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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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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书籍名:《清·华》    作者:冰灵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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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忙朝楼下喊道,“紫衣!”紫衣快步上了楼梯,躬身行礼,“小姐有何吩咐!”我笑着吩咐道,“去和红叶将真人的神坛抬上来。”紫衣看了我一眼,应声下去,半盏茶后,神坛布好。就看那道士站在神坛后,对着香烛一阵嘀咕。然后,举起桃木剑在虚空中又晃悠了一阵,左手从案上拿起一张纸,用桃木剑朝那张纸虚刺了几下。道士放下桃木剑,双手平举着纸上前,“格格,妖魔已被定住!”我微笑着,“哦?为何我看不见呢。”老十回头对我嚷嚷道,“凡胎肉眼自然看不见。待张真人作法后,妖魔就会显现了。”老十朝道士挥挥手,那道士不紧不慢的自神坛上端起一碗水,径自含了一口,举起那张纸,噗!可,白纸依旧是白纸,什么也没有。那道士神色有些慌乱,又朝纸喷了几口水雾,但白纸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老十急得上前检察着那张纸,责问道士,“怎么回事?”道士被老十逼得后退了两步,一脸无奈,“我,我也不知道,明明有的啊……”站在一旁的紫衣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到我跟前,我起身,举起那张纸朝众人晃了晃,“既然张真人的法术不灵,不如让灵儿试试!紫衣,水!”举起手里的白纸,我将道士碗中剩下的水,全部泼到纸上。众人不由得起身,望着我手里的白纸。就看原本纯白的纸上,显现出一个红色的鬼脸图案。我举起白纸朝众人晃了晃,从中间将鬼脸撕碎成两半,“手撕妖魔!”老十惊得坐倒在椅子上,“这,灵儿,你,你难道也是高人!”我瞪了老十一眼,“你痴线啊你!这种江湖骗子的把戏你也信!”玉华捧起我手里撕成两半的纸,不解的望着我,“灵儿,这?”道士朝我躬身行礼,嘴里还念念有词,“没想到格格也是同道中人,幸会幸会!”红叶一脚将道士踢倒在地上,“放什么厥词!”一时众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我,等着我的解释。我举起手里的纸,“这张原本是张真人的,紫衣在抬神坛时给调了包。为什么会有鬼影,是因为这张纸事先进行过处理,用毛笔蘸着碱水事先画好鬼的形状,晒干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故弄玄虚之后,他再用姜黄水这么一喷起了化学反应,纸上就会呈现出鬼的形状。”

            玉华依旧不甘,指着道士,“可张真人还会油锅捉鬼,伸手下油锅,滚烫的油锅啊,还冒着烟儿呢!”老十使劲儿点头附和着,“是啊是啊。”我朝红叶努努嘴,红叶将神坛上的油锅架起,踢着道士,“起来!”那张道士摸着屁股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正了正衣冠,朝红叶哼了一声,撩起袖子,绕着油锅转啊转啊。突然,红叶猛的伸手抓住道士伸向油锅的手,冷笑着问道,“你手里的这些个粉末是什么啊?”那道士喉头动了动,没了刚刚的嚣张,哆嗦着说道,“这,这是定魂粉,撒下去,小鬼就全定住了。”红叶点头,将粉末收进自己手里,“好,那等一会儿油锅开了,我帮你撒!”不一会儿,油锅开始沸腾,红叶将手中的粉末全部撒进去,指着油锅对道士说道,“油锅开了,你倒是捉呀!”那道士哆嗦着手,却始终不敢放进去。老十一个箭步,拿起道士的手就往油锅里放,那道士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哭着哀求道,“十爷饶命,饶命啊,小人也是混口饭吃。”老十一脚将道士踩到地上,“你说什么?”我上前拉开他,对众人道,“他手里的粉末其实是硼砂,硼砂遇热就会产生气体,放进油锅里,看上去好像油锅是开了,其实一点都不烫手。”

            老十声音有些沮丧,仍旧不甘的望着道士,“那干嚼鬼骨呢?”那道士哭丧着脸,战战兢兢的回道,“那根本不是瓷片,是我事先晒好的鱼骨头。”“你敢骗爷?!”老十一把揪起道士的衣领,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道士的左脸顿时肿起一大片。老十还要打他,我忙把他拉回椅子上坐下,“归根结底,还不是你们自己迷信。”眼神扫了还愣着的玉华一眼,我接着说道,“这些江湖把戏,怎么就能骗了你们这些个接受帝国高等教育的阿哥呢?不说别的,难道初等化学里我没交过你们基本的化学反应?”目光盯着老八的眸子,“还是,你们自己心有所求,妄图借助神鬼之力?”老八的眼底弥漫着不似平常的丝丝冷意,胤禟自我身旁的椅子上噌的坐起,呵斥道,“灵儿,怎么可以这样对八哥说话?”我又没说错,你吼什么吼!我将胤禟的目光瞪了回去。半响,老八才起身,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但怎么看,都笑的浮浅,“九弟,不碍的。是我们大意了,竟然听信奴才的谗言,上了这江湖骗子的当。不过,还好灵儿及时揭穿了这人的丑恶行径,没出什么大的纰漏。”一句话轻描淡写,将场子里的尴尬化去。我心底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康熙的儿子,胤禛的对手。

