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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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又或另一段轮回的开始？
何老板指挥着人手把设备都抬上来，走的满头大汗，连擦都来不及。这次吓点吓掉他半条命，好几次都遇上山崩，幸好他福大命大，都躲了过去。
到镇上的时候，方先生的车队已经在了，这不？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到是一路上处理山崩塌方的土堆费了不少事。镇上人听山崩了好多次都慌了，直说是老天爷要处罚恶人什么的。切，他慈眉善目的哪里像恶人了？
好不容易爬到扎营的地方，他看到简寰正坐在常呆的地方，拿着他臭屁的IPAD翻阅着什么。
“简老弟，我老何又回来了。”他得意洋洋的一如胡汉三回乡一般。但是简寰还是毫无反应。
他凑上去一看，只见电脑屏幕上是两个孩子的照片，漂亮的像是金童玉女似的，看那眉眼，正是简寰和阿凤。
照片里，阿凤一脸严肃的拿着个小勺喂简寰吃饭，而简寰明显被什么吸引住了，拼命的扭头。下一张，阿凤牵着简寰的手，两个人都带着绿领巾，乖乖的站在校门口拍照。
“哟，你想老婆了啊？”
简寰抬起头，无神的看着他：“你回来了？”
“是啊，方先生的东西和人马都带来了，我走上来时试过，好像走近来不会昏过去了，是不是你们已经解开诅咒了？唉？张爷人呢？”
“他和吴邪在里面。”指了指着身后黯沉的建筑，简寰又垂下了手。
“哦，找到小三爷了？那敢情好，我们进去吧？”
“进去？”简寰不解的看着他：“不能进去，我已经被赶出来了。”
“说啥傻话呢？里面东西你不要了么？走吧，我们进去找他们去。”人多胆大，何老板将之前的惊险忘在脑后，自顾自安排人手准备下斗。
简寰有些迷惘的看着忙碌的人们：“什么东西？”
“你宠老婆的本钱。把这里拿下，保证你老婆不会再对你冷冰冰了，到时候不把你爱的哟！唉，那箱子是雷管不能湿，快盖上遮雨布。”
“阿凤……”简寰看着被摆到面前的那箱雷管，像被针刺了一样。
鬼使神差的，他站起来，从箱子里掏出一根雷管，轻声对自己道：“阿凤，我不会离开你的。”
此时，水晶城中的吴邪和张起灵背靠背的坐在一间独立的厢房中，厢房四面都有窗，环映着那一圈精致的假山。
吴邪把自己和那神秘的主上相处的事讲完，又道：“这里就是蒯祥的手笔，你看，和狮子林那个假山像不像？那个还是顺着就能走出去的呢，这个跑了我好久都没转出去。”
“所以你想爬出去？”
“不然怎么办？还被这东西困死？我不能总等你来救我。”
伸手在他发顶揉了两下：“不是我救你，是你一直在救我。”
“唉？”吴邪过头，正好挨上对方的嘴巴，发出“啾”的一声。
张起灵搂住他，仗着两人坐的榻足够大，所幸把他压住亲了下去。
“唔……嗯，你干嘛，那女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她要对付的人多，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放心。”
“喂，你摸哪里？”吴邪羞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张起灵不理他，一边亲一边把自己破烂的衣服给撕了，露出结实的身体来，然后说了一句很让吴邪吐血的话：“别担心，现在没别人。”
没人就可以了么？被直接扑倒的吴邪暗自磨牙，闷油瓶不是应该很闷骚的么？现在这么奔放是怎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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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阿凤打开门，就看到地上乱扔的衣服，再看看乱成一团的床榻，手腕一转，先把龙泉亮了出来……
“哇啊！阿凤姑娘你冷静一点！”同样被吓呆的吴邪手忙脚乱的拉过衣服盖住自己和张起灵。
