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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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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迷情一夜

书籍名:《玫瑰迷路了》    作者:路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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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旧是黑暗。

        深夜,寝室里无法开灯。

        滕纪元将她压倒在地,苦涩的酒味喷在她脸上。

        他吻她,残留的酒味带着覆盆子与黑莓的果香。从她唇齿间沁进去,一触碰就醉了。他野蛮地叩开她,她仰面躺着,黑暗中迷离出无数的花瓣,娇柔细腻,在彼此唇齿间细细磨梭,分不清梦幻与现实。

        她闭上眼,如果此刻是梦,就让它一直梦下去。

        窗子大开,一阵冷风吹进来,吹散迷离暧昧的情愫。莫予诺蓦地清醒过来,推开他,站起来说:“你疯了,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做什么?”

        滕纪元坐在地上,长腿躬起,伸手拉她。他的手上还戴着手套,她触碰到他柔软的小羊皮手套上有被割裂的粗糙痕迹,心一下子软了,拉着他的手指说:“你别坐在地上,这里凉。”

        他抓住她的手,用力将她拉入怀中。

        他们坐在阳台的地上,地上是冰冷的瓷砖,窗帘高高扬起,露出夜空一角,明月皎洁,素净如古旧图书的一角。

        他抱紧她,只是抱着,也不说话。莫予诺只穿了单薄的棉睡衣,在他臂弯里,她像只落单的小动物,蜷缩成一团。

        他抱着她靠在墙上,抬头看天,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角月色,月光随着窗帘的晃动,晦暗不明。他说:“今天的月亮特别圆,我在路上的时候忽然很想见你。”

        她说:“比这圆的月亮,比这好的夜色多了去了。”

        “那些日子都没有你。”

        “没有我的日子你过得别提多舒坦。”

        滕纪元笑,嘴角上扬:“你在怪我这几天没来看你。”

        她扬起下巴说:“怪你?做梦!我求之不得。”

        可是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薄呢外套被她攥得皱巴巴,不肯松手。一松手,好像他便会就此离去。

        这里的夜色太迷人,迷人得一切像幻境。

        他声音低沉,缓缓地说:“其实这段日子我一直想忘了你,我希望再见到你时不会再激动。”

        莫予诺心脏揪紧。

        他说:“可是我做不到。”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吻她的头发:“你口是心非。”

        “我才没有。”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他下巴搁在她头上抱紧她:“予诺,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他的话很轻缓,又带着无奈与妥协的意味。那是最能打动莫予诺的一种神态,他抱着她的□□感里,带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月亮的清辉洒在他们身上,距离如此近,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脸上浓得化不开的阴郁,心瞬间柔软,又突然间心浮气躁,两种情感交织着撕扯她,她挣扎着要站起来说:“太晚了,你快走吧。”

        他放了手,也站起来,在她柜子里随便找了件衣服,披在她身上说:“走了。”

        拉住她打开门便往外走。

        莫予诺急得大叫:“喂,你拉我做什么,我叫你快走。”

        他说:“当心别把一幢楼的人都吵醒了。”

        她赶紧捂住嘴。还是与他僵持着,不肯随他走。滕纪元干脆抱起她,走廊里灯光明亮,莫予诺看清他穿一件深色风衣,面料质感极佳,但从袖口可以看出这衣服已有些年头。她想起他平常穿的衣服都是旧的,一起出去玩的那段日子,几件旧T恤来回换着穿。

        他是个念旧的人,可是她不是。

        她喜欢看没看过的风景,吃没吃过的食物。她爱自己的家乡,觉得再也没有比那再美的地方。可她一样喜欢大都市。她曾经那么喜欢赵烈,却能那么轻而易举地将他抛到脑后,爱上另外一个人。她爱滕纪元,却能狠心不与他联系。连她都摸不透自己的情感,她不知道自己的爱有多深多长。

        她害怕自己。

        更害怕他的感情也如她一般,捉摸不透。

        思量间,滕纪元已抱着莫予诺出了寝室楼。

        他是爬墙进来的,自然也带她爬出去。

        围墙边有一棵老杨树,刚好可以借势出去。他把自己的外套,手套都让给她,蹲在树上拉她上来。

        围墙上没有尖尖的玻璃,墙底下是一堆丛生的杂草。

        莫予诺自小在山里长大,爬墙上树那是家常便饭,早他一步跃了下去,在下面笑吟吟地等他。

        围墙外停着一辆车,看不太清颜色。莫予诺对车了解不多,所有车在她眼中都跟玩具差不多,只是这辆车让她一下子想起颜玉琢。

        他曾用这辆车一次次在她面前载着颜玉琢。

        本来满腔的笑意顿时又灰飞烟灭。

        滕纪元跳下来,开了中控锁。莫予诺却站在那边不肯动,冷着脸说:“我要回去。”

        “不要胡闹。”他打开车门,又啪地一声合上,走到她面前低头说:“就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不要闹别扭行不行。”他口气压抑又坚定。

        “我要回去。”她坚持己见,走回围墙根,踩着地上一块石头往上攀墙。他用力把她扯回来。

        “莫予诺,你到底想么样。”

        她犟着头,不说话。

        “说话!”他抓她的肩膀,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心里想什么,你就给我说出来。”

