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吃了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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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的信号枪声刹那就传遍整个废弃校园。
刚刚走上医务室二楼的霍闻焰一愣，拧着眉转头看向窗外，隔着破烂脱落的残破玻璃，看到阴沉的天空，还有直直升空的信号弹强光轨迹。
信号弹经过改造，范围很小，但足够在这座校园的任何角落看到。
霍闻焰想都没想，立刻转身下楼。
“哎，你要去哪里？”与他擦身而过的梁翡拉住他胳膊，有些茫然道：“我刚刚去搜药房旁边的厕所垃圾桶，找到了两条杠的验孕棒，跟之前的猜想对上了，我们得赶紧搜索二楼。”
“我要先去找人，这里暂时交给你了。”霍闻焰匆匆挣开他手。
“你说那个信号弹？工作人员过去才能高效率地解决问题，他们也会比任何玩家都更快地赶往事发地，你不如留在这里好好完成任务。”梁翡道。
他声音非常冷静，并没秉承某种情感倾向，只是在客观地作出最理性的分析。
要是其他玩家在这里，就算不被说服，也会动摇几瞬。
“我答应过他，一定会去。”
霍闻焰却还是几步下了台阶，连头都没回，步伐急促坚定。
梁翡一下就明白过来，刚刚游戏开始前，霍闻焰还特地嘱咐那个小朋友遇到危险的时候要求助。
他只好无奈地笑笑：“那你快去吧，小江的胆子其实也很小，沈初估计已经吓坏了，就等着你过去。”
霍闻焰抱歉地冲他一点头，下了楼梯后转过身，消失在梁翡视线里。
冷寂的医务室两层小楼很快只剩下一位玩家，氛围更为阴冷，耳畔还隐约有痛苦呻吟与幽幽哭声传来。
梁翡脸上淡定却未改丝毫，推开手电筒，径直去了幽深阴森的二楼病房区。
霍闻焰走出医务室大门，只能先朝信号弹发射的大致方位赶过去。
游戏开始之前，节目组把所有嘉宾的手机都没收了，霍闻焰联系不到沈初，也无法确定信号弹是不是他发的。
但不管怎样，都得先赶去看看，他承受不起丁点的意外。
他直接抄近路去了操场，准备沿着跑道搜寻，拐弯要进操场时，突然猛地冲出个人来。
霍闻焰猝不及防，来不及收力，与那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啊！”许雪堂痛叫一声，本该被撞倒在地，却借着跌倒时正面扑来的姿势，好巧不巧地摔在了霍闻焰怀里，手紧紧抓着他前胸衣服不放。
“霍哥……”许雪堂满脸是泪，脸颊晕染开奇怪的红意，喃喃出声：“你是来救我的吗，我好怕，呜呜……”
霍闻焰神情发冷，拧起一把许雪堂的头发向后拉扯，许雪堂却怎么也不松手。
“喘不动气了，霍哥轻一点，啊……”他呼吸急促地刻意说出暧昧词语，迎合着拉扯力道仰起脖颈，朝男人露出一截雪白脆弱，凸起喉结紧张的来回滚动，声音像浸了蜜一样甜腻而挑逗。
“闭嘴。”霍闻焰冷声呵斥，躁郁眉眼中尽是厌恶，“我再给你三秒钟时间，滚开。”
“霍哥难道不是听到我的信号枪，然后特地来救我的吗？”许雪堂充耳不闻，垫着脚努力往霍闻焰身上贴，还抽出了自己腰上的信号枪，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霍闻焰眉头一皱。
许雪堂趁着他怔愣的功夫，手掌趁机去抚霍闻焰的腰，“霍哥，我没有骗你……”
“我给过你机会了。”霍闻焰神情一凛，熟练地去抽腰间别着的信号枪。
搁在扳机前的食指略微使力挽着，男人掏枪时习惯性地抡出几圈漂亮利索的枪花，看花了眼的许雪堂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霍闻焰牢牢地把枪柄握在了手中。
下一秒，枪口就抵在了他的额头中心。
“除了小初，我对任何人的耐心只有这三秒。”霍闻焰眼眸冷戾，沉声说着，食指压住扳机下按了几分。
额头被冰冷枪口重重压着，许雪堂怔怔看着他。
他茫然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眼球都在颤抖，不知何时已经牙齿打颤，瞪着眼前眼眸凶戾的煞神，根本说不出话来。
男人眼中那股寒气森森的杀意如同实体，根本不是普普通通玩枪的人能有的眼神，而是真正在血雨腥风中磨砺而出的残酷与冷静。
许雪堂这才后知后觉到心脏扩散开的一波波恐惧，后背衣服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身体像被扔进冰湖里一样迅速冷却结冰。
霍闻焰是真的想杀了他。
许雪堂克制不住战栗的恐惧，什么勾引的心思都没了，满脑的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快逃。