阿凤凶神恶煞的看着两个人，阴森森的问：“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做……”张起灵从后面抱住吴邪，不太乐意他被别人看光。
吴邪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头摇的和拔浪鼓一样：“真没干嘛，姑娘你要不要先出去一下，我们……唉哟……穿好衣服出去说。”说完手在后面拧了张起灵一记，这家伙居然在这时候还顶他。
阿凤闭了闭眼睛，强压下怒气，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都是你，有人来也不说，都人被看光了。”吴邪推开他起身。
“她可以不算是人。”张起灵皱着眉头道：“我帮你擦擦后面？”
一条裤子迎面扔了过去，吴邪气急：“你先把自己弄软了套上再说。”这样吓都不软，那家伙是洛阳铲做的啊。
……张起灵很是困扰，明明有吴邪在还要自己解决，算什么事啊。
等两人打理干净跑出来，就看见阿凤背对着他们站在那边，手里拿着宝剑，流露出“如果不是还有用真想宰了你们”的意思。
吴邪摸摸鼻子：“阿凤姑娘，现在外面如何了？”
阿凤转过身，板着个脸：“我已让蚌精前去阻拦，不必担心，你们先跟来，主上等你们很久了。”说话间，视线全是落在远方，看都不看两人一眼。
吴邪跟了上去，悄悄问张起灵：“她是不是鄙视我们这样的？”
张起灵摇摇头：“顶多觉得还没成亲就这样太伤风败俗？”
吴邪无语问苍天，千年老古董的古板啊，这还不如鄙视两男人一起呢……
跟着阿凤七拐八弯的走，不经意间竟走到了整座水晶洞的边上。只见她推开一扇不起眼的屋门，示意两人进去。
屋子里黑洞洞的，吴邪进去前回望了整座城一眼，感觉远处冒起了黑烟，正待看清，阿凤却在他面前关上了门。
“阿凤姑娘，外面好像有火灾？”
“不用管。”阿凤点上灯，照亮四周，吴邪顿时觉得这间屋子有些眼熟如果没有那些家具摆设的话……不就是汪藏海那个机关门的“电梯”？
“这是蒯大人与汪师傅一起做的，主上说你曾……拜谒过汪师傅。”阿凤挑选着语句。
“咳，是曾经拜访过。”去倒过斗，然后把别人的墓炸了个大洞。
“这里上去，便可见到主上，其实这地方你曾去过的。”
“哦？”
“只是回来时我动了点手脚。”
“哦。”真是不讲人权的老妖怪。
不一会儿，阿凤又推开屋子，外面已是另一番景象：万里无云的靛蓝色天空，色彩斑斓的巨树，水晶簇在水中恣意生长，托起一块块巨大的晶石。正是他在这里醒来的地方。
“这里才是真正的棺室吧。”张起灵突然开口，从未想过真正的棺室会在整座山的山顶。看着被挖空成小型山谷的地方，他想这里应该是整座水晶洞上方才对。
“只是主上暂栖之地。”阿凤有些挑剔的瞪了闷油瓶一眼，又引着两人来到那棵巨树下。只见偌大的树根盘缠着一块巨大的水晶矿石，而石中有个模糊的人影，像被琥珀封住的昆虫一样。
张起灵心想，就是简寰找到了这个正牌情敌，应该也拿他没办法吧，这么大一块，炸开都是有本事的。
吴邪心想，原来这就是那位的真身啊，之前算啥？灵魂出窍？
“这是千年凤凰树，树下便是主上。张先生，请。”阿凤递上一直握着的龙泉剑，指着巨树下某个小树洞。
张起灵挑了下眉头：“我可不可以再加个条件？”
阿凤未想到事到临头他还要加价，讥讽道：“这座城还不够为酬谢么？”
“我对钱不感兴趣。”说完觉得不妥，回头看看吴邪，又改口道：“当然酬劳还是要收的。”
吴邪差点趴到地上去。
张起灵伸出手握住吴邪：“我知道你们有神通，我只想要回我的记忆，你们能做到么？”
阿凤闻言有些犹豫：“这个嘛……”
“如君所愿。”仿佛直接灌注在脑海中，温润的声音清晰的响起。
阿凤立刻点头，然后上前一把抓住张起灵的手臂就割了一刀，那样子活像怕客人反驳的鸡贩子，一刀杀了不怕你不付钱。
吴邪有点心痛的看着被当成血库的张起灵，又不好说那个已经等了上千年的姑娘。便围着两人团团转，不时问一句好了没有。
“死不了，你也割过，不也没事么？”阿凤道：“就当是捐献。”
捐献是自愿原则的好吧，卖血这种事是不对的！吴邪看着自家闷油瓶，十分担心他会变没油瓶。
“一滴精抵十滴血，我还怕他在你身上耗过头了呢。”阿凤随口回了一句，把吴邪羞的差点想找地洞，怪不得之前这么生气，敢情是怕影响献血质量啊。
