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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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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书籍名:《成都粉子》    作者:深爱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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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来,他接待了中国几乎所有成名的男诗人,事后才知道,那些人全是冒牌的。

            做为89级大学生,周家梅已是跨入90年代的小“文青”,当年的“文化热”和“诗歌热”虽然只过去了几年,但对于她们来说已是遥远的神话。

            那个年代的“文化热”却给我们那一代大学生留下了深刻的印像,让每个人叫苦不迭,刚上大学时我们以为,终于成为“天之骄子”了,但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就男生而言,必须在以下几样爱好中选修两门:西方哲学、围棋、吉它、足球。依地域而定,如果是华东地区高校,一般是西哲和吉它,在重庆则是西哲和围棋,在北京高校,至少需要精通以上三门功课。

            “西哲”在每个地区都是必修课,如果一个人没有读过几本西方哲学书,就算读清华也不算是大学生。最折磨人的事,西方哲学浩苦烟海:83年流行科学哲学,84年时新弗洛伊德,85年言必称存在主义,86年风行尼采、87年又是海德格尔、88年符号学大行其道,89年最可恨,结构主义、后结构主义、西方马克思主义等各种流派都在流行-----所以做为80年代末期的大学生,我们这一代最为倒楣,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了一大堆,读得似懂非懂,人生道理现在也没有搞明白。当年的我们就像一把筛子,接受了很多思想,最后什么也没有留下,看起来对什么都感兴趣,实际上对什么也不感兴趣。

            后来的大学生就轻松了,终于从西方哲学的泥淖中解放出来,大家都觉得西方文化已经到了尽头,只有等着咱们去拯救。在90年代,如果一个大学生还知道弗洛伊德,就只能去当作家;如果连海德格尔都知道,就只能去当诗人;如果连本雅明都知道,那就更危险了,就像王建南一样可能什么都不是。

            以上的东西我略知一二,所以在周家梅面前冒充诗人绰绰有余。

            那一天周家梅问我,这首情诗什么时候写的?

            我说就在前几天。她说这诗写得真好,为什么会这么忧伤呢?

            我告诉她,主要是因为她太美了,美得让我心碎,所以担心再也见不到她。为了和情诗所写的内容相符,我编了一套谎言,我说在重庆读书时,重庆姑娘给我留下了极其美好的印像,我渴望的爱情正是和一位诗中所描述的那样一位姑娘相亲相爱日久天长。但由于大学期间我专心于学习(其实是专心打麻将踢足球),没有机会了却心愿,所以万分绝望。也许正是命运安排我在成都认识了你。

            周家梅听了我这番话很感动,很久没有说话。

            成都粉子(32)

            说起来很惭愧,周家梅是我的初恋。

            我已经23岁,从来没有正经地谈过一次恋爱过。虽然有过不少的暗恋,比如小学时暗恋音乐老师、初中时暗恋地理老师、高中时暗恋沈秋,其中一以贯之的是暗恋各类文艺题材里的潘金莲(尤其是A片)。但人生第一次完整的恋爱是从周家梅开始的。

            恋爱之前我们的爱情知识非常贫乏,中学时代是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当然身下某地方也是每天早上“天天向上”,让我苦不堪言。但正如我们当年的学习部长所说:绝不能把“青春的热血无谓地倾洒在卫生纸上”。

            泡上周家梅之前,我是一个爱情悲观主义者,大二时,同班一男生就以自已惨痛的经历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国庆时他约了一个四川外语学院一个女生元旦一起过新年,这粉子说说一定会来我们学校。男生家境不太好,每天的菜票只有五角钱,于是3个月里他每天节约一角钱的菜票,到了元旦那天,全宿舍的男生都走了,把地方留给了他,他用积攒下来的9元钱买了一桌菜,都是他三个月里最舍不得吃的,然后他从下午5点一直等到晚上10点。室友们回来了,一桌酒菜丝毫未动-------这男生毕业后去了海南,98年在广州有了自己的建筑设计事务所,99年他回四川,让这女人做了他几个月“二奶”,之后再让她夫离子散------这件事说明,女人是男人最好的老师。

            这位外语学院的“女老师”用行动告诉了我:粉子是不容易被泡上的,当年我甚至寄希望于毕业后由组织上安排,现在的少男少女不懂“组织安排”是什么意思可以去问自己的父母。意思是说男女各自的性资源,由组织上来进行一次性调配,调配方式相当于现在政府牵线搭桥搞资产重组,其目的是为了生产祖国下一代。

            王建南既然可以用这些情诗泡上沈秋,我用它来泡周家梅也应该大有把握。

            和周家梅从校园走到校门外的后山上。我说:“周家梅,你做我女朋友吧?”

