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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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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页

书籍名:《无心插柳》    作者:公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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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谢源一拍他光溜溜的屁股,“憋着你今晚上还睡得着?”
  陆铭当场幸福得要走火入魔,两人后又闹腾了好久才睡下。
  第二天,老头儿站在陆铭床前,对两个人念叨:“年轻人……我说你们什么才好……”
  陆铭顶着一胸的血很是骄傲,二得要死:“多给我开点药,我能当饭吃,没关系的。我有急事,要快点好起来才行。”
  谢源在一旁写信给金克颐,表示因为某些原因从此山高水长相忘于江湖吧。至于姬叔夜的情诗,从此都喂给了急需要国学教养的陆铭。
  “喂,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陆铭揪着素笺一脸纠结,五官皱得跟个包子似的。
  “快了。”谢源把信装好递给老宋,“想去哪儿?等这儿的事完了,我们就走。”
  “要到什么时候?”陆铭愤愤。不是他太小气啊,是这大太太实在忒讨厌了哇,一上来就什么卿卿见信如唔……大男人有什么可卿卿我我的!哼,还是偷别人家的汉子。再待下去可不行,可不行,夫人他最喜欢这种小黄书了!
  “开春。”谢源笃定道,翻开听风楼送来的卷宗。西凉今年可过不了好年,刺史儿子和州牧斗得天昏地暗,城里的势力差不多瓜分了个干净,却依旧谁也掰不到谁,便开始伸手军政。西凉城中有金吾子,千把人左右,认钱不认人,吃着秦家的米粮高高挂起,两方便同时把眼光投向五里之外的西府大营。那可是实打实的武人,上阵见仗开过封的,足足两万人马,谁得在手,西凉便有。这两万人马本来隶属龙家,有左龙骑右西府之称,上头再压个武威卫,加上龙家将血那就是朔北铁驷,大杀器啊。只是龙家出事的时候,武威卫被解散了,龙骑军跟着龙家出走朔北,留守的西府军连啥事都不知道,便被划归王域大司马辖下,至今驻扎在龙泉河对岸。大司马起先也极为笼络西府军,只是原先的都统领与高层都是龙家的亲信,这笼络便没有什么效果。现在十年已过,多少新人换旧人,就有点向王域示好的意思,但大司马因前事心有罅隙,居然不冷不热的,西府军中想要提携与晋升都及其困难,粮晌也只是刚刚够发。所以说,西府军可算是政界的一枚游军,两方自然不肯放过,王域这时候又急忙想掺一脚挽救挽救——一旦新的西凉之主握牢西府军,那恐怕又是一方诸侯,这可不是王域想看到的结果。是故这斡旋已经牵扯到整个中原的格局谋划,各诸侯国的鸿胪寺卿如过江之鲫地往西凉跑,其中利益较量牵扯繁多。谢源觉得此事拖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毕竟西凉系北门锁钥,乱起来容易被不花剌那种蛮子钻空子,到时候整个中原诸侯国与王域,都将变成朔北人的跑马场。

