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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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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页

书籍名:《无心插柳》    作者:公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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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源脑中一个晴天霹雳:她是个哑巴!
  “谢左使”最亲近的婢子,居然是个口不能言的哑巴!
  而“谢左使”能用手指读懂他的唇语,他不能……
  完全不能交谈,完全不能掩饰。
  谢源有点蒙,觉得这不对啊,不带这么背的,颇有些绝望。他抽回了手,愣愣地撑在冰冷的缎面上,“出去吧,我不想听。”
  被无礼的打断,女孩儿仄歪着头,很不解。
  “去端点吃食,”他躺下,合上被子,“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谢源听到门被轻缓地带上之后,一下从蒙头的被子里坐了起来。
  他推开门,门外是一条曲折的石道,墙上嵌着的萤石散发着微光,还有密密麻麻的孔眼,不知是为了偷窥,还是作为箭孔,必要时反戈一击。若不是偶尔有往来的女婢,这地方简直就像古墓中的墓道。
  谢源隐在门后看了一小会儿,见有个女婢执帚经过,像是要清扫石道,便伸手抓了闪到一边。他撑着墙面,仗着身高把人箍在身下。
  战战兢兢的女婢看清是他,惊惶地捂住了自己的尖叫:“谢……谢左使……”
  谢源静静地盯着人看:“别怕。我只是很好奇谁动过我重要的东西。”
  女孩子立马摇头,屈膝便跪,被他烦躁地拦下:“没说是你。我只是想问问罢了。”
  “婢子、婢子不知……谢左使的私事都、都是书荷姑娘在操办……”
  “书荷姑娘……”他钩唇轻笑,“那你怎知我可怜的小哑儿最近做了什么?”
  婢子脸色惨白,但还是直言道:“谢、谢左使……书荷姑娘一向为人最是和气,对左使也是忠心耿耿,否则也不会落得这步田地。若有教中有人做了对左使不利的事,那也不会是书荷姑娘……”
  很好。所有人都怕他怕得要死,他却有个人望极高的、忠心耿耿的女侍。谢源只是笑,听到甬道里的脚步声,便放开了人。迎面来的人是盗曳。
  “可否向盗坛主举荐一人?”他让开一步,让萤石的光亮照亮婢子的脸。
  盗曳一愣,打个哈哈:“哎呦喂,这么看得起本大爷!”
  他转身取走婢子手上的条帚扔在一边,对那目瞪口呆的人道,“今后不用再做这种低贱活儿了。你是我举荐的人,盗坛主不会亏待你。总坛是个是非之地,年轻的女孩儿早早去分坛见点世面也好,若是想婚嫁,盗坛主会替你做主。”
  女孩儿听后千恩万谢,涕泣不已,也不知道真心假心。谢源见石道中时有人来,便把她推进自己的房里:“收拾好了再出来。”
  盗曳抱臂而笑:“这可不像你,婆婆妈妈的,嫁女儿这是?这女的什么来头,让谢左使那么上心?”
  “你懂什么。”他叹了口气,难得说了句实话。现下他点背到神经衰弱,不敢不小心。
  他想了想:“不要让这女婢再见到我的小哑儿。”
  盗曳的眼睛一下睁得滚圆:“书荷姑娘?她怎么了?”然后玩味似地挠了挠下巴,“啧啧,难道是……你的人后院起火?”
  盗曳眼珠子却咕噜噜一转:“也是。毕竟是亲兄妹,怎可能有一世仇。”
 
