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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载伏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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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书籍名:《千载伏藏》    作者:小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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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日来临时天地倒转,圣贤与王者将复活,重归于世……
  简寰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山谷中电闪雷鸣,天空聚集的雷云仿佛被铜殿所引,一道道的闪电如急雨般落下,铜锈在击打下掉落,电浆自上而下的将铜殿洗回本来面目。
  “唉哟我的妈呀……”司机老汪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不是神仙显灵了吧,这殿……是金子做的呀?”
  “傻子,说了是铜殿!该死,那两人难道跑到里面去了?”何老板着急起来,被雷声惊醒才发现两个人不见了,之后发现大殿里有闪光溢出,才赶了过来,谁又知道会看到这样一幕?
  “唉,前面倒着个人,好像是张爷!”司机老汪眼尖的看到张起灵正倒在离铜殿不远的地方。
  何老板一看慌了神了:“怎么趴在那里呢?别是被雷劈着了?这可怎么办好呢!”
  简寰沉声道:“老何你在这里等着,老汪你和我去把人拖回来再说。”
  司机老汪把临时抓来的雨衣又往头上蒙了蒙,好像这样做就不会被劈。两人快速的掠到张起灵身边,拖起人就跑。一口气跑回璃龙壁后,众人松了口气。
  何老板看了看张起灵,发现只是昏过去了,便松了一口气:“你们看到小三爷了么?”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到啊,你看这雷,不停下来没法找的。”司机叹了口气。
  又一道落雷降下,击中了枯藤,像是延续了铜殿的多米诺效应一样,璃龙围壁整个露了出来,在电光掩映下,壁上的龙纹好像一条条活过来似的,流光溢彩间各外好看。
  简寰眯着眼睛观注着铜殿,想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强光太过刺眼,只好作罢,打算把张起灵先带回去再说。
  这时,司机老汪却突然失声尖叫:“那是什么?!”
  只见铜殿附近因电流而扭曲的空间中,出现了数道人影,各自穿着古代服饰,在山谷中聚集行走,或行礼拜伏在铜殿之间,或手捧精美的器皿进进出出,俨然是一幅祭祀的场面。人影似真似幻,衣袂飘荡间,人影越来越多,更有人相呼交谈起来。
  司机老汪腿一软,吓的坐倒在地:“鬼……鬼啊!”
  老何也算见过世面的,看到这阵仗也吓的不清,冷不丁的,那些人影越来越多,竟到了咫尺之间。
  只见一名明代装扮的女子手捧一只小型铜鼎向他走来,化着旧式的淡妆,神情肃穆。谁知突然间,她又变了颜色,举起香炉就扔了过来。
  本能的一缩头,老何吓的转身向跑,结果一回头,又见一名青衣书生急步走来,指着他张口讲着什么。再转身,只见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古代人,脑袋几乎吓傻的何老板第一个念头便是:一定是坏事做多了,老天让他穿越了……看样子……是个明穿?……
  “老何,带上老汪,走!”简寰的吼声惊醒了他。只见简寰完全不理会身边的异景,背起张起灵就往回跑,便也拉上吓傻的司机,一股脑的往外奔,只见跑出去以后,人影也没跟来,跑到殿外时,迟来的雨水终于哗啦一声下了下来。豆大的雨点落在人脸上,让众人的头脑完全冷静了下来。
  司机老汪歪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念叨着,被雨水一淋,傻傻的望着天空,突然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报应啊!”说罢,头一歪直接倒在地上不啃声了。
  便是简寰这样沉得住气的,冷不防被这么一喊也跌了一跤,和张起灵一起摔在了地上。何老板一抹额头,也分不出是汗水还是雨水,只是冷的刺骨的滋味实在不好受。见简寰都有些被吓虚了,他也顾不得别的,一咬牙,抖着手给了简寰一巴掌:“别发楞了!快把人搬回帐篷里!”