也没过多久，巨树下的水晶溢出浅浅的粉红色光泽，阿凤松了口气，放开了张起灵。
“这便好了，我先送你们下去，等主人好了再好好照待你们。”
所谓翻脸如翻书一般，正是形容阿凤这样的人。眼见目标达成，又和颜悦色起来。吴邪默默的吐糟。
手指在张起灵臂上一抹，阿凤消去伤痕：“一会儿让禁婆给两位送些吃食吧，这次实在辛苦了。”
禁婆就……算了吧……她是来送吃的还是吃送上门的啊。
正待离开，突故又突然发生，张起灵突然跳起来扑倒了吴邪，把他实实的压在地上。
“喂！你干嘛！”吴邪伸手扯他后背的衣服，却摸到了一手湿滑。待看清那全是血迹时，顿时慌了手脚。
“小哥！你怎么了？小哥！”吴邪急的大叫起来。
“没事。”张起来按着后背：“没伤到骨头，但是伤到皮肉了。”虽然这样讲，他心里却知道一时半会儿起不来了。
“不愧是张爷，真会躲。”一个令人意外的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简寰拿着一把手枪，腰上插着一排雷管，从树后走了出来。
“你怎么进来了？”阿凤厌恶的看着他：“你已经不是司卫了，没有资格踏足此处。”
“阿凤，你真是被那些老古董洗脑了。”简寰笑的极其温柔：“不要闹了，和我回家吧。”
阿凤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张先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伤他？”
“要是知道他可以救那个老不死的，我第一次看到他就开枪了。”简寰无视吴邪气愤的目光，十分轻描淡写。
“唉，小三爷，不要这么看着我。现在也一样，你，他，还有这里这个！”手枪一转，他指着水晶石里的人影：“都是你们把阿凤弄成这样，你们都要死。”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阿凤走到他面前，挡住枪口：“想要动主上，除非你先杀了我。”
简寰马上摇头：“我怎么会伤害你呢？阿凤，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像我的母亲，我的姐姐，从出生起你就一直照顾我，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么？凤家和简家，就我们两个人了。”
阿凤沉吟半晌：“自你背叛以来，已不可能了。”
“哈哈哈哈，真好笑，我是背叛么？我只是见不得你明明是我妻子，心里还想着别的男人！”手枪从阿凤身上向上移，简寰又道：“不用和我解释责任，我就是不想你心里还有别人。不过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来除掉你的心魔。”
“放弃吧，大势已定，你根本成不了事。”阿凤向前几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其实，我也没你以为的那么无知，你看我不是找到上来的捷径了么？还有，我还知道了‘他’最大的弱点。”简寰掏出点烟给自己点上，然后点燃了一根雷管，向巨大的凤凰树投去。
“姓简的！快住手！”吴邪放下张起灵，猛然跳起来向他冲去。
只得轰的一声，巨大的树被炸裂了三分之一，木屑四溅，空气中满是呛人的硝烟。简寰居高临下的看着阿凤惨白的面色：“给你一次机会，和我回去，不然我炸死这棵树，那家伙能活到现在，靠的都是这棵神树吧。”
“……作梦。”阿凤被木屑刮伤，却不愿移开半步。
“那就怪不得我了……我一定要带你回去的。”简寰点燃了第二根雷管。
这时，被震荡震倒的吴邪站了起来：“简寰，快住手，你不能炸了那棵树。”
“哟，小三爷这么说，到象我是个反派角色了？”简寰道：“我到想听听为什么不可以……”
“不过我听的教训太多，今天还是算了吧。”
同时，吴邪鼓足全力喊道：“那是阿凤的真身！”
无情的枪声响起，吴邪只觉得胸口一烫，喘气间尽然喷出了红色的血雾。
下一刻，一片木屑射向简寰，张起灵强撑着打掉了他手里的枪。
简寰摔了一跤，却为自己的听到的内容所震惊，他楞楞的看着中枪的吴邪道：“你说什么？”
被张起灵一把抱住，吴邪硬是扭过头指着那棵树：“伏……藏……凤凰木……阿凤……”