  七、莫名其妙的妖精打架
 
  谢源心里一咯噔,亲兄妹?盗曳却没有发觉,继续满不在乎地嚼着舌根:“不过无论如何,当年教主也真舍得下手……要不是姬书荷人善可欺,早八百年闹翻天了。”
  谢源微微理了理思路,对盗曳晃了晃手指:“多话。”听房里没了动静,就回身开门,让那女婢跟着盗曳走了。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何事?”谢源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发问。
  盗曳回过身来,笑得露出一颗漂亮的虎牙:“看看我的谢左使有没有准点用晚膳啊!”
  谢源觉得奇怪。老实说,盗曳的态度、盗曳看他的眼神,让他很疑惑。本来他没怎么放在心上的,可是回想起早上大老板说话的口气,就觉得……
  怪一个是巧合,怪两个可就……
  不多时,书荷端着许多吃食回来。谢源吃得香,却始终不与她说话。书荷静静地坐在踏脚上,时不时起身,去规制明明已经很干净了的房间。有时候两个人的余光不小心撞上,谢源就低头扒饭,书荷则好奇地看过来,坐在他身边想说又比划不出的模样。
  那一夜谢源都没睡好。
  书荷的房间就安在他旁边,一般来说主仆有别,他观察了一番发觉这在魔教中也不例外。所以盗曳的话可信,书荷的身份不简单。听他话里的意思,书荷似乎应该是教主的妹妹,那就是魔教的公主啊!这样一个女人,竟然在他房里操劳,怎么想都不正常吧!
  唯一说得通的就是盗曳口中的“当年”,当年发生了什么?教主下了什么手,又为何让他伺候“谢左使”?他想到书荷的口不能言,蓦然间毛骨悚然。
  手足么?……
  那他还真要为今早的见面出一身冷汗呐。
  近晨才模模糊糊地睡着,不知为何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追杀、血光、扭曲的刀光剑影,谢源明知是梦却依旧无法解脱,浑身盗汗。直到听到门外响起三声木铎,人才脱困,简直就像大病一场。
  天色刚刚泛白。房间里只有很小的一个窗,其实说是窗,毋宁说是洞,大概有两拳大小。借着光,摆设与器具可以看出朦胧的边廓。这一觉不过半个时辰。
  谢源比刚穿过来那会儿还难受,不但头痛欲裂,而且身上忽冷忽热,已经超出了发烧应有的症候。他想坐起来喝水,却闻到一阵奇香袭人,冰冷的酒觞已经抵在他的唇边,微倾着哺了一口。谢源迫不及待地饮下,这才尝出来正是白日里饮的“明煌”,只是更加浓烈,血气恶心得他控制不住,哇一下吐了个精光。一睁眼,果然是那个香得让人发憷的教主。
  “哦?还是这样?”男人的声音隐在晨明前的黑暗里,尾音微扬。只是他的动作远非他的声音来得镇定。他本坐在床边,逆着光看不清影像,突然起身,抓住他的手腕就把他按进织锦堆里,“我以为你想通了,原来你还是这样!那好,我成全你。我想过很多次,与其你寻死,不如你死在我手里。”
  谢源刚醒,被吓了一跳,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条件反射蹬腿就踢。那魔教教主也好笑,除了浑身香香的,似乎也没别的厉害,居然被他一脚踢开了。不过他马上又拢了上来,单手掐住他的咽喉,猛地收紧。这次劲道怵人,谢源瞬时头晕眼花,大张着嘴意图呼吸,冰冷的空气却无法连通紧缩的肺部。
  男人凑近,脸色青白如獠鬼,眼睛也赤红一片,像修罗魔一样,一点不像前日见过的那个贵气公子哥。他一低头叼住了他的下唇就狠狠吮咬,舌也同时胡乱探了进来,另一只手猥亵地伸进亵衣之中,肆意粗暴地握住与揉捏,用力之大,简直要将他毁坏。谢源乘着他放松得空喘了口气,脑子里惊雷阵阵:你说杀就杀吧,打不过没办法……可是还奸杀!俩大男人,这什么事情?难道是教主看上左使,求欢不成反要人命?!
  想呼吸,想呼吸,想呼吸……
  可惜,不论是唇齿,还是鼻息,哪里都被牢牢地禁锢住……
  原本玫瑰色的眼眸浓得要滴血。男人看着那样的眼睛,脸上显出迷醉的、痛苦的神情,眼里斑斑驳驳的一片,青白的肤色上也有了些许人色。
  深入亵衣中的动作却愈加让人难以启齿。
  意识已经慢慢涣散……
  他本来双手无力地抠着他束颈的手,慢慢地垂下……
  愤怒,绝望,不甘……
  突然间,双手暴起,一手推开他的前胸,一手狠狠切向他的脖颈。他连哪里来的力气都不晓得,只知道浑身都在发热发烫,劈风而过的啸响带着劈山裂石的威压!
  男人错愕之中松开桎梏他的手,想接他的那一掌。谢源却在大吸一口气的同时收手,连滚带爬地跳下床,躲到了箱箧旁。
  冰冷的空气源源不断地鼓入肺部,全身上下都像是从冰水里捞上来一样,只有脐下热热的。这一折腾,不适感较之起床时更甚,头一顿就觉得脖子要断。左胸痛得要命,他胡乱抹了把四溢的口水,狠狠瞪着床上的男人。
  男人断线一样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他,脸上尽是错愕,无奈而可怜:“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