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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页

书籍名:《恣慰》    作者:Viburn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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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们闲的。”燕然倒是足够坦然,“她们说咱俩有一腿。”
  “什么?”
  “不对,是不只一腿。”
  “你就是有病……”
  “是啊,不早就跟你说了我病的不轻嘛。”
  “……你正经点行不行?”
  “这个不正经的世界里,正经了会成为异类的。”
  “……懒得理你。”
  “嘿……”燕然傻笑,而后呼吸着清晨的空气,一声慵懒的叹息。
  “对了,‘魏晋风骨’的论文你写了没有?”
  “写了。”
  “什么时候写的?”
  “昨儿下午,挨选修课上写的。”
  “一节课就写出来了?”
  “一节半课。”
  “……你果然适合学文。”
  “怎么着苏苏,哥天才吧。”
  “你能别再这么叫我了么。”
  “我都叫惯了。”
  “改改。”
  “改不了了。”
  “让别人听见我都没法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们屋昨天有人也开始这么叫我了……弄得我特尴尬。”
  “谁?”大型犬警觉起来,继而焦躁起来,“靠,侵犯我专利权,找揍呢吧……”
  “专利个屁啊!”苏继澜颇有种举头望天欲哭无泪的感觉。
  这,是清晨的欢乐。
  和夜里的欢乐一样,特别欢乐。
  然后,到了下午,吃过饭,提着壶打了热水,看着日头偏西偏西再偏西之后,就到了更欢乐的淋浴时间。
  当然,这个欢乐是对燕然来说的。
  两个人趿拉着拖鞋,溜溜达达走到学生浴池,交了洗澡票,进了浴室,在水汽朦胧中脱得一件不剩,而后站在水温总也不稳定的水流下,感受着那有如spa里打背设施一般的冲击力时,诡异的气氛就会愈加诡异起来。
  燕然喜欢看苏继澜的背影,那小子苍白的皮肤会被水温很快弄得敏感起来,浮现出颇为煽情的一抹浅粉,虽说不是体育爱好者,但皮肤却丝毫不见松弛,也许是因为瘦削,更不曾见过赘肉。明显的肩胛轮廓笼上一层水幕之后让人总也遏制不住想轻轻触摸的冲动,肩胛之间是线条流畅的脊背,顺着脊椎一路向下,再向下……
  不能再向下了。
  奇怪的发现自己视线向下的过程中,某些东西却要反其道而行之的开始“向上”,燕然带点儿懊恼的错开眼睛,抓起洗发水,扭过身去胡乱的揉在头发上。
  水流冲掉了一些脖颈处的泡沫,闭着眼潜意识里念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空即是色的燕然,并不知道这短暂的时间里,旁边也会有人偷偷看他。
  苏继澜总也错不开自己的眼。
  这混球果然是个典型的北方人,大骨架,宽肩膀,古铜的皮肤,结实的肌肉轮廓……他有着让思春少女尖叫的身材,这紧绷绷的十九岁的躯体,这高自己多半头的海拔,这时而正派时而侠义时而流氓时而混账的个性,全都让他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他想从他身上探究的东西,想获知的秘密,都太多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见减少,反而日益繁复起来。
  这种做了贼似的感觉让苏继澜不快,却又总也抹杀不去。
  好在他还是比燕然更有理性的,他可以灵巧的在那家伙冲干净头上的泡沫,回过头来之前收敛自己的视线。相比较之下,燕然就笨拙的多,他甚至有一次在苏继澜已经发现了那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滑腻腻热辣辣的目光时都没来得及完全错开眼睛。
  “……怎么了。”突然红了脸的苏继澜皱着眉问。
  所以说,燕然这混账就是有着流氓的应变能力。
  “哦,没事儿,哎苏苏,我瞅你这儿有颗痣。”
  “哪儿?”
  “屁股上。”
  “!!……你有病啊你?!”苏继澜抄起香皂砍了过去。
  “真的!真有!不信你自己照镜子~!”反应极其灵敏的一把接住那滑溜溜的“凶器”,他开始放肆的坏笑。
  “我才不照呢!!”
  “那我帮你指指?就这儿……”
  “你敢!!”
  “我不摸你。我就给你指指……”
  “那也不行!!”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抠门儿啊……”
  “这根本就不是抠门儿不抠门儿的问题!!”
  “哟哟哟~同学,你刚才这儿化音真标准,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去死吧你!!”
  如此这般。
  记忆里,洗澡确实是一段欢乐时光,虽然有时候有点儿变态,但那同样是变态的欢乐。
  那时候,他们那么年轻,那时候,他们是那么容易快乐。
  关掉喷头,燕然撑着浴室的墙,低着头,沉默了挺长时间。浴室里安静到极点,只有从喷头滴落的水落在地上,发出带着细微回声的极轻的声音。