  简寰麻木的点点头,和何老板分别扛起两人,一起往帐篷走去,那一晚上,再也没有出来;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那名神秘女子手捧钥匙从铜殿里走了出来,异样冰冷的目光扫过山谷中逐渐消失的人影,然后从璃龙壁后出来,一直走到了大殿之外……
  雨过天青,撇开污浊气的树木重新散发出清香,树木的辛辣,枝叶的青涩,汇合着花朵的芬芳、青草的清新……自然的甜香从口鼻而入,流经肺腑,带来无比舒畅的感觉。
  吴邪感觉身体如小鸟般轻盈,好像悬在半空之中,只要振翅便可飞翔,意识在极度舒适中开始恢复,他开始思考自己置身何处。唔,只要不是在禁婆怀里就好了,虽然在这里还没看到过禁婆,不过……
  突然而来的刺痛传来,他感觉到指尖被尖锐物刺中,血液喷溅了出来……
  “……为何不纯?”细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吴邪努力的想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却迷迷蒙蒙总也不清醒不过来,没多久又放弃了努力,再度沉浸在黑甜乡中。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和闷油瓶一起蹲在斗的某一处,粽子、禁婆、饺子?分别从外面经过,还带着一大群的鸡冠蛇来回巡视,还吱吱嘎嘎的喊着什么口号,据闷油瓶听下来好像是:严防死守,消灭害虫?
  作为两枚害虫,吴邪很是急燥,似乎那些诡异的生物后面有着极想得到的宝物一般……最后不顾闷油瓶的阻拦,用几根雷管摆平了那堆倒斗附赠品,冲到了一扇金光闪闪的大门前,吼道:“芝麻开门!”
  梦到这里,他都想笑了,感觉自己瞬间分成了两个,一个在梦里胡作非为,一个在上空旁观:旁观的那个吴邪已经笑趴了。
  “这是尔等启蒙之趣事么?贪财之欲的起始啊。”
  “这就像探险,开启宝藏的兴奋,得到宝物的满足与成就感。”
  “即便是不义之财,也无妨么?”
  “这……”吴邪为难了,倒斗这一行算是祖业吧,虽然他在西泠印社开了家小店倒腾古董,但总也脱不出倒斗这个圈子,从小父亲和三叔就把倒斗的事当枕边故事讲,要说是非之分那是之后来的。
  何况他本身就是不太在乎死后的,甚至在骨子里有一丝不待见那些王候财主死后的仪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是藏宝又是藏秘的,到底想掩盖什么呢?还不如现在火葬,一把火烧了,想念了网上点击一些虚拟香火寄托哀思,或者往海里一撒,想了就去扔束花。
  “到是洒脱之人。”似乎知道他所思所想,对方赞了一句。
  “你想啊,你的儿子叫儿子,儿子的儿子叫孙子,孙子的儿子叫曾孙,那曾孙的儿子叫什么呢?”
  “玄孙。”
  “……”真不给面子:“那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又叫什么呢?”
  “后世子孙。”
  “……咳,我的意思是,那些后代同你,与陌生人有何两样,何必为了他们而费劲心机,是图他们敬仰你的功绩,那一代不如一代,白养了;如果图他们供奉你,死后谁知道会怎么样,按我们这行的,那些子孙十之八九都供出了粽子和血尸,这算是孝顺么?如此有辱先人还不如火葬呢。”
  “歪理邪说。”那人轻斥了一声,到也不恼,又道:“不过话中有几分先贤之义,也算难能可贵了。”
  极少被夸奖的吴邪差点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心想他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大学生,往古了说那不是状元也是进士吧,能不可贵么?
  和老古董绕绕嘴皮子还是可以的嘛……唔,老古董……
  睡梦中,吴邪猛然吓出了一身冷汗……身后难道是一只粽子或者一血尸么?正在惊吓中,他发现另一个吴邪也出事了,那些粽子和禁婆们不知何时开始蜕去恐怖的外貌,时间飞速的倒流中,全变成了衣不蔽体的古代男女们,或老或少,相扶持着围住了吴邪和闷油瓶,也没有放出什么害人的虫子……没看错的话,人群后面好像是一群鸡冠蛇围着西王母(?到底什么时候出现的)嘤嘤哭泣,控诉他们不畜生道的虐待稀有动物的行为……
  基本上,大部分人?都围着他们指指点点,偶尔有个小童模样的,还吐了口水过来。不用想,内容估计也是千杀刀啊,断子绝孙什么的……这场面……对于那个吴邪来说,压力相当大。
  自打倒斗以来,都是古董,那些后世子孙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有谁会指着你鼻子问候你全家,偏偏你还不出口,因为那些直接受害者说的都对,的确是他们挖人祖坟不对。
  在旁观的吴邪看着被围在人群里的两个人,鼻子突然有点酸起来,就是在这种时候,闷油瓶还站在他面前,帮他挡掉那些指责和伤害,用那张面瘫脸去吓唬变新鲜的粽子们……
  “这份互持之义……嗯……果然是负载仁兽之人。”
  心里念着闷油瓶你真傻,就让那个笨蛋吴邪自己去收拾烂摊子嘛,你是超人还是上帝啊,为啥每次都这么及时,其实你是阿拉丁神灯吧,你是灯神对不对?这么一呼就应啊!
