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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笑而过(我的律师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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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书籍名:《往事一笑而过(我的律师生涯)》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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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响了,他们催我回去。

        我擦了擦泪水,坚定从容地向楼内走去……

        二十二

        小杨醉了。

        小姐赤裸地跨坐他的腰上,双手在他身体里纵情地摸索。

        小杨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抓着小姐丰硕的臀肌,不停地向小姐嘴里吐着烟圈……

        程国栋的眼里流露出得逞的目光。

        我估计,程很可能授意那位小姐留下了小杨的精液。

        不知是在一股什么样的力量驱使下,使我不忍看到这样一位良知未泯的法官陷入他的圈套。

        于是,乘他们与小姐到内室梅开二度的时候,我悄悄地从那位小姐包里取走了一包用卫生纸包起来的东西。

        这正是小杨动情时留下的。

        但是,我没有把它扔掉。我准备在小杨清醒后亲自交给他,给他长长记性。

        当然,这位小姐如何向程交待我就管不了了。如果这位小姐足够聪明,就可以找份假的蒙混过关,照样骗到程的报酬。倘若以后被揭穿,但那时小姐早已远在他乡了。那有小姐会持续在一个地方做台呢?

        凌晨三时才回到住处。我冲了个澡,倒头便睡。

        第二天早晨九点多的时候,我被电话声吵醒了,是张枫来的电话,她说刚从法学院的网站上看到了何邦危教授去世的讣告。

        何教授去世的消息多少令我感到突然,前些日去看他的时候,身体还算硬朗,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我楞了一会,很快便冷静下来。

        我已经经历过几位亲人的去世,所以,遇到这类事情,倒也能够保持清醒。实际上,在亲人去世后的最初几个月,或更长的时间里,我们在潜意识里很难相信他已经永远的走了。比如,我哥哥去世十多年了,但我一直觉得有一天他会突然回来的。

        十二年来,不知有多少个日子,会在午睡醒来的那一瞬间,恍然觉得是与哥哥一起睡在老家的炕上……

        小时候,父母忙于种田,很少管我们,我是哥哥带大的。

        不管如何,我要去参加何教授的追悼会,最后看他老人家一眼。

        我打电话订了第二天清晨回京的机票。

        何教授的去世唤醒了我对已经去世的哥哥的怀念。整个上午,我把自已关在客房里,任凭痛断肝肠的记忆在脑海里回旋……

        哥哥去世的时候才二十三岁,大学就要毕业的那一年。如果活到现在,该是三十五岁了。如果活到现在,孩子也该十来岁了吧。如果活到现在,我就可以有人谈谈心了……

        哥哥是被班里那帮城市的孩子欺负死的。那时候家里依然很穷,没有钱供哥哥上学,所以,哥哥业余时间要在学校打工,扫教室,所以,他每天只能在学校吃一顿菜,所以,他一年四季都只能穿着那一条破旧的裤子!

        哥哥就是在这所城市里上的大学,一所重点大学。不知为何,那时他们班里好像只有他一个农村籍的学生。那些城市的公子哥们自然是看不起哥哥的,他们嘲笑他的贫穷,嘲笑他的被子没有被罩,嘲笑他的袜子有好几个洞,嘲笑他连个录音机也没有……

        哥哥沉默寡言,一直忍受他们的嘲弄,一直不停地写信督促我用功读书。终于在四年大学生活就要结束的那一年元旦,他不再忍受,也不再给我写信了。

        哥哥在同宿舍人的吩咐下到水房打完最后一壶水,然后就伴着那帮狗男女元旦舞会上狂吠声,迎着萧瑟的风雪,孤独地徘徊在宿舍楼顶上。楼顶的雪不知被哥哥踏了多少遍,他的内心不知犹豫了多少次,终于,他的意志再也承受不了一丝屈辱了……

        哥哥跳楼了,在富人们的欢快声中。

        漫天飞舞的雪花很快淹埋了哥哥…...

        他的世界安静了,耳边再也不会响起尖酸的嘲讽,但再也听不到弟弟十几年后依然在深夜里的黯然哭泣……

        我操你们祖宗十八代!我操你们家所有的娘们!穷有错吗?!

        哥哥的骨灰就放在这个城市的殡仪馆里。

        是我决定把他留在这个城市的,因为,他的弟弟想若干年后能在这个城市还他一个尊严。

        我还是去看看哥哥吧。因为我需要当着哥哥的面大哭一场。

        我到银行取了一万元现金,打的来到了殡仪馆。

        由于没有带《骨灰证》,工作人员不让我进。我解释了半天,一位中年妇女看到了我眼里的泪花,便出于同情,用她们的钥匙帮我取出了的骨灰盒。

        殡仪馆冷清清的。我抱着哥哥来到一个四周没有人的地方。

        照片上的哥哥依然微笑地望着我,那么青春。

        我似乎已没有什么悲伤,轻声与哥哥谈着我这些年来的变化,告诉他父母的身体状态,以及其他姐弟的情况。

        聊了一个多小时。

        没有什么话了,我就静静地注视着照片上的哥哥。

        突然,一股强烈的悲伤、委屈与愤怒涌上心头。

        我开始放声大哭!

