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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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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页

书籍名:《无心插柳》    作者:公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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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黄的烛光里,青竹圈椅牢牢靠在床边,压实了放下的云纹纱幔。宽大的拔步床上,他手撑着青木纹软枕,半身盖着宝瑟镶边锦褥,底下是谢源温凉的身体,跟绸缎一样。
  谢源刚刚笑过。他的眼皮特别薄,凝脂似得一段,只是粗喘了几口气便绯做了一片,此时望着他说些什么,他听不清。他满眼只有那上扬的清俊眼角。
  那人温柔的绯色瞳仁里倒影着自己。
  于是陆少侠受了惊吓,半夜吓醒,裤子里湿湿热热的一片。以前陆少侠做春梦可是什么都记不得的。
  小鹿十分心慌,第二天起来都恹恹的,而且一整天都心惊肉跳地沐浴在别人促狭的眼神里。
  “年轻人身体好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小心肾亏。”跟他向来不怎么对盘的老宋拍拍他的肩。
  “少侠需要换床单么?”月娘温柔地问,没等他答就帮他换被褥去了。
  “哼哼哼!”这是谢源。
  嘤嘤照理无视一切人等,嘤嘤嘤诡笑着望天唱歌。
  陆铭又受了惊吓:难道他们都知道我做春梦做到死断袖?
  谢源看孩子吓傻了,怕他萎,一本正经地安慰他:男子汉大丈夫,淫了就淫了,有什么可不承认的?
  陆铭大怒,向他狂丢眼白:被人梦到压在底下有这么可高兴么,死断袖!
  他就不明白了,更流氓的人是死断袖吧,又追男又逐女的,但偏偏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首长好”,看着自己就变成“你很色”……
  偷偷摸摸做个春梦第二天全部人都知道了,这是为什么?死断袖搞的鬼?
  单纯的小鹿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萎靡不振,精力全留在夜里做各式各样的春梦。他终于觉得有点不正常。怎么着,合着该做个有女人的春梦吧,为什么是男人?是男人也不能使死断袖啊,俩死断袖,这不一拍即合了么?这可如何是好……
  谢源哪里会想到,自己每天在熊孩子的梦里被折腾来折腾去各种play,以为他是关在笼子里关久了。刚好他惦记着练功,怎么都觉得熊孩子把这事儿忘了,便准备了马车:“上次去堪骊山,好像经过一个叫九龙潭的地方,可以划水,你去不去?”
  小鹿一激灵:“你为什么不带嘤嘤?”
  谢源打的幌子是游泳。把一个女孩子浸水里太邪恶,还是不带为好。而且他实则是为了跟熊孩子去求上进的,万一事情败露了……

