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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惩罚 “如此惩罚,算是轻的了。”……

书籍名:《娇声娇气》    作者:苦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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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召见,  自然是不能拖。
  温娇匆匆洗漱完,换好衣裳就跟内侍过去了。可是她过去之时,  太后尚未起身,春寒料峭,凉意逼人,也没人请她进去等,独自让她站在门外,吹了好一阵的冷风。
  足足晾了人小半个时辰,里头才传来窸窣之响。
  太后起了,  侍女们鱼贯而入,温娇规规矩矩地站着,站得脚都发麻了,亦不敢在面上露出丝毫不耐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  内侍传太后的话,  请她进去。
  温娇轻轻吸了口气,  这才低着头,  走了进去。
  屋内烧着熏香,比之外头又不知暖上多少,  太后坐于高位,垂眸看她。
  温娇快步走上前,跪拜行礼:“臣女温娇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接过茶盏,  红唇微勾,  从鼻腔里淡淡“嗯”了一声,  “你来得倒是很早。也有好些年没见你了,昨日远远瞧了一眼,险些认不出来。你这孩子,  既入京,怎也不到本宫跟前转转?”
  双手交叠,温娇弯腰匍匐下去,额头抵在手背上,认错道:“是臣女思虑不周,望娘娘降罪。”
  “什么降罪不降罪的,说这话,便生分了。”太后将茶盏放在宫人递上来的托盘上,取了帕子轻沾嘴唇,“你父亲如今可好?”
  太后半句不提宝真脸颊被伤之事,温娇的心一直像被人捏在掌心,片刻不得安宁。
  她问父亲之事,温娇便捡了些不甚重要之事讲了,她问荆州风土人情,温娇也一一恭敬对答。
  太后像是忘记了叫她起身,从见面伊始,就叫她一直这么跪着。
  这是来自太后的下马威,温娇知道,无论如何,她得受着。
  太后起身,挪步至窗台,轻拨了下窗台上一株花开正艳的桃色花朵。那花似梅非梅,脱离土壤,养在水中。
  极为好看,也极为娇弱的模样。
  太后漫不经心地问:“你瞧这株花儿长得如何?”
  不能背对太后回话,温娇便跪着轻挪膝盖,转向太后,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回道:“花开浓艳正当时,太后娘娘这株花儿养得自然是极好的。”
  太后又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儿么?”
  温娇道:“臣女见识浅陋,未曾见过。”
  太后笑了笑,道:“怪不得你,这花儿啊,是本宫那不争气的儿子,从雍州叫人寻来的。先帝爷尚在之时,宫中常种此花,因状似梅花,又有桃色,外头的人便叫它雪桃花。此花娇贵,不易成活,先帝爷去后,宫中就嫌少再种此花。如今在盛京之中,已然绝迹。喏,居然叫他在雍州寻到了。”
  她口中所说的“不争气的儿子”自然不是指当今陛下,而是她的小儿子寰王。
  太后偏疼寰王,欲拥立其夺位之说,已在盛京之中暗传已久。
  温娇一时半会儿没有弄明白,她突然提这个花是什么意思,因而不敢随意搭腔,只以沉默相对。
  太后从内侍手中接过一把剪刀,盯着那株极为珍贵的雪桃花看:“其实依本宫看,此花自打离了盛京,就已失了根。如今,即便再将此花移株至宫中,也早已不能适应盛京的天气,又何必勉强?”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剪刀,咔嚓一下,将雪桃花当头剪断。
  娇嫩的花儿飘落在地,花瓣飘零,被风一吹,纷扬四散。
  有一片甚至飘到了温娇的裙摆之上,看着刺目又扎眼。
  “……”温娇闭了闭眼,双手握得紧紧的。
  太后这是在说花,也是在说她。
  此花如她,若不听话,妄想得到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最终的下场,不过是零落成泥。
  温娇垂眸道:“太后所言甚是。”
  太后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正要抬步走近,忽听内侍来传,说傅大人过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转眸,颔首:“请他进来罢。”
  *
  与此同时。
  江云翊正被长平郡主厉声喝住:“站住!你若此刻再去面见太后,那是火上浇油。”
  江云翊回身,神色冷淡:“她是老祖宗看中之人,更是大哥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江家都不能坐视不管。若是母亲不愿出面,我去便是。”
  长平郡主冷声道:“你怎知我未出面替她圆场?若非我昨夜走了那一遭,你以为今日,便是叫她过去略坐坐,如此简单么?”
  江云翊看着她,没有吭声。
  长平郡主见他那副模样就来气,捂住心口,道:“难道母亲还会诓你不成?是,我是不喜她,可昨日你既求到我跟前,我应了你,便会说到做到!”她神色软下来,走到江云翊面前,抓住他的手臂,“你听我的,别去太后面前添堵。你自己也知道,若是你出面,太后必然认定你对温氏女有情,心中会更为不满。若非思虑到这点,你也不会让我出面不是?”
