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被“鬼”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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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后，沈初讪讪道：“呃，这是可以问的吗？”
江随笑眯眯地转头看他，“不可以。”
沈初：“……”
江随笑了起来，忽然凑近了沈初，那双眼尾上挑的魅惑双眼满是挑逗，压低声音道：“除非宝贝儿亲我一口。”
沈初霍然起身，自行滚蛋。
江随逗他逗得开心，也跟着站起来，“行了，继续找线索吧。”
他们仔仔细细地又把器材室翻了一遍，却没再找到什么特别的。
“应该没了，去下一个地方？”江随朝门口走去，随便踢了脚旁边碍事的排球，圆鼓的球却倏然爆开，江随和沈初都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炸开的排球溅出鲜红血液和一大滩血肉模糊，隐约能看出内脏和肠子的形状，视觉效果相当惊悚，就像什么活物被碾爆。
“应该……是线索吧？”沈初小声说。
江随沉默了。
沈初瞅他一眼。
两人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沈初劝江随把它们想象成平时手术课的材料，江随则劝沈初想象成烧烤店供以挑选的新鲜食材。
虽然两人都在心里默默说对方在放屁，但还是硬着头皮自我催眠，颤巍巍地蹲下，翻找起了线索。
幸好线索很明显。
有个沾满血肉的塑料校牌插在里面，江随煞白着脸，抖着手小心翼翼抽了出来。
校牌照片上是个长相猥琐的瘦猴男生，抻着脖子往前探，眯起小眼，满脸青春痘，看向镜头的眼神不怀好意。
“这个人叫李立春。”沈初小声念道。
他把校牌翻过来，曲别针已经生锈断裂，上面贴了张模糊的“王冠”贴纸。
“是不是有很多个球？”沈初边说，边举着手电筒朝四周看去。
果然，在器材室的角落散落了很多个类似的破旧排球，体操垫附近还有个漏气瘪下的足球，沈初和江随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看到了同样的抗拒。
“哥哥，人家害怕。”沈初扁着嘴，委屈地吸起了鼻子，什么面子里子都不要了，凑过来挽着江随胳膊撒娇道：“呜呜呜……踢个球而已，哥哥要是连这个都不敢，怎么能说自己是猛1……哥哥去嘛。”
他长得精致漂亮，还特地挤出眼泪来，在肾上腺飙升的恐怖环境中，更让人心跳加速，挪不开视线。
“……谁说我不敢？”江随最终还是没抵过沈初的攻势，勉强笑笑，抖着腿站了起来。
沈初在心里欢呼一声，故作柔弱地跟在他后面，帮江随打光。
“哦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很怀念而且不害怕了吗？”沈初拽了拽他衣角，明示道：“要不你再回忆回忆？”
“想八卦就直说。”江随瞥他一眼。
沈初夹着嗓子嗲嗲道：“怎么会呢，人家只是心疼哥哥，想帮哥哥放松心情嘛。”
“也没什么特别的，初中那会儿的事儿了。”江随从旁边捡了个接力跑时用的棍子，走到下个排球旁，暗自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敲破了球。
纵使早有预料，血肉炸开时也还是心惊肉跳。
沈初跟着江随蹲下，听他语气无所谓地继续道：“我那时候是个小胖子，脸上还长青春痘，丑得怪恶心的。我倒是没在乎，你家境也很好嘛宝贝儿，应该能懂我，平时咱们遇见的叔叔阿姨只会拼命恭维，就算是头猪他们也能夸成天蓬元帅，哥哥当时还很自信。”
“但是我的同学们就不一样了，他们觉得我特别好笑，尤其是一些混社会的小混混，给我起各种外号。”
江随满脸嫌弃地从排球炸开的内脏里拿出校牌，在旁边垫子上随意一擦，递给沈初之前瞄了眼，顿时笑了。
“哟，这个学生叫赵才，跟最能欺负我的一个小混混重名啊，就是他想用垫子夹我的。咱们翻出来的不会是什么霸凌者名单吧？”
沈初一怔，心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江随一边慢悠悠地讲着自己的过往，一边挨个从球里翻找校牌。
沈初发现他的心情真的慢慢放松了下来，那段因为外表而被欺凌的日子，好像对他而言并非彻底的黑暗。
“最后啊，我实在不想每天上学都被人打，就告诉我家老头子了。”
江随戳爆了最后一个圆滚滚的排球，垂眸道：“那些欺负我的小混混全都被退学了，虽然我不缺钱，我爸还是让他们赔了很多钱，就是为了争口气。还把那个霸凌前科最多的……哦，就是那个赵才，给送进了少管所。”
沈初恍然，是因为江随有底气对抗，才能云淡风轻，但要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他没敢深想，索性追问江随，“然后呢，你换学校了吗？”
江随走近那个瘪了的足球，蹲下来用棍子戳了戳瘪球，正要开口，却“咦”了一声。
他皱眉道：“跟之前的不太一样，戳不爆。”
沈初也蹲下来，用手电筒照到了旁边的一处拉链。
两人把球拉开，都愣住了。
球里面竟然装满了雏菊。
温暖摇曳的一捧繁茂雏菊，与阴森幽深的鬼屋格格不入，锦簇的花团之中，放着一个干净陈旧的校牌。
