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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笑而过(我的律师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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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书籍名:《往事一笑而过(我的律师生涯)》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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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种境遇,父母两人便躲在院子里大声痛哭,乞求邻居可怜(我们同支书家是邻居)。

        那一年,是我第一次怒火爆发。

        我冲出家门,奔跑到树林,指着那些正在砍伐树木的人吼道:

        “谁敢再动我家一只树叶,我长大了一定杀了你们全家!!”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虎背熊腰的汉子,居然被一名儿童的愤怒震愣了,不久,他们便被各自的妻儿拉回家了。

        从那时起,我就发奋地读书,发誓将来一定要杀了那些人。

        渐渐地,随着我学习成绩越来越惊人,村里的老少也就对我越来越客气了。我记得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我父亲有一次向村里一户富人家借农具用,那家人很不客气拒绝了。而此后我到那家人去借时,那家人却热情地借给我,并送给我一个苹果吃。

        十几年后,我大学本科毕业后回当地做了市委书记的秘书。第一次回家,是县委副书记、办公室主任一同陪我回的。

        当年那位村支书,带着他的儿子(是现任村支书),半夜跪在我家门前。

        父亲说一定要给他个厉害。

        我打开门,请支书父子进来,说道:“大哥(支书与我同辈),过去的事就算了,那时我小,不懂事,说了一些混话,你也不必记在心里。”

        现在,我每次回家,也会送给老支书点烟酒什么的。这并不说明我对他的仇恨已泯,只是觉得父母还住在农村,没有必要搞得那么紧张。

        十四

        今天早上,警方打电话通知我,小盈已书面解除了对我的委托。

        其实,对于小盈,我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如果仅就这个女孩而言,她的微笑与可爱的确不时地浮于眼前,以致于略有思念;而一想起她的贪官的女儿,不由地又有一丝咎由自取的感觉。

        然而,这次小盈突然解除委托,使我清醒地感受这个女孩正面临着严重的威胁或恐吓。

        尽管我已没有任何介入此案的法律途径,但我却没有理由不去关心这位女孩的命运。

        我决定悄悄地去趟西北,去小盈父亲曾任省委副书记的那个省,看看能不能通过小盈父亲那起经济犯罪案件的承办人来了解她的家世背景,进而调查这起事件的黑幕。

        为了张枫的安全,我不打算告诉她这次出行,对于本所的人员,我只是谈起到该省办个经济案子。

        周日上午,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我来到了西北这个省的省会。

        虽然地处西北,然而这个都市的女人却一如沿海女人那样衣着洋气。我漫步在街头,时而会与一些“露背装”擦肩而过。

        不过,这次,我的确没有欣赏女人的心情了。

        这是一个令我无限忧伤的地方。

        初中的时候,我曾因家境贫穷,而来到西北这儿投奔叔叔,过了几年寄人篱下的生活,饱经着饥饿与屈辱。

        我的婶子是一个尖刻的女人,每次吃饭的时候她总是恶狠狠的,当我试图把筷子伸子桌上某盘肉菜时,她便开始尖酸地呵斥叔叔或堂弟。所以,那时,我只知道埋头吃米饭,而从不敢望一望桌上的肉菜。当她虚伪地问我为何不吃肉时,我只好微笑着说我不喜欢吃肉的。

        我在这个省份一个煤矿子弟小学读了初中。那时还是计划经济,煤矿工人的生活相对还比较优越,所以,那些矿工的子弟极其蔑视我这个农民的儿子。

        当他们在厕所发现我是穿着姐姐的裤子上学的时候,便在教室里指着我哄笑,有几个坏小子还逼着我在讲台上亮给大家看看,我不服从,便被他们强行拖到讲台,翻起上衣,让全班同学欣赏!大家之所以笑这条破旧的裤子,主要不是因为它破旧,而是因为那时的女式裤子,拉链不在前面,而是在侧面。

        我清晰地记得一九九0年的春节,矿上年底分花生油,每家十斤。由于叔叔家没有塑料桶,我便用篮子提着十个酒瓶去领油。粮店里挤满了工人,当我拿出一个个酒瓶来盛油的时候,周围的讥笑声此起彼伏,纷纷借以讽刺我的贫穷,我强忍着泪水,小心移移地提着酒瓶走出了粮店。

        后来十几年里,那些讥笑声还时时在我耳边响起……

        当天下午,我打的来到了这个离省会不远的煤矿。

        街上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垃圾,一阵风吹过,垃圾与煤灰便扑面而来。

        由于这几年煤炭行业效益不好,矿工普遍贫穷,常常每个月只有二百块钱的生活费。

        街头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个无所事事的中年人,身边围着一群身衬蓝缕、流着鼻涕的孩子……

        我在自已曾经就读的学校附近,分明看出有几个中年人就是我初中的同学,然而,此时,他们肯定认不出面前这位衣着考究、气质儒雅的外乡人了,他们目光呆滞地望了望我,然后低头悄悄地说着什么。