  虽然是在梦中,脸上还是一阵湿热,吴邪发觉自己哭了,还哭的像个走失儿童似的。他慢慢蹲下身,把头埋在双膝间,号淘大哭起来,嘴里喃念着什么,不知是在骂自己还是骂别人。
  仿佛感应到他的悲伤,一直和另一个吴邪在一起的闷油瓶抬起头,与他对上了视线……
  下一刻,他被人大力的拥入怀中,坚硬而沉般的,就像大地一般守护着他的人。那双手在他头顶揉搓:“不哭。”
  看似少言寡语,其实是不善言词的人,每时每刻都生活在对未知的惶恐中的人,却一直在紧要关头保护着他,远离那些尔虞我诈。
  “你不可能永远这样陪着我,你是我谁啊你……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啊你……”吴邪一边号哭着一边用头去撞闷油瓶的胸口,十指紧紧的扣住了他胸前的衣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那只护住他的手按上他的后脑勺,更用力的把他的头按在胸前,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一种无形的牵绊,即便他不看,心却是长久相系的……无以名状的思绪堵塞在胸口,令他喉头哽咽,无法追究这是爱或者依赖,他只想牢牢抓住他飘忽的脚步,再也不放手……
  “小哥……”从他胸前抬起头,吴邪用力擦了把脸,正视对方:“张起灵……你听我说……”
  张起灵站在他对面,唇角隐约露出的笑意几乎晃花了他的眼睛,他微微张口,似是要叫他的名字,却在还未发音之前,像是蜕去色彩的画作一样,消失在他面前。
  梦……无由来的醒了……
  天空如洗,万里无云的靛蓝色像是要吸走人的魂魄般美丽。色彩斑斓的树影投在他身上,温柔的比之前更像梦境。吴邪睁开眼睛,两行泪水滑落下来,落到水中,发出悦耳的回响。
  “这是哪里?阿凤姑娘。”抹开脸,他向始终站在一边的女子发问。
  立于碧潭的另一边,白衣女子站在一株巨大的凤凰木丁,赤艳的树叶仿佛是她的羽翼,将素净的人儿衬的炫丽辉煌。
  这美的像画的场景,触动来自血脉深处的记忆,他无法抗拒骨子里溢出的服从感,手脚无力的垂下。
  阿凤,就像古老部族的女祭司一般,表情庄严而肃穆,自然垂在身侧的双手保持着优雅的弧度。
  “吴先生。”阿凤开口:“你身上的麒麟血,是来自何方呢?”
  张起灵坐在帐篷里,用冰袋大力按着肩背,纹身的部分火烫一片,仿佛发了高烧一样,而身体其它部分的温度却仿佛冰点。
  “张爷,你没事吧。”何老板走进来,将新的冰袋递给他,又瞧了一眼那纹身,总觉得那麒麟比刚才更活灵活现了。
  “信号能恢复么?”张起灵换了冰袋,感觉稍好了一点。
  “不知道,一块电路板给砸了,机器这东西你知道,不能差一点。”
  “备用机呢?”
