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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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经停了，好一个大晴天，阳光映在雪上，银光闪闪，正可谓“万里雪飘，千里冰封”。我们又象兔子一样挖了一次菠菜和人参，填了填肚子。
走的时候，我掏了掏身上的钱，放到草铺的上面，用几个松果压着。偷吃了这么多人参和菠菜，见不到这窝棚的主人，没法当面致歉，以此来弥补一下自己愧疚的心里吧。
继续上路，翻过这座山，正像老人说的那样，老远，我们看到鸭绿江了。
我们欢呼着跑了过去。
宽阔的江面上，只有靠岸的地方有些浮冰，天这么冷，这江面怎么不结冰啊？后来我才知道，鸭绿江水流急，水量大，除了上游水库停水的时候，冬季很少结冰。
要想通过必须走桥！看来只能进惠山市找瘸子李了。
惠山，跟我国北方一个镇般大小。
西北风呼呼的刮着，我的身上已经冻透了。
瘸子李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店，酒店的招牌也是“瘸子李”，走进惠山市，随便一问，很多人知道这里。
“想过境？银子带足了吗？”瘸子李头都没抬，只顾着磕自己的旱烟袋。
瘸子李满脸络腮胡子，看不出多大年龄，汉语和朝鲜语都说的很地道，听不出他是哪国人。
“银子？看我们三个满身灰尘，就像三个乞丐是的，哪里会有什么银子，李大哥你开玩笑吧？”我陪着笑脸，心想，老三怎么会叫我找这种人！
“没有银子是不？那把女人留下。”瘸子李仍然没抬头。
“把女人留下？那怎么行，关键就是送她们回去呢！”我断然否定。
“妈的，钱没有，女人不留下，你耍我啊。”
谢盈看了看我，我知道，谢盈身上还有点现金。可就谢盈那点钱，有什么用呢，如果瘸子李非要得到钱，他才答应送我们过去，那我们现在给钱，无异于“抱薪救火，薪不尽，则火不止！”
十二、朝鲜之行 这个娘们留下！
“钱我可以给你，但你得保证先把人送过去。”
“妈的。你小子不老实！你有银子不舍得出！”
“大哥，钱会给你的，可我没现金，我们过境后接着就给你取！”
“哈哈，我他妈的凭啥相信你。”
“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个娘们留下，你拿钱回来赎。”瘸子李指着谢盈说。
“不行！”整个事情与谢盈无关，不能拖累谢盈。
“那，这个小娘们留下。”瘸子李又开始打欣儿的主意。
“不行！”这个更没得商量。
瘸子李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们几个笑，他知道，在这里，我们只能求他！
“大哥，这样吧，你送她们过去，我留下。”不能为难自己的女人，尽管担心瘸子李会使诈，但我没办法，只能赌这一把。本来想送她俩过去后，我再回来的，我不能一走了之，；老三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我想，我在桥这头看着，只要谢盈和欣儿过了那桥，就是自己的祖国，我就放心了。至于我，留下来慢慢的跟瘸子李磨呗。
“哈哈，这个办法倒也可行，让这两个小娘们去拿钱。”瘸子李说。
“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欣儿静静的看着我。
谢盈说：“你没护照，你先走吧，我留下来跟董方一起。”
干嘛这是，表忠心啊，没必要！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你俩走了，我就好想办法。女人啊，理智点好不好！但我不好明说，我真有点生气欣儿的任性，瘸子李都已经答应这个方案了，你们还不抓紧时间同意，在朝鲜一天，我们就要担心害怕一天啊！
我默默的坐下，掏出老人送的那瓶酒来，唉，何以解忧，唯有喝酒了。
“你认识老金头？”瘸子李突然说话了。
老金头，谁是老金头？认不认识管你什么事，我懒的回答。
“你这酒哪来的，到底认不认识老金头？你他妈的倒是放个屁！”见我不理他，瘸子李有些恼怒。
莫非昨天早上碰到的那人叫老金头啊！
“认识，昨天刚在他那里吃的饭，老金头炖的山鸡味道特别香。”我说的是实话，我们确实在那里吃过饭。
“妈的，不早说！”
瘸子李一拐一瘸的出去了。
