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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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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页

书籍名:《无心插柳》    作者:公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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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晕晕乎乎在人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小年轻。
  老宋那个急的,正想把他家左使往车上搬,见他嘴唇蠕动,赶紧俯下身。
  “嘤嘤……嘤嘤有什么想做的就由着她去。”
  老宋忙着“唉”。
  “给陆铭五十金,送他回家去……”
  头顶上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出手就点了他的哑穴睡穴。谢源看着陆铭啪啪拍了拍手上的灰,就陷进了黑甜的梦里。
  他是被打斗声惊醒的,眼皮上红彤彤的一片,晒得暖洋洋。缓缓舒了口气,睁眼已经是宽敞明亮的卧房,周身陷在软滑的缎被里,很是温凉舒适。与狼群搏斗留下的钝痛,在这样安闲的睡眠里一扫而光。老宋窝在他窗边剥橘子,见他醒了高兴得手舞足蹈,然后不知道该把最后一瓣橘子塞进自己的还是他嘴里:“左使……左使感觉如何?”
  谢源撑着坐起来,眯了眯眼睛:“怎么那么吵?把门关上。”
  老宋关了门凑过来,一双老鼠眼简直要哭出来了:“左使大人,您都晕了三天了……”
  “啪!”
  “拜你所赐。”谢源甩了甩手。
  虽然他刚醒转没什么力气,但拼尽全力一巴掌打过去,也有得老宋受着。
  老宋自知理亏,趴在地上装死。
  “云中流和你什么关系?”谢源脱力地倒在床上,“这次他要你把我骗出去与他会面,明日他要你杀我呢,嗯?”
  老宋一咕噜爬到床边想抱大腿,结果人家睡被窝里,抱不着,只好抱着床沿装可怜:“左使饶命!左使饶命啊!右、右使大人救过小的性命!小的就是个粗人,别的不懂,知恩图报与尽忠尽责懂,这个懂!若是……若是云右使哪天真要左使大人的脑袋,小的必定杀到左使大人面前,然后‘咔’自杀,死了不过碗大的疤!这样忠义就两全了!”
  谢源信他个鬼,他倒想老宋怎么这么殷勤得要他出山,挺尸的时候回想起来,怎么着都不对头——盗曳都没见过左使,那胖子瘦子认得那叫一个亲,摆明了早串通好了。看老宋抖抖索索没出息的模样,谢源顾自叹了口气闭上眼,“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修屋顶么?”
  老宋沁出满身冷汗,一咕噜爬起来,顶着半边红脸朝外头喊:“消停会儿!消停会儿!左使醒了!”
  只听见外头乒乒乓乓一阵响,两个小的飞也似地奔过来,偏生奔到床前就换上一张奔丧脸。
  嘤嘤抱着臂站在一边:“你可真能睡,不就一点皮肉伤么……”
  说完心不在焉地端过汤碗,晃荡出了好些汤水,“你能不能好得快一点啊?小鹿说了,你要送我们小马,带我们出去玩儿,你可不能说谎。”
  谢源眼睁睁看着嘤嘤抓过一个漏斗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把苦得要死的药一锅端全倒了进来。
  “哪有这样喂药的!”老宋急得跳脚。
  “小鹿吹过了,”嘤嘤一耸肩,“不烫。”
  陆铭吊着一个胳膊,从床板那儿探出头来:“可是他怎么一脸要死了的样子?前几次喂的时候不是好好的么?”
  “前几次?!”老宋在谢源咳出来的汤汁里差点没晕过去。
  谢源趴在床沿呛得死去活来,老宋连忙奔到外头找大夫,嘤嘤脚底抹油跑去做饭,房里只剩下陆铭,不情不愿地伸手顺他的后背。谢源不是很瘦的人,但是骨架修狭,看上去不像武人。陆铭心里烦躁起来,只觉得伺候他的事情都摊上自己了,出手就重,差点没把谢源拍下床。谢源心里默念着金刚经缩回被子里,颇有些人生苦长的感触。
