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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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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页

书籍名:《无心插柳》    作者:公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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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以后我一个人牵挂,却不会再有回答。
  盗曳醒来的时候谢源与他说:“你成亲吧。给宫里头冲冲喜。”
  盗曳“哦”了一声,浑身上下都战栗起来,像是一只酝酿着打鸣的公鸡,无比警觉地对着东天叫喊道,“娶谁?”
  “你想哪个?”谢源笑。
  他这一笑就是寻常的模样了,不单云淡风轻,一派心如流水,还很是妩媚。盗曳心想,莫不是好事终于轮到本大爷我了,脚下画着圈圈,不经扭捏道,“这……这你说了算呗……寡妇二婚什么的……本大爷也认了。”
  “嗯。”谢源点点头,“那好,我就择个良辰吉日叫人准备下去。长老会里的事应该不会再出差了,我让最大的两家并任大长老,现在两家应该只顾着互掐,没有这个空来对付我。”
  更重要的是,千绝宫满打满算就这么点儿人,经历过一次不太血腥的政变,差不多也够了。那天还收了好几条尸呢,谢源心里是不大舒服的。他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大材小用了。他比较愿意去教化教化顺民,对这种生在西域长在西域,没什么见识成天就知道打的,实在提不起兴趣,这几天正准备给正在训练的“刀”添一门文化课。盗曳和云中流觉得这是脱裤子放屁:“人都煮了……还教化呢?”嘤嘤推荐直接严刑峻法嘛,她很想愿意研究研究拔下来的人皮。
  谢源呵斥他们屁都不懂:“法家那一套拿出来人心就坏了,现在还不够坏么?!我这可是日后起家的基本盘,崩盘了带不出去了。”
  云中流不解:“你老讲带出去带出去,你这是带去哪儿啊?”
  谢源又是但笑不语。云中流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问不出来了,把其他人喝退,神色凝重地告诉他:“我有一个坏消息。”
  谢源一愣:“那好消息么?”
  云中流“啊”了一声,“好消息?我不知道,谁告诉你的?我只有坏消息。”
  谢源有些蠢蠢欲动,他觉得有可能是陆铭在哪里调皮捣蛋。他杀伤力比较高,一调皮捣蛋,传到他这儿就该变成了XX分坛惨遭烧杀抢掠……
  “你的确可以名正言顺地上位了。”云中流按住他的肩膀。“其实……其实叔夜有个儿子。”
  谢源讶然。
  云中流慌忙解释:“他并不知道这回事。他就算知道,也不敢告诉你……他不会。他不会让个女人爬到你头上。”
  谢源微微一笑,“那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孩子多大岁数,在哪儿?”
  “不,”云中流局促起来,四下望望,仿佛周围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个孩子……保准是个坏消息。那是棵蔫秧子。”
 