            周家梅沉默不语。我试图抓她的手,她很小心地躲开。

            “你以后想做什么呢?”她问我。

            ——废话!当然想和你做爱。

            我显然不能这样说。其实,我也想知道以后我该做什么?

            女人一般都会这样问一个男人,但那个年代正处于社会转型期的开始,我们对将来要干什么一无所知。

            现在就不必这样问了,男人是干什么的并不重要,关键在于干得怎么样,他的事业就写在他的身上、脸上:他开的车,他(她)用的手机款式,他的服装品牌,甚至他(她)的口音夹杂多少英文单词,所谈的话题所涉及的资产标的------这一切都是男人或女人的VI识别系统。

            周家梅的话涉及到理想、事业之类的问题,我只好认真对待,说了一堆我自己根本就没想过要干的远大抱负。

            这些话题的意境太高,都在腰部以上,再这样谈下去,周家梅的裤子肯定脱不下来。

            我本来也没有这种奢望,第一次和女孩约会,想要一亲芳泽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几乎不可能。尤其在90年代初,很多出身传统知识份子家庭的少女都很保守,她们把第一次看得无比神圣,周家梅正是这样的女人。能拉开一下她的手很不容易了,这已经就意味着她对我有了好感。

            晚饭之后,我们一起去看了电影《魂断蓝桥》,这是当年少男少女的恋爱必修课,就像后来的《泰坦尼克》、现在《东京爱情故事》一样,少女们一般都会看上两遍。

            那是我第一次看爱情电影,以前我一直觉得,如果一部电影既不打枪、又不打拳,或者连床上镜头都没有,那还叫电影吗?但总有一部电影会让女人泪流满面,这电影演到最后的时候,周家梅的泪水差点把我脚背打湿了。

            看完电影出来后,我觉得女主角费雯丽确实很漂亮,眉眼之间的韵致有点像沈秋,但对于她去当妓女这个情节,我认为不够真实,不就是因为穷吗?以她那么美的姿色,可以去做高级应召,或者傍个大款,挣了钱之后再立个什么“牌坊”,拍拍电影灌灌唱片,就算混入上流社会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r  />            周家梅不同意我的说法,她认为费雯丽沦落风尘不仅是为生活所迫,主要原因是她在报纸上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在阵亡名单里,所以她万分绝望,终于自暴自弃,当时周家梅还说:“一个女人在感情绝望的时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对她说的这句话一直很怀疑。

            用肥皂剧来解释生活当然可笑,但一个女人和你讨论这些问题,说明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已经进了一大步。

            在女生宿舍门,我悄悄拉住了周家梅的手。

            周家梅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她没有立即反抗。过了一会儿之后,她抽出手来,小声对我说:“我想再读读你写的情诗。”

            我顿时气馁,但无法反对。我也觉得,一首诗就想让一个女人脱裤子是不现实的,起码也应该两首。

            第五章

            成都粉子(33)

            很多年前,一个著名的成都美女因为特别喜欢芙蓉,宠爱她的皇帝便下令在成都市遍种芙蓉树,从此,成都也被称为“蓉城”。

            芙蓉花开的时候,粉红的芙蓉大如玉碗,从远处看满城锦绣,十里长街掩映在层层姹紫嫣红之中,当年杜甫写下“花重锦官城”,说的正是这种景况;从近处看,芙蓉花粉嫩娇艳,很像成都女人的肌肤,实际上芙蓉树全身都是宝,据《本草纲目》所述,其花、叶都有较

            高的药用价值,可以治愈多种疑难皮肤病,另外还兼有去瘴、润肤等功效,是古代人居家旅行、健身养颜的必备良药。

            现在的女人都不喜欢芙蓉花,我和周家梅第一次约会时,我问她:“你最喜欢什么花?”

            “梅花。”她说。

            “梅花?居然和沈秋喜欢的一样。”我说。

            她问沈秋是谁,我只好告诉她,沈秋就是王建南过去的女朋友。

            那个时代的女大学生都喜欢梅花,北大女生楼就贴过一副对联:本无花姿态,全是雪精神。说的正是梅花。

            如今的成都女人嫌梅花太土,芙蓉花太俗,最受喜爱的当然是“杠上花”。所以,成都的芙蓉花如今很难看见了。“文化大革命”时,满城的芙蓉树基本上被砍得精光,随着“四个现代化”的实现和“国际大都会”的建设,除了老成灌公路,城里再也见不到芙蓉的踪影。

            芙蓉树长得很慢,数十年才能长到两层楼一般高,现在只有望江公园、人民公园里还剩下几株老树,但这几颗树都成了秃子,不管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都不灵。因为大凡有点皮肤搔庠、又约懂中医的本地老人们都爱去摘树叶,捣碎了敷在皮肤上,据说对梅毒、尖锐湿疣、淋病等也颇有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