  二十八、内力和三轮是一个道理

  本来他倒更愿意告诉嘤嘤,只是如今陆铭在明处,嘤嘤在暗处,他还不敢冒这个险。陆少侠他捏得住,万一真被他看出来什么武功都不会,还可以编个理由骗骗他,骗不过,熊孩子也不知多少把柄落他手里,关小黑屋去。嘤嘤就不一样。这小家伙虽然对自己亲近,可难保背后有人。
  谁知一回头就看到嘤嘤蹲在车轼上玩马鞭,百无聊赖的样子:“你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你说送我们小马的,还坐马车?”
  谢源没办法了,看来真变成郊游洗澡了,便让人去马厩牵了两匹马来:“输的人没有啊。”
  “你明明说一人一匹的!”嘤嘤大怒,推了一把因为萎靡不振而动作迟缓的小鹿,“是不是啊小鹿?”
  谢源闲闲一阖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初怎么说就怎么办,朝令夕改,实是社稷之大蠹。有些人,输了就输了,还耍赖。”
  嘤嘤敷衍地哼了一声,跳上马背拨马便走。
  谢源奸计得逞,挥挥衣袖:“陆少侠?”
  陆铭后知后觉这是要两人共马了,敛目心说,唉,死断袖就是喜欢调戏我,然后一脸逼婚的模样扶他上来。
  嘤嘤站在一块长满苔藓的大石板上,深呼吸的同时颠吧颠吧后退几步,然后在谢源的惊呼声中一头扎进瀑布中。谢源站在瀑布底下,怎么都吼不过水的轰鸣声,眼看孩子从十来米高的地方跳下来,嗓子都喊哑了,心说这孩子果真胆子比脑子都肥。
  陆铭从他脚边钻出来,一撑岸边石“哗”地越水而出:“真不下水?”
  谢源“哟”了一声:“你的裤子哪儿去了?”
  熊孩子赶忙伸手去护住重要部位,一摸才知道中计,一甩脸上的水就往那块大石板上跑。谢源心说真是玩疯了,挤兑人都顾不上,下一秒就被人从背后猛地一推。
  嘤嘤刚游到岸边,看到前头一个不明物体下水,探出水猛吸了口气,一路潜到水底下偷袭。陆铭多好的眼力,大喊一声“好”,从上头重重跳了下来,可怜谢源刚喝了满肚子水,才刚浮个头就被溅了满脸,晕晕乎乎分不清东南西北。
  陆铭按住谢源的脑袋又把他按回水里。不一会儿,嘤嘤一手举着块布猛地出水,跑得那叫一个快,女孩子姣好的身形在山道上一路蹦跳着跑远了。
  谢源大怒:“女孩子像什么样子!把我的裤子拿回来!”
  陆铭游回岸上,捡了块地坐下抬眼望天,嘴角绷不住地泻出一点弧度。
  谢源疯了:“你们是不打算让我上来了么?”
  陆铭索性躺地上,叼着根草叶翘起二郎腿,在纷飞着碎叶的阳光中舒服地叹口大气。
  “阿嚏!”山泉冷得彻骨,谢源浸了会儿扛不住,黑着脸从水里站起来。
  这下轮到陆铭傻了,眼睁睁看着谢源敞着袍子,里头啥都没有,撑着地坐起来往后缩:“你干嘛?你做什么!嘤嘤!救命!”
  谢源看他那个惊慌失措的模样直乐呵,优哉游哉走过去,熊孩子一路退到树底下,用力咽了口口水。谢源走过陆铭身边狠狠一推他的头:“哟呵,早干什么去了。多大年纪还剥人家裤子,断奶没有?”看看反正也湿透了,索性把外袍解下来束在腰上挡着,拿了皂角布巾打算洗个澡。
  “淫魔!有人呢!”陆铭羞得满脸通红,眼却移不开,满脑子只有三个字:腰好细!
  “你们师兄弟不一起洗澡?”谢源蹲在水边凫水,奇了怪了。他念书那会儿,宿舍哪里有独立卫生间,都奔澡堂去的,大家盘腿坐在水池旁边,个个高深莫测横着块毛巾装切腹,尽日玄谈,看哪个兄弟先被热气蒸晕过去。他就不知道古代连侠客都这么放不开,那生活哪里有乐趣。
  陆铭一脸尴尬地扭头,用力哼了一声。他和师兄弟当然坦诚相见,而且一路坦诚坦到大,可那能一样么?死断袖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刚从水里出来的时候,那层布料就全贴身上,穿了跟没穿一样,现在居然还洗起澡来,分明是想勾引人……真是太可耻了!“嘤嘤还在!你收敛一点!”
  谢源嘀咕我不挡着么,就兴她剥我不许我暴露啊,朝上头吼了一句,“去别处玩儿,我洗澡!”嘤嘤一扭手,蹦蹦跳跳做着热身运动。
  “她哪里是女孩子,”谢源叹了口气,“她是出生的时候脐带剪错了地方。”
  陆铭笑起来,谢源下意识地一抬头,突然发现似乎嘤嘤背后站着个人,心下大骇!刚要喊出声,就看到上头人影一闪,水潭里溅起一溜水花。谢源赶忙跳进水里游过去,游到半路突然看到嘤嘤在前面钻出脑袋来,悠然地甩着脑袋,再看上头却哪里还有什么鬼影。
  看错了?
  谢源摇摇头,谢左使眼神好得和鹰隼似的,他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都不能习惯这种5.2的视力。那个人的灰发在暗色的山壑里很是显眼。
  谢源划拉着水,正想着问问孩子,谁知脚下一紧,等回过神来孩子已经举着他的袍子上了岸……
  谢源大怒:“这回全光了!”
  陆铭怕他再没皮没脸,赶忙把拿毯子挂树上,请神似地把他藏里头换衣服。嘤嘤鄙视地瞟他一眼:“你以为我想看他?嘁,分不出好赖。”
  “布巾呢?”里头传来清朗的声音。
  俩小的满地找不见,谢源不禁懊丧道要自然风干。天近薄暮,晚风一吹又打了个喷嚏,嘤嘤仄歪了脑袋:“你直接用内力蒸干啊,你这么省着用干嘛?”
  谢源心说我也想啊:“我蒸……我蒸……太久不用我忘了。”
  陆铭奇怪,习武之人,用内力简直和吃饭一样,怎么会忘?可是一想到谢源那个懒散的样子,就觉得说不准。嘤嘤早就在那边嚷嚷:“你果真是太老了,这都会忘。凝神脐下三寸,游转大小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