  一七三、寡妇儿子
  
  云中流本来什么结果都猜到了,谢源会暴跳如雷,谢源会以泪洗面,谢源会跑出去刨开姬叔夜的坟伏在他身上大哭:你这个死鬼居然在外面生了个小畜生……就是没想到居然是欢喜的模样。这不符合常理。他郁闷地想,莫非真是看了大道理、学会后妃之德了?像那什么歌里唱的,两只野鸟儿隔着沙洲啾啾地叫,好身材的阿妹,阿哥等得心里好心焦……于是阿哥他老婆就帮他把阿妹娶来什么的……
  可见云中流还是有点文化的,至少把流行音乐歌词集《诗经》翻过一遍,虽然被理学家给荼毒了。
  谢源还细细地询问了这件事的经过,云中流咳嗽了两声,害臊道,“就是那个那个……然后随便生了个呗。”他心里还当谢源是小孩子,小孩子,就不该对生育过程的细节了解太过——他心里的成熟期大概是人类五十岁以后。他也不想一想,谢源做过的爱比他见过的女人都多。
  原来,当初姬叔夜饱受“铭心”之苦,谢源又整天甩着他懒得理,可怜的教主大人一发作起来,满地找不着人,实在忍不了就胡乱招个幸。然后凄惨地被谢源撞到,形象一天比一天黑暗。姬叔夜有时候觉得,自己如果哪一天掉到臭水沟里,在谢源眼里大概还会稍微干净些。
  在姬大教主的形象不断腐化的漫长岁月里,他也考虑过生育的问题,觉得自己似乎是应该准备一下,毕竟他的身体不算太好。但是听说,南疆有种蛊可以让男子生育……姬大教主又瞬间觉得自己时间还挺多的。虽然现在和谢源的关系不太好,但也不能为了一时的安生就埋下家族的祸根。他姬叔夜的嫡长子,是吧,怎么都该让谢源生是吧,反正那蛊也不是太贵,以他的面子要取到还不是易如反掌。若是先生个备胎,以后谢源被个女人排挤怎么办?他就这么一个千绝宫,可经不得分家了。
  谢左使如果知道他在想什么,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但造化弄人,姬大教主还没有陪着谢左使迈出生物学上的伟大实践,两个人就双双故去了。
  于是,做了漏网之鱼的某个女人就突然伟大起来。她是千绝宫的一个婢子,被送给了酒醉的教主,然后非常聪明地乘着教主还醉,偷偷跑下了山,在某个旮旯里给姬家留了种。这件事,她也非常聪明地只告诉了云中流。除了年纪大、心慈手软的云右使,千绝宫中还有什么人可以依托呢?想想教主吧,明令侍寝的婢子事后灌汤净身:他已经过得很凄惨了,可不想再弄出个儿子来让谢源握住把柄分家。再想想谢左使,虽然是个不着家的,但一回来,就在教主门外阴森森地缠刀,整一个吕后啊,非被他切成人棍不可。
  云右使自然很对得起他妇女之友的名声。他作为两人的四叔,从姬叔夜一出生,就开始愁苦姬家要绝后的隐患——之前他在为老教主生不出姬叔夜而愁苦——这种时候就欢欢喜喜地瞒天过海,把那个孩子送给一家猎户照看。
  果然,现在派上用场了!
  谢源跟着云中流在甬道里穿梭,怀着无比的好奇和希望,就觉得连冷硬阴森的石壁也显得可爱起来,更不用说面无表情瑟瑟缩缩的婢子。
  姬叔夜的孩子,会是什么摸样?一定是个软绵绵又听话的小少爷!眼角耷拉着,奶声奶气,聪明又好脾气,还很温柔的……
  他乐颠颠地想着,脚步如飞。
  他很清楚谢左使的立场,名声不好,长得太好,又孤僻又阴冷,靠着床事爬上了最高的位置,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镇住场的,一般来说都像是炮灰。他要洗白,恐怕得过许多年月,他一时间没有什么办法改变这种形象。但是有个人挡在前头就不一样了,他可以痛痛快快地太后称制。以谢源的审慎,无论如何都不能站在最前头挡风遮雨,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何况他名不正言不顺。名义上有个人挡一挡,能提供足够的条件供他紧急时刻和稀泥。
  而且,这可是姬家的嫡系!他再神通广大,断了的血脉也续不上。这一来,突然有个小子能让他养养,武帝一系可算没有断了香火。“他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喜欢吃什么?”
  云中流道:“这我哪能知道。都等着你给他起个名字呢。”
  谢源讶然:“叔夜不知道,他娘亲也不给他取一个么?”
  云中流摇摇头。
  到了云中流房里,门一开,嘤嘤就笨拙地奔了出来,手上拿了串糖葫芦,一边跑一边往嘴里塞,不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团黑影,黑影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滚上了谢源的胫骨,谢源嘴一歪,痛得五官移位。
  “龟儿子敢挡劳资的道!起开!“黑影在地下跳脚,非但不是软绵绵,反倒还踹了他好几脚。
  谢源觉得这不对啊,说话的强调怎么这么耳熟啊,不像是姬叔夜的儿子,反倒像是秦煜他儿子,这不会是当年妇产科抱错了娃吧?!赶紧把黑影扯起来一瞧。啧,乍一眼看过去,五官都找不着,就看到乌漆麻黑跟刚出锅的焦茄子似的。再定睛细视,一双眼睛精光贼亮的,一看就不好收拾。
  黑影只顾着拳打脚踢,小胳膊小腿的,又抓又咬又踢又打,没一会儿就抓到机会,往他主母手上狠狠咬了一口。谢源娇生惯养,穿过来又被他爹和他后爹宠得不像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半点苦都没吃过,这一下嗷地出声就把手给松了,只顾得上查看两排又小又尖的牙印。那乌漆麻黑的一团立马稳稳地落在地上,小短腿跟个飞轮似地要往外去追嘤嘤。
  盗曳眼疾手快地把他捉回来。云中流一拍他的头,“没规没矩,还不见过你……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