剩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说认识那位老人是福是祸。
很快，瘸子李回来了，招呼我们赶紧上车。
瘸子李说，为发展边境贸易，方便两国商人，中国政府在长白设了一贸易区，正好今天是贸易日，人多好混过去。李大哥说，边境上有两道边检岗，通过朝鲜这边问题应该不大，军方控制的不是特别严，进入贸易区，就到了中国控制区了，欣儿会说朝鲜话，在长白自治县，应该没多少人会怀疑，能不能第二道边检，就看欣儿自己的造化了。
这是一辆厢式货车，李大哥让欣儿和谢盈站货箱里头，找了个大衣扔给他们。然后招呼别人开始装货，很快，欣儿和谢盈就隐藏在货里面了。
李大哥给我找了个狗皮帽子戴上，然后在我衣服上别了个金日成头像。
李大哥说，这头像是通关用的，用完了得还给他，在朝鲜，几乎每个朝鲜人都要佩戴这头像，这头像朝鲜政府是不允许买卖的，有钱也买不着。
我坐在司机和李大哥中间，李大哥让我什么都不要说，装傻就行。
过桥的时候，李大哥熟悉而又熟练的跟士兵打着招呼，可惜我听不懂。
十二、朝鲜之行 救命恩人
事后，我听欣儿说，听到士兵盘问，她和谢盈当时在车内都吓坏了。欣儿说，当时李大哥说我是个哑巴，哈哈。
士兵问：“什么货还得你自己出来跑？”
“这不下雪了吗，路上怕出事，跟着过来看看。”
“里面那个是谁？”士兵指着我问。
“新找了个搬货的，哑巴，这不第一次出来，我不放心，跟着过来看看。”
我记得当时我缩着脖子，双手揣在袖子里，只会傻笑。
过了桥，我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李大哥把我们送到贸易市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卸下货，李大哥说，你们本来就是中国人，通过中国的边检问题不大，即便被查出来，也不可能被遣返回朝鲜，你们就放心吧。
我对李大哥说，我得回去，因为老三现在还没消息。
李大哥说，你回去也没有用，老三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李大哥在贸易区把欣儿装上了另外一辆货车。按照李大哥的嘱咐，我和谢盈大大方方的过了边检，很快找到了长白招待所，欣儿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躺在招待所热乎乎的炕头上，许久，我才暖过身子来。
欣儿躺在我的旁边，问我：“瘸子李后来为什么要帮我们啊？”
“想知道啊？”我故意逗欣儿。
“嗯，想知道。”
“不说，除非你亲我一口，哈哈。”
“不亲，不亲，臭哥哥，臭董方。”
谢盈刚洗完脸进来，也想知道瘸子李是怎么回事。
“你不亲啊，那我就不说。”
欣儿开始打我，我装作很疼的躲闪着，这边谢盈也上阵了，拦在后面不让我跑，伸着手挠我的痒痒，哈哈。
“我说，我求饶，我说。”
我重新拿出那瓶救命酒来，指着里面紫色的草叶说：“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不老草，听李大哥说，这不老草生长在很高的陡壁或悬崖上，很难采摘到的，这不老草泡酒啊，有补肾壮阳之功效。”
我看了一眼谢盈，心想，这不老草“补肾壮阳”的威力，谢盈应该很清楚吧，哈哈。
谢盈见我看她，微微低了低头：“让你说李大哥，你说什么不老草啊。”
“哦，对，说李大哥，但还得从这不老草开始说，民间传说吃这种草有长生不老的效力。有一年，李大哥上山去找这种草，好不容易在一处陡峭的山壁上采摘到，没想到，乐极生悲，失足落下山崖，这就是李大哥瘸腿的原因。”
看着欣儿和谢盈就象听故事一样入迷，我接着说了下去：“李大哥醒来的时候，就在老金头家了，老金头，就是咱们碰到那朝鲜老人，要不是老金头他老人家，估计李大哥早就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也就是说呢，老人家，是李大哥的救命恩人！”
李大哥说，他跟老三只是生意上的朋友，老三出事，他也听说了，已经找人疏通关系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他是韩国统一部的客户。
这次我们找他过关，过关可不是小事，所以不肯冒险帮忙，但老金头能把这酒送给我，可见老人与我的关系不一般，这救命恩人的朋友，说啥也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