虽然信号枪里装填的不是让人脑门开花的普通枪支，但高温与烈焰却能融化他的脸，骨头，眼球……倒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见许雪堂被吓得动弹不得，霍闻焰用枪管抵着他脑门重重推开，终于才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许雪堂跌跌撞撞地摔倒在地，就像一座被敲碎的石雕，木呆呆地毫无反应，被临到脑门的死亡威胁吓破了胆子。
霍闻焰冷冷瞥了眼墙边拐角，举起信号枪，沉声道：“滚出来。”
“哎……都是朋友，别这么凶。”江随举着手作投降状，讪讪地走出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完了，他刚刚目睹全程，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他忽然觉得刚刚遇见的那些NPC也不怎么吓人了。
人家NPC都是来打工的，不管多么吓人都是演出来的，玩家还能求饶甚至求助。
但霍闻焰……这一身扬刀剁人的煞气比鬼恐怖多了好不好，还是要人命的那种。
果然人比鬼恐怖多了！
“小初在哪里？”霍闻焰拧着眉朝他走来。
“啊？”江随没过脑子，好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话，“我也是过来找他的。刚刚走散了，我听见信号枪就赶紧回头了，他应该跑到公共厕所去了。”
前面拐过弯，就是操场的公共厕所，霍闻焰快步过去，转弯后却脚步微顿，看到了厕所门口徘徊着的几个人。
“那是NPC。”江随怕霍闻焰暴起伤人，主动解释。
几个身形高大的工作人员穿着破旧中学校服，满脸涂满惊悚血污，他们见到霍闻焰和江随也是一愣，随即道：“各位玩家，这里的事情我们很快就会解决，请你们立刻回到自己的任务线继续解密。”
霍闻焰：“沈初是不是在里面？”
有个高高胖胖的NPC点点头，“我们刚刚是追着他过来的，看他进了任务场景后本来要走的，但是男厕的门被锁上了，我们觉得奇怪就留下来看看，正在等开锁师傅。”
“不用，赔偿记我账上。”
霍闻焰拧眉道，大步流星进了破旧不堪的低矮平房。
江随也跟了进去，看到紧紧合着的男厕所门，一脚就踹了上去。
牢固的木门却只是露出了一条小缝，门缝那边一片瘆人的漆黑，寂静无声。
“让开。”霍闻焰冷冷道。
霍闻焰一身煞气地提枪过来，简直就像来灭门的杀手，江随刚见识了霍闻焰有多残暴，立马乖乖让开。
满眼暴戾的男人猛地一脚踹上去，木门发出痛苦的吱呀和扭断声，竟然立刻大幅度地凹陷断裂，折出尖锐木刺。
江随都看傻了，眼睁睁看着他踢时几乎纹丝不动的门，被霍闻焰给硬生生地几脚踹开了。
这是什么怪力？
“小初？”霍闻焰喊了声。
没有任何回应。
两个人都没带手电筒，只能等眼睛自行适应黑暗光线，他们一间间找过去，却什么都没找到。
“糟糕。”江随低声暗道。
霍闻焰也反应过来，立刻夺门而出，跑进了一墙之隔的女厕所。
他们全都先入为主，以为这间门被锁了，那沈初一定是被困在里面，其实二者之间完全没有必然性。
霍闻焰快步走到女厕最里间，果然在角落看到了蜷缩着的一团黑影，正在发抖。
“宝宝？”他立刻几步过去，嗅到了极淡的熟悉青柠气息。
他半蹲下，揽住了沈初，手掌安慰地抚摸着他肩头。
“我来了，不用害怕了。”
沈初低着头不说话，脸埋在膝盖里，看不清脸上神情，男人把他额头碎发捋起，意外摸到一片黏腻热汗，顿时蹙起了眉。
他另一只手沿着他鼻梁摸下去，碰到柔软唇瓣时轻轻碾了碾，也触碰到了沈初柔软的右手，少年似乎是在撕咬拇指的指甲。
霍闻焰记得沈初确实有这个习惯，害怕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咬拇指指甲。
啃光了就去咬拳头凸起的手指骨节，鲜血淋漓也不会停下，纯粹是一种缓解紧张和恐慌的强迫性行为。
霍闻焰在心中叹口气，沈初的胆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在M国的时候，沈初敢拼命从枪林弹雨中救下那个瘸腿儿的混蛋，结果让那个疯子不惜代价地偏执于他；也会因为看个低级恐怖片就被吓得哭出声，缠着在霍闻焰床上睡了三个月，不抱着睡就会被噩梦吓醒。
这次又不知道被什么吓到了，说不定只是个鬼屋小机关。
“不要咬指甲，秃掉的话会被别人笑的。”霍闻焰低声温温哄道，指尖却强硬地探开柔软嘴唇。
他硬生生把沈初的拇指推了出去，还没来得及退出，就被沈初给含住了。
“霍哥……”沈初有些焦躁和难耐地以牙厮磨，甚至直接抱住了男人腕骨凸起的手腕，啃咬的动作像在发泄什么情绪与冲动，力道越来越失控，连低着头喷洒在男人手上的吐息都是滚烫的。
霍闻焰越发觉得不对劲。
“宝宝？”霍闻焰又叫了声，手指微勾，指腹在少年虎牙尖尖上蹭着，“到底怎么了？”
沈初被迫抬起头来，睁着水润桃花眼可怜又迷茫地看着霍闻焰，声音含糊地小声说：“好难受，霍哥，怎么办……”
“我、我好像吃了，很奇怪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