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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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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书籍名:《清·华》    作者:冰灵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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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大眼睛看着走到我跟前的小女孩,她的笑容纯净灿烂,宛若她捧在手里的那束月白芍药。紫衣和红叶见状退到我身旁,我蹲下身子,女孩儿展颜一笑,将花递给我,回头看了老人一眼,转头一脸郑重的对我说,“欢迎回来!”稚嫩的童声道出的这句话,却如同盛夏的一汪清泉,平复了我一直以来因归乡而忐忑不安的心。

            我接过花,将女孩儿抱起来,向围在我面前的扬州父老粲然一笑,“我回来了!”寂静仅仅保留了那么一瞬间,高声的欢呼及震耳的锣鼓声随之响起。人群分开,新任扬州知府徐灏和仪文、敬武领着扬州府长老院的一众士农工商代表上前。不等我说话,徐灏当先跪了下去,大声道,“臣扬州知府徐灏率扬州各界代表前来迎驾!固伦纯诚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他身后的仪文、敬武完全无视我的眼色,跟着徐灏跪了下去,一时街巷上的所有百姓,包括商铺二楼的人们都跟着跪下,震耳欲聋的千岁声随即响彻云霄。我将小女孩轻轻放在地上,慌忙上前拉起徐灏和仪文、敬武,以十成的功力自丹田中发出一声高呼,“快快请起!”徐灏起身,朝仪文、敬武使了眼色,他们闪过一边,露出他们背后那条宽两米直通远处的红色织花绒毯。不等我说话,徐灏指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一乘紫藤软轿,“格格请!”仪文、敬武不由分说的推着我上去坐下。徐灏、仪文、敬武再加盐陆的大儿子陆旷,四个人用肩膀担起软轿,踏着绒毯,向前行去。

            绒毯两旁,是形形色色的扬州百姓,整齐的站在两旁,当软轿经过时,他们会发出来自内心的欢呼,道路两侧的二层楼上,窗口洞开,无数笑颜如花的妇女们将数不清的花瓣飘洒到我的头上、身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却内心自责起来。我脸上维持着笑容,朝左前方的徐灏问道,“徐灏,你是怎么搞的?不是让涤尘告诉你了吗,我此行要低调,不许铺张,不许大兴土木建什么行宫,更不许扰民!你怎么解释这一切!”徐灏拿起衣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笑着对我说道,“格格,这些可不是我们政务厅决定的。”我转头看着右前方的陆旷,陆旷忙摇摇头,“更不是长老会作的决定。”徐灏笑着说道,“格格,这些不是谁组织的,也不是谁强逼的,而是大家自愿的。扬州城的商户百姓们愿意为了迎接格格您歇业一天,而这欢迎会、绒毯、藤椅都是商户百姓们捐资所做,没有花官银一分一毫。您就放心吧!”我不由得蹙眉,原本想安静的回家,看看父母兄弟即可,更不想扰民伤财,可。身后的仪文突然出声,“灵儿,大家都是自愿的,为了你大家付出了这么多,难道你要让他们失望吗?笑起来,你的微笑是对大家最好的回报。”看着道路两旁满意殷切期望的人们,会心的笑容绽放在我的脸上。

            钱府的老宅原本坐落在扬州城外,如今因为人口的增多,扬州城外建起了大片的宅子,渐渐将城区与钱家镇连了起来。一乘软轿,将我从城中的码头一直送回我出生的地方。远远的,我就从钱府门口的人群中辨认出了爹和娘的身影。红毯一直铺到钱府老宅的门口,四人轻轻的落轿,我起身看着一如往昔的老宅、苍老许多的管家钱贵,以及眼中含泪的爹娘,一直忍着的泪水流了下来。可,即使省去一切礼仪,即使回到自己的家乡,我却无法如以前那样猛的扑到爹娘怀里。所幸的是,内务府派来的司仪太监赵昌此刻不在。赶在众人行礼之前,我大声的说道,“免礼平身!”将手递给娘,进了宅子。在前院简单的嘱咐了徐灏几句,我就急不可耐的跟着爹娘进了由鹤雪们守卫的后院。如月斋里一切如昨,陈设器皿擦拭的干干净净的,床上依旧铺的是我最爱的厚褥子,仿佛我从未离开过。我看着屋里的一切,忍不住回身扑进娘的怀里,“娘!”娘笑着拍着我的背,自个儿的眼圈儿也渐渐泛红。爹看在眼里,指着后院道,“好不容易回来,去后院也看看吧。”爹这么一说,娘忙擦拭掉眼角的泪珠,笑着拉着我的手向后院行去。后院的药庐外,依旧挂着大师傅的那些个葫芦。手指轻轻从那些个装药材的木盒上一一划过,回想着儿时的一幕幕,嘴角不禁扬起笑容。

            出了东厢,我自然而然的踱向对面的西厢。打开门,简洁素雅的陈设一如当年空明师傅在时。脑海里曾经的画面如幻灯片,一幕幕的袭来。不愿再回想,我转身欲走。内屋却突然传出低沉的吟诵,梵音袅袅,绕梁不绝。

            

        清·华(清穿)(茫然——只缘身在此山中)

        茫然——只缘身在此山中

        《大悲咒》!脑海里瞬间划过空明师傅每日打坐诵经的画面,下一秒我内心狂喜,不等掀起门帘,就唤了一声,“师傅!”

