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地之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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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地之崩溃
胜利的标准是什么？
小丑布莱克涂着红色豆蔻的指甲一张一张划过桌上的塔罗牌，脸上画着永远微笑的妆。
莱茵公爵推开她暗淡的门扉，用贵族的优雅脚步，走到她的面前，说：“魔术师与赫连家的小姐已经死去。现在，亲爱的布莱克女士，请为我戴上胜利的桂冠。”
审判的游戏就此结束，一如布莱克的占卜。而胜利者，带来的不过是虚假。
“当然，我亲爱的主人，莱茵公爵。”布莱克笑着说，充满恶意的愚弄。
胜利的标准是什么？
你胜利了，公爵，你赢得了这场审判游戏，获得了小丑布莱克的帮助。
而我也胜利了……我想要的，是在末日之前，在“他”发现我的存在之前，让那个小女孩暴雪提前与国王，魔术师，恶魔等所有与未来息息相关的人碰面。“他”永远比不上我的女神，“他”不会明白，人与人的相遇，是多么的充满变数。即使只是提前一点点，即使只是换一个地方，未来，就不会一模一样。
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席卷了整个小岛，房内的两人东倒西歪的扑倒在地上，五颜六色的塔罗牌散落了一地，再也分辨不出命运……
“怎么回事？”莱茵公爵皱眉喊道。那声音，因为剧烈的地震而抖动。
布莱克微笑着将目光投向窗外……审判之后是末日，已经，开始了。
现在的你，在做什么？我的命运之轮，决定末日之后的世界的……小女孩。
已经，开始了。
在远离此地的迪斯尼乐园，潘神迷宫中的叶哲皱着眉，仰首望向黑色天空中的几束光……那是运送导弹的赫连家专属飞机，其中一架，已经落下那毁灭性的武器，引发的，是刚刚的地震。
这，不过是开始。
“小雪……”叶哲握着手机的手，骨节发白。
周围的黑道和工作人员都慌乱的要往迷宫外跑，哭声喊声骂声此起彼伏。
叶哲的手机铃声，此刻显得无比突兀，哀伤的歌声，如同追逐梦想并死于梦想的青鸟之吟。
只要对面那一声软软的回应没有响起，青鸟的悲鸣就一直都在，追寻着，哀唱着。
“小雪……”叶哲低声的念叨，近乎祈祷，接近哀求，“你不要有事……我情愿，只有你一个人也好，活下去就好……”
现在的你，到底在哪里？我的光……我唯一的信仰……小雪
你，到底在哪里？
【警报！警报！您的爱宠正濒临死亡！2分37秒……36秒……】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饕餮第一次听到关于暴雪的消息。
洪荒的王，楞在原地。忘记了，如何去呼吸。
死亡是什么？
饕餮身后，那个锤不烂，打不坏，蒸不熟，靠一口气几条海鱼就能从日本海游到太平洋的无敌小强，服部一守，此刻竭斯底里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用额头重捶地面，仿佛，要把那钻进他额头的强大力量给捶出来，断断续续的呼喊着一个人：“哥哥……哥哥……”
饕餮第一次知道，原来，人，是很短暂的。
拥有无边无尽的生命，洪荒之王，饕餮已经看过了太多的生死，可是那是妖魔，不是人，他们为战斗而生，他们注定死于战场，可是，人不是这样……她不是这样……
死亡，是什么？
饕餮回过身来，俯视着那在雨中哭泣悲号的少年，风水火地，代表森罗万象的自然之力的光，朦胧在他身上，未来的他，会很强很强，可是这似乎都不在他心上。他只是不停的流血，不停的流泪，仿佛要为死去的人殉葬。
“男人哭什么？”饕餮皱着眉头说，“战斗还没开始呢，有时间在这里哭，不如去报仇！”
“报仇？”服部一守哭喊着，望向饕餮，眼中，只有深深的绝望，“报完仇哥哥就能回来吗？他死了，他死了啊！啊啊啊！！！”