        我不想同他们相认,因为他们曾经深深地伤害了他们儿时那位来自农村的伙伴……

        我之所以不停地在矿上这条唯一的街道上徘徊,是因为我渴望在这儿偶遇到袁圆――我喜欢的第一个女人。

        那时她坐在我前排。

        我一看到这位美丽的姑娘,便开始脸热。

        不过,我们似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因为那时,我知道自已是没有条件向这样美丽的姑娘表达心声的。

        所以,我只有每天上学的时候早出来一些,然后在这条街道上悄悄跟在她的后面……

        天色渐渐黑了,我依然忧伤地徘徊在这条阔别了十几年的街道上……

        十五

        来到这个省会的第二天,我通过中学老师搞到了几个在当地司法部门工作的同学的联系方式。

        在这几个同学中,我觉得找程国栋比较合适。

        我与程国栋在中学住校时曾是一个宿舍的上下铺,他是那时少有的几个不蔑视我的同学。他的父亲当时是矿上的矿长,后来调任省纪委二处处长,与当时的省纪委书记李高然关系很好。不过,我与李高然的女儿也认识,她在高中时曾经追求过我后来的一位朋友。

        程国栋现在是省高级法院政治部副主任。虽然不具体参与审判实务,但这也是一个令法院同事比较看重的岗位,因为他与院长的接触实在是太密切了。作为刚刚三十岁出头的年轻人,他目前享受已副厅级待遇,其政治前途是不可估量的,听说马上就要升为省法院party组成员、政治部主任,因为目前的政治部主任就要到本省的一个地市级法院任院长去了。

        我与程国栋实际上差不多有十几年没有联系了,不知道他对我会不会怀有同学之谊。

        周二上午一上班,我就拨通了程国栋办公室的电话,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我他正在院长办公室开会,让我过一会再打。

        整个上午我打了几遍电话,他都一直不在办公室。

        于是,我下午直接来到省法院。虽然我知道这样很冒昧,但我在这里的时间有限,不得不加快办事节奏。

        政治部的一位秘书具体盘问了我的身份后,经过电话请示,把我引到了程国栋的办公室。

        程虽然只有三十多岁,但已经有些秃顶了。

        他站来,热情地伸出双手:“意外惊喜,老于,你怎么会想起老同学了?”

        “老程,你还不知道我吗,比较势利,你现在做官了,我当然要来拜见了!”我半开玩笑地答道。

        “要说别的同学势利,我可能相信,你老于是清高之人,谁不知道?。”

        他指着我向身边的秘书介绍道:“这就是我常给你们提到的,我那位法学博士同学,现是在著名律师,专门做国际大案,中央一些部委领导都向他咨询意见。”

        我知道他是在瞎说,但也不想谦虚或纠正。因为这些官场上的人,都习惯于借吹捧自已的朋友,来抬头自已的身价。

        秘书恭敬的递上茶水,然后轻轻地掩门退出。

        程用手示意我喝茶,随即微笑着说:“老于,你来这里不只是看望老同学吧?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不用客气。不过,老弟我地位不高,若有些事情做不到,还望你老大哥多原谅。”

        我知道,作为十来年不联系的同学,一开始就提事是不妥的,也很难让人在情感上接受。

        于是,我轻松地笑了笑,说道:“你小子怕老大哥求你办事吧。不过,说实话,我这次确实不是专门为了看望你而来,我有个案子需要到这里取证,我来三天了,事情办得差不多了,还有点时间,所以就来看看你,混个饭吃。此外,我也想去你家看看老爷子,我们在一起上学时,我可是吃了不少老爷子送来的红烧肉。”

        “呵呵,你老大哥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我到了这个位置后,同学来找我的太多,我都怕了。你也在go-vern-ment机关干过,你说,这个机关里不知有多少人盼着我们出事,下台呢。”

        我与程整个下午都在办公室里聊天,谈些无关紧要的事。

        快到下班的时候,程通知秘书安排晚宴。

        程冲我诡秘地笑了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已通知另外一个同学参加今晚的聚会,你一定会吃惊的,嘿嘿!”

        “谁啊?”

        “你的老情人――袁圆,她在一家公司做财务。”

        十六

        晚宴安排在省城一家五星级宾馆。

        程安排秘书订了这个宾馆最大的一个包间,名字叫“钓鱼台”。

        参加晚宴有省高院政治部的两个处长、当地中级法院分管政工的副院长、政治部主任、办公室主任,加上我与程,一共七个人。安排中级法院的人同场,显然是让他们来买单的。

        袁圆一直没有到场。程不断地给她打手机,但她的手机一直在关机状态。

        这顿饭吃得非常奢华,至少也在一万元以上吧。程如此安排,我想,主要不是出于同学感情,而是想在我面前讲讲排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