        像荒原上一条孤独的狼,用响彻青空的嚎声,挥洒着我对哥哥的想念,挥洒着自已的无奈,和对某些人,乃对社会的仇恨!

        一直哭到嗓子沙哑,出不了声了。

        我从包里掏出刚从银行取出的现金,点燃了,轻声泣道:“哥哥,你花吧,再也没有人嘲笑你穷了,你的弟弟有钱了,再也没有人会嘲笑你的弟弟,也没有人会嘲笑咱家了……”

        也许我的做法很俗,但只有亲历者才会体会那种心情。

        从殡仪馆回来后,已近傍晚。我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便开始整理东西,明天回京。

        突然,我从昨夜换下来的衣服中发现了那包卫生纸,于是便匆匆拨通了小杨的电话。

        ……

        二十三

        “唉,昨晚失态了,请于博士多多包涵!”

        杨法官见到我后,显得格外不好意思。他以“博士”称呼我,证明他也十分在意他自已的这个学位。其实,在官场上,学历高未必就是你的优势,相反,却往往会因而树敌,因为谁都不希望自已的身边有一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大家彼此彼此,弟兄们在一起,只要玩得痛快就好。”我轻松地笑了笑。

        “老兄是不是感冒了,嗓子怎么哑成这样?我陪你到医院看看吧。”

        “嗨,昨晚烟抽多了,经常这样,无所谓的。”

        “老兄这么累,还叫我过来聊天,非常感激。程主任一会也过来吧?”

        “我没有叫老程来。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今晚约你过来,主要是弟兄们在一起聊聊天。我很想认识你这位朋友。毕竟,我们都是科班出身的,容易沟通些。不过,我可不是为了办什么案子,你应该了解,如果我在你们法院有案子的话,直接找老程就行了。”

        “那是那是,我就是想帮忙,也没有那本事。你看,我毕竟只是助审员而已。”小杨略有尴尬的答道。

        我给他倒了杯水,说:“昨晚跟你交谈了几句,挺投机的。所以,今晚正好没有什么安排,就请你过来了。”

        我掏出那包卫生纸,放在他面前:“这个还给你。兄弟,以后注意点。”

        小杨一脸诧异。

        我尽力平静地对他说:“这是你昨晚留到小姐身体里的东西,估计那位小姐想敲诈你。我悄悄地从她包里取出来的。你不会不相信吧?你若是有兴趣,可以去化验一下,呵呵。”

        我接着说:“不过,请你不要去难为那位小姐。也许她也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再说了,你和程主任他们毕竟是做了那事,人家也不算是诬陷吧?另外,这事你永远不要同程主任或张庭长讲,他们是领导,你要照顾人家的面子。还有,那两位领导比你老道,小姐是没有机会留下他们的。”

        我之所以这样讲,是不想让小杨怀疑老程。毕竟,我与老程也是朋友。

        小杨如释重负,感慨万千地说:“老大哥,太感谢你了!这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见人哪!”

        我笑了笑:“既然我把你当兄弟看,你就不必谢了。我到这种场合多一些,算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了,所以,会留心这种事的。呵呵。”

        小杨约我出去喝茶,我说算了吧,一起去外面散散步吧。

        我俩漫步在宾馆不远处的护城河畔。

        这个城市的节奏不像北京那样强烈,华灯下的夜晚依然透着几份闲适。

        秋天到底是来了,微风不时地送来一股萧杀的凉意。对于像我这种出身的人来说,这种气候总令我有几丝淡淡的忧伤,因为自已对儿时秋天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

        杨法官此时似乎也有同样的心境,他开始喋喋不休地向我讲起他的童年、他的奋斗历程。小杨是在张承志的小说《北方的河》所说的“西海固”长大的,那里延绵着无尽的干涸,放眼望去,尽是黄土高原上起起伏伏的沟壑。我曾去过他的故乡,即便在今日,那里的贫穷也足以令人落泪。那里没有地下水,人们终年靠天吃饭。他们主要的食物就是土豆。小杨说,直到上大学,他才第一次吃到鱼,第一次知道世上有许多没有见过的青菜。

        小杨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直读完了博士,不用说,他的大学生涯也必定充满了无尽的辛酸。

        我发现,像我们这样出身的人,总是对往事念念不忘。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是眩耀现在的成功?还是要赢得别人的同情?

        好在我已很少会对别人提及此事,包括我自已的妻子。妻子都厌烦我谈到这类问题,何况别人呢?

        “你怎么不去当官,而跑出来做律师呢?”小杨突然问我。

        “我理解你的意思,像你我这种从农村出来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难以克服对权力的向望。因为,我们在农村时,受权力压迫实在是太强烈了,比如,你现在回忆一下你们村的村长?所以,我们这些考上学的,首先都是想着去权力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