那样崩溃的表情，完全联系不上，前几日他百折不饶的模样。
饕餮皱眉看着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很脆弱的，无论他伪装成什么模样。
【你永远都不懂，如何去帮助一个人……】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饕餮耳边响起，醇厚的女声犹如酒泉。
那一刻，饕餮握紧了拳头……闪过他脑中的，是无尽的洪荒苍茫。他孤独的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傲慢的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部下兼朋友。对方恭敬而疲惫的对他说：“饕餮大人，您……并不适合当洪荒的王。一路跟随您，我们毁灭了许多东西，可是…未来…我们不能活在一片荒芜之上啊。”
那一刻，年幼的饕餮也是如此，握紧了拳头，他该如何跟对方说，他，不过是想将危险的东西都毁灭掉。他，不过想履行作为王的责任。他，不过是不想辜负他们期望的目光。
服部一守的哭声将饕餮从回忆中惊醒。饕餮随手一刀，将服部一守劈晕。耳畔，冷酷的电子合成音继续响：【警报！警报！您的爱宠正濒临死亡！1分37秒……36秒……】
死亡，是什么？
【死亡，就是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说不了。】
那个酒泉般的女声，再一次在饕餮耳畔响起。
雨水冲刷在饕餮靛蓝色的发上，一把拎起服部一守的饕餮没有说话，只是如一道怒雷般奔驰在森林中，耳畔的电子合成音声声催，他的步伐越来越大……宛如追逐，宛如逃避，却带着迷茫。
那一刻，闪过饕餮脑中的，是那破败的王座。年幼的饕餮终究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而脱离饕餮的妖魔们终究也没有逃过毁灭的命运……没有人敢对王说不，所以，他们代替他承担了所有的怒气和仇恨……
那一刻，年幼的饕餮也是如此迷茫，不知道，当初是否应该挽留。不知道，当初……是否该将一切说出口。
那一刻，年幼的饕餮俯视着地上的尸体，那熟悉的面孔，无论他如何命令，也不肯开口对他喊一声，王。
现在，她也要这样了吗？
【她对你而言，究竟是什么？因为她，你在变弱。】
酒泉般的女声，不依不饶的在饕餮耳畔响起。
“吵死了！出来！”饕餮忍无可忍的吼道。
【你不过是在乱跑。现在的你，赶不上死神的步伐。】
/> 酒泉般的女声笑着说。
而代替饕餮答话的，是冰冷的电子合成音【警报！警报！您的爱宠正濒临死亡！37秒……36秒……】
饕餮回答不出来，他只是近乎狂怒的爆发出巨大的雷火。
【……你很迷茫。】那个女声道，【安静下来。洪荒之门的主人……我不过是想要与你订立一个契约，我需要借用你的力量。】
“滚！”饕餮吼道。
【……先解开你自己的迷茫吧，洪荒的幼神。你的力量，永远只是毁灭……当你觉得毁灭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请呼唤我的名字……与我结下同盟……我是，千门女神，爱乐纹莉。】
一扇灰色的门突然出现在饕餮脚下，灰光一闪，只一刹，场景就整个转换。
什么叫做，毁灭无法解决问题？
那一刻，饕餮就知道了答案。
无边无尽的雨夜中，那个少女，蜷缩在地上，犹如一朵……夭折的白花。
他能够劈开天地，他能够在十分钟之内让世界没有一个活口，但是，此刻的他，却双手发抖……再强大的力量，能让那个少女，睁开她黑色的眼睛吗？
轰——————
第二枚导弹落下，脆弱的小岛开始冒出火星。
绝望的雨夜更加绝望，熔岩在火山口翻滚出亮丽的火花。
大地，开始崩溃。
而崩溃的，并不只是大地。
【警报结束，您的爱宠已经死亡。请聆听镇魂曲……】冰冷的电子合成音结束，雨夜中，响起一首，深入灵魂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