  “还能顶几小时吧。”何老板觉得帐篷里有点热,不自觉的擦了擦汗:“小简正在和方先生联系,看样子我们要先下山一趟了……”
  “我不会走的。”张起灵冷道。
  “可是现在这样子,老汪给吓傻了,通讯又支撑不住,我们怎么继续啊。”说到这里,他偷偷瞧了眼缩在帐篷一角瑟瑟发抖的老汪。
  不同于其它三人,老汪极少遇上灵异事件,当场就被吓出失心疯来,出来就胡言乱语的想逃,后来被简寰打晕,醒来就傻了,说不定一辈子就这样交待了。
  “我不能走,吴邪还在里面。”
  “小三爷他……”何老板很想问出了什么事,但是现在那鬼地方他真的不敢再进去了。
  “他活着,我知道。”张起灵闭了闭眼睛:“我要把他找回来……”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张起灵放下冰袋,走出了帐篷。
  帐外,简寰坐在折叠椅上,手里拿着电脑和方先生开视频会议。
  “小简,如果有不安全因素,开发计划不一定能继续。”
  “方先生,现在说是不是太迟了。”
  “可是……现在发生这种事,墓门还没进就有人失踪又有人发疯……”方先生很是为难的样子,“小简,你要为我考虑一下,如果根本就是个鬼窟,我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世界上没有鬼怪。”简寰微微一笑:“那幻像是因为墙上的宝石材质,在雷电环境下,宝石会记录下当时影像,再遇到相似环境又会播放影像,这是全球考古史上有前例的,这里并不特例。有人失踪可能是因为被惊吓昏迷,等一会儿我还会进去探索的。”
  方先生倒抽了一口气:“你真是不要命。”
  “想想我给你看过的东西,想想这里面的巨大利益……这些事不过是小麻烦。”胸有成竹的讲完,也不待方先生回应,他就断开了通讯。
  转过身,他看着不远处的张起灵道:“张先生,一会儿我会再进去,一起么?”
  “……老汪怎么办?”
  “让何老板带他下山,方先生会派补充物资上来,你和我先继续开工。”拍拍一边的机械,他道:“通讯毁了,器械还在。”
  张起灵不置可否,只道:“进去可以,但是倒斗其次,以救出吴邪为首要任务。”
  简寰皱眉:“张先生,你在开我玩笑?你可是我们雇来的。”
  “我想走你拦得住?”张起灵抱胸道:“只要吴邪平安无事,我们陪你到底。”
  想想何老板和老汪的情况,简寰只得道:“好吧,我带齐器械和你进去,希望你守信。”
  张起灵转身离开,再回来时已经全副武装,腰间挂着一直放在背包里的黑金古刀。简寰抓紧时间把联系方式告诉何老板后,安排他们下山后,也整完装备,从新进入。
  简寰半道上点了根烟:“你之前说他闯进了铜殿,就不怕那时他被电死了么?”
  张起灵不答,却道:“除了我们以外,这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简寰微震:“还有别人?”
  “弄坏了通讯器的人是谁?你明白的。”
  “……可能是方先生的竞争对手派了……”
  “那你又何必处处维护?”走到了螭龙壁前,他看着那座洗脱尘埃,变得金光闪烁的铜殿,倒抽了口冷气,这的确是明代铜殿,规制却相当奇怪啊。
  四下一看,却发现了更令人吃惊的事情:被雷火烧光的枯藤下,露出了这深谷圆形天井的形态,那一整面的螭龙壁与中央的铜殿以及一扇显露真容的青铜大门连成了一线。应该是真正墓门的青铜大门却处于开启状态。
  古老的铜钉闪耀着光泽,开启的大门后一片漆黑,阴森恐怖,仿佛随时跑出什么似的。
  “先去铜殿。”张起灵道:“门不会无缘无故的打开。”
  进入铜殿后,换成简寰吃惊了:“通宝……这是……”
  张起灵走到铜殿中央,只见铜殿中供奉的即非三清也非菩萨。而是一枚直径约一米左右的硕大的青铜通宝。上书“儒”字,是品种和品相都极为罕见的佳品。铜案几上有一开启的机关,原来似乎呈放着什么,很有可能就是那青铜大门的钥匙。张起灵绕到安置通宝的铜墙,然后冲简寰招了招手:“来看这个。”
  简寰好奇的跟过去,只见铜墙后镌刻着一幅精美的绘画作品,边上还刻了老大几个大字:“至圣先师……”
  “孔丘字仲尼鲁人……”张起灵接着念了几个字,然后转头问:“这道观是用孔庙改的么?”
  “……”
  按理说张起灵也是行家,本来多少会对此异状有点想法,但是他现在脑袋格盘过了,资料凌乱,还塞了不少八点档和偶像剧进去,所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简寰么,干脆是不想谈这个事。
  巡视了铜殿一圈,除了再三确定此殿巧夺天宫,规制级高外,连吴邪的头发都没找到一根。张起灵思忖着高温蒸发也不会全无痕迹,放下心来,看着那机关外露的案几,一边盘算着这座墓的价值绝对不简单,说不定和秦皇陵一样有看头,一边道:“原来放在上面的东西被取走了。”
  简寰看了看铜殿后开敞的大门:“是钥匙。”
  张起灵想了一下:“进去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沉重的点了点头,简寰在张起灵看不见的地方藏起了一根头发。又长又细,乌黑锃亮的,落在黄澄澄的铜案几上,格外醒目。
  阿凤双手环胸,手指里扣着一把镶着宝石的铜制钥匙,坐在一张精巧的古董折椅上,轻声道:“输血?”