  story.12

  那是个前半段失眠,后半段睡死过去的夜。
  燕然先是窝在沙发床上,看着苏继澜那张名片发愣,继而是在凌乱的回忆中从失眠一下子掉入睡死的深渊,他顶着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临睡前满脑子都是苏继澜和他之间的对话。
  缺乏顺序,缺乏条理,但是不缺乏内容,他似乎在梦里都在琢磨那越来越漂亮的小子每一句话里的内容和深意,然后他终于似睡非睡中得出了朦胧的结论,苏继澜,你欲迎还拒。
  绝对的,要不他就不会在所谓的“交换”号码时只给燕然一张名片。这叫哪门子的交换?说是敷衍或者施舍还差不多?同样的,他让燕然一个电话就给叫来,大晚上的不管不顾的跑来,却只聊一些无足轻重的话题,然后未曾定下再次见面的时间便逃走……这时远时近的距离太折磨人了你说呢?就像当初,在大二结束之后的那个燥热的盛夏里,你说让我给你一个假期的时间来考虑,可直到再次开学,你都没再给我答案,对吧。
  追着你接近你的是我,你给我的又是什么?是默认时的大胆,还是躲避时的怆然?
  在已经几乎碰到那个临界点时,你跑了,我当那是拒绝,在已经几乎可以淡忘年少轻狂时愚蠢举动的时候,你又回来了,我该当这是什么?这场重逢就算是天定的,就像是天定的,在天定的命运面前,你与我都无力到了极点。
  你走,我不能怪你,你回来,我也不能怪命运,那我总该怪个谁吧?我自己?算了,我没有自虐的嗜好。那干脆我们就谁也不怪吧,我们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就如同崔健他老人家说的那样,“我们看谁能够一直坚持到底”。
  浑浑噩噩中,燕然想了很多,他其实挺佩服彼此的定力,当年的一切都好像不复存在了似的,两个人从零开始了,从头开始了,但是这次,不再年少,也不再轻狂的他们,到底还能走多远呢?
  大三的第一个学期,苏继澜退学了,回了苏州老家。
  原因,又或者理由是,他那历史学家的爷爷,给他留的苏大历史系的名额,不能再等了。
  “我爷爷说,必须回去。他说……有生之年,必须看见我接他的班……”
  “哦,那毕业之后呢?”
  “……有个研究生的名额……等着我。”
  “哦,那你念完研究生,就没必要再研究回来不回来的问题了吧。”燕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冷酷,表情有点残忍。他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是足够残忍了的,因为对方肩膀一颤,红了眼圈。
  “燕然……”
  “你什么时候走?”
  苏继澜被问得一愣,他抬头看着他,看着那咬着牙盯着他的男人。
  “……后天。”
  “嗯,你家里有车,不用我送你了对吧。”
  “你……”
  “甭说了,甭跟我费电了。”燕然打断了对方还没说出口来的话,又像是突然觉得自己语气太过有刺伤性,最终带着颤音叹了口气,他把音调变得平缓了一些,“没事儿,你走吧,家里也是为你好。他们能容忍你在北京呆了两年多,已经够意思了。”
  “那你……”
  “我不要紧的,放心,我真不要紧的。”
  “……这个给你。”迟疑了好一会儿,苏继澜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燕然接过,打开,看见上头写着一个清晰的地址,还有一个0512开头的电话号码。
  “这你家里电话?”燕然抬起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