            然而,眼前跪倒在佛龛前的人脑后却挂着一条长长的辫子。听到我的呼唤,那人身形微微一颤。我目光空洞的望着那人的背影,失望与不解一时笼罩在心头。

            他跪朝佛龛深深一拜,才缓缓起身。他的身形要比穿了花盆底的我高了半个头去,单薄的衣衫下仍旧可以看出紧绷而结实的肌肉。我双目胶着在他的身上,就看他缓缓转身。

            嘴角轻扬,依旧带着那抹桀骜的笑容。宽额、剑眉,如女子般绒长上翘的睫毛下,是满含笑意和期待的大眼睛,英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嘴唇,更衬得一张脸俊逸非凡。虽只是一身天青色的锦缎长袍便服,然领口和袖口的暗底金色的团蝠图案,及腰间的那象征身份的明黄腰带,让他的身形凸显儒雅贵气。

            我就这么直直的打量着他,他的眉眼里不由得腾起一股好奇。就看他三步并作两步,那张已然长开定型的俊脸上,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突然,他头朝下一探,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怎么,许久不见,不认识我了?我可是天天都盼着能见你呢!”他的唇近在咫尺,呼出的热气让我的耳根不觉一软,一阵酥痒的感觉自上而下。我的脸不由得红了,身体也朝后靠了靠,讪笑道,“十三,你可是最近常去秦淮花坊?打哪学来的这些个痞赖话。”

            十三也不恼,只是目光灼灼的望着我,像是要将我的影子刻在他的眸子里似的。他的眼眸里,是太多的思念、爱怜,还有一种勾魂摄魄的热。对,是热,让人脸颊绯红,身体发烫。不敢再看他的眼眸,我只好别过脸去,强自镇定心神。一边深呼吸,一边在内心嗤笑着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对他有如此大的反应,就是平日里桃花九没事纠缠我,我也不会如此啊。

            然而,即使不看他,我也能感受到他目光里的灼热,勉强镇静下来的心,不由得又怦怦乱跳。脑海里一直告诫着自己,清醒些。可,心底不知为何却很欢喜。想是被我通红的脸颊吓到,十三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眉头不禁攒了起来,嘴里嘟囔道,“傻丫头,不会是被徐灏他们的惊喜惊傻了吧!”看着他眼底的那抹笑意,我耳根愈发的热了,忙一把打开他的手,身子跟着退到门边上,嗔道,“瞎说什么呢,我是谁?不过是昨晚开着窗户睡想是着风了,这屋又太闷!怎么才进四月就这么热呢?”说着,我不由得向外屋走去,一边走,一边用右手扇着自个儿发烫的面颊。

            余光扫过,十三抿着薄唇,正强忍着笑意,跟着我出来,嘴里调侃道,“你是谁?即使你再万能,再精明,你也是芳华正茂的少女,遇到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哥,如何能不动心!”那份先前的心悸被这句话彻底平复,我斜睨着十三,忍不住又上下打量着他,才语气惊疑的说道,“这才多久不见,你如何变得如此自恋?刚刚这种话,就是胤禟也不会当着我的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十三闻言,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面上的笑容虽然依旧,眼里之前的笑意却散了开去,他缓缓走到我跟前,目光望进我的眸子,“果然是灵儿,在你跟前装情圣简直就是找骂!”

            我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直勾勾的盯着他。就看他表情严肃,目光柔和的望着我,“灵儿,刚刚的玩笑话你别放在心上。”他目光探究,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嘴里嘟囔道,“我哪有那么小气!”胤祥闻言笑了,笑容里有着那丝我熟悉的阳光与坦诚,“灵儿!”他轻柔的唤,我嘴里含糊的应了一声,“嗯!”他的薄唇微启,“我想你!”大脑里半响都是空白,我一时怔在当地,不知所措。胤祥右手轻轻的拂过我的唇角眼眉,直到那朵药水勾画的水仙花,他的眼中没有惊艳,只有一丝怜惜,嘴角逸出一句轻叹,“画的时候,很疼吧?”我好不容易回过神,伸手挡开他的手,“你怎么婆妈起来了?疼也是一时的,你不觉得这花更衬得我肤若凝脂、绝色倾城吗?”话一出口,我自个儿都恶心到了。

            果然,十三后退了两步,打量着我,最后使劲儿摇摇头,叹气道,“还说我自恋,真是百步笑五十步!”我不由得气绝,对着他粲然一笑,花盆底朝他的脚就是一下,“我可是大清第一美女!”。可惜,他仿佛知道我的意图,身形向后急掠,头依旧摇着,“不说话不打人的时候,的确还能唬人。不过,现在吗………”我双脚下意识的不丁不八,双手成蛇形向他掠去。十三倒是沉稳的很,脸上收起笑容见招拆招。一时屋里就看见两团人影,伴着我们俩的吆喝,“螳螂拳…”,“鹤形拳…”,“鹰爪功…”,“龙爪手…”、“寸劲拳…”“擒拿手…”

            不知斗了多久,我们俩才筋疲力尽的瘫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