎人。
  舒明悦蹙眉,  不适地偏头躲开,却被他紧锢,  根本无路可逃。
  她用力挣扎,挣不开,气喘吁吁,  眉眼间不禁染上几分恼意。若不是她力气不如他大,  她一定也把他也锢起来,  让他也尝尝被掣肘的滋味!
  “当时我得知你于骊山被人所捋,顺着蛛丝马迹一路南追,几乎昼夜不眠,  你不知,  那夜见你,当时我心中多欢喜。”
  耳畔,男人的声音轻缓,  一字一句清晰地入她耳中。
  当然,虞逻不会说自己去骊山原本就是想掳走她。
  舒明悦一怔。
  祁连山那晚……
  她卷翘眼睫颤了颤,红唇抿起,挣扎的力道缓和了一些,“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身上的寝衣单薄,几乎可以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可虞逻却觉得她身体无比的冷,他与她十指交握,有一下没一下地摁她纤细骨节,似乎是在安抚。
  他声音很轻,“凉州之事,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你别生气了?”说到后面,似乎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
  知错?
  舒明悦不禁冷笑一声,若是大表哥没有找到她,怕是这厮永远不会知错!她心头憋着气,忍不住道:“那你今日为何还强闯我屋子?”
  两人的目光对视,她直直地撞入了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眸,那里的情绪纷杂,藏了许多她看不懂的意味。她一怔,呆呆地看着那双眼。
  “我很想你。”
  虞逻凝视着她道,低哑的声音里似乎藏着一抹很浓的落寞与思念。
  真的很想。
  这两个月,他一直在想她,想她在长安如何,可是她却一点都不想她。
  他手掌与她手掌交握,环在她平坦小腹,神色一恍惚,时间回到了上辈子——
  ……
  建元六年,五月下旬。
  巽朝与北狄战火连绵,从西北雍凉之地开始,因为凉州久久攻城不下,姬不黩又派兵压境幽并冀,直逼北狄王城,早月前之时,幽并冀边防便不断地传来调兵频繁的消息。
  因为凉州战火暂歇,在那里领战两个月的虞逻便启程返回王城,只留下屠必鲁镇守城池。
  一路披星戴月,回到王城时身上风尘仆仆,胡子拉碴,往日,他从外面回来都会去舒明悦的牙帐里沐浴,今日却脚步顿了片刻,转身离开。
  自两国战火起到现在已有数月时间,但在他的授意下,无一人敢告知舒明悦。
  她蒙在鼓里,全然不知。
  入了可汗牙帐,虞逻却并未沐浴,而是坐在虎皮榻上很久,他脊背往后靠,神色疲惫地仰头,言语沉默。
  他不知道还能瞒她多久,王城内兵马调动,动静很大,无论如何都藏不住,他骗了她,他说漠北赤狄叛乱,他要率兵去平。
  “可汗,乌蛮将军回了。”
  一道通传声打断了他的出神。
  “传。”
  虞逻正色,大步走出去,见外间站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瞧见他来,立刻抱拳行礼道:“可汗!”
  “雁门如何?”虞逻伸手扶起他。
  早在得知巽朝军队压境幽并之时,他便先一步派遣乌蛮先袭雁门,欲化被动为主动,也能缓解雍凉的一部分战火压力。
  “可汗放心!并州已无北袭之力。”乌蛮神色浮现鄙夷,道:“早年我闻沈燕回之名,还当他如何英勇,却不想是个病歪歪的白袍将军,迎风咳血,莫非巽朝无人了?竟然派他来!”
  虞逻眉头微隆,“沈燕回?”
  “是他。三日前,我率兵攻雁门,领兵防守雁门的将军是沈燕回。我命人攻城,他为了鼓舞士气,着铠甲站于城墙中上,我便取了重弩瞄准他,正中胸膛,也不知咽没咽气。”
  “如今雁门关群龙无首,已经乱成一团了,自顾不暇了。”
  乌蛮笑了笑,话音一转,夸道:“这批新改过的强弩的确不错,上手十分快,若是操作得意,射程能有一里余。”
  虞逻眉头深皱,心底忽地浮现起一抹极其强烈的不安之意。
  ——也不知咽没咽气。
  这个答案,很快就知晓了,两日后,雁门密探传来消息,沈燕回已经亡逝,雁门大乱,姬不黩派宁国公裴正卿接任雁门防守一职,已在赶来的路上。
  牙帐内一片死寂,虞逻面上的情绪宛若凝固,背靠椅子没有说话。
  处铎站在下首,觑了眼他神色,轻声问:“可汗还在担忧可敦?臣已经吩咐下去,保证无人告知她雁门一事。”
  “担忧?”虞逻冷嗤一声,漠然道:“我担忧什么?战场上刀剑无眼,难不成怪我?”