  “对啊,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如果是说我血液的问题,八成是因为我以前有输过血。”所以你快去血库调查吧。
  “吴先生,这个故事……很不错。”精致美丽的容貌,衬着现在所属的环境,把阿凤衬的更加不像凡人了。
  吴邪整个人站在桥下,死命巴着桥墩上的装饰不敢放手。
  没错,是桥,还是做纯白透明的水晶桥,一块块一丈见方的透明水晶石依序砌起,倒映着池中朵朵碧叶白莲,似真似幻。
  不过百来平米的地方,划分了三池六塘,九渠交汇,如云般层层叠叠拥簇着,水流由一道三叠瀑布倾入最上一池,然后依序而下,池边草木扶疏、怪石玲珑,中下两池中植了睡莲,宛若天然而成的点缀……
  借地势而成,蜿蜒而就,这是何等繁丽之美?
  相信这世上凡是个倒斗的,看到这些都会惊讶不已,继而狂喜,只是吴邪却喜不出来,他此刻更想哭……
  水里,几只乌黑的头颅不时冒出水面,长长的黑发仿佛恶之花般在水中飘浮游移。
  靠!谁在这池子里养禁婆的啊!
  “阿凤姑娘,我何必骗你,我来这里真的纯属意外!”一张苍白的小脸从水里露出来,越游越近,柔软的手指缠上了桥墩,然后黑发有生命般的卷了上来。
  “不想说……也没关系……”阿凤瞧了水里的东西一眼,那东西便退了下去,游到睡莲边,拔了一朵挺在浓密的黑发中,然后沉入了水中。
  “放心,这不是禁婆。”仿佛才发现吴邪的紧张,阿凤解释道:“这是从长白山脉寻来的蚌母们,本来只是一些比较大的珍珠蚌,因为外壳美丽就养在这里。日子一久,得了点灵气就长成这样了。不过除了样子好些,养家护院还成吧,比禁婆好用些。”
  吴邪听得几乎吐血:原来是蚌精么?那不是还和禁婆一样。
  “说起来,我还记得西方画作中也有她们同类的出现。”阿凤离开桥栏边,让吴邪有机会爬上来:“比如在泉水边等待干渴的旅人们,当他们弯下腰取水时,就把他们带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阿凤步上瀑布边上的汉白玉阶,回眸瞧来,白衣飘飘间风情无限,整一个东海水晶宫中如花似玉的三公主,又仿佛昙华仙子初降凡尘。
  但是再好看也抵不过其妖女的本质,吴邪想到自己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用蚌精恐吓审问就气不打一处来。倒斗遇怪他不怕,砍头不过碗大一个疤,要水电费没有要命有一条,但是硬汉是不能被小姑娘家家的欺负的。被女人用高跟鞋踢进池塘里,又被一群蚌精吓倒这种事,绝对是黑历史啊!
  “不走么?……你这么想在这里陪她们么?”