随着断断续续的话语，血也越流越多，吴邪勉强说完，意识也模糊了。
闷油瓶又他耳边在大喊大叫，是不是琼瑶剧看多了……下次再不让他看了……唉，简寰也是个笨蛋，怎么没想通呢？阿凤，凤凰木的小名嘛。
何老板整个人卡在假山石缝中苦不堪言，本来跟着简寰一路冲进来，看到这座水晶宫惊的下巴都掉了。这里家当那个叫丰厚，几百辈子也吃不完呢，但是那时实在开心的太早了。谁知道这里会有这么多女妖精啊？
才踏进城里，就从各处窜出许多湿淋淋的蚌壳精，那东西根本就是披着美女皮的生化武器，虽然行动缓慢，但是硬壳子弹都打不穿，爪子和刀锋似的，还吐强酸！当时就折了好几个兄弟，还一只没壳的，动作特别快光用头发就勒死好几个人！
本来他用火箭炮轰散了她们，但就想和简寰商量一下怎么办，可是一回头却发现，那家伙插了一排雷管，拿着手枪，像兔子似的一下子窜的不见人影，当下一场大乱。早前还在说荤语求美女的兄弟，被真的女妖精吓的四处跑，连累他丢了装备到这里来避难。胖胖的身体卡在石缝中，他不禁咒骂起简寰来，这个不着调的家伙，事到临头居然偷跑。
远处传来声响，吓的何老板继续向里缩，再细听，居然是脚步声！他屏住呼吸，打算看看是敌是友。
第一道经过的人影是个身穿古装的男子，看不到脸，但那轻飘飘的脚步像鬼一样！唉？怎么有影子？那就是……粽子？何老板向外探了探，那粽子手里还抱着个女人的样子？那就是……女粽子了？本能的摸摸口袋，里面只有一个黑驴蹄子，到底扔谁好呢？
正犹豫间，一个熟悉的人影经过，竟然是张爷！更令何老板吃惊的是，他手里打横抱着是小三爷！还一身是血？！
这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们怎么会和粽子在一起。何老板想了半天，还是拼命挤出石缝，悄悄的一路尾随上去。
张起灵抱着吴邪跟着那人来到一座水晶搭建的宫殿之中，只见他走到大厅中央，将阿凤放在一座祭台上，手又在她额前放了一会儿，取出一小棵幼苗来。
“凤凰树本已为我护持多年，这次必须重新植栽了。”那人回过头：“也幸好是吴邪，为阿凤保住最后一丝命脉……未料到他如此聪明，竟猜到了阿凤的神树之身。”
张起灵沉默以对，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吴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无关记忆无关相处，他就是本能的清楚这一切。
于是他这样讲：“我想换一个愿望，你既有神通，能帮我实现么？”
“你想说什么？”
“救救他，他就是我的所有，没有他我回想起过去也毫无意义；我不是有麒麟血么，用这个也可以，救救他。”
合手隐去幼苗，那人回过头：“那怕下次，他仍是要为你而死？”
“你说什么？”
“你们两人命格相斥，不该并存。”
“那就舍我就他！”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来自宇宙深远处的声音。跟着进来的何老板躲在暗处，一边为这里的奇景感叹，一边打量着那人，粽子都长这样的话，下次就可以哄妹子一起下斗了。不对不对，妹子一来就会被粽子拐跑的，千万不能带来。不过真是好漂亮的粽子啊。
“舍已为人，不知道多少人曾对我讲过……其实，世事于天地不过转眼一瞬，当极时行乐；明知不可为而之，是愚人之行……不过也无资格说你。”那人伸手，赁空画了一个光带，然后牵起一头顺着扭成一个横置的数字“8”，又将开头与结尾相连。
“这个你懂么？”
张起灵老实的摇摇头：“不懂。”
“不懂也无妨，时光于你们就是这样一条线，你与他所经历的不过是这其中的一段，若我将这一截扭曲折叠，再取走，你与他便可回到原点。”
张起灵挑眉：“回到过去？”
“起死回生难矣，重头再来到不错。”那人笑了：“便是此处，我也想将它从世上抽离了。”
“什么？”
“……重新来过也需要勇气，不过麒麟之身不会畏惧吧。”
张起灵郑重的点下头：“多谢你。”
语毕，一阵白光自那人掌中涌出，覆盖四野。何老板一看吓个半死，那是个什么古怪呀？说罢拔腿跑了出去，谁知再快也赶不上那白光的扩散，顷刻之间将他卷入进去。之后白光继续扩散，直至覆盖了整座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