名字被水晕染模糊，但照片佷清晰，是个开朗地朝镜头笑着的小胖子，脸很白净，留着最普通的寸头，看起来笑得有点憨傻。
“这不会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吧？”沈初看了眼刚刚的体操垫子。
江随沉默地捡起校牌，翻过来之后，看到背面贴着个“小丑”贴纸。
“他们好像在玩国王游戏，那几个都是国王，只有他是必须服从命令的。”江随皱眉道，“可以有这么多个国王？”
除了校牌，器材室再无别的线索。
两人走出体育器材室，沈初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惩罚那些人之后，你怎么样了？”
江随手撑在脑后，优哉游哉地朝自行车棚走，淡声道：“外表这么重要，长得难看就会被排挤，那我还能怎么样？减肥，治痘，逆袭，变成人见人爱的高富帅，就是现在这样呗。”
“哦……”沈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其实并不喜欢江随，初次见面时江随给他的印象浪荡又多情，长相和行为都是标准渣男。
但没想到，江随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他忽然觉得，江随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自行车棚位置不远，被绿化带环绕三边，里面零星放了八九辆老旧款式的自行车，地上堆着厚厚的灰尘和杂物，寂静荒凉。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了几圈，发现有几辆自行车被贴了姓名标签，角落还有一包崭新的钉子，都很显眼。
“你有没有发现，这些钉子的数量……跟贴着名字的自行车数量是对应上的。”江随皱眉道。
沈初一愣，数了数还真是，都是5个。
还恰好是刚才贴着“王冠”的几个校牌人名。
两人对视一眼，沈初迟疑道：“难道我们要扎破这些自行车胎？”
自行车棚虽然低矮昏暗，但好歹是半开放式，江随显然没刚才那么紧张了，捏着下巴沉思半晌道：“八成是要我们帮小胖墩报仇。”
沈初也觉得有可能，便跟江随分了分钉子，挨个去扎了。
两人各自扎瘪了两辆车的车胎，还剩最后一辆车时，江随凑过来一看，笑了。
“哟，这车是跟我老仇人重名那位的啊，宝贝儿，交给我吧。”
沈初点点头，有点紧张。
如果思路正确，那等江随扎完车胎的时候，多半就会出现新机关，给他们指引线索。
但沈初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江随就把钉子快准狠地猛扎进去，周围顿时响起几乎震破耳膜的尖叫声与嘶吼声。
两个怂比被吓得心脏骤停，五个身穿破旧血污校服的人猛地从绿化带里钻出来，面目狰狞地朝沈初和江随扑来，不留任何反应空间。
“竟然敢扎我们的车胎，不想活了！”
“我要把你们的头按进马桶！”
“塞进沙坑里当球踢！”
“快跑！被抓住的话肯定会被淘汰！”江随赤着眼大吼一声，猛地把沈初推出了自行车棚，自己却被抓住了后背衣物。
“江随！”沈初吓得脸色苍白，还想去救江随，其中三个人却疯狂朝他扑了过来。
“啊啊啊——”沈初本能地转头就跑，边跑边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来信号枪，砰地朝天放了一枪。
枪声荡开，惊飞不远处密林的一片鸟。
沈初放枪的时候差点被绊倒，赶紧丢了枪继续跑路，余光瞥见江随自行挣脱，被赶向了另一个方向。
身后脚步声急促而疯狂，沈初没跑一会儿，眼泪就飚出来了，晃动的视界模糊一片。
他边尴尬地抹眼泪，边继续疯狂逃跑，恨死了自己一激动就掉眼泪的奇葩体质。
完了，本来跑步就够丑了，他还哭！岂不是更丑了！
希望恋综不要把这段剪进正片……沈初边哭边想，一拐弯看到眼前有个可供躲藏的低矮平房，想也没想就进去了。
但在踏入的一瞬间，他脑子里的弦突然绷紧——这好像是公厕，肯定还有新的吓人NPC啊！
阴凉之气扑面而来，沈初打了个冷颤，吓得眼泪流得更凶，立刻决定后退，大不了给那几位大哥磕头认错……
“啊！”沈初惊叫一声，腰忽然被用力揽住，来不及防御，就被一股大力拖拽进了厕所隔间。
门被大力摔上，咔哒上锁。
沈初已经被吓懵了，大脑彻底宕机，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
分外激动的低沉粗喘响在耳畔，对方掐着他腰，用膝盖抵开双腿，把他牢牢压在墙上。
沈初吓得头晕眼花，脚软地往下滑，又被对方捞着后腰撑起。
“真怀念。”对方嘶哑难听的声音难辨年龄。
沈初没听清，眼泪哗啦啦地直往下淌，侧颈好像正在被亲吻和吮吸，又痒又麻，只觉得自己正在被一个又老又丑的猥琐色鬼强迫。
他浑身紧绷着推拒他，哭着摇头说“我不玩了”“退出游戏”“你滚开”，可惜毫无效果。
对方似乎嫌他动作太大，一把捏住了他肩膀。
那一瞬间，沈初好像看到对方长袍掩映的手腕上，挂着个散发着莹莹幽光的手环。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颜色，就再次被掩盖。
沈初更懵了，这不是恋综嘉宾各自分到的标识手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