  吴邪用力的摇头,谁要陪啊。
  “不用想了,她们十年才会产出下一批东珠来,你等也是没用的。”
  东珠……就是那些蚌精……对了,不就是珍珠蚌么?想到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子都是这些水怪的产物,吴邪一阵恶心。
  “吴先生走遍大江南北,想必见多识广。”似乎暂时没有灭口的打算,阿凤没有之前“你说不说,不说把你踢下去让饥渴的蚌精们轮掉”的恐怖气势,举止又恢复大家闺秀的优雅。
  “客气了,不过当真不知道什么什么血。”
  “唔,无妨,想来,吴先生还是对此处有所好奇的吧。”
  “这个自然。”沿路走去,尽是园林景致,只是这是一座几乎镶在山洞中的地宫。
  “……吴先生即便没出过国,也知道金字塔吧。”
  “这个自然。”一缕阳光折射而过,自水晶上反射过来。不过这个山洞,是真的一整座山,而洞,则是几乎占据了整座大山内部的水晶岩洞。如果除去外围的包裹,几乎可以想像,这是一块巨大的精心雕琢的白水晶艺术品,吴邪想起了那块著名的钻石“光明山”。
  偶尔有几处洞窟引入天光,但是吴邪看阿凤引着自己淡定自若经过的样子便知,那绝对不是什么活路。
  巨大的晶体在空中或脚边纵横,熠熠生辉,间或陈列布置着某件珍宝器物,然后自成一景,颇有江南园林的风范。过去有片石山房,堆石如画,此处也如龙宫绘卷一般,精美非凡。
  所谓油斗不过如此了……各种金银珠宝,名器古物,瑰丽多姿,几乎是历代精华所在,要价值有价值,要历史要历史。要是以前的吴邪看到此景,会开始考虑三十岁退休以后带着闷油瓶去环游世界,然后十二分提防简寰杀人灭口。
  现在么……先考虑怎么从中脱逃吧。过去不是没遇过粽子、怪物的追杀,可是落在这么一位俏生生的大美人手里,这位大美人又似乎是此处苦主,身为宵小的吴邪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吴先生以为金字塔是什么呢?”阿凤带着他来到一条青石铺就的大道上。
  “坟墓吧。”吴邪前后回顾,均不见尽头,暗暗倒抽了一口气。
  “坟墓又是什么呢?”
  “阴宅啊……”这地宫占地绝对不小,以前常听凿山为室,便心想古代没有大型器械,顶多是个大山洞了,看了这此处才了解凿山之意,而此处又非石块,而是更加坚硬的晶体矿。
  “唔,是啊,与埋尸之地相比,另一个世界在此世的住所是更贴切的解释。”阿凤道:“古埃及人相信,法老们将在世界末日重回世上,所以,金字塔也好,木乃伊制作也好,都是一样的。”
  “在中国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想法,死后如生前,这里也是一样的吧。”走在长无尽处的大道上,吴邪有所感叹:“但是如此劳民伤财又怎么样呢?宫室千座,卧不过一榻;王陵千顷,也是一棺裹尸罢了。”
  阿凤放慢脚步,与吴邪并肩同行:“你没有信仰么?对圣贤没有敬畏之心么?”
  “阿凤姑娘,那怕是金字塔,也是被盗过的。我讲来可能没有立场,但你说,什么可以止住人心的贪婪?”
  “就像你么。”阿凤冷冷的提高声音。
  “……”吴邪无言以对,半响才道:“简寰说过这里是汉代开凿的,历时千载,早已物是人非,你现在指责我们所为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呢,如果你和简寰不是一路的,你……到底是谁呢?”
  阿凤听了,有些惘然的想了一下,才道:“守门人,我本是此地看守,历时千载。”
  好么,千年老粽子一枚。吴邪本能的把手向后伸,想看看有没有黑驴蹄子。摸空后才想起背包不在身上。他再看看阿凤,有呼吸有人影,怎么都不像是粽子,不过人一直都冷冷的,莫非是进化版禁婆?比如陈文锦、霍铃之类的终极进化版……回想了一下以前被禁婆抱满怀的时候,吴邪打了个冷颤。
  大道似乎是此宫……算了,到处都是水晶的话,就叫水晶宫吧。唔,虽然景致错落有序,但大致还是有划分的,大道似乎是这座水晶宫的中轴,如果是对称格局,总有种费时许久的大型建筑不断扩建的感觉,所以才有其它朝代的痕迹?
  当花费千年不断扩建的水晶宫的念头从心底涌起时,阿凤突然拉着他的手,走到拐角的石门之前:“你,进去。”
  “?”他不解的看着阿凤推开石门,里面好像是一座院子?
  “你虽有意冒犯,但念及你身怀麒麝血,暂不处决,你先留在这里,等我将其它人处置完再来处置你。”话完,阿凤推了他一把,吴邪便跌进石门之中。
  处决?处置?其它人?吴邪顿时大吃一惊:“你想干什么?”
  阿凤的脸消失在石门之后,拳头只捶到了冷硬的石块上,撞的生疼,看来是有机关的。吴邪懊恼之极,他怎么毫无反抗的跟着阿凤,一个弱女子而已,就算他不对女孩子下手,这种明显有粽子嫌疑的,打昏了捆起来很难么?他到底是中了什么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