  处铎沉默了一会儿,“……是。”
  虞逻的神色却烦躁,闭了闭眼,“出去罢!”
  随着处铎的离开,牙帐重归于寂静,然而内里的情绪却并未缓和半分,反而有愈发压沉之势。
  恰在此时,又有下侍入内,低声道:“可汗,可敦派云珠来,问可汗晚上要不要一同用膳。”
  自他从凉州回来,已有三天,两人却没见过。
  若是往日,虞逻定会兴奋得不得了,小公主知道找他了!
  现在他心里的情绪却复杂非常,张了张口,本想应下,却话到嘴边便成了,“我今日议政,无暇,你告诉可敦,不必等我。”
  “是。”
  下侍领命退下。
  云珠回去复命,舒明悦站在铜盆前净手,听到之后,神色便是一愣,细眉微蹙。
  她眼瞳里浮现了几丝疑惑,虞逻甚少如此冷她,这几日,着实有些奇怪了。
  许是第六感,她心中浮起一抹强烈的不安之意。
  “知道了。”
  她抿了抿红唇,用帕巾擦干手,便一人动筷,吃起了晚膳,吃了两口,如同嚼蜡,总觉得不对劲。
  她叫人把晚膳装入食盒里,想了想,又命人重新炖了一盅汤。
  梳洗一番后,便带着食盒去了可汗牙帐。
  入内,便见灯火通明,虞逻伏于案前,一旁堆积了许多案牍,似乎真有不少文书要批阅。
  见她来,他神色稀松平常,撂了下了手中毛笔,瞥了眼她手中食盒。
  舒明悦瞧见他面上疲倦之色,一怔,走过去,把食盒放在一旁,很自然地坐到他腿上,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他眉毛。
  “多忙?连我都不能见?”她噘嘴,神情不满。
  “这不是——”虞逻一笑,抱着她亲了口,哄道:“本想晚些去,不想你来了。”
  舒明悦才不信,扭头哼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伸出两只细白的藕臂抱住他脖颈,秋水似的眼眸眨了眨,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回来三天不见她,可不像他作风。
  “有。”虞逻低声笑,手指绕着她青丝打转,慢吞吞开口道:“赤狄族领送了我几个女人。”
  闻言,舒明悦一懵,旋即神色大怒,没等开口,便见男人抬手捧起了她脸颊,他凝着她面容,扯唇慢悠悠笑,“但是我没要。”
  舒明悦仿佛被戏弄了,撞入他戏谑的眼神后,耳朵尖一红。
  什么毛病,说话大喘气?
  她忍不住手握成拳头,捶他小腹。
  虞逻嘶了一声,也不恼,只淡淡唔了一声,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白嫩脸蛋,继续道:“我和首领道,首领不知,我妻子是个醋精托生,别说收下别的女人,纵然我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晚上都会把我踹下床,我可不敢收。”
  “你才醋精托生!”舒明悦羞恼,掰下他的手道,“你莫要拿我当借口!不敢收?我可不敢将你如何。你想收谁便去收谁!我不拦!”
  话到后面,竟然隐隐约约地带上了几分赌气之意。
  虞逻闻言,低头,笑得胸腔微微震动。
  舒明悦脸色涨红,立刻伸手两只手去捂他嘴巴,凶道:“你笑什么?不准笑!”