        她大声说:“我不想变成又一个颜玉琢。”

        他脸上紧绷的线条柔和下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声音低柔地说:“你在嫉妒。”

        “才没有,是你玩弄别人的感情。”

        “我和她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关系。”

        “你推得干净。”

        “我的生命除了你,再也不会有别人。”

        有些话说到了极致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说到了极致,再真的话也变得不那么可信。莫予诺终于发现自己对他的抗拒不单单是因为父亲的缘故。

        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胆怯。他的爱来势汹汹,太多太满,她害怕,害怕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她更害怕自己无力承受。

        可是她又无法抗拒这强烈的爱。

        于是,就这样矛盾,犹豫,不断地拒绝,纠缠着。

        他说:“外面冷,上了车再说。”

        车里温暖如春,灯亮起来,显得四周更加静寂无声。莫予诺的脸很红,不知是冻红的还是气红的,张着嘴不住喘气。

        他摸她的脸颊,她本想打掉他的手,心里一激灵,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咬了一口,想狠狠咬下去,又舍不得的样子。滕纪元只觉得痒丝丝的,又有刺痛感。恍忽间竟将手送到她嘴边,低声说:“我就受不了你这忽冷忽热的样子。”

        她扑过去打他。

        她压在他身上,身体柔软,如兰的气息,丝丝缕缕从鼻端抚过,发间苦涩清甜的气味一下一下地撩拨着她。他皮肤上有千万朵火花爆裂开来,每一朵都在撩动着他的神经末梢。稳住自己越发萦乱的气息,把她按到座位上说:“别乱动,我有东西要给你。”

        “你深更半夜跑来,就是为了送我东西?什么东西,珠宝吗?”

        滕纪元递给她一个盒子,很重,很大,肯定不是什么贵重的珠宝。打开来,一看愣住了,是她一直想买的那款相机。

        “这算什么?赔偿还是道歉?”

        他说:“我不希望你用别人的相机。”

        她要用,只能用他的钱,用他的东西。

        莫予诺抬头看他,外面是无垠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她眼前只有他,而他温柔地看她。

        他也总是这样,忽然霸道,忽然柔情,让她难以自制。

        莫予诺垂下头说:“你真是……”不知说什么。

        他说“我就是这么个人。”

        就像她是这么别扭的一个人,他也只是这么霸道的一个人罢了。

        “你这辈子注定只能喜欢我种人。”他轻笑,话里有说不出的宠溺与自负。

        莫予诺啪嗒啪嗒翻着盒盖,耳边是不停歇的风声。她说:“我得再想想。”

        他说:“无论你再想多久,还是一样的答案。”

        她说:“我的爱情只值一个相机,太廉价了。”

        他说:“两年时间实在太昂贵了。”

        滕纪元带莫予诺去他住的酒店。

        从地下停车场直达他住的套间。那是在城市的顶端,房间豪华简约,充满设计感的白色作底的织金绒毯,华丽的圆形茶几,在门打开的同时,全景落地窗的窗帘缓缓打开。莫予诺一进房,顾不得细看屋内摆设,直奔到窗边俯看夜景。

        流光溢彩的都市,车如流水马如龙,红尘紫陌,尽瞰眼底,颇有站在云端俯看世间万态的感觉。这就是豪华酒店存在的意义吗?让你沉溺于物欲横流的世界最中心,又把你的灵魂扯开来,远远地看着这俗世。莫予诺回身看身后的套房,几百平的房间,水晶灯低调地躲在不起眼处,只余下空洞的灯光,和一个华丽空洞的世界。

        浴室的门开着,传来哗哗的水声,一路过来,她的心一直是空的,不去思考,才敢跟着他来到这里。而现在,她的心随着那流水声更加往下堕,如流水中的一截浮木,什么依靠都没有,什么都抓不住。

        有什么关系。她抱过沙发上的靠垫,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不是她日复一日生活的俗世。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这里有的是美丽梦幻。

        滕纪元走出来说:“我替你放了水,好好去泡个澡吧。”

        听到他的声音,她有点惊惶地抬头看他。小麦色的脸在灯光下透出骨瓷的质感。那么不真切,那么恍惚,虚幻地犹如一幅画。

        油画上浓墨重彩,一笔一画,勾勒的都是她的神魄。

        他走上前几步,似乎是为了看清眼前这幅画,而画上奇异的色彩已勾住他全部的魂魄。终于无法再忍受,他贪婪地吻住她的唇。

        柔软的沙发深深地陷进去,浴室里的水还在哗哗地流着。

        他什么也管不了,只想吻她。褪去了她身上所有的东西,衣服,项链,手表,他嫌不够。狂暴的索取,一次又一次,反复的占有也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要她。

        他发了疯似地要享尽她身上所有的甜蜜,他要让她全身上下烙满他的痕迹。

        到最后的最后,才发现,他只想吻她,天长地久,一直吻下去。

        她承受着他的一切,水声一直在耳边响着,仿佛躺在海面上,温柔的海水轻拂全身,身子随着海浪一波又一波地起伏,日光照射进身体最深处,在神晕目眩的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现实化为混沌。

        她所有的只有他,她想要的只有他。