            老八一提醒,胤禟忙接口道,“是啊是啊,都怪那些奴才。”我只是笑,始终维持着笑容。老八看着我,笑着问道,“灵儿恐怕不是凑巧来我这别院吧?”我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挥手对紫衣道,“给我将这个道士带走,竟然对当朝固伦公主不行大礼且出言不逊,罪该问斩。”胤禟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退后几步朝众人道,“灵儿茶也喝了,就先行告辞,诸位慢坐,不必送了。”紫衣和红叶拖着张真人下了楼,不理会众人不解的眼神,我径自向楼梯行去。走了几步,我回头看着老九,“什么才是真正的支持?不是煽风点火,也不是借这些鬼神之说惹事,而是尽全力的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增加己方的权力比重。胤禟,你好好想想吧。”目光移到老八身上,我卸去脸上虚假的笑容,“你说的对,我是接到消息专程赶过来的。既然我能出现在这里,奉劝你们最好也别低估老爷子的能力。”下了一级楼梯,我叹了口气也不回头,“他迟早要下台,但皇上绝不会容忍除他之外的人对太子有微词,因为那是对他的质疑。你知道的,皇上早就知道!如果不想惹来无妄之灾,我劝你最好埋头做事。”

            低头,朝楼下走去,背后传来老八的声音,“为什么帮我?”我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我不帮你们任何人,我只帮皇上。换句话说,我不希望你们中任何一个出事。”

            …………

            《清史编年》第三卷。

            二月初一日丙子(3月17日)。

            遣皇子胤祯、海军上将苏布图南下,设立海军,赐固伦纯诚公主南下省亲,举朝哗然。本日,帝命免山东二十州县康熙四十一年未完钱粮,山东受灾歉收之二十五州县康熙四十一年未完钱粮亦予豁免,其康熙四十二年钱粮分三年带征。帝谕山东巡抚王国昌,应善以抚绥灾民,勿使流离。官民人等可自愿以银米散赈,降革官员许以赈济赎罪,秋收后酌量议叙。帝赐钱府商行御笔牌匾,以褒其赈济灾民之功。

            二月初二日丁丑(3月18日)。

            命张鹏翮以漕米二万石遣官运往济宁、衮州等处平粜,桑额以漕米二万石于泰安等处散赈。本日,纯诚公主、皇十四子、苏布图离京南下。遣皇四子胤禛视察黄河河务。

            二月初五日庚辰(3月21日)。

            皇四子胤禛奏秉,沿途视察河堤,永定河修筑挑水坝,俱有裨益。帝传旨张鹏翮,遵永定河式样,于黄河之烟墩、九里岗、龙窝三处筑挑水坝数座,试看有无裨益,可速派贤能官员,多备物料夫匠,于胤禛回京前完工待查。

            …………

            湿软的青草地上,乳白色的雾气升腾,夕阳把最后一抹嫣红投进林木间的缝隙,明媚而清冷。从树林深处传来隐约的歌声,几尾青雀自林木间扑棱棱振翅飞起,投向云霞黯淡的天际。林边的一座孤院,茅草屋顶在最后那抹夕阳耀射下,发出一丝诡异的亮光。院中高大的槐树那繁茂的枝叶遮住了墙上斑驳的裂痕和屋顶的青苔,一望而知,就是经年的旧舍。这样的屋子,只能属于一个老人,无声无息,垂垂老矣。这样的屋子,却有一个流传后世的美名——聊斋。孤院的矮墙外,停着四驾两厢马车,座驾都是一色的枣红骏马。马车形制各异,有的雍容,有的素朴。然而,精致的配饰、标准的橡胶轮胎和发亮的车轴,包括车厢后那特有的银色号牌,以及车厢上银底明蓝水仙花状的图案,无一例外的显示了主人地位的高贵非凡。稍微见过世面的人,看到这些漆有钱府家徽的马车,也应该意识到来人的非比寻常。

            糊着纸的窗户半掩着,正屋里的老人半依在只有一床毡子的炕上,身上随意的披着一件素白的便服,衣服袖口和领口有着显见的补丁。就着窗户投进来的最后那抹光亮,全神贯注的看着手里白天写出来的书稿,全然不觉院里多出来的客人。良久,光线黯淡了,老人才不舍的放下书稿。看着窗外暮霭沉沉的天空,微凉的晚风吹进窗来,夕阳已坠。一声清越的女声伴着箫声,恰在此时自窗外响起,将老人从沉思中惊醒。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  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  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  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  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  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  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  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  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  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  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