  小公主的情绪变得真的很快,稍微一带,便会将刻钟之前的事情忘在脑后,虞逻一手扣着她腰肢,另只手忽地扣着她后脑勺,压了过来。
  舒明悦一呆,眼睛微微睁大。
  两人坐在椅子上,地方十分小,她被他圈在怀里,仿佛陷入了一副沉沦地。他亲她的唇,丝毫不知羞涩为何物,更不知浅尝辄止。
  那一瞬间,    舒明悦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身体微颤,恰似火树银花炸开。
  起先,舒明悦还躲了躲,这里是会见臣下的书房,随时有人求见。但虞逻那厮,显然不许她走,椅子上的确过于逼仄了,他将衣衫凌乱的她抱起来,走入了内间。
  不知为何,今日的虞逻比往日都要热烈,舒明悦咬唇,忍不住伸手推他,却被他扣住了手指,犹如涸泽之鱼,到了后来,连抬臂抓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虞逻抵着她额角,温热的汗珠划下,吧嗒一声砸在她脸颊,低哑声道:“悦儿,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三年来,他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渴望,两人有一个孩子。
  舒明悦含糊地哼唧了声。
  虞逻低下头,手掌抚摸她平坦小腹,双目染上一抹赤红,忽然又将半睡半醒的她捞起来,翻了一个身。
  舒明悦雾蒙蒙的乌黑眼瞳睁大,扭头看他时神色满是讶然。
  怎么,又来——
  那一个月,两人比往日的时候都要频繁。
  之后,虞逻又去了幽州边防一趟,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
  八月初。
  ……
  回忆如潮水般退去,思绪陡然被拉回现世。
  虞逻闭了闭眼,已经不想再回忆后来发生了什么,在后来的数千个日夜,他都无比后悔,那日弃她而去。
  他原本有过很多次机会,可以再见她一面。
  至少不该让她一个人在绝望中孤零零地离世。
  可是他一次都没去,一次都没有。
  他脑海里情绪不断扭曲冲撞,双目慢慢赤红,呼吸也渐渐急促,就在即将克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忽地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将那些强烈的情绪压下去。
  他抱着怀里的小公主,低声又道了一遍,“我真的很想你。”不止是上辈子的思念,也是这辈子的思念
  话音入耳的一瞬,舒明悦的手指尖慢慢蜷缩,有些情绪,根本无法理智地控制,比如这句很想她,不由地叫她有一瞬失神。
  那日在她心里一一破碎的念想又在重新聚拢。
  想?想什么呢?
  舒明悦猛地回过神,抿唇,自嘲一笑。
  他已经不是上辈子的他了。
  而且……
  她指甲扣进掌心里。
  虞逻低下头,轻轻贴了贴她脸蛋,“那日我从昌离部回来,一路奔波,不休不眠,只为了赶上与你成婚的吉时。当得知你一个人逃走时,我心里有多担心?”
  他气息灼热,温柔地落在她后颈,叫舒明悦心尖一颤,手中渐渐紧攥。
  虞逻见状,心中便松一口气,继续又道:“我当时的确震怒,但心中更多担忧,不知你胆子为何如此大,竟敢一个人逃走,我怕你在草原里迷失方向,又怕你路遇不测,那几日,我一直在找你。”
  他用言语去戳她心房中最柔软的一处,如钝刀嘶磨。
  “悦儿,我知错了,凉州之事,决计不会再发生了,你别与我生气了,可好?”
  他声音低而诚,又试探着亲了下她耳垂,轻轻齿咬。舒明悦身体一惊,下意识地扭过身体避开他碰触,可他就像不知疲倦似的,一直追逐着她。
  “原谅我这次,可好?”
  舒明悦深吸一口气,被缠得不行,胡乱点头,应下一字“好”。
  虞逻大喜,见她仿佛真的柔软下来,扣住她腰肢和胳膊的手臂便松了松,捧着她脸蛋,放躺下去。
  她墨发披散,一张脸蛋白皙莹润,眼眸睁圆看他。
  虞逻失神,低头去吻她。
  “悦儿……”
  恰在此时,一脚用力地蹬上了他。
  疼痛袭来,虞逻神色骤变,面孔也扭曲了几分,手臂一歪,便从她身侧倒了。舒明悦看都不看他一眼,一骨碌慌乱地爬下床,鞋也来不及穿,朝外面便大喊,“来人!来人!”
  随着一声声惊呼,附近的禅院都亮起了灯。
  舒明悦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小脸冰冷地看向他,“施主,我方才已经与你说了,贫尼已经出家,恩怨前尘皆了,自然谈不上原谅与否。”
  他救她一命,也绑她一次,今世恩怨,她可以不与他计较。
  但若想让她嫁他,绝无可能。
  上辈子那条路走得太难,她不想再来一次,也不想再体味一次被人抛弃的滋味,她不想再于病痛中挣扎,却无论如何都等不到她想见的那个人。
  无凝香丸可吃,她不怪他,两国起战事,也怨不到他头上,至于大表哥的仇,她也报过了。
  她只是,不想再嫁他一次,不想再成为不牵情心的草芥。
  仅此而已。
  外面响起微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舒明悦站在原地,一张小脸白生生,眉眼之间无喜无怒,仿佛真似观音坐下遁入空门的童女。
  虞逻看着她,神色僵住。
  那抹肉体之痛渐渐淡去,只剩下一只手在不断地拉扯他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