  不一会儿,老宋陪着大夫匆匆赶了过来,正是上次医治陆铭的那一位,见了陆少侠就两股战战。谢源把老宋和陆铭都遣了出去,伸手任大夫摸脉,片刻之后大夫慈眉善目道:“大人内力深厚,此等皮外伤不碍事,不碍事。这几日修养下来身体自己恢复了大半。以后呢这个,静养一段日子便可,倒是有一事相问。”
  谢源心说你是不是庸医啊,骨头都咬成这样了静养几日就能好?耐着性子问他怎么。
  那大夫笑眯眯笑眯眯:“小的为大人正骨的时候,发现大人骨骼清奇,柔韧强劲,就是好像……有点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绳子缠着的小布包,小心翼翼地解开捧到他面前:“不太像是人骨。”
  谢源皱着眉头拈起一枚碎片:“我身上的?”
  大夫摸着小羊须,低眉顺眼地笑眯眯笑眯眯。
  谢源怎么都觉得这大夫贱贱的,神情古怪地看他一眼,把那碎片放到嘴里轻咬:“我说大夫,你这玩笑开大了,别说人骨,愣是神兽也长不出这骨头,24K纯金啊……”
  大夫广纳箴言:“哦……那恐怕就是老朽眼神不好。”说着又小心翼翼地包起来。
  谢源揶揄:“不分我一半?”
  老头讪讪:“八分都给了老宋头,再分就没有了……”
  谢源:“……”
  “嗯那个……大人练的内功是属阳还是属阴?”
  谢源闭眼:“你说呢?”
  大夫为难地摸摸山羊须:“照理说,习武之人,内功心法不是纯阳便是至阴,以大人这样的武名,断没有阴阳分庭抗礼的道理。”
  “阴阳调和不好么?”
  大夫又这个那个,“老朽只是个医者,于江湖上的修炼之术所知不深。这么雄沛的阴阳内力同处丹田,是好是坏小的不敢说。”
  “武功倒是其次,”谢源叹了口气,“既然请先生来,自然是将身体放在第一位。先生只要说这对身体有害否?”
  那大夫也支支吾吾说不上来,谢源颇有些无奈:这看病难在哪个时代都一样,否则哪里总有神医拿乔。
  谢源心说难得有家庭医生,索性有什么毛病都说了吧:“大夫,我肾亏么?”
  “不亏不亏。”大夫忙摆手,“阳气挺盛、阳气挺盛。”
  “那我好想不太……”谢源苦恼地想动身,不想牵动了伤口,那大夫赶紧给他夹板子。
  “这个大概跟心情也有关系吧这个……这个左使大人那么年轻,没问题,没问题。”
  “我很急啊,”谢源压低声音道,“我也就二十出头,本来应该如狼似虎的,但是现在寡淡透了。近两个月来,我都没有过床事,问题是……我还很怡然自得,连自渎都记不大起来!平时就算看到漂亮女人,也没什么感觉,更不会想起那事儿,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讳莫如深:“那就找个男人试试嘛,心情最重要了这个……”
  谢源心说这死老头还会吐槽,不得了,哀声叹了口气:“那大爷,我有没有……中毒的脉相?”
  那大夫吓了一大跳,忙说没有,“这个小的还是摸得出来的这个……”
  谢源疲惫地按了按额角。习武的人大多都是半个大夫,什么真气运行一周天就知道自己哪儿哪儿的了毛病。可他现在既不是大夫又不是侠客,就是个普通人,跟襁褓里的婴儿一样只知道舒服不舒服,真是天大的麻烦。他说到底还是很爱命的,看着临危不惧,其实是来源于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自大:我总不会死在这儿吧?多二啊。和陆少侠异曲同工。
  大夫帮他换药的时候,谢源闻到一股清净的香味:“回生?回生不是用完了么?”
  大夫乐呵呵地说新配的。
  谢源奇怪:“降真香也不是用完了么?”
  大夫这又支支吾吾了。
  谢源喊老宋,陆铭在外头喊句“忙着”,谢源就把陆铭叫了进来:“坛里这几天有什么人来没有?”
  他刚缠完伤口,天气热,就敞着矜衣,看的陆铭眼角直抽。谢源奇了,低头看看自己,又看看他:“你那是什么眼神?”
  陆铭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心说这淫荡的死断袖居然脱了衣服勾引他,不就白了点儿瘦了点儿么,又没有胸,跟姑娘家差远了。
  就是腰……薄削皎洁的一片,劲瘦柔韧的曲线隐隐延进薄被里头……
  腰好细!
 
  二十三、我看我还是重操旧业吧
 
  谢源垫了个靠枕在腰上,人仰着,不悦地皱了皱眉头:“问你话呢。我晕着的这几天有没有什么陌生人来过坛中?”
  陆铭从绮丽的联想中醒转过来,满脸通红:“有个年轻的侍从来过,替他家主人送来几两降真香,老宋收了,说你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