  九十三、【番外】野史外传
  
  当各位看客看到人物编的时候一定会有坑爹之感,好的好的让我们换一种说法,如果说这些人是记录在《皇宬镜明史·名家传》、《刺客列传》、《将军列传》当中,你大该会原谅我今天不挤肉来骗更。
  第一个要说的人自然是后世史称“文华公子”的立朝八柱国之一,谢源。
  作为养育了“八百年第一袖手皇帝”的白衣帝师,从外廷到市井的所有人,都习惯将贞观年间的河清海晏归功于他。但其实,此人终其一生都呆在一个并不怎么大的清闲职位上,做他不起眼的祭酒,每日从太学中小小的院落中骑一匹坏脾气白马,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睡不醒地往宫禁中行走,上朝十有八九迟到,凡遇雨雪大风天气还不大愿意去。他的马极有意思,是一匹西凉进贡的龙血马王,马王自落在他手里就不再有可能撒丫狂奔,是故每日梗着脖子在街上歪走泄愤。
  众所周知,太学祭酒可是出了名的好皮相,怀袖如水襟如月,是玉山一般的贵公子,在他那一群稀里糊涂胡子拉碴的兄弟中非常出挑,长年荣登帝都金龟榜第一——虽然帝都销金窟中买卖男倌大多依照他的画像——是故帝都之中上到世妇姝丽下到酒肆中的帮佣浣女,都每日早起,挤在太学所在的承恩街到皇门正对的朱雀道,就等太学祭酒出来抛头露面,顺道扔个香帕。谢源很顺应民心地每日接三块,所以每当皇城中敲响了晨钟,朱雀大街上就是一片齐刷刷的玉臂纵横,非常威武,即使据说那些香帕都送给了对门期门宫的督管擤鼻涕。再加之那匹坏脾气又爷们的白马,帝都阔百丈的主道堵塞起码两刻钟左右,可见大龄未婚金龟婿的实力之强悍。据说这绮靡盛大的场景也是当年的帝都十景之一。长安九御史总想为此掺谢祭酒一本,都被年轻的皇帝一挥手挡下了。
  谢祭酒是这么居高临下地威胁九五之尊的:你敢让他们参我,我就告诉奉常卿你成天在后花园掏鸟蛋,完了把《帝伦释典》让太学弟子加厚三倍。
  天子大萎,临他出门,愤愤地举起小弓要射他,被大袖一卷就不见了箭矢。
  所以说,天子亲政后如此懒散放赖可以说是得他真传,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坊间甚至有传言小天子便是帝师大人的亲生骨肉。贞观这一响亮的年号,就因这帝师喝醉了,趴在桌上说了一句“示天下以正”,毫无威严可言。若不是谢源每日对天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有这么个对装修房屋、规划下水道爱之至极的皇帝。可见帝系上梁不正下梁歪。但偏偏是这么对成日飞鹰走狗的师徒,让兵燹百年的中原得以修生养息。只不过天下人只看到了后一点,是故市井中多有说书人讲一段《贞观英雄传》,极言八柱国之大能。搞笑的是当时八柱国皆在世,有时携手去酒肆里听别人瞎编自己的故事,总不免听得津津有味,而后摇摇头说一句:胡说八道,我若真能夜斩朔北万余人头,我还在这里做什么……然后从袖中摸出价值不菲的银铢,贼笑着打赏。
  此可见所谓天下信从不过是一种盲从。
  不过正史中对谢源的记载寥寥,《皇宬镜明史》言其美姿容、好笑颜,然后便笔锋一转,四字曰“思虑过重”。史家对定鼎之人往往有抑扬涂饰,但即使如此,都无法让后世清醒的人相信他只是一个无害的贵介清流。据说,左拾遗曾问羽林上将军西凉旧事,上将军言简意赅,知无不言,但唯遇涉及谢祭酒,则闭口不谈,最后道,谢祭酒,不可说。
  谢源的心计让自己人都觉得害怕。
  然终其一生未曾婚娶,时天下之人莫有不怪且疾此者也。
  言及此,便不能不提另一个人。此人就住在太学对面,与谢祭酒的小院落隔了一条承恩街,成日穿一袭洗旧了的蓝布青衫,腰配两口快剑,清晨买两个承恩街口淋着葱花的烧饼小跑着去期门宫,然后在拟建的武誓台前发一天呆。愣是谁也想不到这个年近三十还一脸清秀的布衣会是年轻军官心目中的守夜明灯,帝国军塾期门宫的督管。其剑名怀人,概纯炉古锋也,阔二指,长五尺六寸,隐带双锋。又传有一弓逐月,七箭流鸿,领御前金箭队。
  他曾官至京畿营都统领,赐号御殿羽将军,赐紫绶金章、剑履登殿。
  此人陆姓,单名一个铭字,身后追封清河王。
  陆铭是八柱国中及其低调的一个,据说是因为他的年纪比谁都小,所以在决策圈中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力。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在民间的人望,因为他是八柱国中唯一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败仗的将军。没有人会想对上陆铭,如果说龙夜吟是一骑绝尘如钢刀般楔入战场,陆铭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在惊涛拍岸之前也未必会动一下。然后等你筋疲力竭之时,他便在永远想不到的时候、想不到的地点拖着他庞大如蚁群的中军把你碾碎。龙夜吟永远是先锋中的先锋,而陆铭则是中军中的中军。陆铭会把所有的东西考虑到,在他面前不存在漏算,更可怕的是,他会将此写成一堆布满衡平式的行军草稿。这份机密纵使被偷窃,也丝毫不能影响军情——因为看到的人永远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后来出仕帝都,总有天南地北的算学家要来和他比个高低。
  后世评论孝武一朝中诸将高低,三军都指挥使龙夜吟与御殿羽将军陆铭往往是争议最大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