  江云翊仔细看她的神情:“若真是如此,母亲可是与太后交换了什么条件?”
  她这个儿子向来聪慧,魏长平知道是瞒不住他的了,索性承认道:“我许诺太后,会竭力促成你与宝真县主的婚事。”
  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他听了这话,神色反而很平静。
  魏长平心中有些不安,慢慢松开他的手臂,缓了语气:“翊儿,你是母亲在这世上最亲之人,我绝不会害你。”
  江云翊看着魏长平,魏长平被他看得久了,忍不住侧开脸,避开他的眼睛。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涌上心头,江云翊薄唇轻启,淡声道:“母亲,您想要什么,儿子从来知道。可是我想要什么,您当真明白?”
  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魏长平未置一词,神色倨傲而冷淡,唯有曈孔深处细微的颤动,泄露了她不平的心绪。
  *
  自傅修贤进门,太后被他哄得开怀,似乎这才想起温娇尚还跪着。
  她轻拍脑门,笑着说:“快起来罢,本宫老了,不中用,时长健忘。你怎么也不提点下?”
  她转身,不轻不重地说了内侍一句。
  温娇谢过太后起身,因跪着实在有些久,起来之时,双脚都有些打颤。
  她抬眸,刚好对上傅修贤看过来的目光,视线交错不过须臾,他自然地转头,又笑着,对太后继续说他在外游学的趣事。
  从太后寝宫出来,两人并排而行。
  走出长廊,沿着堤岸走,便可见骊山宅院之中的千顷碧波。今日阴天,不见阳光,微风吹过水面,荡出一圈圈涟漪。
  傅修贤垂眸看了一眼她的脚:“可是罚你一直跪着?”
  温娇笑了笑,没太放在心上:“如此惩罚,算是轻的了。”
  最忧心的事情过去了,现在心情反而不错。
  傅修贤看出来了,便笑道:“刚才见你在太后跟前吓得字斟句酌,敬小慎微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被吓到了,怎知这会儿出来,谈笑自若。丫头,没曾想,你倒是个心宽之人。”
  “吓是真吓到了,不过……”温娇目露狡黠,带着浅浅笑意,“没有面上那般害怕罢了。”
  太后有意敲打她,她若还是镇定自若,达不到太后想要的效果,自然会让她不高兴。
  今日这般,太后对她的戒心应会放下一些。
  温娇看了一眼傅修贤:“表舅舅,你可是特意过去寻我的?”
  傅修贤唇边的笑微微顿了下,随即转眸看她:“算不上特意。江家那位世子爷,许是在太后身边安插了眼线,见你进去许久还未出来,便找人给我递了信,让我去一趟。”
  “原来如此。”
  温娇没什么意外地点了点头。
  太后寻她过去,特意找了天未大亮之时,且带路的内侍,也是专挑人迹罕至之处绕。
  一路上一个人影也未见,如此隐秘,旁人也应是很难得到消息的。
  实则,江云翊即放了话出来要保她,她定然会安然无虞的。傅修贤是笃定了这点,因而才没有着急。可这会儿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心中微动,下意识有些想问,是否会怪他解救不及时。
  可话还未出口,啪嗒啪嗒,雨点没有任何征兆地落了下来。
  温娇伸手接了下:“真下雨了,怎么说来就来。”
  风疾云卷,顷刻之间,雨势就大了起来。
  未免被淋成落汤鸡,两人便随着宫人跑了起来,只想着快点儿跑去廊下躲雨。
  没想到骊山宅院实在是太大了,跑着跑了,宫人不见了,两人反倒迷了路,被大雨滞留在一处亭台。
  温娇想要说话,开口便觉得鼻尖发痒,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傅修贤看她,她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过来,两人对视片刻,同时笑了起来。
  傅修贤唇边笑意未收,回忆道:“还记得,你幼时体弱,不宜吹风,可见我钓鱼,又十分好奇,苦苦央求要跟着。我悄悄带你去,那日倒是钓上来不少肥美鱼儿,你这小丫头可高兴坏了。那日也是像今日这般突然间下了雨,你回府便病了,害我被母亲好一顿数落。如今想来,倒像是隔世之事了。”
  隔世之事……
  确也是隔世之事了。
  温娇垂眸看着脚边洇湿的水迹,忽然想起上一世的表舅舅。
  他如今二十七八了吧,年长至今未成婚,此后,似乎也一直孤身一人,最后,还是从宗族之中,过继了一个孩子,养在身边,继承了侯府爵位。
  她总是无暇四顾,以前倒是想问过他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这会儿既然想起来了,忍不住问道:“表舅舅,这些年,你东奔西走确也诗意潇洒。我既羡慕,又觉得疑惑,为何……为何你一直不愿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